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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熊貓讀冰火

    艾德史塔克:不是敗於絕對道德

    艾德史塔克,北境守護、臨冬城公爵。在《權力的遊戲》開篇,他以勇武、仁愛、公正的形象被大家所接受,無數人以為他是妥妥的男一號。然而在第一季第九集當巨劍寒冰無情砍落,艾德身首異處的一瞬間,無數觀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繼而開始向朋友瘋狂推薦,這劇,啥人都能死。可謂是一個艾德倒下去,一部神劇他站起來。但當我們收起大大張開的下巴,仔細品讀艾德的君臨之旅,我們不禁要問,他真的是敗於他的道德嗎?

    1.初入君臨,陷入道德困境

    事情起於小指頭培提爾毒殺艾德的養父、前首相瓊恩艾林,並嫁禍王后瑟曦蘭尼斯特。隨後又嫁禍提利昂蘭尼斯特加害艾德次子布蘭。艾德懷著對蘭尼斯特家的國仇家恨開始了君臨的首相任期,並將目標定為查出證據,懲治蘭尼斯特家。一次御前會議上,情報總管瓦里斯通報,飄零於海外的前朝公主丹妮莉絲嫁給了傭兵十萬的異族酋長,並且已經懷孕。勞勃國王暴怒,要求派人將其暗殺,其中有對前朝皇族的切齒痛恨,更有對自身統治安危的考量。艾德憤而怒斥了此種失德做法,但大學士派席爾給出了功利主義的道德解釋:殺死一母一子,可以避免在可能在戰爭中慘死的無數戰士、平民,甚至也包括孩子。這種做法無可厚非。而艾德也給出了他精彩的反駁:未來的戰爭威脅只具備偶然性,而此時要做的,卻是定然的惡。具體如下:

    a.異族騎兵懼海,歷史上從來沒到過王國所在大陸

    b.丹妮如實際未懷孕或流產或生女,都不直接導致異族入侵

    c.勞勃統治的合法性,部分建立在他的寬仁之上,仁慈並不是沒有意義

    結果

    國王暫時未聽取艾德的建議,導致了艾德辭職失去了最大優勢。但其後艾德的最大外掛-國王的無限信任發揮了作用,艾德雖遭到攻擊腿部重傷,但得以重任首相,甚至加深了與國王的感情。

    總結

    首先,艾德的選擇表明了他的絕對道德主義的價值觀,一定程度反對甚至忽視功利主義道德。但這並不代表絕對道德沒有價值,正例為勞勃寬仁成功登基並穩坐江山;反例為泰溫蘭尼斯特手段卑劣,幾乎永久失去坐上鐵王座的可能性併為自己樹立了或明或暗的死敵。其次,艾德用未來戰爭的偶然性辯駁作惡的必然性,一定程度了顯示出了艾德的明智,不是隻會正面硬剛。最重要的是此次事件更顯出國王對艾德的深厚感情和無限信任,證明艾德實屬人民幣玩家無疑。此時的艾德善良、明智,手握外掛,可謂一身神裝。我們可以說,不用挺,我們能贏!

    2.仁慈作祟,痛失最大優勢

    隨著小指頭培提爾的引導,艾德逐漸查出了養父瓊恩艾林被害背後隱藏的重大秘密-王后與親弟亂倫,國王無親生子嗣。此時艾德的政治藍圖是:將事實告知國王,給予王后和其弟應有的懲罰,凱巖城公爵泰溫蘭尼斯特如起兵作亂,他與國王並肩,再聯合諸侯戰而勝之,重建秩序。應該說這是一個最合理的藍圖,但其中的一點觸動了艾德的道德底線-勞勃很可能會傷害王后亂倫而生的三個孩子。出於仁慈,艾德將自己已知的資訊告訴了王后,並要求其迅速帶孩子逃離。王后承認了亂倫和傷害艾德次子的事實,但她也提出了她的政治藍圖:她的孩子繼位,艾德攬有大權,沒有獅狼兩家的戰爭。並附贈了兩個條件:

    I.可享受線下銷魂體驗一次或若干次。

    II.箴言一句:權力的遊戲,非王即死。

    結果

    此藍圖艾德固然不會接受,但他錯失了其中的兩個重大資訊,

    I.王后的藍圖中沒有國王,直接說她的孩子還小,艾德可以輔政。結合之前情報總管瓦里斯的提醒,證明她已經或即將要對勞勃下手。

    II.老孃不會逃,老孃跟你拼了

    這致使艾德沒有阻止國王的被害,也延後了他看清形勢的時間。

    總結

    a.艾德出於仁慈的做法使王后認清了決戰即將開始

    b.艾德失去優勢,但握有國王遺囑,王后握有眾人眼中的新王。雙方在政治上基本勢均力敵。

    c.艾德兵力較少,但雙方兵力都不足以左右局勢

    此時,艾德輸了一招,但並未失敗,甚至還佔有微弱優勢。我們可以說:挺住,我們能贏!

