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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塞罕壩機械林場東北方向的紅松窪自然保護區,一棵樹齡逾200歲的落葉松兀自挺立。這棵松樹20多米高,樹幹用紅布圍了起來,塞罕壩人稱它為“功勳樹”。攝影 房碩/人民畫報

    「先治坡、後治窩」「先生產、後生活」是當時塞罕壩所有人遵循的拓荒思想。

    而這批人,被稱為「林一代」。

    盛夏時節,驅車塞罕壩,空氣沁人心脾。四下望去的綠色,讓人難以想象55年前,這裡還是一片荒漠。

    1961年11月,在冰天雪地的壩上,一隊人策馬而行,為首的是受命解決沙漠南侵、為林場選址的時任林業部國營林場管理局副局長劉琨。就在苦尋三天都毫無斬獲之際,塞罕壩東北方向出現的一棵落葉松,加上在亮兵臺、石廟子等地發現被火燒過的樹根,經反覆論證,落葉松,可以在當地成活。

    “林一代”,到最需要的地方去

    塞罕壩,位於河北、內蒙古交界、渾善達克沙地南緣,與北京直線距離不到180公里,年均氣溫零下1.4攝氏度,平均海拔1500米,乾旱少雨,土地沙化嚴重。同時,塞罕壩橫亙在內蒙古高原南緣,掠過高原的寒流在此停留,加劇了嚴寒和大風。高寒、高海拔、大風、沙化、乾旱……塞罕壩集多種極端環境於一體,自然條件十分惡劣。

    “改變當地自然面貌,保持水土,為減少京津地帶風沙危害創造條件。”1962年,國家發出27字號召,一支平均年齡不到24歲的369人建設隊伍進駐塞罕壩。其中,127名是承德農業專科學校、東北林學院、白城林業機械學校的大中專學生。

    時年9月,22歲的趙振宇、19歲的白文娟和承德農專另外51名農學、林學、蠶桑、果樹等專業同學一起,坐在解放牌大卡車裡,從承德到圍場縣城,再到塞罕壩,顛簸了整整兩天,眼看著風景逐漸荒蕪。

    來到塞罕壩的人,都是為了幹一番事業,但幾乎馬上被“澆了一盆冷水”。

    一下湧來這麼多人,住成了首要的也是最大的問題。改造倉庫、搭馬架子、搭窩棚……趙振宇對電視劇《戈壁母親》中住地窨子的情景感同身受。“地裡打個洞,邊上鋪點草,一半地上一半地下,用石頭和莜麥秸搭牆和房頂,大概20米長、5米寬、2米深,裡面住二三十個男生,晚上想要出去就得從一個個人身上邁過去。”而女生人少,則到附近生產隊跟當地村民一起睡大通鋪。

    壩上農作物稀少,只能生長莜麥和土豆,副食極其缺乏。大雪封山後,更是“與世隔絕”,還有難以想象的寒冷。最冷的時候,出門得戴皮帽子,一口唾沫馬上就能凍成冰,蓋的被子像鐵板一樣堅硬,取暖的方法就是把烤熱的大石頭放進被窩。

    趙振宇依然記得1963年一次趕牛的經歷。當天下大雪,積雪幾乎到了身高一米八的趙振宇胸口。趙振宇不敢睡覺,怕凍死,餓了就吃雪,還要隨時提防狼。塞罕壩機械林場下轄陰河、三道河口、大喚起、千層板、北曼甸、第三鄉6個分場,各個分場都相隔很遠。從千層板林場到第三鄉林場距離43公里,趙振宇牽著牛走了22個小時……“如果不牽著牛就快多了,但牛是公家的財產,不能扔。”趙振宇今年已經77歲,他從趕牛車、種地、伐木工,幹到護林員、營林員、營林區主任、分場場長、總場副場長,幾乎可以說是林場的工種一個沒少。

    1962年的那批建設者中,還有林場第一任黨委書記王尚海,1964年,他把愛人和5個孩子也帶到林場,把家從承德徹底搬到壩上;當時林業部的工程師張啟恩,一家離開北京,成為塞罕壩第一代技術人員;6位高中畢業女生,受當時青年榜樣邢燕子、侯雋的感召,放棄考大學,到塞罕壩造林,成為當時著名的“六女上壩”……

    “那時候,大家同吃同住同勞動,只有一個目標,就是建設好塞罕壩。”趙振宇回憶道。“先治坡、後治窩”“先生產、後生活”是當時塞罕壩所有人遵循的拓荒思想。

    這批人,被稱為“林一代”。

    林子“起來了”

