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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沃勒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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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李厚何
其實不光中亞五國,制訂了“2025年廢除西裡爾字母”計劃的還有應該算作東亞國家的蒙古國,而影響最大的則是中亞國家中面積最大、在蘇聯時代被折騰最慘的哈薩克。
哈薩克1927年隨著整個中亞突厥語效仿土耳其凱末爾改革,將原本基於阿拉伯字母的哈薩克文(嚴格說是所有中亞突厥語系文字)都改為基於拉丁字母(嚴格說是基於土耳其化的拉丁字母),這個改變是很快也很方便的,因為第一,土耳其語和哈薩克語等中亞語言屬於一個語族,拼寫規律差不多,土耳其先改,哈薩克等只需要依樣畫葫蘆,第二,當時中亞地區文盲率很高,識字的人很少,改動文字實際上隻影響很少的人。
其實阿拉伯字母也是19世紀改的,此前中亞突厥語系語言用突厥字母書寫
1940年改為用西裡爾字母,是斯某林“去民族化”和俄羅斯沙文政策的結果,這樣一來突厥語系各族人的姓氏記錄方式都被迫俄化,許多語言文化習慣也不得不跟著改變,這很傷民族感情,而且中亞是蘇聯大俄羅斯主義政策的重災區,平時敢怒不敢言,等蘇聯一解體就集體爆發,儘管哈薩克和俄在外交上還算不錯,但恢復本民族傳統方面卻並不含糊和猶豫。
自上世紀90年代初獨立以來,哈薩克就是中亞國家中帶頭提倡文字改革的,但這件事工程太大,因此直到2017年4月12日哈薩克政府才頒佈了第一套基於拉丁字母的新文字字母表,因為被吐槽“不好看”,10月27日進行了改版,2018年2月又進行了第二次改版。
改版後的哈薩克字母其實是“半拉丁”的字母表:有32個字母而非拉丁字母的26個,其中23個字母來自拉丁字母,4個來自西裡爾字母(A、E、I和O,其實這四個字母拉丁字母也有),其餘則是舊西里爾系哈薩克文留用的(這套哈薩克文字母表有42個字母,其中33個西裡爾字母,其餘則是獨有的)。規定至2025年完成全部文字轉化——也就是說,實際上現在哈薩克的官方字母表已經是這套新的了,只是還沒完成轉換。
目前根據官方媒體的說法,政府對這項將歷時7年的專案預算約為2,180億堅戈(合6.64億美元),分三個階段進行,當中90%將用於教育,出版新的拉丁字母教科書,包括文學課本。
哈薩克文字改革步驟圖
今年還會開始翻譯教學材料和教科書,全國的老師都要從2020年開始用新文字教學前班和一年級學生,此後每年增加一個年級,這樣到2025年,從學前班到畢業班就都完成了過渡
之所以遲遲無法完成,是因為蘇聯時代識字率比此前高得多,而這個識字率是建立在西裡爾字母表上的,也就是說,目前哈薩克中年以上普遍只會這套舊字母表,且該國經濟嚴重依賴俄羅斯,相同的字母表也比較方便相互交流,硬改成新字母表,代價比較大,且很多人擔心一些精英知識分子可能加速外流。
但支援改革者指出,本來西里爾系字母在全球化格局中就是“小眾”,且是俄羅斯人強加的,如今改為拉丁字母是和世界接軌,即便付出一些代價也是長痛不如短痛。不少人士還指出,哈薩克政府就是因為長期猶豫不決,如今才不得不付出更大代價。
