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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使用者3615145318606

    且說蘇州府有個王生,生在普通百姓家。父親王三郎,經營商賈,母親李氏。還有個嬸母楊氏,因丈夫早亡,又沒有子嗣,也和他們一家生活在一起。

    王生自幼聰慧,父母疼愛他,嬸母楊氏也把他當成親生兒子寵著。不料王生七歲時,父母相繼而亡,多虧了楊氏操持,才把王生父母安葬。此後楊氏就把王生當成自己兒子撫育,轉眼間到了王生十八歲,幸好他也爭氣,不只讀書讀得好,就連生意上的事也懂不少。

    一日,楊氏對王生說道:“你如今年紀也不小了,不能總在家裡坐吃山空!我身邊有些體己錢,你父親還留下一些,加起來差不多也有千來兩。你拿著出去做些買賣,也算有個營生。”

    王生聽了也非常願意,楊氏就把千兩銀子收拾後,交給了他。王生找到一幫經商的朋友商議好,聽說南京生意好做,準備去南京。走之前他拿出幾百兩銀子,置辦了不少蘇州貨物。挑了一個吉日,僱好一隻大船,別了楊氏,和一班朋友起身上路。

    一路無話,不幾日到了京口,趁著東風過江,船開到了黃天蕩。本來一路順利,這一天突然起了一陣怪風,滿江白浪滔天,船隨浪飄,也不知到了什麼地方。直到天黑,這怪風才停,四下張望,只見周圍遍是蘆葦,空蕩蕩的江面上只有自己這一條船。

    王生和同船夥伴正在慌張間,突然一聲鑼響從蘆葦蕩裡傳出,鑼聲剛停就有三四隻小船竄出來,每條船上有七八人,靠到大船邊上一擁而上。

    王生和同伴見此,早已嚇作一團,砰砰磕頭,只求活命。幸好,那夥人倒是不害性命,只把船裡金銀貨物盡數擄走,下船之前還留下一句“多有得罪”,然後盡數散了。

    這變故把滿船人嚇得魂飛魄散,直到小船離開很久後,王生才大哭道:“為何如此福薄命淺,南京未到,一身家財盡數散去!”他哭了一會,又和同伴商議:“如今錢財貨物盡數被搶,還去南京幹什麼?不如各自先回家,再想辦法吧。”

    好不容易捱到天明,撥轉船頭,來到了鎮江。幸虧王生有個親戚就住在這,借了幾兩銀子當做盤纏,一路省吃儉用總算平安到家。

    楊氏見他沒走幾天就回來,且衣衫襤褸,面有愁色,心裡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王生一進屋就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楊氏急忙詢問,才知道遇到了盜匪。楊氏安慰他:“兒啊,這也是你的命!又不是你花天酒地花費了,何必如此傷心?安心在家休養幾天,想辦法再湊些本錢,再出去把這次失的銀子掙回來就是。”

    王生滿心後怕,苦著臉說道:“以後就在家附近做些買賣吧,再不敢往遠處走了!”

    楊氏訓道:“男子漢遍行天下,沒出息的話少說!”

    在家住了一月有餘,聽說松江布在揚州好賣,獲利頗豐,楊氏又湊了幾百兩銀子,在松江置辦幾百匹布,又僱了一艘船,讓王生再次出門。

    船剛到常州,遇見迎面回來了不少的船,個個唉聲嘆氣:“什麼日子,怎麼都擠在一塊了?”

    王生趕忙詢問緣故,才知道最近這條河道有不少糧船經過,阻塞在了前面的丹陽口。這一下弄得河道不通,各種船隻進退不得。王生一時沒了主意,問船家:“道路阻塞,如何是好?”

    船家道:“如今情形總不好再往前走,到了丹陽進退不得更是為難!不如從孟河走吧。”

    王生猶豫:“孟河往來船隻稀少,兩岸多是崇山峻嶺,不知是否太平。”

    船家不以為意:“大不了白天行船,晚上就找碼頭休息,沒事的!不然等著這裡路通,還不知哪年哪月?”

    王生看船家頗有把握,只好依了他,改走孟河。依船家所言,白日行船,夜晚休息,沒幾日還真順利出了孟河,王生喜道:“這下好了,要是還走原路,現在恐怕還堵在丹陽。”都說得意不能忘形,王生臉上得意神色還沒退,船後就有一隻三櫓八槳的快船,飛也似似的趕來。

    快船眨眼間靠近,一把飛鉤飛出掛到大船上。十來個水賊,手拿快刀、鐵尺、金剛圈,紛紛攀上來。原來孟河往東不遠就是大海,平日裡也有強盜,除非是空船才能安全過去。今日見到一艘貨船經過,這些人哪裡能夠放過?

    王生叫苦不迭,慌亂間看去,竟然是前些日子在黃天蕩裡搶自己的那夥人。王生一肚子的委屈,不免叫道:“大王!前些日子搶過一回了,今天怎麼又來搶我?莫非我是你前世的仇人!”