    生活條件艱苦可以憑著一腔熱血去克服,但更困難的還是缺乏在高海拔地區造林的經驗。

    塞罕壩機械林場建場之後,雖有5臺蘇聯產的大型拖拉機、植樹機,1000臺(件)造林機械和工具,還有從東北運來的苗木,但兩年之後,落葉松成活率仍不足8%。

    直到馬蹄坑會戰,“林一代”終於看到了希望。

    首先是發現外地苗木不適應當地氣候,於是林場人摸索出了“大鬍子、矮胖子(根系發達、苗木敦實)”的優質苗木;很快又發現同樣“水土不服”的是蘇聯造林機——“機器的設計適合平地,但塞罕壩地形不平坦,機器不適應,造成苗木成活率低。”於是,林場人立即改進蘇聯造林機。

    找到問題就放手幹!1964年4月20日,在林場黨委書記王尚海帶領下,120名職工在千層板林場一處三面環山的地方,頂著零下2攝氏度的寒冷,3天時間種植516畝落葉松,這就是“馬蹄坑會戰”。

    馬蹄坑的栽植密度經過精心測算,種下的樹苗都進行人工校正……20天后,幼苗開始放葉,成活率超過90%。摸清方法之後,塞罕壩開始大會戰,不僅從春季造林發展到春秋兩季造林,還發動周邊農民、學生共同造林。即使在“文革”期間,塞罕壩也是“抓革命、促生產”,從未停止過造林工作。

    到1982年,塞罕壩林場超額完成了國家為塞罕壩機械林場確定的20年造林任務,在沙地荒原上造林96萬畝,總計3.2億餘株,儲存率70.7%,創下當時全國同類地區儲存率之最。

    如今,112萬畝的塞罕壩機械林場已是世界上面積最大的人工林海,不僅阻擋了風沙肆虐,更為京津地區涵養水源,取得了巨大的生態價值。

    是工作,也是生活

    “正是幾代塞罕壩人的無怨無悔,才有了今天百萬畝林海,這是塞罕壩人最偉大的地方。”原林場工會主席劉育紅說。

    在趙振宇25歲的外孫女、第三代務林人王崇記憶中,第一次看見外公流淚,是2014年4月28日,全家人收看央視“時代楷模釋出廳”釋出塞罕壩機械林場先進群體事蹟、塞罕壩機械林場集體被授予“時代楷模”的時候。“姥爺說:‘不誇張’‘值得’。”王崇說,那時她才知道,第一代務林人造林有多苦。

    77歲的劉育紅回想當年,笑稱自己是被“騙來的”。愛人王太奇是當年白城林業機械學校被分配到塞罕壩的第一代務林人。那時,劉育紅是城裡燙了發的時髦姑娘,千里迢迢帶著1歲半的兒子從吉林白城調來塞罕壩。到承德時,有人告訴她:“塞罕壩那地方不能去,特別冷!”

    等她到了發現果然如此,“白毛風”一刮一整天,昏天暗地。“他(王太奇)那時候總說塞罕壩好,誰知道比東北老家還冷。”劉育紅動過心思要走,但隨著時間推移,對塞罕壩感情也就越來越深了。

    王太奇今年76歲,他說:“那時都不敢想,現在能住上樓房。”第一批來壩上的很多人都已過世,平均年齡只有55歲,還在世的也大多患有心腦血管或關節病症。300多名“林一代”堅持工作了十多年,直到1976年,塞罕壩才開始大規模招人。

    而愧對孩子,是“林一代”的集體遺憾。

    艱苦的工作讓“林一代”人無暇、也沒有條件顧及家庭。塞罕壩條件艱苦,留不住好老師。劉育紅曾是塞罕壩林場子弟學校的黨委書記,“在1983年以前,這些子弟沒有一個大學生。”

    上世紀80年代,林場缺人,大批林場子弟轉工,成為“林二代”,繼續守護著這片林子。如今,很多林場子弟自發回到了塞罕壩,也有很多外面的人主動來到塞罕壩,“林三代”們繼續為塞罕壩發揮所長。

    “我們塞罕壩55年沒有火災,厲害吧?”劉育紅說,這是因為在塞罕壩,每個人都把林子當孩子,把守護塞罕壩融入了生活的一點一滴。“我們這輩人雖然受苦受累,但只要塞罕壩發展起來了,後輩能享福,也就行了。艱苦的時候過去了,子孫後代就繼續建設塞罕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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