目前情況看,蘇聯解體、哈薩克獨立以來入學的年輕人,支援改革的佔絕對優勢,哈薩克語言學研究所2018年民調顯示,8到25歲的青年一代中,2007年支援換成拉丁文字的有47%,2016年增至80%,如果從中小學開始改,效率會高得多。
新舊字母的區別
為什麼不改回阿拉伯字母非常容易理解。
第一,哈薩克語和其它中亞突厥語族的文字,原本都採用傳統的突厥字母(Orkhon script),19世紀才逐漸改為使用當時中近東和中亞流行的阿拉伯字母,實際上文字和語言間存在很多生硬不配合之處,正因如此才會在20世紀初改用拉丁字母,簡單說,突厥系文字改用拉丁字母才是歷史潮流,而且有土耳其率先“試錯”,改革風險最小,而改用西裡爾字母則是人為強加的,對哈薩克等中亞國家而言,前有突厥字母,後有土耳其化的拉丁字母,使用阿拉伯字母的文字史也不過不到一百年,和西里爾系字母半斤八兩,因此要改就索性一步到位,否則還得再改。
第二,如今全球化的趨勢是普遍使用拉丁系字母,即便如漢語、日語這樣的非拉丁、非字母文字,在拼音時也是用拉丁字母書寫,而不會用西裡爾字母,中亞國家渴望融入全球化程序,如何取捨,一目瞭然。
放棄西裡爾字母是蘇聯東歐國家中非斯拉夫民族建立者的大潮流,亞塞拜然1992年、土庫曼1993年就這樣做了,其它國家只是效仿而已。至於蒙古國,當初改掉老懞文已經被世界各地蒙古族人嘲笑,如今自然會改回去再說。
回覆列表
中亞國家採用西里爾俄文字母是1940年左右,當然這是透過行政命令實現的。以哈薩克為例,之前哈薩克是從1920年左右開始採用拉丁字母為藍本的哈薩克文。這個土耳其凱末爾拉丁化是差不多同時進行的。而之前採用的則是19世紀哈薩克啟蒙一代改良察合臺哈薩克文後的以阿拉伯文字母為基礎的書寫體系。
哈薩克採用西裡爾字母是大俄羅斯化的必然結果,也是蘇聯藉口減少土耳其為代表西方對中亞滲透的措施,並不是中亞各族各族的選擇。以哈薩克為例,經歷1916年沙俄鎮壓哈薩克民族起義,到1930年開始的強制集體化造成大饑荒,哈薩克人損失了一半以上的人口。另外三十年代的肅反運動槍斃了哈薩克六萬只是份子,二戰在哈薩克徵兵120萬,陣亡60萬的代價,讓哈薩克這個20世紀初曾經佔據哈薩克90%的中亞第一大族,在1940年代成為一個在自己的加盟共和國里人口少於俄羅斯族的族群。
其他中亞國家雖然沒有哈薩克這麼慘,但也有類似的遭遇。
所以,廢除西裡爾字母是對這段經歷的清算和撥亂反正,此其一。
第二,俄文字母有三十三個,使用以26個英文字母為基礎的電腦輸入鍵盤意味著有些按鍵重複使用多次。因為鍵盤的數量是固定的。再以西里爾哈薩克文為例,原阿拉伯或拉丁字母版本也只需要33個字母,而西里爾哈薩克文也喪心病狂的有42個字母,也就是說這種文字在全盤不動的使用33個俄文字母外,又不得不透過字母異化造出9個自己特有的發音(ә, і, ң, ғ, ү, ұ, қ, ө, һ)。哈薩克人不得不採用ц, щ, э, я, ь, ю, ё, ъ這些根本不需要的字母.
透過文字改革,哈薩克人可以更方便的學習俄文。效果也是很好的,哈薩克人的俄文是除莫斯科外最標準的。
42個西里爾哈薩克字母如此繁瑣,在這個網際網路時代,效率低下,顯得格格不入。從實用角度來說,33個字母足夠了。
第三,中亞五國作為獨立國家,擺脫殖民時代的陰影,體現獨立國格的文字是應有之義。
第四,採用拉丁字母也是這個世界的主流,不說歐美,中國也是採用拉丁字母作拼音,這也是擺脫邊緣化的措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