    3.終不得法,導致身敗名裂

    決戰前夜,艾德收到了國王三弟-風暴王藍禮的政治藍圖。(艾德說吃個桃不,他說先不急,後邊再吃)他提出用兵挾持王子,確保艾德的攝政王之位穩固,再圖後效。艾德出於不能傷害孩子的絕對道德斷然拒絕了藍禮。但他意識到攝政王位存在風險,需藉助第三方軍力。他找來了手握財權的小指頭,希望他買通都城守衛隊支援自己。至此,決定勝敗的時刻到來了。

    小指頭的政治藍圖:艾德與蘭尼斯特家合作,小王登基。確保攝政王位後把持朝政,撲滅不可避免的來自國王二弟龍石王的小規模戰爭,後可圖撥亂反正讓三弟風暴王上位。

    艾德的政治藍圖:控制局面,扶龍石王上位。

    兩個方案一個使王國少流血,但需要艾德妥協,符合功利主義道德;另一個符合絕對正義,但大規模戰爭風險極大。此時的艾德堅持自己的絕對道德觀,堅決選擇方案二。但關鍵問題是,勝負的天平在於小指頭,而他並不真正關心這兩個方案的道德價值,他雖然提出了方案一,但他要的是自己利益。艾德的問題是,方案二沒有一點小指頭的利益,甚至會把他趕下牌桌。如果此時他可以對方案二做出補充說明:龍石王不是公正嗎,那他最多以違規經營娛樂場所罪沒收你全部非法所得,並處罰金..嗯..有多少罰多少。但你也有功,你要啥,我給你爭取,大不了我公爵不幹了,給你,為了正義,你讓軍隊支援我。可惜沒有如果,此時的小指頭應該也是悲傷的,哥啊,我跟人掏迴心窩子不容易,你咋就不考慮我。你不是讓我收買人嗎,這也不榮譽啊,你不也開始妥協了嗎,為啥不能再進一步呢,再妥協一點點我就跟你走,再多想我一點就讓你牽手。小指頭深情的望過去,望到的是艾德對龍石王一往情深的臉。哎,兩個人,不等於,我們。至此,我們可以說,不用挺了,我們贏不了。

    4.心痛之聲

    私以為哪怕主張行為的道德價值來自於出於責任、自律的絕對意志的道德觀,也不排斥出於對不良結果的考量去修正行為。簡言之道德更多來之內心,行為並非不能權衡而定。而權力的遊戲有自己的規則,其規則與道德也並不完全互斥。艾德終究是未能得法,身敗名裂而死,成為讀者和觀眾心中揮之不去的痛。那書中或者劇中是否有通曉遊戲規則,又有內心道德堅持的玩家呢?有,他就是提利昂蘭尼斯特,所以請看下篇《詹姆蘭尼斯特:不是洗白 而是一場偉大的道德自覺》。(太沉重,玩笑一下)

    私以為馬丁不歌頌書中的任何個人,但他寫出艾德史塔克身處權力遊戲中的失敗也絕非讓我們認為道德無用、仁慈必死。相反,是讓我們看到艾德的善良在濃黑的環境中依然閃爍出的微弱光芒,我們讀書,總有一部分是為了讓這樣的人去照亮我們平凡、平庸甚至卑微的人生,讓我們的心中也呼應出微弱的光輝。善良,也許是脆弱的、稀有的甚至愚蠢的,必須輔以智慧、佐以力量,但它也是人類的土壤中開出的最美的花朵。

    最後,讓我們引原書中艾德作為父親、兄弟的讓人淚目的瞬間:

    艾德單膝跪下,把她(艾麗婭)摟進懷裡“對不起”她啜泣道。“我知道。”他說,“你有沒有受傷?”(出自艾麗婭惹惱王后後)

    “不要這樣,不要離開我,國家需要你!”(出自勞勃死前)

    願天下每個女孩都擁有一個像艾德這樣的父親,每個男孩都擁有一個像艾德這樣的兄弟。願瑟曦、小指頭在書裡死的沒有劇裡那麼容易,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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