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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漢周讀書

    明朝萬曆年間,灤州知州吳震元在他的著作《奇女子傳》中記錄了一個京城名妓,“高娃,京城歌舞妓,身姿輕巧,歌柔舞妙,一舞而纏頭千金,名重天下。”

    這位叫高娃的京城名妓“自幼美姿容”,不僅能歌善舞,而且重情重義,她與昌平侯楊俊一見鍾情,“楊俊與之狎,猶處子也”,這段文字說明高娃是個賣藝不賣身的歌舞妓。

    正當痴情男女身陷愛的泥沼,不得自拔之際,邊關危急,身為將領的楊俊不得不與心愛的人訣別,此一別天各一方,生死兩茫茫。

    高娃從此閉門謝客,等著愛人凱旋歸來。

    正統十四年(公元1449年),蒙古瓦剌部首領也先率部侵犯山西大同,明英宗御駕親征,不料被也先打敗,在土木堡被俘。

    昌平侯楊俊、山西都督範廣出兵相救,可惜來遲一步。

    明英宗被釋放後,受幽禁七年後發動奪門之變,從弟弟景泰帝手中奪回皇位。

    復辟之後,明英宗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瘋狂報復擁立弟弟稱帝的于謙等大臣。

    太子太師石亨誣陷楊俊和範廣,說他二人“正統十四年,大駕陷土木,昌平坐視不救,為不忠。”罪名是救駕不力,下詔綁縛二人至市曹斬首示眾。

    楊俊感到冤枉,臨行前“傲然不屈”大呼:“陷駕者誰?今何在?吾提軍救駕,殺之固宜!”

    儘管楊俊發出“天理何在”的悲鳴,朝中新貴、文武大臣明知他很冤枉,卻無人出手相助,親朋好友各自保命,也沒人敢上前說句公道話,楊俊的心在淌血。

    正在眾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時刻,刑場出現一個渾身縞素的女子,此人正是楊俊的紅顏知己高娃。

    楊俊冰冷的心感受到了一絲暖意:“若來何為?”——你到這裡來幹啥?高娃一臉從容:“來事公死!”——來陪著大人一同赴死。

    高娃不顧一切,高聲為心上人喊冤:“天乎!忠良死矣!”圍觀者大為驚駭。

    楊俊勸阻高娃:“已矣無益,於我更累若耳!”——何苦這麼做呢,是我連累你了!

    高娃回答:“我已辦矣,公先往,妾隨至!”——我已經做好準備了,大人先行一步,妾身隨後就到!

    楊俊被斬首後,高娃呼天搶地,放聲哭祭,祭奠結束,彎下身子,把楊俊脖頸上的鮮血吸吮乾淨,用針線將斷頭與脖頸連線在一起。

    傷口縫合好之後,高娃鎮定自若,叮囑楊家人厚葬楊俊,隨即取出一條白練,在刑場自縊而死,現場圍觀者無不為之動容。

  • 2 # 征服者帖木兒

    《長安十二時辰》中的刁蠻大小姐王韞秀

    她在同輩中排行十三,亦稱十三娘。和原著小說中描述的一樣,她出身於天下聞名的“五姓七望”之一太原王氏,父親是玄宗假子,金紫光祿大夫、鴻臚寺卿,身兼河西、隴右、朔方、河東四鎮節度使的名將王忠嗣。王大小姐不僅身世顯赫,更是腹有錦繡的才女,《全唐詩》收錄其詩三首,數量雖然不多,但作為女子而言,已經是殊為不易

    而丈夫元載呢,出身與妻子完全是天差地別。他的父親本姓景,鳳翔岐山人,家境貧寒,不事產業,因替曹王李明的妃嬪元氏守田有功,得以冒姓為“元”。元載雖然家境不好,但從小聰穎,立志向學,試圖透過科舉考試出人頭地,進入廟堂,兩人相識的原因由於史料記載而不可考,但王韞秀本人的青睞,和父親王忠嗣的支援,應該是缺一不可,在王忠嗣眼裡,元載肯定是一個潛力股。

    成親之後,一貧如洗,身無長物的元載只能進入王府,當了上門女婿。俗話說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嫌貧愛富的王氏族親對這個上門女婿自然是沒有什麼好臉色,尤其是王韞秀的親姊妹們,每天對她們橫眉冷對,出言譏諷,真所謂“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總相逼”