    為首的一人打量王生半天,笑道:“又是你小子,這次好歹給你留點盤纏。”說完把一個小包裹拋給王生,接著一夥人歡天喜地地跑了。

    王生愣了半天才緩過來,苦著臉開啟包裹,裡面裝了十來兩散碎銀子。他眼裡噙著淚,冷笑道:“天大運氣!這次不用再借盤纏了。”說完又看向船家,“誰讓你自作聰明,非要走這條路,這下好了吧!”

    船家無言以對,敷衍道:“世道變了,誰想到這些人光天化日也敢打劫!”

    再埋怨也無用,只能調轉船頭先回家。到了家,楊氏見這次回來得更快,心裡又是一涼。還不等楊氏問話,王生先跪在地上,哭訴以往經過。難得楊氏是個賢德的女人,她眼中識人,知道侄兒日後定有發跡之時,她對王生沒有半點埋怨,只是安慰。

    過了些時日,楊氏又湊了一筆銀子,催王生再去貿易,說道:“兩番遇賊,也是命裡註定。那些銀子不該是你的,就算呆在家裡也有上門打劫的,不能因此畏首畏尾。”

    王生是被嚇怕了,不敢再去。見他這樣,楊氏道:“侄兒要是實在擔心,不如找個算命先生,問個吉凶?”

    王生出門請來一位先生到家,接連佔了幾卦,做生意都是下卦,唯有去南京是個上上卦,佔完先生道:“從卦象看,不必非得到南京,只要往南京一路走去,必得大財!”

    楊氏聽後道:“我的兒,大膽前去便是,唯唯諾諾只能一輩子窩在家裡。蘇州到南京路途也不算遠,路上行人又多,當初你父親也經常去南京買賣。也是你晦氣,接連兩次遇見同一夥賊人。可你想想,難道他們專門盯著你,就打劫你一個人不成?卦象既好,你安心去就是。”王生只好依言,動身前往南京。

    王生行了兩日,走到揚子江中,這幾天倒是一帆風順,沒多久又到了龍江關口。到達時天色已晚,上岸找客店已經來不及了,只好在船裡睡一夜。有了前面兩回,王生早已是驚弓之鳥,他特地把船停在一艘官府的巡哨船邊上。

    王生自道萬無一失,安心睡下。到了三更,只聽一聲鑼響,火把通明。王生驚醒,睜眼細看,又是一夥賊人跳到船上,和前兩次一模一樣,有什麼搶什麼。再看自己的船,早就不在岸邊了,已經飄到江心裡。

    王生一臉死灰,藉著火光看去,竟然又是前兩次搶自己的那夥人!此時王生心裡既苦且怒,壯著膽子扯住前幾日給他包裹的為首賊人,跪求道:“大王!小人只求一死,你行行好,給我個痛快!”

    大王奇道:“我等只劫財,從不傷人性命,你不快跑,怎麼還求我殺你?”

    王生哭道:“大王有所不知,小人父母早亡,全虧得嬸孃撫育。等我成人,又省吃儉用湊錢給我經商。我只出來了三次,不知是不是前世欠大王的,三次都被大王搶去。有一有二可沒有三啊!這次再空著手回家,叫我何面目見嬸孃?就算這次大王不殺我,我也只能跳江自盡,實在沒有面目回家了!”說完大哭不止。

    幸好這位大王是個講義氣的,聽王生一說到有些可憐他,說道:“我不殺你,可按著規矩銀子不能給你。不過,我昨晚劫了艘客船,銀子沒撈到幾個,倒是搶了不少苧麻。這些東西我拿著也沒用,送給你,就當是你買我的苧麻。”

    王生喜出望外,稱謝不止。那夥人把苧麻胡亂跑到王生船裡,約莫有兩三百捆。賊人拋完了苧麻,呼哨一聲,一窩蜂的不見了。王生讓船家依舊把船移到了龍江關口過夜。

    等到天明,王生看著一船苧麻,心道:“這夥人倒是有點人心,這些苧麻最少也值個千金,我要是就這樣賣了,有人認出反倒不美,不如先拉回家,從新打捆,改了樣式,到遠處售賣!”想罷,王生就指揮船家,原路返回家裡。

    回家見過了嬸母,王生把這次經歷一一說了。楊氏道:“雖然沒了銀子,換來這麼多的苧麻,倒也不吃虧。”說完楊氏就開啟一捆苧麻檢視,解到裡邊,發現捆心硬邦邦的一塊,細細解開,是幾層綿紙裹著什麼,再開啟,裡面竟是白花花銀錠。兩人大驚,把其餘苧麻挨個解開,竟然捆捆都是如此。

    最後一數,這些苧麻共藏了五千多兩銀子。想必是久走江湖的大客商,為了防賊,把銀子藏在苧麻,瞞人耳目。誰知被強盜一股腦的搶走,最後便宜了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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