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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優醬TNT

    侗鄉黃石寨這個地方,古時有兩口子,盼天盼地,盼到四十歲才得個娃娃。可娃娃還在娘肚子裡,他爹就去世了。娘生下他就蠻疼愛:開口一個“金桃”,閉口一個“包姚”。用漢語講就是“我的寶貝”,真是紙包了怕爛,口含著怕溶。於是,就給他起了個好聽的名字“金包”。

      金包爹沒留下簸箕大一塊田,只留下個象野豬窩似的爛茅棚。金包娘倆的日子過得象苦麻菜做湯——挺清苦。金包下地來,沒穿過一件新衣;娘揹著他走村串寨,討口飯喂他。遇到有人問身世,金包娘唱得人好心酸吶:

      太陽落坡了明天還會轉,

      姝相一去了再也不回還!

      可憐金包呵,衣裳沒件換的,

      大爹大媽喲,給孩子嘗口飯……

      娘盼崽快大,崽大娘發愁。金包娘忍受百般苦難,把金包拉扯到十八歲了,該去踩歌堂了。可是金包沒有一條完好的褲子,怎麼去見姑娘們呢?眼巴巴地看著兒子每天上山砍柴打野菜,娘愁得心窩裡疼,眼淚只往肚子裡吞。

      這天,金包來到白雲洞下砍柴。砍了大半天,感到又累又餓,就找個石坎坐下來,準備吃他娘從口邊省下的一碗飯。這時,一位撐著柺棍的白鬍子老頭朝他走來,口裡喃喃地說:“後生家,行行好,送我點飯吃吧!”金包看到白鬍子老人走路都顫巍巍的,心想:“這位老人一定是餓壞了!”他把口水嚥下肚裡,把飯遞給了老人,說:“老人家,莫嫌菜不好,擋擋飢餓吧。”白鬍子老人也不講客氣,接過飯包就吃起來,吃完了連句好話也沒說,就笑咪咪地走上山去了。

      金包在石坎上坐著,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他只好背靠著一棵樹,想躺一會兒。忽然,一陣風起,金包覺得天旋地轉,身如鵝毛,輕飄飄地落在一個巖洞口,只見洞裡雲霧騰騰,嗡嗡作響。正感到奇怪,耳邊傳來一陣“哈哈”的笑聲。扭頭一看,又是那位白鬍子老人。老人說道:“好,後生,你來得好!我要報答你一件好事!……”金包正要問“什麼好事?”白鬍子老人只是笑笑,低著頭隱進洞裡去了。

      “白鬍子公公——”金包喊著,想攆上去,可怎麼也攆不上;心一急,腳一滑,“叭嗒——”就是一跤。睜眼一看,自己還在背靠著樹躺著,八碗酒肉飯菜擺在眼前的巖坎上,那香噴噴的氣味直往他鼻裡鑽,嘴裡直冒口水。他站起來左瞅瞅,右瞅瞅,沒看見有人,心想:這一定是白鬍子老人報籤的一餐飯菜。可是老人從哪兒弄來這些東西呢?他實在是肚皮貼著脊樑了,也來不及細想,就抓起飯糰,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喲,誰把我的飯菜搬出洞來吃啦?”雖然說話人聲音不高,但金包聽了大吃一驚!他低著頭,站起來連連作揖:“對不起,很對不起,我實在是太餓了!”來人不搭話,竟“哧哧”地笑了起來。金包抬頭一看,眼前站著一位面容清秀、身材苗條的姑娘。不知是等著捱罵,還是驚於姑娘的漂亮,金包一下子慌了神;坐不是,站不是,兩隻大手也不知怎樣放好。

      “阿哥呀——”姑娘的金嗓子道了一聲,全象鶯歌打滑,溜溜地滾過來。

      金包更加不知如何是好,臉熱辣到了耳朵根。那姑娘見他這副尷尬的樣子,微笑著走近他,說:“阿哥,不要急,坐下慢慢吃。咦,這兩碗肉,你怎麼不嚐嚐呢?”金包不敢正眼看姑娘,笨嘴笨舌地說:“我原想留……留給……”“哦——我曉得啦!一定是留著回去與阿嫂一道吃,是吧?”“不,不是的。姑娘,你不曉得我家只工和娘兩個人,我那六十歲的老孃,一輩子還沒吃過這樣好的飯菜呢!”姑娘一聽,收斂了笑容,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白鬍子公公對我講過你的為人,你確實是個好心人啊!……”說著,她輕輕地挨近金包坐了下來。金包從沒和姑娘家並排坐過,此時,屁股上,象是被螞蟻咬了一口似的,一跳,就彈起身來。不斷“嘶——”的一聲響,他那知補了又補的褲子被荊條撕開了一道口子。偌大個漢子,大腿露出外邊來,當著大妹仔,多羞呀!他趕急用手把撕爛的地方強扯攏來,誰知用力過猛,左邊扯攏了,右邊又開了個口子——他恨不得踏個地洞鑽進地底下去!