    王韞秀雖然是刁蠻大小姐,但並不缺情商,她深知,潛力股唯有變現,才能真正讓其價值為世人,家人所知,才能改變丈夫和自己在家中的地位命運,於是,她毅然當了自己丈夫的天使輪投資,便拿出自己的全部嫁妝,資助元載前往長安遊學。臨別之際,元載不改傲骨,賦詩一首贈別妻子:“年來誰不厭龍鍾,雖在侯門似不容。看取海山寒翠樹,苦遭霜霰到秦封。”

    王韞秀萬般不捨與丈夫分離,聞言更是動情,當即回贈一首詩道:“路掃飢寒跡,天哀志氣人。休零離別淚,攜手入西秦。”言下之意,便是要捨棄衣食不愁的安逸生活,情願與丈夫同赴坎坷。最終,夫妻二人並肩踏上前往長安的旅途。

    元載來到長安,屢次參加科考,但時運不濟,沒有金榜題名。直到天寶初年,玄宗崇奉道教,深諳道學的元載憑道學入仕,授邠州新平尉。又逢安史之亂,輾轉東都江淮,磨難近二十年後,元載終於在肅宗時憑藉權宦李輔國的推薦,以本官度支轉運使兼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當上了夢寐以求的宰相,遷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加授集賢殿大學士、修國史,並加銀青光祿大夫,封許昌縣子,完成了“封侯拜相”的人臣理想。

    已經貴為宰相夫人的王韞秀,想起在自己家的忍辱負重,和艱辛的長安歲月,感慨之餘,也賦詩一首:“相國已隨麟閣貴,家風第一右丞詩。笄年解笑鳴機婦,恥見蘇秦富貴時。”以蘇秦拜相前後,其兄嫂前倨後恭的典故諷喻姊妹,言語間志得意滿之氣,躍然紙上。

    所謂“富在深山有遠親",遠在太原的王氏親屬得知元載登了龍門,紛紛厚著臉皮進京道賀。王韞秀含笑相迎,將他們安置在府邸閒院之中,悉心招待。 適逢一個大晴天,王韞秀在西院中支起四十道青紫色絲條,各長三十餘丈,上面晾曬著羅絝綺繡等精美衣物,無一不是巧致絕倫。又在每道絲條下,並排放置金銀爐二十枚,皆焚異香,薰蒸衣物。 待一切準備停當,王韞秀命家僕喚來太原眾親,陪著他們在府中信步閒遊,觀賞山石亭榭。一路行來,經過西院,陣陣奇香四溢瀰漫。王韞秀假意上前詢問,識趣的家僕恭敬答道:“今日天晴,為相公與夫人晾曬夜服。” 王韞秀微微一笑,故作驚歎道:“誰能想到呢,當年寄居太原的乞兒夫婦,竟也能有一兩件可以遮擋身體的粗衣了。”王氏親屬面面相覷,幾個曾經凌辱過元載夫妻的婦人更是羞紅了臉,當夜便離開了長安。

    然而,權力生腐敗,更腐蝕人性,元載開始縱容子侄部屬貪贓枉法,京師各機構但有升遷,倘若不向他行賄,萬難成事,唐代宗生性寬宏,又感念他早年擁戴之功,幾次勸諭,但元載全當耳旁風,王韞秀再次作詩,勸解夫君:“楚竹燕歌動畫梁,春蘭重換舞衣裳。公孫開館招嘉客,知道浮榮不久長。”以漢武帝時大臣公孫弘“東閣待賢”的故事,告誡夫君不可大權獨攬,陷害忠良,但此時的元載早已經不是那個對妻子感恩不盡,言聽計從的元載了,對妻子只是表面敷衍,其他一切如故。

    終於,報應降臨,大曆十二年,代宗再也無法忍受驕橫乖戾的元載,將其黨羽親屬全部收禁,這其中當然也包括王韞秀。代宗惜其才華,命她入宮擔任“彤管箴規”之職,即以女子之身執筆寫下勸誡規諫之言。但王韞秀堅不從命,一心只想追隨夫君同死,並嘆道:“王家十三娘,二十年太原節度使女,十六年宰相妻,誰能書得長信、昭陽之事?死亦幸矣!”

    王家滿門被滅,但有一個小女兒得以倖免,她自幼出家,法號“真一”,被勒令進宮,充當官奴婢,唐德宗後來將其赦免,允許其在宮中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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