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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大成國學堂

    董其昌給“明內府本”《集王聖教序》做的題記,其實這是一個標誌性的東西。

    一方面標誌著這個拓本是董其昌親藏並且浸淫很久的本子,存世的《董其昌臨集王聖教序》就是以這個拓本為臨本。董其昌作為有明以來最大的收藏家、鑑定家,對這個本子的重視可想而知。事實上,這也是現在發現的唯一的北宋拓本。董其昌的“缺5字”鑑別法也被《集王聖教序》的拓本鑑別以為圭臬。

    另一方面,董其昌對於懷仁和尚有可能引入王獻之字進入《集王聖教序》的說法也很值得注意。事實上,有少部分字的寫法和風格,的確依稀有官奴風致。

    《集王聖教序》現存拓本,專業上確定有三個宋拓本。同為宋拓彼此也還有區別,比如說是北宋還是南宋,是官拓還是民拓。任何一次錘拓,都會對碑面產生或大或小的損害。一般而言,假如是正常開放錘拓的碑,兩百年後,基本上這個碑的漫漶侵蝕就非常厲害了,這也是早期拓本的珍貴之處。北宋拓本比南宋早兩三百年,這個差異遠超出我們常人的思維。

    官拓,政府專業部門的工匠技術非常的高,用料用工都不計成本,對於用墨的一個乾溼程度,對於用力的一個合適度,對於用紙的選擇,對於用墨的品類,都是劇本很強專業性的。所以有些人找到一些碑,以後自己就拿出宣紙,拿出布包蘸墨進行錘拓,其實拓本質量是好不了的,很難追求下真跡一等的目標。另外錘拓用力不當有可能損壞碑體本身,這就是為什麼所有的碑現在都拿玻璃罩起來,並非防塵,其實是防人。

    現在存世《集王聖教序》拓本中排名第一的是一個稱為《明內府本》,實際上可以確定的是唯一一個北宋拓本,這是存世最早的一個本子了。是明代宮廷的收藏本,這個收藏本是怎麼流入到民間,又經過很多輾轉的一些過程,怎麼收到清政府手裡去的呢?實際上是明代晚期的時候國庫收入其實是入不敷出的,就拿了很多宮廷裡面收藏的一些寶貝,用它衝抵給大臣的俸祿。

    因為這個原因,這個名為《絹本聖教序》就流入到民間了,經過幾百年輾轉回到了清代的宮廷。美國的安思遠的藏本、敦煌殘拓本的精緻細膩、字口儲存完好都沒有辦法去跟這個本子比。“法帖3.0”拿這個印刷品帖中很罕見的拓本做原色原大真跡複製,真的是創造了一個“神級拓本”飛入尋常百姓家的機會。

    至於說那個三井本跟這個《明內府本》幾乎完全沒有比較的資格,基本上等同於晚拓與早拓、業餘拓手與專業拓手的區別,所以字跡區別非常的大,同時,《明內府本》有董其昌的題記,我們稱之為標誌性的重要題記。

    董其昌作為有明以來最大的收藏家和一流書畫家,他的珍貴藏品非常多,但很少有對一個藏品做這麼長的題記。題記內容是:“絹本《聖教序》墨跡,昔為餘藏數年,經年不三四發篋展玩,頗意其劍去為刻舟者所寶耳。蓋唐時謂之『小王書』,乃懷仁一筆摹擬,不盡出於右軍,即右軍劇跡有大小肥瘦不類者,懷仁亦置弗摹,以《蘭亭序》相較,其不合者多矣。今觀宋拓《閣帖》《絳帖》《潭帖》《戲魚堂》等刻右軍書,率意數行,天真自遠,何能一一束縛,入此定法中耶?自唐至勝國數百年,其以小王書名世者寥寥,足鏡矣。然書家鮮有不家置一冊者,而宋拓特罕見。此本是南宋所拓,故少五字『紛』『糾』『何』『以』及『內出』之『出』字,如稧帖之有損本,或五字,或七字,買王得羊,不失所望耳。故城道舟中題。甲戌四月九日,董其昌。” 這個題記非常的長,我給大家講一下大致的一個意思:絹本聖教序墨跡,以前我收藏了好幾年,然後有時候把他從那個書箱裡拿出來展玩。我有一種感受,就是這個刻舟求劍的那個劍是去了,但是刻舟求劍的那道劃痕還在船上,這件鉅作足以讓我們懷想王羲之當年的風采。在盛唐的時候,聖教序其實有的人把它稱為小王書,也就是有人認為這是王獻之寫的。這是懷仁和尚一個人去完成的一個工作。聖教序並不完全所有的字都是來自於王羲之,王羲之當年的書札裡的那些字,有大有小,有肥有瘦,其實跟這個聖教序有不一樣的地方,那麼在這些地方,懷仁對於這種變化比較大的這些字,也沒有放進去,那麼現在的聖教序,拿來跟那個蘭亭序相比較,其實不合的地方太多了,我們現在看到的四個法帖,淳化閣帖,絳帖,潭帖和戲魚堂帖中間都收了一些王羲之的字,真的是天真爛漫,隨意的一些字真的是特別的高邁,風度自遠,哪裡能夠像聖教序這樣每一個字都把它束縛住,法度這麼森嚴呢,所謂的書無定法。那麼從唐朝到明代,現在已經過了好幾百年,在這期間能夠學王獻之的字,成為一個著名的書法家的,真的是特別的少,在這裡呢,給我們提出了也可以當做一種範本,這個情況其實也證明了就是學王獻之,其實是很難於得法的,但是,所有的學書法的人幾乎沒有不在家裡都放一冊聖教序的。有各種不同的拓本,也有不同的版本,甚至於還有翻刻。但是宋拓特別的罕見,然後他後面說這個本子,雖然是南宋所拓,故少五字……

