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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阿木中醫李建勳

    《綠》

    普洱壩子飛白鷺,

    巧來守春來黃鸝。

    古茶飄飄然香處,

    紅白蓮花晚秋綠。

  • 2 # 無聊到巔峰

    先糾正一下題目給讀者帶來的誤解:“漠漠水田飛白鷺,陰陰夏木囀黃鸝”這一句是王維律詩《積雨輞川莊作》的頷聯(第二聯)並非是什麼絕句,也更談不上七絕的壓卷之作。

    接下來看詩。全詩如下:

    積雨輞川莊作 / 秋歸輞川莊作

    積雨空林煙火遲,蒸藜炊黍餉東菑。漠漠水田飛白鷺,陰陰夏木囀黃鸝。

    山中習靜觀朝槿,松下清齋折露葵。野老與人爭席罷,海鷗何事更相疑。

    此詩制約王維隱居輞川藍田時期,屬於王維後期作品,歷來名家都頗為推崇。尤其是“漠漠水田飛白鷺,陰陰夏木囀黃鸝”一聯最為激賞。

    關於這一聯,其實還有個掌故:唐人李肇見到刺史大佬李嘉祐文集中有一句“水田飛白鷺,夏木囀黃鸝”,便開始嘲笑王維“好取人文章嘉句”,明人胡應麟卻為王維正名:“摩詰盛唐,嘉祐中唐,安得前人預偷來者?此正嘉祐用摩詰詩。”-------但實際上,李嘉祐、王維雖然年歲有差,但畢竟同代,誰用誰的暫且不論,但箇中水平還是有高下之分:

    漠漠水田飛白鷺,陰陰夏木囀黃鸝--------王維

    水田飛白鷺,夏木囀黃鸝------李嘉祐

    在舊體詩中,五言和七言有著迥異的音律節奏:

    五言詩偏向於古體,而古體大多都是偏為口語,所以五言詩中多用疊字,取其質樸流利的“感覺”,比如杜甫的‘野日荒荒白’、‘宿鷺娟娟浄’、‘江市戎戎暗’、‘山雲淰淰寒’之類;

    七律則不同,五言如玉,七言如珠,前者自然流利,後者則因為字數增多節奏愈快,使得一句之內要求的音律變化更多,方不顯得“呆滯”。《石林詩話》:詩下雙字極難,須是七言、五言之間除去五字、三字外,精神興致全見於兩言,方為工妙。

    尤其是如王維的“漠漠水田飛白鷺,陰陰夏木囀黃鸝”,非但下了疊字,而且還是在句首下的疊字,足見其爐火純青之造詣:

    句式變化巧妙

    此詩四聯中,句式、詞性各有變化,這就使得整首詩的節奏變化靈活而不呆滯;

    疊字的精煉

    “漠漠水田”和“陰陰夏木”在本句中都有非常立體的顏色對比,“漠漠水田” 即先闊出一副暗色調的背景,藉以突出“飛白鷺”的視覺效果;而下句則從“陰陰夏木”的安靜環境中,提出“囀黃鸝”的聽覺效果----這就是從聲、色上對景物特點的敏感捕捉,以及對“畫面”的處理技巧了。

    當然,這個精煉並非獨立在本句,甚至“漠漠”、“陰陰”更與“積雨空林”“煙火吃”互相照應------這就是章法上的巧思了。

    以上,就是“漠漠水田飛白鷺,陰陰夏木囀黃鸝”的解讀了。唐代諸作者中,除去李杜二人,王維當推為第一位-----蓋因為他是唐代乃至中國詩史上為僅存的“詩體皆擅”的人物,同時,王維非但是個詩人,而且是個畫家,因此他還有一種極其敏銳的“狀物觸感”,所謂“畫中有詩,詩中有畫”便是如此。

    (王維)

  • 3 # 老街味道

    問題:“漠漠水田飛白鷺,陰陰夏木囀黃鸝”被稱為王維七絕壓卷之作,該如何解讀?

    前言

    這首詩不是七絕,而是七律,絕句是四句的詩,八句七言的近體詩叫做七律。

    《積雨輞川莊作》王維

    積雨空林煙火遲,蒸藜炊黍餉東菑。漠漠水田飛白鷺,陰陰夏木囀黃鸝。山中習靜觀朝槿,松下清齋折露葵。野老與人爭席罷,海鷗何事更相疑。

    這首詩最令人稱道的詩頷聯兩句,漠漠水田飛白鷺,陰陰夏木囀黃鸝。後人對於“漠漠、陰陰”兩處疊字的用法多有評價。

    一、王右丞好取人詩?(宋)阮閱《詩話總龜》說王維這兩句詩借用李嘉祐的警句:  王右丞好取人詩,如“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此《華英集》中句也。“漠漠水田飛白鷺,陰陰夏木囀黃鸝”,此李嘉祐句。僧惠崇有詩云:“河分崗勢斷,春入燒痕青。”士大夫奇之,然皆唐人舊句。崇有師弟,學詩於崇,贈崇詩曰:“河分崗勢司空曙,春入燒痕劉長卿。不是師偷古人句,古人詩句似師兄。”大都誦古人詩多,積久或不記,則往往用為己有。如少陵詩云:“峽束滄江起,巖排石樹圓。”見蘇子美頌詩,全用“峽束滄江”“巖排石樹”作七言詩兩句。子美豈竊人詩者?《古今詩話》

    阮閱還把詩聖杜甫拉了進來,說杜甫可不是偷竊別人詩句的人,只不過,讀書太多,作詩的時候忘記了,就佔為己用。王維呢?

