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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醉聽評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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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向著夢中的方向去
看完《霍亂時期的愛情》,我整個人唏噓不已,我特別想找個人跟他聊聊這部電影,聊聊加西亞·馬爾克斯。
可是,我清清楚楚地知道,我這種分享的激動心情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的。我無法與他人共享如奔騰河流滾滾而來的思緒。我唯有寫下來,可連寫也感到頭緒紛繁雜亂、詞不達意。
一個女人,兩個男人,跨越兩個世紀的愛情。
這個女人叫費爾明娜·達薩,這兩個男人分別是弗洛倫蒂諾·阿里薩和胡維納爾·烏爾比諾。前者是她的初戀,從一個世紀等到另一個世紀,在五十三年九個月零四天後,他們有了在一起的機會;後者是她的合法丈夫,陪伴她從二十一歲到八十六歲的每天,最後先她而去。
弗洛倫蒂諾·阿里薩在費爾明娜·達薩在十八歲時對她一見鍾情,但遭到費爾明娜·達薩父親反對。在此後的三年裡,他們透過信件將戀愛進行,因為費爾明娜·達薩的父親為了阻擋他們而舉家遷移了。
弗洛倫蒂諾·阿里薩是個窮小子,沒錢沒勢沒權的電報員。洛倫索·達薩是一個暴發戶,他一心想給女兒找一個好人家。烏爾比諾家族是全城姓氏顯赫、地位高尚的醫生世家,烏爾比諾在法國留過學,醫術高明,口碑無人不曉。三年後,費爾明娜·達薩二十一歲,回來後拋棄了弗洛倫蒂諾·阿里薩,而與烏爾比諾醫生結了婚。
費爾明娜·達薩擁有美麗端莊的外貌、與生俱來的高傲、永不妥協的尊嚴和有錢的父親。但是在父親的家長制魔爪下,她沒有自由。她與弗洛倫蒂諾·阿里薩相戀,就像許多才子佳人那樣不顧等級身份、世俗偏見,單純地愛對方這個人。
可人在年輕的時候,想象力在感情中起了很大的放大作用,彼此在對方心中的形象就像被神化了一樣,直到她再次回來,遇見弗洛倫蒂諾·阿里薩,她瞬間慌亂,留下“今天,見到您時,我發現我們之間不過是一場幻覺。”逃走了。從此,弗洛倫蒂諾·阿里薩一等就等了五十三年九個月零四天。
中途,我一直在尋找和思索,費爾明娜`達薩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原因。愛得如痴如醉,要死要活的人,怎麼能說再見面時之前的所有是一場幻覺?
幸好,馬爾克斯給了我答案,帶有魔幻意味的答案。費爾明娜·達薩遇見弗洛倫蒂諾·阿里薩時,他和她都是純情的人,對愛情有著純粹而美好的追求,似乎只要有愛,就可以支撐著活下去。三年不見面,靠信件傳達心意,充滿了主觀想象,想象的總是美好的。當費爾明娜·達薩回來時,發現弗洛倫蒂諾·阿里薩的形象不是想象中的樣子,一時無法接受。費爾明娜·達薩在三年中已經變得成熟,她有預感二十一歲是自己關鍵的一年,於是戲劇化地轉向了胡維納爾·烏爾比諾。
她和胡維納爾·烏爾比諾不是因為愛情而結婚,而是因為世俗而結合。但在以後的日子中,他們相親相愛,相依相持,羨煞全城。烏爾比諾醫生“向她提供的竟然僅限於世俗的好處:安全感、和諧和幸福,這些東西一旦相加,或許看似愛情,也幾乎等於愛情。但它們終究不是愛情”。
儘管新婚旅行的時候,他們都有萌生過愛情的想法,也儘管在烏爾比諾醫生臨死時還說“只有上帝知道我多麼愛你”,還儘管如果再讓費爾明娜·達薩選一次,她還會選擇烏爾比諾醫生。或許,這就是真實的人生。
烏爾比諾醫生是個紳士型男,衣著講究,醫術精湛、成熟穩重。他性格的懦弱之處在於他無力反抗家族的繁縟制度,無能調和母親與妻子之間的矛盾。他既活在光鮮榮耀的Sunny之下,也活在做作虛榮的黑暗之中。他享譽各種稱號頭銜,參與組織各種活動,贏得各種讚譽,卻不怎麼受人尊敬。結婚之後,他做了一個男人要做的一切,事業、家庭、人際,沒有一個做得不好。可以說,他此生很成功。或許,他的人生就是大多數人的人生或者是大多數人所追求的人生。
最讓人充滿感情的是弗洛倫蒂諾·阿里薩,而且是種說不清楚的感情。弗洛倫蒂諾·阿里薩是個浪漫主義和理想主義的人,憂鬱靦腆的詩人。在遭到費爾明娜·達薩的拒絕後,頹廢了許多年。費爾明娜·達薩對他來說,就像一株高傲的蓮花,可望而不可及。他在一次無意中被奪去為費爾明娜·達薩保守的“童貞”後,找到了一種慰藉創傷的方法,那就是不停地跟任何女人上床。許多女人不愛他,也有女人愛他愛得發狂發痴。他不愛那些女人,卻也愛過幾個。總之,在他自己看來,他永遠屬於費爾明娜·達薩的,即使肉體骯髒,精神也只為費爾明娜·達薩保留。
這個男人最讓人厭惡,又最讓人同情,最讓人感動。他簡直就是個怪獸,髒兮兮的身體,髒兮兮的思想,典型的偏執狂。遭到拒絕,不能自我化解痛苦,就借用他人的身體來減輕,既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也是對他人的不負責任,但是好像他人是不需要負責的,並且渴求他這樣做。所以,文中有許多可憐蟲,為了肉慾而義無反顧,究其原因,是獸性戰勝了人性,而將神性拋到九霄雲外。這是人之為人的悲哀,可恨而又值得憐憫。
弗洛倫蒂諾·阿里薩的愛人方式總讓我想起一個人,那個人就是為了林徽因終生未娶的金嶽霖,但相比而言,金嶽霖顯得更為純潔與高尚。弗洛倫蒂諾·阿里薩也讓人感動,因為很少有哪個人會等另一個人半個多世紀,沒有哪個人始終等待著同一個人的歸來。幸好,他最終如願以償。人生總有遺憾,總不完滿,痴情到痴絕也是一種境界。
兩個男人中,我對這個男人似乎想說的話要更多,因為他是個情種,情種總比世俗的人讓我刮目相看。
我無法用對錯評判他們,我對他們充滿了同情和讚歎。他們讓我對人生有了新的認識與理解,同時又讓我對人生更加困惑。沒有對的人生和錯的人生,如何走不過是一種方式問題。
故事看似是一個慣常的三角戀模式,實則缺少了一般三角戀故事的跌宕起伏,它的故事線就像細細的泉流,潺潺而下,和緩、靜謐,富有生活氣息和世俗煙火味兒。現實生活的節奏,緩緩而來,不會發生戲劇,也沒有奇蹟。直接跟你細說家常,就是這個感覺。人物的命運由人物自己主宰,在行為導致的理所當然的結果下,一步一步向前發展。這就是戀愛、婚姻以及人生、生活,如此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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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都是假的,回憶是一條沒有歸途的路,以往的一切春天都無法復原,即使最狂亂且堅韌的愛情,歸根結底也不過是一種瞬息即逝的現實,唯有孤獨永恆。”
留下的只有無盡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