      那姑娘背轉身子,捂住嘴,看樣子想笑,又笑不出來。一會,她輕聲說:“哥呀,我給你補一補吧。”“不,不!”金包連忙說,“補不得,補不得!”是呀,哪有後生家的褲子當面給姑娘補呢?

      “補不得了,就丟了吧。我帶來的包袱裡,有現成的一條褲子,是給你的,看穿著合身不?”姑娘邊說邊解開包袱,取出一條褲子反手遞給金包。金包感激看了看姑娘的背身,接過來一溜煙跑進樹叢裡,換下褲子走了出來,人也顯得精神多了。

      姑娘看看金包,臉上泛起了紅雲。金包問起姑娘家住哪村哪寨、尊姓芳名,姑娘輕輕唱起歌來:

      侗鄉九彎十八界,

      哪彎沒有村?哪界沒有寨?

      阿哥你住黃石村,四妹我住白雲寨。

      早晚你看我織布,白天我看你砍柴。

      金包阿哥呃,請你聽明白,

      四妹願伴你,不知愛不愛?……

      金包聽了姑娘的歌,知道她叫四妹。心裡就象喝了蜜糖水那樣清甜。但他想到自己家裡窮,還要養親孃,怎能讓姑娘跟自己受苦受累呢!於是,他唱道:

      四妹喲——姝相咧,

      雀配金雞——不相稱,

      阿哥家窮——不象樣,

      結伴玩耍——不要緊哩,

      交好百年——不敢當!

      金包剛唱完,四妹就接過唱起來:

      阿哥呢——莫錯看人,

      自願成雙——怎不相稱?

      你耕我織——哪怕家窮?

      阿哥忠厚——妹誠心,

      你愛我敬——百年情深!

      就這樣,他倆你唱我和,愈唱愈起勁,愈唱愈貼心。唱到日頭落坡,金包帶著四妹回家了,他娘看見獨生子娶了這麼個好媳婦,真是喜飽啦!從此,小夫妻男耕女織,老孃又裡外調擺,一家人象喝著蜜糖過日子。鄉親們也議論著金包家的日子“先苦後甜”,都誇說他娶了個又能幹又賢惠的俊媳婦。

      過了不久,訊息傳到土官耳裡,他仗著有錢有勢,肚子裡打起了壞主意。一天,便帶著一支親兵突然包圍了金包的茅棚,惡狠狠地踢開了柴門,大聲囔道:“窮小子!快把那來路不明的婊子婆交出來!我要親自審問她!”金包緊盯著這夥來勢兇兇的虎狼,兩眼噴射出憤怒的火光,緊握著雙拳護住裡屋門口,決不讓這群虎狼闖進去。金包娘在一旁連連作揖,哀求上官饒過金包和四妹。可是,土官的心比夜還黑。

      他冷笑一聲,一揮手,十多個親兵一捅而上,大打出手,金包左推右擋,怎奈寡不敵眾,最後被親兵捉住了。土官第一個衝進裡屋,奇怪的是,到處檢視,不見四妹的蹤影。他指揮親兵裡外搜了三遍,還是找不著人。他賊眼轉了轉,又心生一條毒計;把金包娘崽一齊抓走,不愁四妹不上門討人。於是,他喝令手下把人帶走。一路上,金包一面掙扎著,一面大罵土官昧良心,經過白雲洞山下時,金包想起四妹,想起白鬍子老人,不禁放開喉嚨喊道:“白鬍子公公——”話音在山谷裡迴盪。餘音尚未消失,猛然間狂風大作,飛沙走石。雞蛋大的巖頭朝那夥虎狼砸來,砸得他們哭爹叫娘,四處躲藏。土官也被沙石打得暈頭轉向。狂風又裹著他,使他立腳不穩,搖搖晃晃地被捲到一座石崖邊。正想找個避風處藏藏身,一轉身恰逢金包衝到面前。金包一見仇人,立即咬緊牙,使足勁,當面狠狠一拳——只聽得“呀”的一聲慘叫,便倒在地上,其餘那些害人的虎狼都被狂風捲下了山崖,一命嗚呼了。金包急忙回身去尋找老孃。這時沙石停了,風漸漸小了,突然,金包聽見崖上傳下熟悉的笑聲。他抬頭一看,白鬍子公公、娘以及四妹都站在白雲洞口說笑著。四妹看見了他,邊招手邊朝著他跑下來,他也急忙拔腳朝上跑去……

      金包四妹終於團聚了!從此,他們一家就在洞裡生活,年長月久,山勢增高,幾乎無人敢攀登白雲洞了,不過,大晴天,人們可以遠遠望見白雲洞青煙繚繞。傳說這是金包四妹家的炊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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