    二、王維加上“漠漠、陰陰”的妙處

    1、葉夢得《石林詩話》

    詩下雙字極難,須是七言、五言之間除去五字、三字外,精神興致全見於兩言,方為工妙。唐人謂“水田飛白鷺,夏木囀黃鸝”為李嘉祐詩,摩詰竊取之,非也。此兩句好處,正在添“漠漠”、“陰陰”四字,此乃摩詰為嘉祐點化,以自見其妙,如李光弼將郭子儀軍,一號令之,精彩數倍。

    葉夢得說,“水田飛白鷺,夏木囀黃鸝”為李嘉祐詩,但是王維加了兩個疊字,是“點化,以自見其妙”,有點石成金的妙處。

    不然,嘉祐本句但是詠景耳,人皆可到。要之,當令如老杜‘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袞袞來’,與‘江天漠漠鳥飛去,風雨時時龍一吟’等,乃為超級。近世王荊公‘新霜浦漵綿綿白,薄晚林巒往往青’,與蘇子瞻‘浥浥爐香初泛夜,離離花影欲搖春’,此可以追配前作也。”

    葉夢得還評價說,李嘉祐原來的十個字只是詠景而已,人人可為。

    王維的手法可以和杜甫、王安石、蘇軾的幾句詩比較一下,即可知道這些高手用疊字的妙處。

    2、明桂天祥《批點唐詩正聲》:

    “水田飛白鷺,夏木囀黃鸝”,人皆能為,比諸惟下“漠漠”、“陰陰”四字,詩意便勝。

    “水田飛白鷺,夏木囀黃鸝”是個人就能夠做出,但是加上“漠漠”、“陰陰”四字,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了。

    3、 葉煒《煮藥漫抄》 

      葉煒字松石,號夢鷗,浙江嘉興人。曾受日本文部省之聘,1874年(同治十三年)出任東京外國語學校(今東京外國語大學)漢語科教授,是最早的一個在日講學的華人。他在《煮藥漫抄》中把這兩句和陸游詩做了比較

    陸放翁《還縣》詩句雲:"飛飛鷗鷺陂塘綠,鬱郁桑麻風露香。"夫陂塘、鷗鷺、風露、桑麻,人所共知也。而一出以"飛飛、鬱郁"等六字,便覺生趣溢於紙上,所謂化工之筆。然細思此六字,亦極平常,但用之得動盪之氣耳。會心須從此等處領取。或謂王益我祭酒先謙,煉作五言云:"陂塘狎鷗鷺,風露長桑麻。"工則工已,神韻轉遜,蓋陸以虛寫,故靈。王之"狎"字、"長"字,坐實,故板耳。餘曰:"五律與七律不同,昔人云:"漠漠水田飛白鷺,陰陰夏木囀黃鸝",若去疊字,便不成語。王詩自是五言標格。"

    葉煒分析道,七言詩去掉前兩個疊字改為五言,無論作者如何工整精切,都會缺少動盪之氣,生趣神韻都會遜色,

    王維若去“漠漠、陰陰”兩處疊字 ,“便不成語”。王維的以五言律詩見長, 七律很少。但這首詩還是寫成七律,可見王維自己也認為這兩個疊字自有其妙處。

    三、詩分唐宋  

    (清)陸以《冷廬雜識》說: 

    王右丞詩“漠漠水田飛白鷺,陰陰夏木囀黃鸝”,王介甫詩“蕭蕭摶黍聲中日,漠漠春鋤影外天”,同一詠鷺鸝也,一則妙合自然,一則巧極人工,唐、宋之分即此可見。

    王維寫的是自然之境,王安石寫的是人間煙火,陸以認為從此處可見唐詩與宋詩的區別,您以前注意過嗎?

    結束語

    宋馬端臨撰《文獻通考》:

    李肇記維“漠漠水田飛白鷺,陰陰夏木囀黃鸝,”以為竊李嘉祐者。今嘉祐集無之。豈肇厚誣乎!

    唐人李肇記得李嘉祐集中有“水田飛白鷺,夏木囀黃鸝”的詩句,便譏笑王維“好取人文章嘉句”,馬端臨說,我怎麼在嘉祐集中沒有看到這兩句呢?

    明人胡應麟為王維辯解,王維比李嘉祐年齡大呀,你怎麼不說李嘉祐偷王維的詩呢:

    “摩詰盛唐,嘉祐中唐,安得前人預偷來者?此正嘉祐用摩詰詩。”《詩藪·內編》卷五)

    至於誰偷誰咱們不管,單就這兩句詩來說,您覺得加上疊字好呢?還是不加疊字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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