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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妙玉為何念念不忘閨閣,乃至妙玉為何“暗戀”寶玉,都得從她出家說起。
據林之孝家的介紹,妙玉本來是“讀書仕宦之家”的女兒,出身類似於湘黛或者三春。因為“自小多病,買了許多替身兒皆不中用,足的這位姑娘親自入了空門,方才好了”。這也類似黛玉,當初也有個癩頭和尚要化黛玉出家,並且以病要挾:“既捨不得他,只怕他的病一生也不能好的了。”甚至香菱幼時,也有化她出家之舉,只除了“自幼多病”這個因素。
再往下看,妙玉是“帶髮修行”。道姑的裝束,是梳著頭髮的,用不著強調;如果是投身佛門、做了尼姑,卻又不落髮,是為什麼?當然是不準備以佛門為終身歸宿,將來還要還俗的——等她年長一點兒,身體好一點的時候。
還俗之後,當然是要嫁人。那麼妙玉應該留在故鄉,和父母家人在一起才好。但是妙玉十七歲跟著師父進京,說是“因聽見長安都中有觀音遺像並貝葉遺文”。但是我們知道,妙玉既不是虔心向佛,也未必對觀音遺像真有興趣。僅從入京的陣仗就可看出:“身邊只有兩個老嬤嬤,一個小丫頭服侍”。出家人四大皆空,她帶著三個僕傭,你會相信她虔心向佛?
拋下父母家人進京,妙玉有她必不得已的理由。這理由林之孝家的沒說,後文由妙玉的舊友邢岫煙略微透露:“因他不合時宜,權勢不容,竟投到這裡來了”。證明妙玉在家鄉受到了“權勢”的壓迫,不甘屈從,被迫離鄉避禍。
林之孝家的介紹,與岫煙的介紹,並無衝突,至多隻是林之孝家的不知隱情。而妙玉避禍進京,也不會把“權勢不容”掛在嘴上,所謂觀音遺蹟,正是最好的藉口。
但是最晚到進京之後一年,父母、師父都已去世。妙玉的還俗已無人主持,婚嫁更無從談起。也就是說,她的出家也好,進京也好,本來都是短期打算,結果被迫成為終身事業。
既然是被迫,當然心有不甘。既然心有不甘,難免懷念出家前的“閨閣”生活。甚至不止是出家之前,就是在出家之後、進京之前,她除了住在廟裡,也一樣是讀書寫字,還有女伴相陪(岫煙),只是換了一個地方過“閨閣”生活。
閨閣生活,是她本該擁有、本來擁有、又被迫放棄的,難怪她會念念不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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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反覆閱讀了《紅樓夢》中的妙玉。感覺她是一個仙風道骨,我行我素,孤高自負,不染世俗,非常精緻和怪癖之人。作為一個出家人,她是因一個偶然的機緣進入賈府的。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看似與賈家毫無關係的人物,曹雪芹卻給予她極大的熱情,不但把她安排在金陵十二釵正冊裡,還排在脂粉英雄王熙鳳之前。那麼,身在佛門的妙玉究竟為何無奈和世難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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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紅樓夢》第五回中的判詞和《世難容》曲子裡,我們就已經初略地感受到了妙玉鮮明的矛盾性,妙玉的一切似乎都和這個社會格格不入。她出身仕宦之家卻不為權勢所容;她身為尼姑卻非常富有;她度入空門卻不忘紅塵;她是檻外之人卻沒人喜歡她。她自己除了要受到封建禮教的束縛外,還要受到佛門清規戒律的桎梏。她有著對美好生活的憧憬,不甘心將自己埋沒在沒有人間煙火的寺廟裡孤老終生。這是為什麼呢?
