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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冷兵器研究所

    伯羅奔尼撒戰爭是古希臘世界,以雅典為首的提洛同盟與以斯巴達為首的伯羅奔尼撒聯盟之間的一場爭霸戰爭。戰爭是在公元前431年3月份爆發的,一直持續到公元前405年的夏末,最終斯巴達獲得勝利。

    這場戰爭中,發生了著名的打勝仗還要被處死的六將軍事件。

    密提林海戰之後,雅典海軍獲得了勝利,但一股猛烈的北風在海面上升起,大海上波濤洶湧,船隻的殘骸、屍體和倖存者都隨著風浪向南移動。猛烈的風浪讓任何行動都不可行了,甚至連水手們也拒絕出航拯救同胞,因為吃水淺的三列槳戰艦在這種天氣裡出海只是送死,他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在海灘上樹立一根勝利紀念柱,然後靜靜的等待風浪過去。

    第二天天明,風浪過去了,但海面上的倖存者也不復存在,他們都在昨天被風浪捲到南面多礁石的海岸了,凶多吉少。雅典人只得執行第二個方案,前往挽救被包圍的科農,當他們將戰艦推入海中後不久,就看到了從密提林趕來的一支艦隊,正是他們準備挽救的科農,原來斯巴達的封鎖艦隊得知卡利克拉提達斯戰死,海戰失敗後,就放火燒燬了自己的營地,連夜逃走了,現在追擊已經來不及了。

    喜憂參半的雅典人返回了薩摩斯,那是他們在愛奧尼亞沿海最大的基地。但等待著他們的不是勝利的桂冠,而是對罪犯的控訴。起訴者不是別人而是他們的同僚特拉門尼和色雷西拉斯,原來這兩人聽說雅典的公民大會對於將領們沒有挽救落水的同胞和撈回屍體頗為不滿,而按照將軍們商議的結果,正是這兩人負責打撈屍體和挽救落水船員,為了避免遭到起訴,這兩人決定先發制人,起訴自己的同僚。

    八名被起訴的將軍中兩人選擇自我放逐以避免回去面對尖酸刻薄的公民大會,在公民大會看來這無異於畏罪潛逃,這不啻是給留下的同僚背後一刀,而剩下的六位將軍則帶領著大部分艦隊返回雅典,他們希望自己的船員可以替自己作證,畢竟這些船員親眼看到了那可怕的大風。

    第一天的審判頗為激烈,公民大會首先要對六位將領進行監禁做出表決,但未能透過。將軍們辯解說當時的氣象條件根本不允許他們營救倖存者和打撈屍體,舵手們也證實了將軍們的辯詞屬實。公民大會的情緒發生了變化,如果在此時進行表決,很可能將宣佈他們無罪,但當時天色已晚,公民大會必須結束,留置到下一次大會再行審判。

    當第二次大會召開,當天抽籤主持的人是著名的哲學家蘇格拉底,他提議對六位將軍進行統一的審判,而不是逐一審判,蘇格拉底這麼做的原因是想要幫助自己的好友兼弟子小伯里克利,因為在他看來雅典人不可能一下子將六位將領同時宣判有罪,畢竟戰爭尚未結束,在此之前雅典人從沒有過因為某位將領在戰爭中做出的決定而將其處死,更不要說六位將領一起處死。蘇格拉底的提議被通過了,按照雅典的風俗,兩隻陶罐被放到大會的講壇前,當辯護和控告雙方結束後,公民們將分別在兩隻分別代表有罪和無罪的陶罐裡投入小石子,根據石子數量得到多少宣判有罪或者無罪。

    但事情並沒如蘇格拉底預料的那樣發展,一個阿吉紐西戰役的倖存者說講述的故事完全改變了公民們的情緒,這位倖存者所在的戰艦被擊沉了,他是依靠一個漂浮在水面上的木盆逃出生天的。他向觀眾們描述了戰艦沉沒時的悽慘景象,即將溺水而死的人們發出的絕望哭號聲,這些將死的人相互懇求,如果有人能夠活著回到雅典,一定要替他們控訴那些拋棄了他們的將軍們。

