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 俠女畫
-
2 # 宛如清揚
大觀園裡繁花滿地,一年四季各種花卉應時開放。素有“花中神仙”、“花貴妃”之稱的海棠,自然也是少不了的,有少院子都種了。賈府的姑娘們,能出去的機會不多,總是在花園裡轉來轉去,做做針線賞賞景,別的樂子也不多。海棠花開又一年,敏感的探春就想借機起個海棠社,姐姐妹妹們一起聚一聚。
探春鄭重其事地給寶玉發過信函之後,把相關人員都邀了過來,寶玉那天到時,寶釵黛玉迎春惜春都已經到場了,探春自然很高興,之後李紈來了,要“奪”探春的社長之權,探春也沒什麼好說的,大嫂子要來,還能怎麼樣?她本就是賈母下令負責督察她們讀書做針線的,這會兒要來做詩社社長,探春必然得讓位。
之後大家各起別號,熱鬧非凡,定了體例,定了韻,眾人開始作詩。
按照約定,李紈和迎春惜春三人評委,她們都不用作詩。真正下場的就是寶釵,探春,寶玉和黛玉。寶釵和探春先寫完,兩人都互相欣賞,寶玉一直揹著手,踱來踱去的,看到黛玉還摸摸梧桐,看看秋色,,或者和丫頭們玩笑,他很著急,一來是自己還沒有合適的,二來是這妹妹也太不上心了,人家都寫完了,她還蹲在潮地下,他趕緊出言提醒。他和黛玉說:“你聽,他們都有了。”黛玉讓他別管,寶玉感嘆夢甜香只剩一寸了,再不做就來不及了。慌忙之中,他看見黛玉還不動彈,又著急地說“香就完了,只管蹲在那潮地下作什麼?。”黛玉沒理他,寶玉沒辦法,只得自己趕緊先寫。在最後關頭,黛玉一揮而就,一首風流別致的七律就出臺了。
成績公佈後,寶釵第一,黛玉第二,探春第三,寶玉第四。李紈問寶玉服不服,寶玉自認自己寫得不咋的,但是,他笑著說“只是蘅瀟二首還要斟酌。”最終結果,自然是黛玉第二。
寶釵和黛玉的詩作,究竟誰好誰歹,當然也不是那麼好判斷的,李紈的說法,也還算中肯,雖然林黛玉以最短的時間,寫了最別緻的詩下來,但李大嫂不喜歡,大家願賭服輸。
寶釵最先寫完,寶玉沒去看,寶釵的詩作第一,寶玉沒發表看法,你可以說他沒時間,但是他又不斷地催黛玉趕緊地,不要落後,等到詩作出來,他自己的倒數第一沒關係,他替妹妹得第二名委屈——姐姐得第一不值得恭喜,妹妹第二,他很主疼,偏心就不用多說了吧?
其實寶玉一向是這樣偏心的。寶釵有好東西,都先想著送給大家,寶玉有好東西,第一時間想著的就是妹妹,這個送點,那個送點,有時親自去,有時讓襲人代辦。兩人的感情比蜜甜。
就拿作詩這事來說,元妃省親時他這樣,到得後來作菊花詩,他做得更明顯。當時參加的人員變多了,詩作也多了,李紈按照她的意思,一口氣提名了林黛玉寫的三首詩,一人佔了前三,寶釵探春等人第四,至於寶玉,仍然是排名靠後。
探春和寶釵很不服氣,兩人互相吹捧,湘雲也有點小小的意見,就是黛玉本人,也覺得這樣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些,一人前三,還讓不讓人活了,寶玉聽得李紈把名次一一念出後,卻喜的拍手叫道:“極是,極公道。”
到得後來詠柳絮,大家又作了一回,這回,李紈把寶釵的詩提上了前排,寶玉啥都沒說——不好說什麼啊,寶釵李紈等人都不看好妹妹的好令,他一個人翻不了天,好在有上一次的前三,他啥都不說了。
妹妹得第二,他就讓評委再評一評,妹妹一人包攬前三,他就大喊公道。姐姐得第一,他不樂意,姐姐得了並列第四,他暗地裡高興,同是表姐表妹的,寶玉這心,真是偏到腿上去了啊。可是,他就是這麼偏心,寶姐姐能咋的?
-
3 # 海闊天空詩酒花
先回答題主描述中的問題。寶玉在寶黛釵的“三角”關係裡,對釵黛二人持怎樣不同的態度?我認為,寶玉對黛玉是真愛,對寶釵是敬重,當然,有時因為少年公子的天性,看見豐腴的寶姐姐露出嫵媚氣質時會偶爾心生遐想,比如“羞籠紅麝串”那一節。但那種單純因異性相吸而產生的綺思,跟真愛無關。寶玉的靈魂伴侶只有黛玉,願意生死相隨的感情,也只存在於寶黛之間。
詳情請見之前回答的《如何看待賈寶玉這個人物,賈寶玉對於林黛玉和薛寶釵的感情是怎樣的?》。
現在具體回答題主問的,詩社作海棠詩時,寶玉對釵黛二人持怎樣不同的態度。
其實一言以蔽之,這次作海棠詩的過程,就可以明顯看出寶玉對黛玉的關注、理解、欣賞和偏愛。
首先是大家七嘴八舌,各自要為作詩起一個別號。這是林黛玉提議的,大家都很積極附議。探春起名“蕉下客”,被黛玉取笑了,探春回敬她一個“瀟湘妃子”,卻被黛玉接受了。寶玉遲遲想不出合適的號,寶釵一連給他起了兩個,他都沒有接受。
——在這裡,寶玉和寶釵的互動沒什麼出彩的地方。
接著議定章程,決定詩社第一場活動就寫白海棠。限定了韻腳的七言律詩,相當於一場命題作文,競爭排序是免不了了。寫詩的過程中,就可以看出寶玉對黛玉的關心了。
大家都在默默思考,獨有黛玉一會撫摸梧桐,一會欣賞秋色,一會和丫環們說笑,總之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寫詩是有時間限制的,寶玉看在眼裡著急了,一邊自己踱來踱去地思考,一邊不停提醒黛玉:別人都想好啦,你趕緊的呀!
