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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路遙(1949-1992),陝西省清澗縣人,生於一個貧困的農民家庭,從小被過繼給伯父,他曾經務農,並在農村小學做過一年的民辦教師,隨後又回到縣裡做過許多臨時性的工作。在這段時間裡,他邊勞動、邊工作、邊學習,閱讀了許多古今中外的名著,並嘗試著寫了一些習作。在1973年,路遙作為“工農兵學員”進入了延安大學,畢業後,他先後來到陝西省文藝創作研究室、中國作家協會陝西分會,相繼在《陝西文藝》編輯部和《延河》編輯部任編輯。

      他創作的中篇《人生》榮獲第二屆全國優秀中篇小說獎,後來還被作者本人改編成了並搬上銀幕。長篇小說《平凡的世界》於1991年榮獲國內最高文學獎——“茅盾文學獎”,從而奠定了他在中國文壇上的文學地位。

      《平凡的世界》中路遙把國家大事、政治形勢、家族矛盾、農民生活的艱辛、新一代的感情糾葛,以及黃土高原古樸的道德風尚、生活習俗都真實而細膩地描繪了出來,構成了一幅中國70年代中期至80年代中期農村生活的全景式畫卷。既透露出作者對家鄉父老溫動人的情愫,又體現了作者對生活、對社會,對歷史、對人生富於哲理性的深刻思考與理解,讀來嚴峻悲壯、真切動人。

      雙水村是個不起眼的小山村,位於橫斷山脈環抱的黃土高原。1975年,由於國家政治生活的不正常,社會許多方面都處在一種非常動盪和混亂的狀態中。在農村,農民的生活也越來越困難。

      孫少安是貧農出身的.孫玉厚的大兒子,上學時考試總是班上第一,學校的老師都說這個孩子將來準有出息。怎奈孫家家境貧寒,少安勉強讀完高小便回到隊裡參加了農業生產勞動,和父親一起挑起這副養家餬口的沉重擔子。但少安絕不是平庸之輩,他有他的打算,也有他的抱負,他要透過他健壯的體魄和機敏的心智使他家和全村父老擺脫世代的貧困。鄉親們選他當了一隊的生產隊長,連村支書田福堂也不敢小看這個後生一眼。

      孫玉厚的大女兒蘭花嫁給了外村的王銀滿,這個好逸惡勞的二流子女婿因倒騰耗子藥,眼下正被公社拉到工地上“勞教”呢,拖連得全家都抬不起頭。二女兒蘭香和二兒子少平都在上學,家裡再窮也得省吃儉用供孩子學點文化啊。每當提起這個話茬兒,孫玉厚總覺得對不住大兒子少安。

      田福堂的女兒名叫潤葉,比少安小一歲。兒時,兩個娃娃吃睡在一起,彼此不分你我。稍大一點,又一同外出玩耍,經常脫得精光泡在河裡互相打鬧往對方身上糊泥巴。一來二去,兩人都長大了,又一起上了小學,不但在一個班,而且是同桌,成了名副其實的“同桌的你”。讀完高小,少安務農,潤葉則到縣裡讀中學去了,畢業之後留在縣城當上了一名小學教師,住在任縣革命委員會副主任的二爸田福軍家。但她一直沒有忘記孩提時代的好友孫少安,對眼下正在縣城讀中學的孫少平格外關照。

      這天,潤葉託少平個口信,讓他哥抽空兒來一趟城裡。細心的少平早已經猜出了箇中的奧秘,他很喜歡潤葉姐,也非常希望她能成為自己未來的嫂子。可少安卻有點犯難了,他清楚自己的家庭條件和自身的社會地位,他不想委屈了所鍾愛的潤葉。一個是農民,一個是吃官飯的“公家人”,這其間的距離太遙遠了!

