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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雷家林書畫

    八分書,帶篆意之隸書,其中篆意佔二分,隸意佔八分,為古隸,源於周代晚期,發展在秦漢両代,至蔡邕尚不失古意,夏承碑是其代表作:眾思想者與草莽英雄――春秋戰國秦漢之隸變與草情

    進入春秋戰國時代,西周之禮樂崩壞,亦伴隨金文這類大篆的崩壞,按《水經》最先的記錄,在邊區的齊地的銅棺墓中現三字為篆,多字為隸,應當是文獻所記載當時文字的隸變的發端。當然或許不是最早,但離最早已經不遠,不僅是隸變,同時伴隨著草意的展開,或者是章草的孕育。春秋戰國不僅是文化的覺醒與思想的自由展開(諸子百家之雙百),亦是草莽英雄並起施展身手的時代,中央政府的權力衰落,意識著要經歷一個武力的競爭,獲得重新一統的時代確立,這是一個漫長的血與火之洗禮的時代,文字變革亦隨時代的變化而起舞,扮演自己的角色。

    在魏晉人看來,書法是筆陣,是紙上的戰爭,那麼這種書法的軍事喻言,應當追溯春秋戰國的文字風情,羽檄傳書的書有時會飛快,這篆體的寫法有點麻煩,不改進是不可能的。於是,各中國產生與周朝正式文字不相類的書體的出現,或者是隸變的開始與進行式。這樣大篆之解散不僅是一個自由解放時代的風情展示,亦是一個文字變革的歷程的需要。

    當然秦最終成了這個花落我家的幸運國,他們曾經期望的是小篆統一天下的文字,這種死守篆體之法其實早已不合於時代的潮流,何況還有六國雖滅,精神未死,反抗的心理沉潛下來,事實上篆體隨著時代的演進,文書的頻繁運用,大量的抄寫,早已是不合時宜了,所以李斯等人的秦篆(小篆)所運用的範圍事實上被限制,往往在一些記功碑或者少數發號令的文書中還能通行,這有點象唐代的文字多是楷與行立碑,往往碑首(額)仍然用篆體書之,以示古雅,漢代的隸書之碑中比如《張遷碑》的碑首亦是用方筆的篆意文字。

    秦漢時的平常的文字抄寫,尤其在地方,恐怕是各國的隸變而成的書體成了主流,這個從各地秦漢墓葬中出土的簡牘書的風情中看出所以然來。那些漢碑中的隸書,工整莊端,算是對於不同風格的自由一點的竹木簡上帛書上的隸書的規範化,但風格眾多的簡牘隸書面貌,卻是書寫藝術的寶庫,充滿美學與欣賞的價值。

    從藝術的角度而不是從治理的角度談文字的風貌的 優劣,所以自由瀟灑的而且充滿草情的簡牘隸書,更能夠為今天的書學者所鍾情與喜愛,也是必然的。我們從中可以窺視到古人自由浪漫的情性,他們的悲喜之情:他們的抒展與收斂,他們的失落與激昂,他們慟哭與歡笑,他們的快意與怨恨――即說字是心畫,我們從墨跡中認知我們的先民,已經不是單單從外形上,而是深入到他們的心靈深處。

    古人需要散懷抱,往往簡牘片的空間是縱長橫窄,所以他們往往會行筆的過程中往下把尾部筆畫寫得很長,往往是一段文字的尾部有此作派,而龍山裡耶的秦簡風格縱長的筆畫眾多,似乎不縱不快的感覺,難道這古人亦如今人,憂鬱得很?而已他們的筆畫總有點左高右低與今天的左高右低的字相相逆。字相如人,字相如心,藏不住任何心思的,所以我們追到先人的墨跡,就尋到古人大致的心靈的所在。文字不太屬於正式莊重一點的時候,自由性也就會被強化,古人亦是無意如佳,相信那些隨意的寫手只是寫寫,並沒想個萬古流芳的,不意這些墨跡放在今天有點希貴,所以一字如金的,我們找到古人心的跳動。

    時代越往後,比如漢魏,文字的草情在進一步加重也就出現章草便不奇怪,章草從隨意的隸書中演化而來,事實上隸書向楷書演進是隸書的一個分演進,隸書還演進一個草書,其中有一個章草的過程,最終成就今草的格局。所以隸書不僅是解放了篆體,亦孕育了楷書與草書,兩者一個是著力於實用,一個是著力於抒情,最終兩者的精華墨跡,或者碑版,成為優美書寫藝術的寶庫。

    儘管本人的行文風格是行雲流水的隨筆風格,但對於嚴謹一點的問題,還是要有點尋章摘句的老鵰蟲作派,所以我錄一點與文章有關的古人言:

    衛恆在其《四體書勢》中寫道:

      “字畫之始,因於鳥跡。蒼頡循聖,作則制文。體有六篆,要妙入神。或象龜文,或比龍鱗。紆體效尾,長翅短身。頹若黍稷之垂穎,蘊若蟲蛇之棼縕。揚波振激,鷹跱鳥震。延頸協翼,勢似凌雲。或輕舉內投,微本濃末;若絕若連,似露緣絲,凝垂下端。從者如懸,衡者如編。杳杪邪趣,不方不圓。若行若飛,蚑蚑翾翾。遠而望之,若鴻鵠群遊,絡繹遷延。迫而視之,湍漈不可得見,指撝不可勝原。研桑不能數其詰屈,離婁不能睹其隙間。般倕揖讓而辭巧,籀誦拱手而韜翰。處篇籍之首目,粲粲彬彬其可觀。攡華豔於紈素,為學藝之範閒。嘉文德之弘蘊,懿作者之莫刊。思字型之俯仰,舉大略而論旃。”

