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 春暖花開面向大海123
-
2 # 熱門影片集中營
關於《給點顏色》的歌詞,很多人在吐槽譚維維的歌詞,認為與老腔之間完全不搭,但我認為很多人在批評歌詞時,完全沒有把老腔藝術家們的詞考慮進來,也說明很多人並沒有仔細去揣摩譚維維創作的源泉和編排的思路。我前兩天在前面針對這個說了些,但感覺說的有點亂,所以今天再整理下思路,詳細說下這首歌。
譚說她《給點顏色》是在老腔基礎上發展出來的一個作品,這是她創作的思路,由此推論,她的新創作的歌詞和老腔歌詞之間應該是呼應的,既然是呼應,那麼就需要主題和基調。中國之星的第三期的主題是顏色,譚維維根據這個主題衍生出了一個環保主題,這也是她身處霾都的一個切身體會和感觸,而《給你點顏色》的歌名靈感應該是來自崔健《給你點顏色》的專輯。
根據這個主題,她寫出了她的歌詞,歌詞很簡單,只是簡單的發問和質疑。然後根據這歌詞,尋找能串聯起的老腔歌詞。找了兩首老腔,一個是陳忠實作詞的《太陽園月亮彎都在天上》:“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頭。太陽圓月亮彎都在天上,男人笑女人哭都在炕上。男人下了原,女人做了飯。男人下了原,女人做了飯,男人下了種,女人生了產。娃娃一片片都在原上轉,娃娃一片片都在原上轉。”另一首是路樹軍作詞的《關中古歌》:
女媧娘娘補了天
剩塊石頭成華山
鳥兒揹著太陽飛
東邊飛到西那邊
天黑了 又亮了
人睡了 又醒了
太上老君犁了地
豁出條犁溝成黃河
風兒吹 月亮轉
東岸轉到西岸邊
麥青了 又黃了
人興了 又張了
天空有大地做伴了
鳥兒揹著太陽打轉了
華山有黃河做伴了
田裡的穀子笑彎了
男人有女人做伴了
钁把掄得更圓了
女人有娃娃做伴了
尻子擰得更歡了
陳忠實的《太陽園月亮彎都在天上》截取了“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頭。太陽圓月亮彎都在天上,娃娃一片片都在原上轉,娃娃一片片都在原上轉”,分三次插入。
路樹軍作詞的《關中古歌》:截取了女媧娘娘補了天,剩塊石頭成華山 鳥兒揹著太陽飛 東邊飛到西那邊 天空有大地做伴了 鳥兒揹著太陽打轉了 華山有黃河做伴了田裡的穀子笑彎了。分兩次串聯新詞。
在歌曲呈現中,老腔藝術家們明顯是智者的角色,樸素真理的陳述者,指路者。而譚維維是一個後生者,作為對現在生活情境的發問者和質疑者。
文學作品敘事一般先交代時間、空間、人物、事件,這首歌也如此。
老腔一開口: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頭(交代敘事的時間,陳述世界的初始狀態)
譚:女媧娘娘補了天,剩塊石頭成華山 鳥兒揹著太陽飛 東邊飛到西那邊 (承接老腔們給出的時間線索,追溯至女媧補天,華山形成後,太陽東昇西落,世界一派井然有序的景象)
然,在這貌似井然有序的景象中,卻出現了不和諧事件,於是譚第一次發問:
為什麼天空變成灰色
為什麼大地沒有綠色
為什麼人心不是紅色
為什麼雪山成了黑色
為什麼犀牛沒有了角
為什麼大象沒有了牙
為什麼鯊魚沒有了鰭
為什麼鳥兒沒有了翅膀啊
(ps,以上問題看似簡單,可真要讓諸位看官給出準確解釋,估計沒人能給得出。學術界關於這些問題的研究都可謂汗牛充棟了。)
對譚的步步緊逼和質疑,老腔們四兩撥千斤,打出機鋒,喝道:“太陽圓,月亮彎,都在天上”
譚悟:“天空和大地做了伴,鳥兒圍著那太陽轉,華山和黃河作了伴,田裡的穀子笑彎了腰”(世界執行的自然之道)
悟之後再質疑,“為什麼沙漠沒有綠洲,為什麼星星不再閃爍,為什麼花兒不再開放,為什麼世 界沒有了顏色”(為什麼失道?)
質疑的過程中找到問題元兇——人類 :”為什麼我們知道結果,為什麼我們還在揮霍“
然後呼喊:“我們需要停下腳步,給世界一點顏色!”
結尾:老腔們承接譚的最後的那呼喊,回答為什麼“還給世界一點顏色”?因為:”娃娃一片片,都在塬上轉“!給整個歌曲劃了個完滿的句號。
總結以上,我認為,譚維維這歌曲編排思路是相當清晰,主題也非常突出,是一部相當出色的作品,崔健所給出的民間音樂與搖滾音樂結合的典範的評語一點也不為過。脫離作品本身,單獨去挑譚的歌詞的刺是欠缺考慮的,當然譚的歌詞還可以再打磨,但能在如此短時間內,完成一個難度如此高,且充滿創意的作品,我認為怎麼褒獎都不為過。正如她的鍵盤手謝鴻飛所說:“對稀有民間藝術的保護,維維至少意識到也開始做,不管你喜不喜歡,行動永遠比調侃批評有意義”。
回覆列表
最近很多人聽我在《中國之星》上演唱的《給你一點顏色》,大家開始討論華陰老腔,也看到網路上很多朋友問我怎麼想到這個創意的。我一直在探索一些新的創作方向,但最初並沒有找到一個很好的點。後來就有一個念頭,想做一些漢族文化、中原文化的東西。因為之前這幾年,我一直在做很多跟少數民族音樂的一些結合,這次希望有些改變。
民族音樂我做的不少,蒙古族、藏族都嘗試過,這次想去做更不被大家所熟知的音樂。最開始想到的是秦腔,我一直很喜歡秦腔,而且在我的印象裡,秦腔是一個特別豪邁,流淌著搖滾精神的古老劇種。並且這次參加《中國之星》,我和崔健老師這一組一直是以搖滾精神為核心來準備音樂。中國陝西這篇土地產生了很多搖滾音樂人,因此,我們最開始的構想是讓搖滾和秦腔結合。很慶幸,我的想法和我的哥哥,也是我的製作人劉洲聊完之後,他非常認可並且很快在旋律上開始進行嘗試。後來,樂隊成員也是樂隊製作人劉珈寧和飛飛又推薦給我了《白鹿原》里老腔唱段的影片。我當時看那個資料的時候情不自禁人就站起來了,內心很沸騰。這個影片非常形象地刻畫出了當地人在生活當下,一種從骨子裡面散發出的熱情和激盪,有來自黃土高原的豪邁。所以當時我就下定決心,就是它了。
其實,老腔和秦腔還真的有些區別。與秦腔相比,華陰老腔是個家族戲,只在一個村子裡唱,並且與皮影結合,所以最初的流傳不像秦腔那麼廣。表演上,秦腔屬於板腔體,更一板一眼,而老腔還常體現出曲牌體和說唱體特徵,表現形式更為綜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