    這個催人淚下的故事徹底的扭轉了局面,每一個人都彷彿身處現場,要求處死將軍們的呼聲壓倒了辯解的聲音,要求蘇格拉底立即投票表決。蘇格拉底心裡清楚如果答應就等於殺害自己的密友小伯里克利,他大聲回答人們,雅典的法律要求對被指控有罪的公民單獨審判,所以要求立即表決的要求是不合法的。蘇格拉底的出爾反爾激起了民眾的猛烈的責罵,但他堅持己見,毫不退縮。

    這時另外一個小伯里克利的族人起來為其辯護,他說至少小伯里克利是無罪的,因為當時將軍們做出不予救援的決議時,小伯里克利正在從自己被擊沉的旗艦上游回岸上,他根本就沒有參與這場會議,為什麼他要為自己的同僚的錯誤承擔責任呢?最後那位辯護者說有些事情是掌握在神靈而非人的手中,既然將軍們為雅典贏得了一場光輝的勝利,就應該給他們應得的光榮,至於沒有救援倖存者和打撈屍體,那是神靈的範疇,並非人力所能及,更不要說用這個理由來判決他們有罪了。

    這個人的辯解讓觀眾席上的控告聲降低了不少,蘇格拉底乘機提出對六人分別進行審判,他希望至少能夠挽回小伯里克利的生命,大多數人也表示贊同。但另外一人反駁說既然先前已經宣佈要六人一起審判,那麼應該先進行投票是否有罪後,然後再進行分別單獨審判。蘇格拉底此時看到觀眾中同情將領的情緒已經佔了上風,於是就下令進行審判,但他錯了,投票的結果是將領們有罪,判處死刑。

    判決結束之後,六位將領被帶到了監獄中,他們的親人和朋友們前來探望,見他們最後一面。第二天清晨,毒芹汁被送到牢房,將軍們在服下藥劑後,在獄卒的建議下散步,好讓藥性儘快發作,很快他們的四肢麻痺,然後無法呼吸,痛苦地窒息而死。

    很快雅典人就從狂熱中清醒了過來,但人死無法復生,他們做到了斯巴達人無法做到的事情——一下子消滅了六個出色的海軍將領,更糟糕的是那些有能力和威望擔任將領的貴族們與民眾之間的信任之橋被永久性的破壞了,他們在面對強硬的斯巴達人的時候,同時還要防備背後的同胞們。

    而這場戰爭最大的作用是讓古希臘世界老舊的政治規則失效了。

    在過去古希臘政治的基本單位是城邦,任何一個公民都只是城邦的一份子,離開了城邦這個公民就毫無價值。因此城邦內部的矛盾在遇到外部的危機時便會消弭,比如提米斯托克利曾經將政敵阿衛斯提得斯放逐,但當波斯大軍入侵時,阿衛斯提得斯就摒棄前嫌回到雅典與提米斯托克利並肩奮戰;伯里克利將西蒙放逐,但是西蒙不會因此就投靠敵人來傷害自己的母邦,人民也不會視這些被放逐者為敵人。但是在伯羅奔尼撒戰爭中,人們將同黨而非城邦的同胞視為可靠的戰友,領著外來的僱傭兵和盟友屠殺政見不同的同胞,過去那些沉穩持重的中堅派最先被毀滅,因為無論哪一方上臺都會將其作為攻擊的物件。而那些行事不計後果的極端派卻往往贏得勝利並被視為可以依靠的物件,因為他們行事毫無顧忌,在敵人還在猶豫是否應該採取激烈的手段時他們就已經搶先下手。

    就這樣在整個希臘世界裡,舊有的以城邦為基礎的世界逐漸解體了。在過去被認為是智慧、高尚的品行,成為了被人譏笑的物件;而粗暴、短視的行為,被認為是剛毅果決。沒有哪個保證是可以信賴的,也沒有哪種誓言是人們不敢破壞的。所有人都得出一個結論,不可能透過一個互相信任的條約永久的解決相互衝突的問題,停戰條約不過是為等待下一個更好的進攻機會的謊言,人們不再妄想能過上和平的生活,他們只是想著怎麼樣用詭計和暴力逃避其他人的傷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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