一 、度入佛門本事無奈之舉
妙玉,實際算不上一個真正的出家人,她始終沒有將自己的心完全交給佛門。她是把姑庵當作“閨閣”的大家閨秀。她一直生活在“檻外”與“檻內”的邊緣之人。妙玉這種尷尬的生存狀態,與她的特殊人生經歷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因為妙玉的度入佛門,實是出於客觀的無奈。
《紅樓夢》第十八回中作了這樣的說明:這位姑娘自小多病,買了許多替身皆不中用,到底這位姑娘親自入了空門,方才好了。”妙玉祖上是讀書仕宦之家,家庭富裕,父母便給她買了替身,結果是買了許多替身,妙玉的病還是不見好轉,無奈之下,妙遇才最終被送進了佛門。妙玉的父母是不願把自己的骨肉拋在佛門,這樣做只是為了她能平安地活下來,實在是無奈之舉。她的父母儘量在生活上,讓妙玉生活得幸福,在蟠香寺時,她的身邊有老嬤嬤和丫鬟照顧她的生活起居,所用的生活用具都不普通,有的甚至是價值不菲的古玩。除了環境不同,這裡只不過是父母給她安置的第二個家。
二、她的思想有著“雲空未必空”的矛盾
住進蟠香寺後,妙玉依然過著自己的大家閨秀生活。十多年的晨鐘暮鼓的生活也未把它浸潤成一個六根清淨的 佛教徒,妙玉只不過是一個身居佛門的紅塵中人,她有著“俗世”中人所有的種種“俗念”,而又不被世人所容。
身處空門的妙玉心中一點兒也不空,她的心時時關注著“俗世”。住進賈府後,她雖極少與人來往。可是寶玉過生日,並沒有通知她,她卻送去了一個寫著“檻外人妙玉恭肅遙叩芳辰”的祝壽帖子,這讓寶玉都有些意外,既然說自己是“檻外人”,就應不問世事怎麼還記掛著寶玉的生日呢?這正說明“妙玉並未超塵脫俗,還有著一顆凡心”。
三、性格孤僻,清高傲慢
出身仕宦人家的妙玉,且頗有才華,這使得她自視甚高“萬人不入他目”,做事常常“不合時宜”給人難堪,讓人難以接受。在賈府裡,除了對賈母略顯尊敬外,對其他人她是都不放在眼裡的。在櫳翠庵妙玉奉茶時,賈母說:“我不吃六安茶”。妙玉也很簡潔厲害地說“知道,這是老君眉。”,黛玉問:她沏茶用的水,也是舊年的雨水?妙玉冷冷地批評了黛玉說“你這麼個人,竟是大俗人,連水也嘗不出來,這是五年前我在玄墓蟠香寺住著,收的梅花上的雪。”妙玉連林妹妹這樣的人她都照樣搶白,可見有多清高了。
妙玉這種“天生成孤僻人皆罕”的性格,在賈府裡很不受眾人的歡心,薛寶釵和賈寶玉認為她“行為怪誕”;忠厚的李紈竟說她“可厭”;與她有十年師友之誼的邢岫煙說她“僧不僧,俗不俗,男不男,女不女”。其實,正值青春芳齡的妙玉,也有著對美好愛情的憧憬。在需要朋友的年齡時候周圍卻沒有一個朋友,她獨守靜庵,心中孤苦可知。妙玉越是孤僻,越讓人覺得不容易接近,這樣越與世人難容。
因為妙玉很小出家,從此遠離了父母的呵護、家庭的溫暖。後又父母亡故,家道衰落,她由有家不能歸變為無家可歸。這段特殊的生活經歷對其的成長產生了深遠的影響,養成了她很難與人相處的特殊性格。所以,我們不將妙玉看作完整意義上的尼姑,她自己也沒將自己當作真正的出家人,她不信佛門超越生死的精神,崇奉“縱有千年鐵門檻,終須一個土饅頭”現實。
在“四大家族”衰敗之後,被迫流落煙花巷。又為世俗所不容。結果是“欲潔何曾潔,雲空未必空。可憐金玉質,終陷淖泥中”。妙玉她“世難容”的悲劇既有社會原因,又因自己心性高潔性格,故而常懷“花因喜潔難尋偶”、“一生傲岸苦不諧”之慨。實際妙玉的悲劇寄託了曹雪芹對不合理的末世社會現實的一腔憤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