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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使用者9090417861998

    扶桑》是1995年,著名旅美作家嚴歌苓創作的長篇小說。主要講的是,一百多年前,中國女子扶桑,在初代華人到美國尋夢的大潮流之中,被拐賣到美國做了妓女。白人少年克里斯,用家長給他的零花錢,定期去唐人街會見扶桑,長時間地欣賞她,繼而保護她。後來克里斯長大成為學者,克服了當時頗為激烈的種族偏見,為不幸的中國妓女辯護。而扶桑所表現出的,超乎常人的愛與寬宥,以弱勢求生存的堅強姿態,也激發著人們深思。克里斯對扶桑的迷戀,既出於文化差異的好奇,又出於戀母情結,其中包含的戀愛和性心理非常複雜。

    本質上,這是一個關於民族性格和民族基因的故事,也是一個關於融合共生的故事,不只是簡單地描寫血仇和對立。中華民族的“笨拙,慈憨寡言,對摧殘極度忍耐”的近代基因表觀,在迥異的文化中,產生了令人歎為觀止的社會文化效應。

    各種語言版本的《扶桑》

    小說藝術價值極高,獲獎頗多,甚至在美國也連年暢銷。最大的特點,在於敘事變化多端,三種人稱繁複切換,可讀性非常強。嚴歌苓曾笑稱,很多導演覺得這部作品根本不需改編,本身就是劇本,拿來就可以用。

    高曉松也感言:我特佩服扶桑,無論身份再低微,但是她不賣笑。也特佩服歌苓姐,這麼美麗的一個女人,一點也不憐憫自己,一點也不憐憫筆下的人物,下筆太狠了。

    但小說畢竟是藝術,真實的華人移民歷史中,真正的唐人街市井生活是怎樣的呢?

    白人有那麼容易愛上底層異族女人嗎?答案顯然不現實。

    真實的種族融入,伴隨了太多腥風血雨。

    誰會愛上扶桑這樣的女人呢?

    清末以來,長江中下游一帶,一直在活躍著龐大的拐賣婦女的綁匪集團。

    史料《卞制軍奏議》中記載 “湖北囤賣婦女最為地方之害。有所謂做水活路者,於湖河港汊中停舟以待,遇有婦女誤坐其船,則載之遠揚、無從蹤跡;亦有逼勒本夫嫁賣者,婦女一入其手,遇奸逼嫁,俯首相從則謂之文開銷。或賣為娼妓,或售予洋人”。

    “當年陸陸續續被賣到舊金山的姑娘有3000人,和他們有關係的白人男性有2000人。為什麼中國女孩對白人男孩如此有吸引力?”嚴歌苓也曾在書中這樣問自己。

    作家很感性。但和古文冰冷的記載對比起來,溫情有餘,立場卻不足。

    嚴歌苓是位知識女性,也是90年代初,第五代移民潮中的一員。她的道德感和情感素質,無疑會影響小說人物的態度。她其實是在為人物努力,努力爭取“自我命名”的話語權。

    有些諷刺的是,作者所認為的吸引力,在很多其他嚴肅題材裡,叫變態審美。裹腳女性被逼著去學習,各種淫穢下流的舞蹈動作,然後被帶到各色夜總會、娛樂場所、黑市去跳所謂的“小腳舞”,展示中華文明成果“三寸金蓮”,滿足外國部分男人,對中國女人“三寸金蓮”的畸形病態慾望。

    故事最後,扶桑和克里斯各自找到婚姻做掩護。但內心深處,卻繼續著他們咫尺天涯心有靈犀的愛情。

    好萊塢加中國文藝小說的結局也不過如此。超越歷史種族文化的“普世”愛情,更像是作者一廂情願的想象,缺乏現實的基礎,尤其是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早期的歷史現實。即便放到現在,身份懸殊的不同種族產生愛情或婚姻的機率極低。

    舊金山唐人街展覽館裡陳列的一位名妓照片(扶桑原型)

    現實中的異族融入是如何做到的呢?

