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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阿丹151014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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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秋醬miao
大觀園查賭與抄檢大觀園兩件大事一前一後,當然不是巧合,兩者之間有著深層次的聯絡。大觀園查賭的起因是賈寶玉怕被賈政問書,假裝受了驚嚇,真正的原因是在賈母與探春的對話中:賈母道:“我必料到有此事,如今各處上夜都不小心,還是小事,只怕他們就是賊也未可知。”當下邢夫人並尤氏等都過來請安,鳳姐及李紈姊妹等皆陪侍,聽賈母如此說,都默無所答。獨探春出位笑道:“近因鳳姐姐身子不好,幾日園內的人比先放肆了許多,先前不過是大家偷著一時半刻,或夜裡坐更時,三四個人聚在一處,或擲骰或鬥牌,小小的頑意,不過為熬困,近來漸次發誕,竟開了賭局,甚至有頭家局主,或三十吊五十吊三百吊的大輸贏,半月前竟有爭鬥相打之事。”賈母聽了,忙說:“你既知道,為何不早回我們來?"探春道:“我因想著太太事多,且連日不自在,所以沒回,只告訴了大嫂子和管事的人們,戒飭過幾次,近日好些。"賈母忙道:“你姑娘家,如何知道這裡頭的利害,你自為耍錢常事,不過怕起爭端,殊不知夜間既耍錢,就保不住不吃酒,既吃酒,就免不得門戶任意開鎖,或買東西,尋張覓李,其中夜靜人稀,趨便藏賊引奸引盜,何等事作不出來。況且園內的姊妹們起居所伴者皆系丫頭媳婦們,賢愚混雜,賊盜事小,再有別事,倘略沾帶些,關係不小,這事豈可輕恕。”
大觀園查賭,查到了三個頭家,其中一個就是迎春的乳母,賈母重罰了三人,迎春自覺無趣,邢夫人心中自然也不快,由此,引出了抄檢大觀園的第一個導火索。
1、王夫人與邢夫人之間的矛盾
王夫人以為是繡春囊鳳姐的,把鳳姐罵了一頓,王熙鳳含淚辯解,王夫人說:你起來.我也知道你是大家小姐出身,焉得輕薄至此,不過我氣急了,拿了話激你但如。今卻怎麼處?你婆婆才打發人封了這個給我瞧,說是前日從傻大姐手裡得的,把我氣了個死。邢夫人為什麼要把繡春囊封了,讓陪房王善保家的拿過來給王夫人?雖說王夫人是賈府的當家人,理應讓她知道此事,但為了園子裡這些姑娘的名聲,繡春囊的事情是越少有人知道越好的,最好的辦法應該是悄悄拿與鳳姐,讓她加緊管理,暗暗查訪。拿給王夫人,無論是不是王熙鳳的東西,她都要受到斥責,更重要的是,會讓王夫人這個當家人羞愧難當。言外之意就是,看看你們管的這家,都管成什麼樣了?
邢夫人對王夫人和鳳姐心存芥蒂已久,第七十一回“嫌隙人有心生嫌隙 鴛鴦女無意遇鴛鴦”中有寫道:邢夫人自為要鴛鴦之後討了沒意思,後來見賈母越發冷淡了他,鳳姐的體面反勝自己,且前日南安太妃來了,要見他姊妹,賈母又只令探春出來,迎春竟似有如無,自己心內早已怨忿不樂,只是使不出來。又值這一干小人在側,他們心內嫉妒挾怨之事不敢施展,便背地裡造言生事,調撥主人。先不過是告那邊的奴才,後來漸次告到鳳姐"只哄著老太太喜歡了他好就中作威作福,轄治著璉二爺,調唆二太太,把這邊的正經太太倒不放在心上。”後來又告到王夫人,說:“老太太不喜歡太太,都是二太太和璉二奶奶調唆的。"邢夫人縱是鐵心銅膽的人,婦女家終不免生些嫌隙之心,近日因此著實惡絕鳳姐。大觀園查賭後,迎春乳母被罰,邢夫人的不滿達到極點,書中這樣描寫:迎春正因他乳母獲罪,自覺無趣,心中不自在,忽報母親來了,遂接入內室。奉茶畢,邢夫人因說道:“你這麼大了,你那奶媽子行此事,你也不說說他,如今別人都好好的,偏咱們的人做出這事來,什麼意思。”邢夫人見他這般,因冷笑道:“總是你那好哥哥好嫂子,一對兒赫赫揚揚,璉二爺鳳奶奶,兩口子遮天蓋日,百事周到,竟通共這一個妹子,全不在意。”一言未了,人回:“璉二奶奶來了。”邢夫人聽了,冷笑兩聲,命人出去說:“請他自去養病,我這裡不用他伺候。”之後便把繡春囊封了,拿給了王夫人,這是給王熙鳳和王夫人兩人難堪。2、王夫人受到邢夫人的陪房——王善保家的挑唆
