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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張傑談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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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衰敗的玫瑰
說起長樂老馮道,確實有些令人側目,這位歷經四朝,伺奉十君的官場不倒翁一直以來都為歷代士林所不齒。
在中國儒家思想體系裡,為臣者死忠是必須的氣節,這比生命都重要,所謂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更二夫,都是說在君臣之道上,為臣者要做到在任何時候都須對君主忠心不二,即便國破家亡也不改初心,這才是做人臣優秀品質的體現。
正是在這樣千古不變的思想浸潤下,別說事十君,就是事了兩君也是會被儒生們所恥笑的。
所以,歷代對馮道的評價多是負面。歐陽修說:“禮義,治人之大法;廉恥,立人之大節。蓋不廉,則無所不取;不恥,則無所不為。人而如此,則禍亂敗亡,亦無所不至,況為大臣而無所不取,無所不為,則天下其有不亂,國家其有不亡者乎!予讀馮道《長樂老敘》,見其自述以為榮,其可謂無廉恥者矣,則天下國家可從而知也。”
他把亡國之禍都歸罪於馮道們,可見對馮道的作為有多麼的不屑。而司馬光則更是深惡痛絕,直接罵其為“奸臣之尤”。直到現代,還有人偽馮道名作《榮枯鑑》,將官場厚黑學淋漓展現,以汙其名。
但是,凡事都不可一概而論。
真實的馮道其實是一位為民請命的賢者,他雖然一生事四朝,位列三公,但以當時之形勢,讓人民遭受最輕的痛苦又何嘗不是一種忠誠的表現,畢竟民為重,君為輕,忠誠人民又有什麼不好的呢?
這裡有個小故事,梁晉爭霸時,馮道隨軍出征,住在茅屋中,連床蓆都沒有,就睡在一捆馬草上。他用自己的俸祿備辦飲食,與僕役們同鍋吃飯。有的將領將掠得的美女送給他,他退卻不掉,便將美女安排在別室之中,然後再尋訪她們的主人,將其送還。
這件事雖小,但體現了馮道正直的為人。另外,他也經常規勸皇帝要以仁義治天下,客觀上讓統治階級減輕了對民眾的盤剝。所以,我認為,黃仁宇先生的評價是最客觀的:這五十四年不是大政治家建功立業的際會,甚至也不是忠臣烈士青史留名的機緣,所以在這非常時期,產生了一個馮道,他替一般人民請命,儲存了傳統統一政府行政的邏輯。一般的作史者,對付這樣一位“視喪君亡國亦未嘗以屑意”的“無才無德痴頑老子”,又不能隨便褒貶,也只好把他當作一位例外的人物看待,讓他去自命為“長樂老”了。
最後再多說幾句,所謂忠骨死節也需要辯證的看待。比如文天祥之死就是用道德逼死英雄的過程。
當時,文天祥被元軍俘獲後,許多愛華人士就非常想他以身殉國,似乎這樣才能顯示人臣的氣節。但看他總是沒死,大家就很焦慮,他的老部下王炎午看不下了,於是就寫了一篇《生祭文丞相文》,希望文天祥“可死矣!文章鄒魯,科第郊祁,斯文不朽,可死……為子孝,可死”等等,例舉了許多“可死”的理由。文天祥後來終於死了,於是大家鬆了一口氣,文天祥在青史榜上終於流芳百世。
這是不是也是一種站在道德制高點上的施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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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文化甘旅
馮道(882-954)字可道, 自幼沉穩忠厚,孝敬雙親,唯以讀書為樂。
事桀燕馮道在唐朝的末代皇帝昭宣帝年間入仕,給父親的恩人燕王劉守光做幽州掾 ,此時的馮道書生氣十足,妄想用先賢的微言大義規勸暴戾的劉守光息兵勤王,被暴怒的劉守光打入大牢。這次厄運無疑對馮道一生產生了深刻的影響。