    “秦既用篆,奏事繁多,篆字難成,即令隸人佐書,曰隸字。漢因用之,獨符璽、幡信、題署用篆。隸書者,篆之捷也。”――衛恆《四體書勢》

    另外在《水經注》有記錄最早的隸書文字:

    “孫暢之嘗見青州刺史傅弘仁說臨淄人發古冢,得銅棺,前和外隱起為隸字,言齊太公六世孫胡公之棺也。惟三字是古,餘同今書,證知隸自出古,非始於秦。《水經注-卷十六-谷水》”

    “西望胡公陵,孫暢之所云:青州刺史傅弘仁,言得銅棺隸書處。《水經注-卷二十六-淄水》”

    除張懷瓘《評書藥石論》外,康有為的《廣藝舟雙楫》亦提過這事。

    近代已故學者郭沫若以為“兩週中葉的胡公,是齊國的統治者。他的棺銘不可能使用草篆,更不可能便是隸字”。給予否定。郭沫若的觀點亦不能說明問題,因為齊國當時已經陷入紀國的迫害中,齊胡公的前任被周夷王在紀國的讒言下蒸殺,胡公立位後竟然因害怕而遷都(從營丘遷到淄水西北處的薄姑),華人不安且不滿,胡公在位七年後又被自己人害死,這所謂的齊王與草民有何區別,今天不知道明天,性命難保的,死後之葬也未必隆重,多半是跟隨胡公的後人或下人所葬,規格不齊可想可知,所書之人所書之字也就不是特別的正規了。邊區之國已經不容於周王室,邊區之國所書不僅有便捷的原因多書近隸之字,落拓的王者之死,不再講究,草草寫上草隸之字,也是合理的解釋。

    衛恆不相信隸自周朝之說,但他的所謂隸書是“篆之捷”,以此理論之,何時有篆便在其延後的過程有形成其書之捷,也就是佐篆之體,這個只是通常的道理而已,雖然有古人的記載,相信者不多,卻不能否定這個選項,而且只能等待未來的發掘來證明。

    隸書到漢代進入一個各地風格多樣的書面,其中的漢時西北的簡書可以說是邊塞之隸,或者塞上之隸,這種塞上之書風延續了春秋戰國時代的風情,戰爭與書法,有一種快捷之外並且流露的一種浪漫的激情,血的洗禮與生命的流逝的尋常與玉碎心理的情勢下的書寫風情,與歷代的邊塞詩的意境一般的,有一種特殊的魅力與魔力。這種書風有豪情,有曠遠之思,有故國之想,有“家書抵萬金”的杜子情懷,當然杜甫是後來者,但漢與唐的子民風情沒有太大的分別。還有“瀟瀟易水”的慷慨心情,同樣存在這些軍人(在軍隊中書寫的文人亦算半個軍人)書法中,他們寫這種草情的隸書展示著軍人的一種思緒與情感,還有情報的傳遞的情形下的無意與緊急風情,在這種情形下的書寫,什麼點畫的完善,鳥蟲的裝飾對於樸素的兵士來說皆是蠢豬式的作派。我們見到某些字總是筆畫拖得很長,象一聲長嘆,比如“年”字,“也”字,佔了好幾個字的格式,正是塞上書寫者一種鬱勃之氣中結而不得不發。

    我們從那些竹木上的墨跡中亦能讀到“秦時明月漢時關”、“明月出天山”、“塞下秋來風景異”的詩情畫意,我們亦從古人的跡中聯想到“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我們心中會喚起“月黑塞上,單于逃遁”的激情,“邊馬,邊馬”的歌詠不歇,會在耳邊的迴響。

    儘管有一段上碑的規整漢隸時代,出現禮器,乙瑛,曹全,孔宙,衡方諸碑,但終究在書寫的時空範圍上,自由流暢的草隸風格是佔據數量的上游,當然我們知道的是沉埋後出土的跡,若灰飛煙滅的草情隸意的書寫應當是更多的,若恆河沙數,無以計算的。

    書是筆陣,是木面紙面布面的搏殺,是古人的心理展示。周秦漢,隸變的歷史如此漫長,當然周隸近篆,秦隸近中,漢隸近楷,風格有異,皆同此一理,便捷是書寫之生命,不僅是生命的搏鬥需要快捷,書寫的生命要與心靈合拍,有利於這種合拍的書寫的樣式存在,我們在這些周秦漢的隸法流風中,湧現的是隴畝英雄輩出,草莽群星燦爛的時代,史上的故事,還不是特別的鮮活,只有他們的跡,你才觸控到他們的心靈深處,才算完整意義上了解當時的古人,穿越無阻隔。

    書風的變化因時代而變,尤其是戰爭的年代,篆體的麻煩終究被便捷的佐助的書寫風格所替代,其誕生在篆書執行的同時延後一點,是大致的情形,已經有文字的記載,只存在信與不信的問題,當然“反正我是信了”的還不是佔多數,未來地下的證據,是問題解開的關鍵。

    放下這個爭論,我們更多的應當是從草情隸意的古人之跡中,感受那個時代的脈搏與跳動,觸控古人的心臟在動,在飛動,我們穿越千年,同其所思,同其悲喜,同其擔憂,同其展望,讀古人之跡,深入進去,古人與我皆化去,不知古人是我還是我是古人,這樣,我們讀到古人書跡之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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