話說王夫人和鳳姐兩人商議,胳膊要折在袖內,趁著賭錢的因由革了許多的人這空兒,把周瑞媳婦旺兒媳婦等四五個貼近不能走話的人安插在園裡,暗暗查訪,但後來演變成為抄檢大觀園,王善保家的起了關鍵性作用。書中這樣寫道:這王善保家正因素日進園去那些丫鬟們不大趨奉他,他心裡大不自在,要尋他們的故事又尋不著,恰好生出這事來,以為得了把柄,又聽王夫人委託,正撞在心坎上。接著王善保家的在王夫人面前誹謗了晴雯,觸碰了王夫人的心事:這裡王夫人向鳳姐等自怨道:“這幾年我越發精神短了,照顧不到.這樣妖精似的東西竟沒看見,只怕這樣的還有,明日倒得查查。”鳳姐見王夫人盛怒之際,又因王善保家的是邢夫人的耳目,常調唆著邢夫人生事,縱有千百樣言詞,此刻也不敢說,只低頭答應著。王善保家的趁機挑唆王夫人抄檢大觀園,王夫人亦覺得只有如此才能清清白白。王善保家的是邢夫人的陪房,書中說園裡的丫鬟們不大趨奉他,所以她心中不快,而園中人不趨奉她的原因,是因為賈母更偏心二房,鴛鴦之事後,更冷淡了大房,園中這些看人下菜碟的下人們,當然不會巴結她。而她攪亂大觀園的行為,必定是邢夫人的授意,若邢夫人是個治家嚴謹、明辨是非之人,也不會讓自己的心腹做出挑唆主子的事情來。
3、賈府的沒落
大觀園查賭和抄檢大觀園有一個共同的原因,就是大觀園管理不善,下人們肆意妄為。賈母說如今各處上夜都不小心,探春說近來因為鳳姐病了,園內的人比先前放肆了許多,所以漸漸開了賭局,且越賭越大。正是因為園內的人放肆了許多,司棋和她的姑表兄弟才能透過關係,買通角門上夜的婆子,暗入大觀園私會,在山石後面遺落下繡春囊。正是傻大姐撿了繡春囊,才引發了抄檢大觀園一事。
所以大觀園查賭與抄檢大觀園這兩件事絕對不是巧合,裡面隱藏著大家族中,妯娌、婆媳之間的矛盾,更深層次的原因卻是賈府在逐漸走向沒落。三姑娘探春看得明白,所以哭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必須先從家裡自殺自滅起來,才能一敗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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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府從農曆八月初三幾天前就開始為賈母大操大辦八十壽辰,而賈母大壽日剛剛才過去宮裡的太監們又上門來“借錢”了。此時的賈府元妃已失寵、接著就又傳來賈雨村被降級的訊息,管家林之孝遲疑再三後向賈璉建議裁員以應對賈府敗政的極度空虛。
賈母老祖宗大壽之後才幾天,就因晴雯教唆寶玉“裝病”事件而親自主持了讓林之孝家的、王善保家的、柳嫂三人的親戚都被攆出去永不再使喚的大觀園查賭行動。
在這個賈府正處在“山雨欲來風滿樓”的中秋節前夜農曆八月十三,大觀園裡又冒出個“繡春囊”來,弄得邢夫人和王夫人都驚慌失措的。王夫人決定連夜抄檢大觀園,不過只是對賈母親自主持的大觀園查賭的簡單模仿而已,與賈母查賭處理三個大賭頭八個小賭頭的大觀園基層管理人員比起來,王夫人攆走晴雯芳官等十來個丫頭的行動真是“小巫見大巫”的事情。
所以賈母聽到王夫人彙報說攆走了丫頭晴雯、提拔了丫頭襲人也只是“王顧左右而言他”,一句話“誰知變了”“豈有大錯誤”便罷了!此時的賈母老了,老祖宗的雷霆手段的查賭最終只是招來了眾婆子在王善保家帶領下集體投訴晴雯的反彈。
世事洞明的賈母深知眾怒難犯,也只好犧牲了晴雯這個過了河的卒子,繼續“揣著明白裝糊塗”。至此以後賈母老祖宗也像她屋裡尋出的一大包上等人參一樣,徹底成了一支表面光鮮內裡“糟朽欄木”失去藥力的上等人參了。
為保住“鳳凰蛋”賈寶玉的名聲,賈母甚至對王夫人說“老司機”寶玉不懂“男女的事”還是個“丫頭託生的”,就差沒有把賈寶玉的性別直接改成“女孩丫頭”了。
王夫人抄檢大觀園只不過是已經風雨飄搖的賈府內部集體焦慮情緒的後來一波罷了,幾天之前的賈母查賭正是直接前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