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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瑪格麗特·尤瑟納爾是法蘭西學院三百多年曆史上的第一位女院士,她在生前已經贏得不朽者的地位,而她的作品在她還活著的時候就已經入選著名的“七星文庫”,她也因此而躋身經典作家之列。瑪格麗特·尤瑟納爾一生富有傳奇色彩,她 84歲高齡才去世。在她在世的時候,就已經在私下銷燬自己的部分資料。她其實是一個不喜歡被別人寫入傳記作品的人。但是本書作者歷經曲折,奔走於大西洋兩岸,終於寫完了本書。 尤瑟納爾真正稱得上是不世出的作家。然而正如讓·勃洛特在《尤瑟納爾論》中所說:“她作品中最缺少的東西似乎顯而易見:沒有作者。”這一點貫穿了尤瑟納爾全部小說創作。甚至連這個表示性別的“她”,我們都難以察覺。與她的同時代人尤其是同為女性的作家比較一下,也許更能顯示區別:波伏瓦或杜拉斯是喧囂的,尤瑟納爾則是緘默的;她們站在聚光燈下,而她置身黑暗之中。 尤瑟納爾的寫作過程,可以被形容為一場與人物或歷史合謀針對作家自己的戰爭。為此,每部作品都花費很長時間,經過反覆修改才告完成。她說:“我之所以選擇用第一人稱去寫這部《哈德良回憶錄》,就是為了讓自己儘可能地擺脫任何中間人,哪怕是我自己。”至於擺脫“中間人”之後,第一人稱的主人公對其選定的傾訴物件說什麼,怎麼說,那是另外一碼事。相比之下,《哈德良回憶錄》中哈德良坦誠自信,《阿列克西或徒勞之戰解說》中阿列克西欲說還休,《一彈解千愁》中的埃裡克則滿口“流露真情的謊言”;因為這是些不同的人,有著不同的語境。 尤瑟納爾所寫通常被稱為“歷史小說”,這一名目說明存在著一個面對過去亦即位於歷史之外的點;作家藉此立足,由此出發,描述那些曾經有過或沒有過的事件與人物;此時他所擔當的正是前述“中間人”的角色。尤瑟納爾則取消了這一立足點或出發點,或者說把它移到歷史本身。從這個意義上講,她寫的是“歷史的現實小說”。她說,《苦煉》寫到後三分之二,“我覺得自己才有些遠離了再現十六世紀的生活,而更加接近了十六世紀的生活。” 問題的關鍵其實不在於理論而在於實踐。一切都是具體的,微妙的。當尤瑟納爾說:“透過《安娜姐姐》,我平生第一次領受小說家的最大特權,即完全進入人物角色,或者由他們牽制。在那幾周時間裡,我生活起居與交際雖然一如既往,卻又一直活躍在這二人的軀體和心靈中,忽而由安娜化為米格爾,忽而由米格爾化為安娜……”意味著小說中那對貴族姐弟,因此得以完全按照自己的邏輯去活,去愛,去死;儘管驚世駭俗,卻又真實可信。尤瑟納爾筆下的人物多有非同尋常之舉;唯其合情,所以合理。尤瑟納爾與眾不同之處,僅僅在於她對人物體驗得更深;當這種體驗深切到“擺脫任何中間人,哪怕是我自己”的程度,也就成為她所特有的方法了。 尤瑟納爾的《苦煉》、《安娜姐姐》和《默默無聞的人》等,都用第三人稱寫成。這時是歷史而不是某位“現代敘述人”在講述澤農等人的事情,所以才能那麼沉著冷靜,不動聲色。而在《哈德良回憶錄》、《阿列克西》和《一彈解千愁》中,主人公無不置身於終結之處去敘述既往事件,敘述者也很接近於我們稱為“歷史”的那個角色。籠統地講作家消除自己與哈德良之間的距離還不夠,關鍵要看她與什麼時候的哈德良消除距離——不是進行中的他,是已完成的他;尤瑟納爾是與“隱隱約約地看見我死亡的影子”的哈德良融為一體,重溫的生命歷程。她所寫的,對歷史來說是現實的,對人物來說是歷史的。無論第三人稱,還是第一人稱,尤瑟納爾小說的敘述主體幾乎是相同的。對此可以借用《〈默默無聞的人〉跋》中有關主人公納塔納埃爾的話來形容:“對周圍世界悄悄陳述自己的看法,而停頓遲疑的情況極少見,並不像口吃的人竭力向人表達一點兒思想那樣。” 尤瑟納爾的小說,以形式論都是精美之作;然而她的種種努力,不過是使形式哪怕在細微之處也不至於成為內容的障礙而已。其致力於讓作品中“沒有作者”,目的也在於此。作為一位作家,尤瑟納爾胸襟甚高。勃洛特說:“尤瑟納爾……透過重新理解和體驗一個皇帝對其寵兒的感受來介入時代和愛情,透過哈德良或哲人澤農對人類的盡責來和智慧、仁慈、純樸、正義感相結合。她正是透過它們來表現她面對世界現狀的不安。”雖然從根本上講,尤瑟納爾並不針對一時一地寫作,她所面對的是整個人類歷史,從中尋找或創造與自己在思想與心靈上對稱的角色。尤瑟納爾與她筆下的哈德良、澤農等人息息相通,承受同一命運,享有同一精神世界;此種契合,超越古今而長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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