    這裡我插一句話,其實這個本子是北宋拓本,他是北宋末年的,真正的三井本可以斷定是南宋末年的,那麼這是根據我們整個考據中間得出來的一個非常非常準確的結論,董其昌的鑑定稍有出入。好,回到這裡來……

    這個本子有五字有漫漶,何,以,及,內,出。這就可以作為鑑定拓本先後和原石翻刻之間的標誌。就像禊帖有損本(禊帖指的是什麼,指的是蘭亭序的定武本,蘭亭序的定武本化身千萬,有各種不同的重貼,都收了蘭亭學的他的一個定武本。不同的拓本也有不同的翻刻,也有不同的臨本。)

    我們對比不同的禊帖本子的時候,我們會對比哪些字是完整的,哪些字是有漫漶損失的。有損顯然是拓的更晚一些,字跡比較完整的,很顯然是早年拓。或五字,或七字。這個本子,損的是五字,事實上,那個三井本損的有十幾個字呢,當然這個日本人沒啥品味的,拿來中國一個民間拓本,還比較晚期的,捧著跟寶貝似的,這也沒有辦法,畢竟是咱們中國的東西。

    這裡插句題外話,就是現在基本上所有的聖教序的印刷品的帖,就沒有見過使用這個本子的,基本上都是使用的三井本。有時候我們用一個陰謀論的說法就是,其實真的有時候我會懷疑,三井本之所以能夠瀰漫整個中國的書壇,我懷疑是日本人有戰略性的故意為之。是不是有意的去損害華人的書法的能力?當然這聽起來很可笑,不過日本人做事歷來非常的有計劃性,全面侵華8年,事實上之前用了40年去做準備工作。所以,我覺得這也不是應該排除的一種可能。

    “買王得羊,不失所望”,是一個古語,講的是我花錢去買王獻之的字,結果沒有買到,買到了羊欣的。羊欣是誰呢,是被稱為王獻之之後的最優秀的書法家,王獻之的外甥,得王獻之親自傳授筆法,羊欣的字,現在只會在一些叢帖中間有那麼三三兩兩,當時評論,說羊欣的確非常得二王法。他可以算是二王之後帖學中間非常優秀的一位,也代表了二王筆法的正統傳承。不過時評認為他筆力較二王差的遠,但是好歹是得法了,那麼買王獻之的作品沒買到,結果得到了一副羊欣的作品,也算不失所望,還是蠻值得欣慰的一件事。

    有關二王筆法的傳承系的問題,下次我們再專門來講。

    “故城道舟中題,甲戍4月9日 董其昌”。

    這段不短的題記裡涉及到的知識點特別多,比如拓本鑑別的,比如說各個叢帖的知識,比如說二王法系傳承的知識,比如董其昌對於《集王聖教序》的評價。

    這個“明內府本”非常珍貴,董其昌收藏過這個拓本,也先後作為董其昌、趙孟頫的學王羲之的臨本,由此得益良多。

    我個人也覺得“法帖3.0”在推出書法史上具有相當重要位置的《集王聖教序》選擇了這個“明內府本”實在幹得漂亮,也是廣大學書者的福音。

  • 2 # 鸞山文化

    《集王聖教序》,全稱《唐懷仁集晉右將軍王羲之書大唐三藏聖教序(附心經)》,是唐太宗李世民為表彰法師玄奘自西域取經歸來並翻譯佛經而作,內容由唐太宗的《大唐三藏聖教序》與敕答、太子李治的《述三藏聖記》和箋答,以及玄奘所譯《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組成。後由弘福寺沙門懷仁從內府所藏王羲之真跡中集字鐫刻為碑,唐高宗咸亨三年(672)十二月立。此本曾收藏於明內務府,後因政府缺錢,流入民間,此本附有董其昌題記,董認為此本是懷仁臨仿的,此本應為“習字”而非集字。畢竟董是收藏家鑑賞家,令人不得不信,給世人留了個大懸念,只有等真跡被髮掘出來之日才能真相大白。

    附董其昌題記原文如下,供大家欣賞

    絹本《聖教序》墨跡,昔為餘藏數年,經年不三四發篋展玩,頗意其劍去為刻舟者所寶耳。蓋唐時謂之『小王書』,乃懷仁一筆摹擬,不盡出於右軍,即右軍劇跡有大小肥瘦不類者,懷仁亦置弗摹,以《蘭亭序》相較,其不合者多矣。今觀宋拓《閣帖》《絳帖》《潭帖》《戲魚堂》等刻右軍書,率意數行,天真自遠,何能一一束縛,入此定法中耶?自唐至勝國數百年,其以小王書名世者寥寥,足鏡矣。然書家鮮有不家置一冊者,而宋拓特罕見。此本是南宋所拓,故少五字『紛』『糾』『何』『以』及『內出』之『出』字,如稧帖之有損本,或五字,或七字,買王得羊,不失所望耳。故城道舟中題。甲戌四月九日,董其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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