      但少安還是硬著頭皮去了縣城。潤葉告訴他,她二叔給她瞅了個人家,男方是縣革委會的另一位副主任李登雲的兒子李向前,讓少安幫她拿拿主意。見少安反應木然,急得潤葉哭出了聲。此後,潤葉幾次回村,明裡是給學校辦事,暗中是來會少安。可春去秋來,少安依然故我,使潤葉陷入了極大的痛苦之中--她在別人說合的婚姻和自由的愛情之間苦苦地掙扎著。田福堂自然發覺了其中的隱秘,但他不想正面干涉,便使出一招,決定暗中制止事態的發展。

      少安從社員的切身利益出發,給每戶多分了點豬飼料。原先田福堂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半依半就,裝著不知道。現在,他決定把此事當做整治孫少安的炮彈打出去,便把此事告發到了公社。公社認為少安的作法是在明目張膽地帶領社員走資本主義道路。於是立即召開全公社大會,公開批判了孫少安,給孫家老小精神上帶來了巨大的政治壓力。

      孫玉厚雖然不知道潤葉正單戀著自家的大小子,但也覺得少安該娶婦了,就託弟弟孫玉亭和弟妹賀鳳英幫著物色一個。事也湊巧,賀鳳英的孃家那邊有個遠門侄女還真就不要彩禮,一說合,女方對少安的條件非常滿意,這下可樂壞了孫玉厚老兩口。少安最後審視了一下他同潤葉的關係,仍然覺得不可能成為夫妻,於是便動身前往山西相親去了。一個月後,少安領回來一個水靈靈的大姑娘,幾乎令雙水村所有的人都開了眼界。及至第二年春節,少安便和這位名秀蓮的姑娘結了婚。孫玉厚兩口子如釋重負,當然也了卻了田福堂的一塊心病。

      少安的成婚使潤葉的內心如同洶湧的波濤一般騰了好久。她現在正處於感情葬禮後的“忌日”。對於二媽徐愛雲和向前媽劉志英的輪番進攻,她似乎還抵擋得住,但一想起她所敬重的二爸來,潤葉也不免犯難了。原來,田福軍和“左”得要命的李登雲向來搞不到一塊兒,李登雲在諸多問題上是憑著他的政治嗅覺壓著田福軍一頭。有人開導潤葉,如果你能成為李登雲的兒,李登雲就不會再同你二爸作對了,這個縣城也就成了李田兩家聯手後的一統天下。由於對愛情的絕望,加上對二爸的熱愛,潤葉終於痛苦地答應嫁給向前。婚後,他們夫婦同室不同床,打一開始便過著幾無感情的生活。

      少安的弟弟少平在縣城學習,幾年既漫長又短暫的學習生活有愉快也有痛楚,當然最大的收穫是拋棄了許多純屬“鄉巴佬”式的狹隘與偏見,視野也拓寬了不少。本來,在同學中,與他處境相近的女生郝紅梅對他很好,可郝紅梅出身地主家庭,一心想透過婚姻來改變自己的地位,因而漸漸疏遠了少平,攀上了幹部子弟顧養民,感情上傷害了少平;而共同的志趣,又使少平與田福軍的女兒、不同班的同學田曉建立了純真的友情。

      畢業前夕,郝紅梅因無錢購買紀念品贈送給同學,偷了供銷社的手絹。別人將此事告訴了少平,給他提供了一個報復郝紅梅的機會。誰知少平卻十分大度,他解替郝紅梅如數付清了手絹款,從而保全了她的聲譽。

      畢業了,同學們天各一方,少平回到了生養他的雙水村。恰逢雙水村學校辦起了初中班,少平便和同他一塊兒畢業回村的田福堂的兒子田潤生一起,被推薦當上民辦教師。這時的少安已經當上了父親,秀蓮為他了一個大胖小子。

      轉眼到了1978年初,少安聽安跑出來謀生的一個鐵匠說,他們的家鄉搞了聯產承包責任制,農民的生活如今已得到很大的改善,便憑直覺依葫畫瓢,把他所領導的生產隊也劃成了幾個農業作業組,搞起了“小承包”。誰知沒有不透風的牆,此事立即引起了大隊、公社乃至縣裡一些領導的恐慌,最後,地區革委會做“終審判決”:堅決制止雙水村的資本主義復辟傾向。

      正月十五,農村鬧秧歌,田福軍也帶著妻子、女兒回到了鄉親們中間。見到少安並沒有被壓垮,他很欣慰,便拍著少安的肩膀意味深長地鼓勵道:“好好幹吧,我相信農村不久就會出現一個全新的局面。”

      後來,少安又承包了公社快要倒閉的磚廠,賺了錢的他出資重修了雙水村小學,在竣工的那天,縣鄉領導還親自參加了“落成典禮”。可是,少安的妻子這時卻患上了肺癌,生活中的苦辣酸甜似乎都讓少安感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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