……寶玉揹著手,在迴廊上踱來踱去,因向黛玉說道:“你聽,他們都有了。”黛玉道:“你別管我。”寶玉又見寶釵已謄寫出來,因說道:“了不得!香只剩了一寸了,我才有了四句。”又向黛玉道:“香就完了,只管蹲在那潮地下作什麼?”黛玉也不理。寶玉道:“可顧不得你了,好歹也寫出來罷。”說著也走在案前寫了。……寫詩過程中,大家都只顧冥思苦想,顧不上互相交流。只有寶玉,自己才情有限,卻在冥思苦想之餘還不斷留心他人。留心是留心,但他只跟黛玉交流,生怕黛玉落後,這顯然是小男生傾心於某個女孩子時,不停沒話找話的樣子啊。
寫這種詩對黛玉來說是手到擒來不在話下,所以她才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等大家都寫完後,她“提筆一揮而就,擲與眾人”,才女的小傲嬌躍然紙上。這種樣子,最能折服的就是她的頭號粉絲賈寶玉了。
看看當時寶玉是如何捧場的:
李紈等看他寫道是:半卷湘簾半掩門,碾冰為土玉為盆。看了這句,寶玉先喝起彩來,只說“從何處想來!”……這描寫,讓我想起影視劇裡,舊時世家公子傾心某名角,角兒臺上一開腔,臺下捧場的公子就大喊一聲“好”的情形,那種仰慕追捧的勁兒,不要太明顯!
大家看完黛玉的詩,都說這首最好。但李紈是裁判,她裁決釵黛的詩並列第一,探春又加一句,應該是寶釵第一,黛玉第二,李紈接著說,寶玉應該是最後一名。
李紈道:“若論風流別致,自是這首,若論含蓄渾厚,終讓蘅稿。”探春道:“這評的有理,瀟湘妃子當居第二。”李紈道:“怡紅公子是壓尾,你服不服?”探春可能對黛玉之前的取笑還耿耿於懷,就把李紈評的並列冠軍說成是寶釵勝於黛玉,李紈沒有否認,也就相當於默認了。李紈評點時也說出了理由,釵黛詩歌風格不同,顯然李紈更傾向於寶釵的風格。總之,這個時候大家都沒有異議,包括當事人寶釵和黛玉都沒說啥,偏偏寶玉又有意見了。
寶玉道:“我的那首原不好了,這評的最公。”又笑道:“只是蘅瀟二首還要斟酌。”李紈道:“原是依我評論,不與你們相干,再有多說者必罰。”寶玉聽說,只得罷了。“蘅瀟二首”,蘅就是蘅蕪君,寶釵的號,湘就是瀟湘妃子,黛玉的號。寶玉的意思,其實就是不服李紈的裁決,再說明白一點,就是他堅持認為應該是黛玉第一,寶釵第二。
李紈問的是寶玉對自己被評為最後一名服不服,結果寶玉對自己的名次毫不在乎,反而執著於寶釵和黛玉的名次之爭。這多麼像兩位明星競爭影后,其中一位贏了,另一位的粉絲表示不服氣的樣子!很顯然,只有超級迷戀自己偶像的粉絲才會有這樣的表現,自己偶像都可能覺得是不必在意的小事,自己卻替偶像覺得不平。也很顯然,這樣的粉絲不可能同時喜歡那兩位同場競技的女星,只能是迷戀一個,對另一個無感。
用這樣的比方來看待寶玉對待釵黛的不同態度,寶玉傾心於誰,不是一目瞭然麼?
參見之前回答的相關問答:
《<紅樓夢>中薛寶釵的《詠白海棠》這首詩有何深意?》
《<紅樓夢>是寶釵的詠白海棠詩好還是湘雲的好?》
回覆列表
起詩社,原本是探春的主意,所以第一次就是由探春作東道主,以詠海棠花為主題,並且限了“門、盆、魂、痕、昏”為韻。
最先作出來的是探春,接著寶釵也有了,只是她自己不太滿意,這時候“夢甜香”已經燃得差不多了,可是黛玉“只管蹲那潮地下”,急得寶玉又是催促,又是乾著急。此刻的寶玉,心心念念就擔心黛玉的身子,還怕她受罰。可以說是心裡眼裡都只有林妹妹了,根本無暇顧及寶釵。
這幾人寫的白海棠詩,我還是最愛黛玉的:
半卷湘簾半掩門,碾冰為土玉為盆。
偷來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縷魂。
月窟仙人縫縞袂,秋閨怨女試啼痕。
嬌羞默默同誰訴,倦倚西風夜已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