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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考古軍中馬前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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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東家APP
1948年底,著名建築學家梁思成提交了他親手繪製的《全國文物古建築目錄》。並在其中標出北平城重要古建築的位置,他特別強調:北平為世界現存最完整最偉大之中古都市,全部為一整個設計,對稱均齊,氣魄之大舉世無雙。
後來北平和平解放,城內的古建築被完整保留下來。這些古建築基本保持了清末的原樣,堪稱最美古都。
然而僅僅4年之後的1952年,北京這座有3000餘年建城史,860餘年建都史的歷史文化名城開始被陸續拆除。城中那些承載著歷史,歷經數百年炮火巍然不倒的建築,卻在最溫柔卻又最快速的拆除中永遠消失了。
中華門,1417年建,1959年拆。地安門,1420年建,1954年拆。崇文門,1436年建,1965年拆。東直門,1439年建,1969年拆。如今這些古老的建築早已不復存在,只留下一個個相應的地名,依稀提醒著當世的人們,這裡曾經佇立著一個宏偉的城樓。
被拆除的中華門
面對這些被拆除的古建築,梁思成痛心疾首。幾近絕望的梁思成跪抱城磚,仰望蒼穹,悲聲痛訴:
“在北京城市改建過程中對於文物建築的那樣粗暴無情,使我無比痛苦;拆掉一座城樓像挖去我一塊肉,剝去外城的城磚像剝去我一層皮。”
而當時的人們卻並不理解他的想法:
“您是老保守,將來北京城到處建起高樓大廈,您這些牌坊、宮門在高樓包圍下,豈不是成了雞籠、鳥舍,有什麼文物價值可言?”
氣的梁思成當場失聲痛哭。
最後梁思成先生只留下一句話:“在這個問題上,我是先進的,你是落後的。50年後,歷史將會證明你是錯誤的,我是對的。”
被拆除的永定門
一語成讖,2004年永定門復建,成為北京第一座復建的城門。
時間的車輪滾滾向前,50年後的今天,歷史的確證明了梁思成的正確。時至今日,我們還能從梁思成曾經的話語中體會到這樣的智慧:
“古建築絕對是寶,而且越往後越能體現出它的寶貴。但是怎樣來保護它們,就得在城市的總體規劃中,把它有機地結合起來,不能撞到誰,就把誰推倒,這是絕對不行的……城市是一門科學,它像人體一樣有經絡、脈搏、肌理,如果你不科學地對待它,它會生病的。”
梁思成對中國古建築保護做出的貢獻和遠見無人能及。人們會銘記他對中華文明做出的貢獻。
面對這些已經存在千百年的建築,文物,我們的心中應該是充滿敬畏的。人生一世,不過百年。那麼只有這些歷經滄桑保留下來的古老建築,才是歷史的見證。
近幾年來,人們對於古建築的保護意識已經逐漸提升。但在美學教育缺失的情況下,我們仍需警惕“保護性破壞”的發生。
知美醜,明善惡。容易嗎?其實很難。
故宮博物院院長單霽翔曾經表達過一個驚人觀點:“在體制機制沒理順時,我們的古建築修繕寧可停一停。”院長說得很委婉,其實用通俗的話翻譯一下,大概就是“等找到會修的人再修,不會修別瞎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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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挖啥呢
安嶽石窟被修成這個樣子,自然是有問題的。但是麻煩在於:
1. 這些石窟很多是在上世紀,尚未被評為文物保護單位的情況下被重繪的。如果按照現行的文物法(雖然說法不咎既往),這種行為雖然也要承擔刑事責任,但是肯定會相應責任變輕。
2. 雖然修復成這種對原狀完全曲解、破壞的樣子,肯定是不對的,但是如果一刀切地禁止當地民眾的重繪風俗,是不是又是一種出於文物保護的霸權行為呢?
3. 報道顯示,安嶽地區石窟數量多、分佈廣、經費少、重視弱、名氣小,想要開展很精細的文物保護具有巨大困難,在這種情況下,文物工作首先不應該自絕於群眾,而是應該發動群眾的積極性,引導、鼓勵他們生成現代的文物保護觀念。同時,是不是對於一些文物沒有得到妥善保護的事件,少一點苛責,至少少一點對當地民眾的苛責?
所以說,安嶽石窟是一個典型的中國地方低級別文物陷於保護困境的例子,涉及地方文物保護力度、地方群眾對文物保護的支援程度以及公眾文物保護觀念等問題,這才是中國文物保護現在面臨的真實現狀。希望大家能夠從中看到中國文物保護亟待解決的問題,而非僅僅嘲笑“審美太土”。
近日網上爆出,國家文物保護單位安嶽石窟中的大佛被塗色修復,變得煥然一新,這種修復是否正確?如何看待?