    華人的歷史總是以悲情為地基,以磨難為樑柱,打造出安身立命的生根地。其間的辛苦和付出,對於每一代在美國打拼的華人,都是顯而易見的冷暖自知。

    華人初次登岸,小說中這樣描寫:在一隻只汽船靠岸時,白人們就嗅出了,其背後的戰亂和饑荒。這些逃難來的男女邪教徒(梳長辮子的男人和纏小腳的女人),隨著一望無際的人群,慢慢爬上海岸。白人們意識到大事不好,這是世上最可怕的生命。這些能夠忍受一切的,沉默的黃面孔,將在退讓和謙恭中,無聲無息的開始他們的吞沒。

    90年代初期的描寫:作家隨一群華人,走出機場閘口,白人們一樣憂心忡忡的予以注目,警覺和敵意在這一瞬間穿透了100多年的歷史,回到我們雙方的內心。

    作者說,我很難把這感覺向你講清。

    一百多年前,鴻溝無法跨越,終以一場暴亂呈現:“1871年7月,數以千計的失業工人到舊金山中國城實行暴亂,他們搶殺華人,焚燒住宅和商店。警察花了三天的時間才算平息了暴亂。”

    小說中,扶桑在這場暴亂中遭遇性暴力。她從此認清了,自己與克里斯之間,無法跨越的鴻溝。她從對方企圖施與的拯救中,掙扎出來,與臨刑前的唐人街霸主大勇,舉行婚禮。

    百年前的種族暴亂,讓扶桑遠離了克里斯。

    但90年代初的種族仇視,卻讓嚴歌苓的白人丈夫,更加的保護她。

    情況起了微妙的變化,而且無獨有偶。

    出生在美國的華裔,陳瑜女士曾任洛杉磯副市長,在她的部落格裡寫到:她1991年剛剛從杜克大學畢業,當時中國正在改革開放。隨著中國經濟地位的提高,她在美國的社會地位一下隨之提高了,中國女人在美國開始受歡迎。要知道,在她青春期時,美華人都認為她是個醜八怪,細長的眯縫眼總是遭人嘲笑,愛情和她無緣。但是90年代後,美華人開始覺得她又漂亮又迷人,單眼皮被認為是異域風情。於是,她不斷地有約會物件。

    也許一開始,嚴歌苓一廂情願的認定,華人女孩對白人男孩有吸引力,事實上,說成是金錢的魅力,也未可知。

    生存已不再是問題的時候,熔爐作為融化的本質也體現了出來了。

    嚴歌苓回憶說,她當年寫《扶桑》時,有一股氣,她因華人被屈辱對待而憤怒。但後來,寫作時就不再憤怒了。她已經放下了,寬容以待這一切。

    嚴歌苓和美國老公的結婚照

    移民們分叉的時間和永恆的歸宿

    博爾赫斯的《小徑分叉的花園》裡寫過,“時間永遠分叉,通向無數的將來。”

    真實的人生是平行宇宙,是無數選擇構成的命運。

    當年羅斯福總統,用庚子賠款的一部分,在中國辦了留美預備學校,旨在培養新一代華人才。

    但是他私下對中國的評價非常刻薄,“我們決不能扮演中國的角色,要是我們重蹈中國的覆轍,自滿自足,貪圖自己疆域內的安寧享樂,對外部事務毫無興趣,整天忙於滿足肉體暫時的慾望,那麼毫無疑問,總有一天我們會突然面對,中國今天已經出現的這一事實:畏懼戰爭、閉關鎖國、貪圖安寧享樂的民族,在其他好戰、愛冒險民族的進攻面前,肯定是要衰敗的。”

    設想,如果大勇有幸,在年少的時候能夠進入這樣的預備學校,應該會成為更大的英雄。能夠挽救更多的扶桑,庇護更多的勞工,而非只是在唐人街稱霸行俠。殺人無數的大勇,內心本質還是中國最傳統的大老爺兒們,最想要的歸宿,無非還是那個,遠在家鄉未曾謀面的妻子。只要她還在,他就回的去,洗淨罪名得以重生,便有一處踏實日子。

    從某種意義上講,羅斯福總統確實也說中了一部分,每個華人內心深處,只願守護一方內心安寧。

    這也是我們熟悉的文化。

    小說安排的結局是,扶桑抱著大勇的骨灰盒,迴歸中國。按照大勇意願,骨灰一半撒大海,一半撒進母親的墳冢裡。

    作者最後,也盡力給老年的扶桑和克里斯,進行了各種可能的描繪,其實也是想獲得一種世俗意義上的圓滿,他們不一定要在一起,但一定要有個歸屬。

    《扶桑》藉助“一百多部史書”記載的華人歷史“史料”,形成一種話語權威,令讀者直達作者的道德、政治和文化隱喻。展開的一百二十年中西文化衝突的描述,使作品的歷史探究、現實思省與價值判斷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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