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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情感微訊

    一位不成熟的母親與孩子的前言

    為 你 寫 話

    親愛的小哆啦:

    我是你的媽媽,只是在寫這些話的時候,我們還未見面。

    上面這首小詩《我的焦慮和恐懼,你懂得》,是我懷你6個月的時候,寫給你爸爸的。如果有一天你能讀懂它,我相信,你會恨我,而我不怕。

    首先,我們來聊聊你的小名。你的爸爸非常帥氣,特別是他笑起來眯著迷人的小眼睛,臉龐很超像哆啦A夢。其實媽媽沒有看過動畫片《哆啦A夢》,我也不知道他的事情,但我知道他是一個好人,能夠做出很多好的事情,就像你爸爸總能夠逗笑我一樣。在給你爸爸取完外號後,他禮節性地還給我了一個“哆啦朵”。有一天,我們說,如果以後有孩子了,就叫“小哆啦”吧。

    關於你的大名,在讀寫了《人間詞話》、《菜根譚》,翻閱了《詩經》、《楚辭》後,我們仍是覺得挑不出一個合適的名字。而“小哆啦”在音樂中就是“1”和“6”。於是,媽媽大筆一揮,就給你取其諧音“易陸”。恰如我們對你的期望是:隨心而生,一世坦途

    然後,我們來聊聊你的性別。你的爸爸特別想要個女兒,他很早就表達過這種意願。他想過上“左擁右抱”,再駕著“小妾”逍遙自在的生活;等女兒長大了,攜著她大搖大擺在路上嘚瑟;等女兒談婚論嫁的時候,他呵斥著其他所有的男人,告訴他們這個漂亮的女孩是他的,誰都別搶。然後立下不改家規:25歲前不准她戀愛,30歲前不准她結婚。

    媽媽也特別想要個女兒,我希望以此來反抗“重男輕女”的觀念,我更想透過女兒來彌補自己成長中的缺失。從小,讓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像T臺上的小模特。如果想古典一些,就讓她學習民族舞和古箏;如果想現代一點,就讓她學習芭蕾舞和鋼琴;媽媽會把書櫃填充得滿滿的,讓她讀納蘭容若、倉央嘉措,讀蘇東坡、陸游,讀梅堯臣、林逋,然後徜徉在唐詩宋詞中溫婉賢淑;讓她讀路遙,讀三毛、張愛玲,讀周國平、餘秋雨,然後曉得人間疾苦,學會豁達與通透;讓她讀《簡愛》、《茶花女》、《傲慢與偏見》、《理智與情感》、《奧黛麗赫本》,然後明白女人的脆弱與堅強、獨立與自主。

    然而,這一切止步於四維彩超。那天我們知道了你的性別,請原諒爸媽這樣的舉措,只是想為你取名字而已。所以,其實你搶了你姐姐的名字,而我們原本給你的是“小哆西”。

    關於你是個男孩,我和你爸爸其實很傷心。唯一開心於此事的應該是你的奶奶。

    你如果問,我們為什麼要生你。答案很簡單,也很殘酷。我們的初衷不是為了讓你養老,而是為了完成爺爺奶奶姥姥下達的任務,不再被他們催生,不再受別人的追問,證明我們也可以。

    下面,我們聊的都是你的以後。

    媽媽承認,因為幼年和少年的經歷,所以對於很多事情,我都是抱著一種極近悲觀的態度去思考,然後去破釜沉舟的努力。對於太多別人的盲目樂觀的勸導和決策,總是持以抵抗甚至是反對的態度。除非方法是行之有效的,不然這種盲目樂觀比隔靴搔癢更讓人不舒服。

    1

    小哆啦,你知道現在中國的教育環境是怎樣的嗎?

    媽媽的同事A說,他的孩子今年要上小區幼兒園,本來覺得沒有入學任何問題,然後他們理所當然地早起5點鐘在小區排隊報名,結果孩子未被錄取。對,現在上幼兒園要面試家長,要問家長的學歷、背景、收入,還要考察孩子的智商與情商,我不知道A叔叔的孩子為什麼沒被錄取,但我覺得報個名真的不是那麼簡單。

    媽媽的同事C說,她的孩子馬上要讀小學了,幼兒園那些經常讓家長參加的活動終於結束了。可是,要選一個還可以的小學,就得購買學區房、交高昂的擇校費。要接送女兒上下學,晚上要陪她去藝術培訓班,然後要陪她寫作業到深夜。對,忘記告訴你,老師會友情地把作業發到父母手機上,然後剩下的任務就是父母教與監督孩子的過程。