8月4日,一則安嶽宋代石刻文物的佛像遭野蠻重繪並有修復前後比對照片在社交媒體廣為傳播,並被質疑“現代社會竟有如此文物保護”。8月5日下午,四川省安嶽縣文物局證實,佛像修復前後對比照片確實是安嶽縣峰門寺石刻造像,但並非現在所為,而是上世紀90年代當地群眾自發彩妝所致,當時峰門寺並未納入省級文物保護單位。
回覆列表
這幾天,安嶽石窟被“野蠻修復”的事兒在網上挺火,很多人都看到了這麼一幅照片,據說是網友在安嶽石窟拍到的:
看上去的確很震驚,原本古色古香的石雕造型,居然被修成了“濃妝豔抹”的樣子,手上甚至還多出了一匹紅綢,真讓人大跌眼鏡啊。
為此,許多網友也是展開了熱議,觀點矛頭集中對準了當地政府和文物保護部門,認為這是野蠻修復或者瀆職,有人直斥——“文物局的啥都不懂”。
不過別急,讓新聞飛一會兒。
果然昨天終於有人澄清了,網友曝光的這座石像,屬於安嶽縣峰門寺所有,為省級文物保護單位,並非“國保”。而且這事兒並不是文物工作者乾的,而是上世紀90年代時,當地的信徒百姓自發籌資請工匠上色所為,多虧文管所所長得知訊息及時跑來解釋、勸阻,才避免了更多的石像被“修復”。
那麼,這種翻新式的修復,究竟對不對呢?很多網友在討論此事時,提到了一個詞——修舊如舊,近年來,隨著文化遺產類節目的熱播,這個詞也越來越為人們所知。修舊如舊是文物修復保護工作的一個理念,簡單說就是把文物修復成舊有的樣子,不要認為翻新。
但是實際上,這個理念是很籠統的,在現實中會遇到很多難題。
我們舉個例子:
大家都知道秦始皇陵銅車馬,堪稱古代第一豪車。它們製作精巧、造型準確,體現出古人高超的工藝……可是我們現在看到的銅車馬,是修復過的樣子,它們剛出土時,狀態可以說是慘不忍睹,因為銅車馬在下葬時,是相當於放在一個地下的木頭房子裡的,時間久了,木頭腐朽,上面的土塌陷下來,把車馬砸毀,考古人員清理時,發現銅車馬已經碎裂成3000多塊!
因此,考古人員就得請專門的文物修復師對其進行修復。可是怎麼樣去貫徹修舊如舊理念呢?銅車馬在地下買藏了兩千多年,剛下葬時,它是金黃色的,表面還畫滿了彩繪圖案,過了幾百年,大概顏色會黯淡一些,到了出土時,又徹底成了一堆殘骸。
假如就這樣展示一堆長滿銅鏽的殘骸,總是不合適的,但是假如把它們修成兩千多年前金光燦燦、色彩濃豔的樣子,肯定又有人不答應,覺得“太新”。那麼究竟哪個時間點才算“舊”?500年前?1000年前?還是1500年前的樣子?
不可移動文物的修復同樣有這個問題。就拿新聞中的這尊造像來說,古人最初雕刻造像,是拿來頂禮膜拜的,而不是當成文物展示,因此也會給石像上彩甚至披上衣服、袈裟等物品。假如這座寺廟香火不斷,隔一段時間,還可能會重新加彩,也就是“翻新”。直到寺廟破敗,終於無人管理,色彩才會逐漸脫落。
那麼在修復它時,應該以哪朝哪代的樣子作為標準呢?
這些問題是不是很難回答?那就對了,近一百多年來,文物修復理念一直被人們討論著,爭議不斷。有些學者認為,應當儘量將文物各個時期的樣子先考證清楚,再研究如何修復,有的認為乾脆就不要人為干涉,保持自然狀態。但是主流觀點認為,在修復文物時,應當儘量少地才去人為介入,如果有修補的地方,就要標註清楚,讓人可以識別清楚哪些是古代的,哪些是現代修復的,這就是1964年透過的《威尼斯憲章》。
我們還是回到這個新聞,上世紀90年代的這次“修復”,從專業角度看,無論如何都是不對的,因為工匠沒有對石像上的舊有顏色殘餘進行分析,而是根據自己的審美觀念選擇顏色,將原有的歷史風貌破壞殆盡。跟那位西班牙老太太自行修復耶穌像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進一步思考,文物工作者如何處理好文物保護跟當地人群的關係,仍然是個問題。我們說,石窟寺是文物,但也是寺,在當地人心中不僅有文物價值,也有宗教信仰的意義,而四川地區目前還有不少的石窟寺、摩崖造像存在類似情況,如果宣傳跟管理不到位,只怕我們的認識還會再次被重新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