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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白蟻》的核心遵循著一條罪與罰的主線,男主角吳慷仁飾演的白以德,對女性內衣褲有執念,戀物癖作祟下,他不時就會到附近人家陽臺偷竊內衣褲,然後穿著上身,滿足自己的慾望流動。偷竊,有罪,卻不是大罪,只是偷取異性內衣褲還要穿上身,就多揹負了變態與噁心的道德或情緒審判。
出面想要伸張正義的湯君紅,先是撞見他的行竊,於是用手機拍下犯行,繼而尾隨跟蹤到他的工作場所與住家,再將手機影片燒成光碟,寄到白以德家中,形塑一種“讓你無所逃於天地間”的追緝肅殺氣氛。偷竊與偷拍,究竟有多大差別?本質上,都是未經對方許可的行為,但因為有先後邏輯之別:你不偷竊,我哪能拍得到?捕蟬之人,就容易理直氣壯了。確實,白以德有錯在先,但是湯君紅偷拍之後,又偷偷跟蹤,再寄出匿名光碟的威嚇行動,真的是要替天行道?還是隻因男友不告而別,就被對一個爛人的怒氣,橫移到另一個爛人的身上?
朱賢哲的《白蟻》劇本不是要替當事人的行為各打五十大板,而是站上了一個至高點來看待紅塵擾嚷,一如戀物癖雖然不盡然與戀父或戀母癖有必然關係,但是單親家庭長大的白以德,從小就與母親同床,後來窺見母親偷情,再也不肯原諒母親,親情關係的僵硬,不也訴說著另一種型別的罪與罰嗎?正因為《白蟻》的劇本層次如此綿密,前後呼應,多方挖掘三位主角的深層心理,因此才讓攝影與剪接得能更從容地捕捉到角色的內心變化。例如,白以德接到光碟片後,先是慌張,既而憤怒。
慌張,所以茫然,只能到陽臺思考,然後先要藏內衣,繼而拋內衣;憤怒,所以奪門,急著找出那雙偷窺的眼睛,叨出跟蹤他的黑影。才又按圖定址,找出湯君紅偷拍的鏡位,因而在那條走廊上,演出一場接一場的猜疑、閃躲與衝突的好戲。此時的白以德情緒波濤全寫在他的眼神與肢體上,朱賢哲不但引領演員在那個空間中擦撞情緒,更讓攝影機有如風一般,跟著前後進出,既看到主角所看的世界,也看見了主角所在的世界,double vision 的匯聚呈現,何其動人。
至於,白以德車禍後,于臺煙飾演的母親在急診室裡的焦躁等待,三個鏡頭,三種演員組合,有了時間流逝,也有了病情轉折;同樣地,湯君紅寫下的信封,既曾亂人心志,卻又是解密關鍵,《白蟻》就透過這種「無需言詮」的剪接組合下,讓演員的眼神和肢體道盡滾動的情緒與故事曲折,那不只是讓人看見了朱賢哲的敘事功力,更讓全片的「視覺」語言發揮得淋漓盡致。視覺有縱深,有情緒,對白更精煉,有機關。例如,湯君紅與女友的對話,幾無廢字廢詞,女友從起鬨、不忍到撤離,心頭閃過的思緒念頭歷歷如現。
例如,于臺煙替鍾瑤求了平安符,一來求心安,再來求平安,平安不難,心安才難,字字珠璣,何其犀利?!更別說伴隨著平安符一起來的那絲髮束,又可以傳承吳慷仁亂剪頭髮的結髮情,還真是詭異得讓人忐忑呢。鏡子則是朱賢哲的另一個魔法,有時用來添潤視野空間,有時用來填飽慾望。吳慷仁對鏡自慰,屬於視覺與觸覺的雙重滿足;于臺煙是婚紗設計師,所以四面有鏡,房間雖小,卻得著了立體反射的空間效應,她的慾望呻吟,比起吳慷仁就更繁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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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餘音嫋嫋