    媽媽的同事D說,一個讀了初中的孩子,除去學習的學費,一年的課外培訓費得有6、7萬,不包括衣食住行,不包括其他需求。以前有人說,培養一個孩子到大學畢業,得60-70萬。媽媽覺得,遠遠不止。

    小哆啦, 三十年前,你的爸媽沒有讀過幼兒園;二十年前,你的爸媽沒有上過輔導班,沒有讓你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接送上下學;十五年前,你的爸媽啃著鹹菜與幹饃,挑燈夜讀;十年前,你的爸媽考上了國內名牌大學,勤工儉學。我們讀大學的學費還不足你幼兒園一年的花銷,就是這樣,你的爸媽依然成了長輩中的自豪。

    而對於你,我們要用上班的時間去思考你在幼兒園是否尿褲子了,要迎合你的老師、巴結你的同學,要用一生的心血去培養你和照顧你,說不定還會被你氣得半死。你或許會問媽媽為什麼要上培訓班,媽媽只能說,你上了培訓班不見得有多好,你不上培訓班就會與同學格格不入,不是在情商與智商上跟他們拉開了距離,而是你不懂別人在講些什麼,要知道沒有共同語言是最可怕的。

    想起最近火熱的印度電影《起跑線》,媽媽竟然哀傷得無話可說。

    2

    小哆啦,你現在是個胎兒,以後是個男孩,再以後你就是個男人。

    媽媽覺得你在工作前至少要談一次戀愛,最好是在大學,最好不超過兩次。愛情只有在拋開物質、世俗的前提下才能純粹與純潔。如果你大學的戀人成為了你以後的妻子,你很幸運。如果她成為了你的前任,也不要太過悲傷,戀愛是一個過程,能讓你從對方那裡看到自己的優點和缺點,考證你的價值觀和世界觀。記住不要記恨對方,或許有一天你會發現,正是因為她,你的青春才深刻。戀愛是需要注意分寸,到你們那個年代或許已經非常開放,但對於一個男生來說,你要學會承擔起自己的責任並使對方擁有安全感。爸媽不僅是希望不要因你的過錯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更希望你在這個過程中成長。

    至於你要不要結婚,什麼時候結婚,和誰結婚,這些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你的幸福,我們可以見證,可以引導,但無權干涉。

    順便說一下,從你18歲之後,我和你爸爸是不會再給你提供生活費了,包括你談戀愛的經費,結婚的費用等等,一切自己想辦法,因為你是個男孩子,不用我多說什麼。

    別怪我們狠毒,只是想讓你早點懂得生活的不易,何況我們完成了對你的監護權。

    我期待的家庭相處方式是,你和爸媽像朋友一樣,不分尊卑,但講尊重。我不希望你有戀母情結,更不希望你找一個像媽媽這樣的聰明而又敏感的女人,要不兩個女人也可以一臺戲。我向往的生活方式是你們結婚後,過年過節有個電話就好,想回來看看爸媽也可以。不用擔心我們孤單,請放心,我有你爸,他畫了那麼多餅,總要還的。並且我覺得你就是我們二人世界的情敵。當然,到我們蹣跚挪步的時候,我還是很希望你們能多回來看看的。

    3

    關於你的職業和事業,至少現在我的要求很簡單,但做起來也很難。只要你擁有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開朗積極,盡力去學習各種有用的東西,有養活自己的本領,並能承受因職業卑微而帶來的精神壓力。

    我不會像你奶奶和姥姥一樣,希望你成為政界高官、商界顯貴。權可使人高高在上,亦可讓你一落千丈;錢能使你人間鬼推磨,但不能讓你輕鬆過活。

    我相信,任何一個成功的人士不會因為孩子的不爭氣而否定自己一生的成績,他會覺得孩子沒有成才是做的最失敗的事,而不是說自己是個失敗的人。所以,我和你爸爸都在不斷的自我完成,而不是下個蛋讓你完成我們的使命。如果你能光耀門楣,媽媽當然會因此而自豪;如果你普普通通,媽媽也不會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我期待,你身體健康、人格健全、性格開朗,成為一個遵守國家法規的人,一個追求自我價值的人,一個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的人。

    而媽媽能要求自己的是給你物質富足、精神富養;媽媽護不了你一世周全,因為世界很大,路還很長;我只能望你成長,看你遠航,盼你肩頭有擔當,眼中有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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