事後唐劉守光被晉王李存勖打敗並殺死,馮道也被收編。河東名臣張成業欣賞馮道的文章,將其保薦給李存勖做了掌書記。一次李存勖與部下發生齬齷,命馮道寫辭職另選主帥之命令給其部下臉色,馮道心平氣和的加以規勸,並分析瞭如此莽撞行為給敵人以可乘之機,事情平息,大家對其交口稱讚。
李存勖稱帝建立後唐後,馮道升為翰林學士、戶部侍郎。期間回鄉為父守孝。家鄉鬧饑荒,馮道便把自己家裡全部財物都接濟鄉親,有地方官送禮也一概拒絕。契丹人也聽到馮道的好名聲,一度想將其搶走。
後唐明宗李嗣源即位後,馮道升為宰相,馮道盡心輔佐,多次勸諫以德治天下,為民眾謀福利。深得李嗣源器重。
事後晉936年,後晉滅後唐,後晉高祖石敬瑭仍然拜馮道為相。
不久,馮道出使契丹。契丹早就想要馮道,石敬瑭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有些矛盾。契丹皇帝一度想親自迎接,席間果然流露出留他之意,馮道說:“南朝為子,北朝為父,我在南朝為臣就和在北朝一樣!”周旋過去。這不是馮道認賊作父,而是石敬瑭認契丹皇帝為父在先。馮道得到賞賜後一邊做出要久留的樣子,一邊告訴契丹人自己年老怕冷,最後終於得到放行,眾人無不欽佩他的智慧。
事後漢後漢建立後,馮道仍然任宰相。
事後周馮道又任後周宰相,在周世宗柴榮即位後不久去世。
馮道歷仕後唐、後晉、後漢、後周四朝,先後效力於後唐莊宗、後唐明宗、後唐閔帝、後唐末帝、後晉高祖、後晉出帝、後漢高祖、後漢隱帝、後周太祖、後周世宗十位皇帝,期間還向遼太宗稱臣,始終擔任將相、三公、三師之位。後世史學家出於忠君觀念,對他非常不齒,宋朝歐陽修罵他“不知廉恥”,司馬光更斥其為“奸臣之尤”。
實際這是非常不公正的。實際馮道事親濟民、提攜賢良,有“當世之士無賢愚,皆仰道為元老,而喜為之偁譽”的聲望。一生歷變幻無數,但順境逆境中都能以平常心對待。
按封建標準,一生只事一朝當然最好,但身處五代十國之亂世又怎麼可能?諸侯爭奪天下談不上誰義誰非,像馮道這樣無論在哪裡為官都儘量多為百姓做事已經是非常難能可貴了。
馮道著有《長樂老自敘》,其中一段話概括了他做人的心得:
靜思本末,慶及存亡,蓋自國恩,盡從家法,承訓誨之旨,關教化之源,在孝於家,在忠於國,口無不道之言,門無不義之貨。所願者下不欺於地,中不欺於人,上不欺於天,以三不欺為素。賤如是,貴如是,長如是,老如是,事親、事君、事長、臨人之道,曠蒙天恕,累經難而獲多福,曾陷蕃而歸中華,非人之謀,是天之佑。至於圓滑之處,也是適應時代不由自主的錘鍊結果。
馮道是瀛州景城(今河北滄州)人,讀者十分好奇“燕趙多慷慨悲歌之士”,怎麼也出此政壇不倒翁式的圓滑人物呢?實際地域文化也在不斷演變之中。我們再舉兩個例子。
蘇味道,唐代宰相。趙郡欒城(今石家莊欒城區)人。是蘇軾之祖先,他為人十分圓滑,別人徵求其意見,總是不給明確的建議和選擇,摸椅子稜角而說兩可之詞以明哲保身,就是成語“模稜兩可”的由來。
李義深,北魏權臣。趙郡高邑(今石家莊高邑縣)人,李義深有才幹,但內心陰險毒辣,暗藏殺機,當時的人說他:“劍戟森森李義深。”
再如吳越之地春秋戰國時十分尚武,隨著歷史不斷演進,變為輕武尚文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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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是不是馮道。
如果是,宋朝詬病也很正常,因為宋朝理學開始興盛,所謂理學,當然強調從一而終,不僅是對婚姻而言,也對一個人的政治品格而言。這樣一來,在五代十國曆經4國9帝的馮道自然不討好。
但是馮道在的時代,恰恰是一個混亂時代,當時的人們並沒有那麼講究忠誠。而馮道這樣做,在當時也不出格。看還是看一個人究竟做了些什麼。至少馮道在維持秩序,匡扶民生,還是有一點貢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