吳慷仁:《白蟻:慾望謎網》這樣的片子對我而言是全新的嘗試,我其實心裡有點害怕,但我想這會是我從影生涯的演技代表作。吳慷仁也和同學分享到,為準備《白蟻:慾望謎網》主角白以德一角,狂減近20公斤,甚至拍片現場也不吃便當,導致情緒不佳,不愛與人交流,連導演朱賢哲都表示不敢親近。一旁的鐘瑤、胡瑋傑、蔡星瑀更加碼爆料拍片現場超級討厭吳慷仁,常在片場大講吳慷仁壞話,直到殺青才真正瞭解彼此,成為現今仍互動頻繁的真心麻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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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片是朱賢哲執導的首部劇情長片,憑該片入圍金馬獎新導演獎時,他已五十一歲 ,
在拍攝該片前,吳慷仁剛在《一把青》裡因扮演精壯的軍官而增肥,為了塑造白以德一角,儘管導演沒有要求,他自己主動從70公斤減重到56公斤,花了一個月變成影片裡面的普通人,而且減重過程中產生的飢餓感和憤怒、厭倦的情緒,也讓他完全沉浸在角色氛圍中。在家裡、在拍攝現場他都身心狀態同步,連導演都稱他拍片時“性格大變” 。
2016年10月10日,該片在釜山電影節舉行世界首映,第一次在大銀幕上看到完整影片的于臺煙在觀影時頻頻落淚,直到放映結束之後,眼淚仍然停不下來 。所有主要演員中,鍾瑤是最早被導演確定出演的人選,由於準備時間長,所以入戲深,她拍的最後一場戲是哭戲,而回到家後,她又哭了一次,因為這個角色跟了太久,很捨不得。
作為紀錄片導演,朱賢哲其實一直想拍劇情長片,也寫過七八部電影劇本,只是從未如意。直到《白蟻:慾望謎網 》的劇本入圍優良劇本獎,評審的評語給他很多鼓勵,他才堅定了親自執導該片的決心。
朱賢哲在拍攝紀錄片時就對邊緣人物感興趣,所以,他選擇了戀物癖題材。雖然媒體報導中的內衣賊,通常都被貼上負面標籤,但是朱賢哲認為,這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應該有長成一朵花的自由,要長成很奇怪、很醜的花也沒關係,這是人的生存權利,只要不侵擾到別人,人們便無權干擾人家的成長與最後的狀態。因此他覺得戀物癖只要不偷竊,要怎麼樣是其自由。
在創作過程中,朱賢哲沒有特意採訪過真正的戀物成癮者,因為他或劇組成員都有這樣的朋友。在朱哲賢看來,很多人都有過這樣的經歷,就像每個人小時候都對異性好奇一樣,只不過隨著成長,多數人迴歸兩性的正常關係,這種好奇就淡化了,而少數人不是這樣。儘管一些觀眾觀影后認為主人公的戀物癖的根源在母親,但是,朱賢哲強調,戀物癖只不過是對某樣東西非常敏感而已。
電影多次出現海底世界的畫面,片名打出時,搭配的畫面是宜蘭外海的海底溫泉。朱賢哲認為地球是有意識的,有一種能量與情緒在噴發,所以特意將這個設計放在電影中,一方面隱喻一個人或一群人與地球共振的內在狀態,另一方面點出角色獲得救贖的可能。
該片是心存善念的爛尾工程,由表及裡,它都沒能延續電影開場時的勁道,尤其是白以德處於精神崩潰邊緣,與湯君紅以正義之名發洩私慾的快感之間的張力。這張力間人物性格的幽暗未明被鋪陳得相當有嚼勁兒。但導演似乎對這部影片該怎樣結局準備了太多預設,而且非要解釋永遠暗湧著的人性,甚至給人物套上“白紅藍”三色概念。人性本沒有明確的脈絡可尋,對它的描繪越清晰,人性的力量就越薄弱。朱賢哲在劇情長片領域初試啼聲,便觸碰嚴肅沉重的社會議題,其創作野心與責任感令人欽佩。加之演員全心投入地用力表演,不矯飾,不刻意煽情,也讓該片確確實實稱得上一部難得的誠意之作。然而在晃動的手持鏡頭下,影片週轉於白以德與湯君紅有限的生活空間,雖然所探討的物件具有強烈的社會性,卻不慎困守在片中人物的小世界裡,而讓影片很可惜地小了格局。在影像之外,該片掙扎著企圖觸控到一個更高的主題,但直至終了卻很遺憾地未能達成,甚至其主題本身都顯得模糊。一方面,該片依舊落入了某種校園“霸凌”的範疇,只不過是跨出了校園的場域。影片中的某些嘗試其實是極具主題潛力的,足以讓其織出不一樣的味道。影片在逐步揭開謎底的過程中,也在不斷試圖辯證著幾組對立或近乎對立的概念,然而,這些概念在影片中卻多近乎只流於對白,稍稍點到,而未能被編織進細節裡。另一方面,對於主人公戀物癖原因的追溯還是過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