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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胸中有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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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綠野萍蹤01
毫無疑問,《水滸傳》更接近歷史真相,而《蕩寇志》只是對歷史史實的斷章取義。為什麼是這樣?
《蕩寇志》反《水滸傳》,基本違背了史實
先說說《蕩寇志》這部清代文人餘萬春是怎樣創作這部小說的。餘萬春,字仲華,號忽來道人,浙江山陰(今紹興)人。早年喪母,長期居住在父親任所,兩次參與鎮壓瑤民的民變。因感時局動盪,對民間造反而深惡痛絕。但是,他又是個水滸迷,從而拿水泊梁山與當時的民變相對照,也就產生了反感宋江梁山聚義,也堅決反對朝廷對這些“反賊”進行招安,而必須予以剿滅,繩之以法的思想傾向。為抑制《水滸傳》的流傳,花了二十二年時間,寫成了這部反水滸小說。
由此,可以看出,餘萬春是站在統治者的立場,而不是以史實為依據來進行創作的,《蕩寇志》就是一部虛構小說。餘萬春以個人主張,只是截取了張叔夜戰敗並擒獲宋江三十六人這一半截歷史,無中生有的將梁山一百單八將逐一剿滅,並最終押上刑場吃了絞刑。
這部書的底本依據是金聖嘆刪改的貫華堂七十回本,其第一回便是第七十一回,開頭部分重述了金聖嘆所塞進去“梁山泊好漢驚惡夢”的情節,開始了張叔夜率領雷部神將征伐梁山的故事。
《宋史·張叔夜》傳確是有宋江在海州遭遇伏擊,船隻被張叔夜派兵燒燬,斷了後路,戰鬥中,宋江副手被擒,然後率領全夥投降的記載。但是,據與張叔夜同時代,也是張叔夜走得很近的朋友李若水的《捕盜偶成》所說,宋江被擒後,立即投降,朝廷也下了詔書,赦免了罪行。然後,“三十六人同拜爵”,宋江等三十六人不但沒有被殺,反倒受到了朝廷的封賞。
金聖嘆對此非常不滿,一刀將《水滸傳》攔腰斬斷,以一場惡夢結束了梁山故事。而餘萬春更是變本加厲,虛構了梁山好漢被張叔夜剿滅的過程,在梁山泊附近將一百單八將殺的殺,捉的捉,幾乎沒有一個得到好下場。這是純粹的瞎編,宋江與張叔夜交戰,是在海州而不是在梁山泊。海州就是現今的江蘇連雲港,歷史上的宋江早就從梁山轉戰出來,根本不可能是《蕩寇志》所寫的那樣。
《水滸傳》的主要創作藍本是《大宋宣和遺事》
《大宋宣和遺事》是一部筆記體歷史,屬於野史一類。據說是南宋人寫的,也有說是元朝人寫的。不管怎樣,這部筆記體歷史很多地方能夠與正史印證,與南宋初期史學家王稱所撰的《東都事略·徽宗紀》也可以相互佐證。施耐庵根據歷史史料,對宋江起義進行了再創作,以宋元話本的形式,講了一個可讀性非常強的故事。從《水滸傳》中,完全可以找到諸多與歷史相吻合的細節。
宋江起義確實是大宋宣和年間發生的歷史真實事件,梁山泊中,有三十六人是被《大宋宣和遺事》,龔開的《宋江三十六人畫贊》所記錄的,有名有姓,基本上能與梁山三十六天罡對應。
宋江後來的確被朝廷招安,《宋史·徽宗本紀》有這樣一段記載:
淮南盜宋江等犯淮陽軍,遣將討捕,又犯京東、河北,入楚、海州界,命知州張叔夜招降之。
可見,張叔夜是招降宋江,而非擒殺。這一點,李若水的詩也講到過,“大書黃紙飛敕來,三十六人同拜爵。”就是《宋史》中記載的宋江被招降這件事。
施耐庵的《水滸傳》基本忠於史實,而餘萬春則是裁掉大部分歷史,只採用了張叔夜在海州與宋江交戰的一個戰鬥場面,便橫生出許多故事,這些故事可以說,完全違背了歷史真實。
《水滸傳》版本與歷史真實
金聖嘆腰斬《水滸傳》後,導致我們今天已經無法看到梁山好漢們的結局了。後來,有許多續書,各自介紹了梁山故事的結局。其中,現在最通行的一百二十回本,有很多故事都是後來加進去的。最明顯的兩個故事,就是徵田虎和打王慶。這兩段大約二十回書,在現今能夠看到的最早也是最完整的容與堂本《水滸傳》中根本就沒有。
那麼,宗於最早以及最完整的容與堂本的現行本《水滸傳》,是否真的就是萬曆年間刻本的原貌呢?有一大半是,有一部分不是。為什麼這麼講?
綠野老道透過書中宋江的幾首詩詞,以及施耐庵前七十回本伏線和相關史料,做過現在刊印的《水滸傳》的版本辨析。認為,梁山好漢排座次到徵遼故事之間,有後人明顯插入內容的痕跡。而徵方臘過後,宋江等人的結局,也是被改寫過的。如果我們仔細閱讀《水滸傳》“還道村受三卷天書,宋公明遇九天玄女”這回書,就會發現,宋江並不是被毒死的,而是死於靖康之難前的一場朝廷叛亂,做了宋徽宗的殉葬品。這一點,本人有具體文章進行分析,在此不贅述。
據王稱《東都事略》所載,宋江確實參與了鎮壓南方起義的行動,大致是張叔夜部將折可存部隊的一支。鎮壓了方臘後,宋江受到了封爵,這也能從李若水的《捕盜偶成》中找到答案。
《蕩寇志》反不了《水滸傳》
以《蕩寇志》反《水滸傳》,連餘萬春自己都沒有做到。雖然,他承接金聖嘆七十回本往下寫,但對於金老所表達梁山好漢的忠義,餘萬春也是一概否決,說是:“既為忠義,必不做強盜;既是強盜,必不算忠義”。這一點,貌似讀懂了施耐庵的“曲筆深意”。但是,餘萬春並沒有完全執行自己這個創作思路,很多地方自相矛盾。比如,餘萬春寫到了被高俅逼走的八十萬禁軍教頭王進。
王進復出於《蕩寇志》,是雷部三十六將中的“輔帝雷府雷部總兵使者”,應當是一個正面人物。在攻打梁山二關時,遇到守將豹子頭林沖。這二人大戰三百回合後,王進見贏不了林沖,便破口大罵。這一場罵簡直超越歷史上所有的潑婦無賴,不堪入耳。有人認為,餘萬春這是正話反說,把雷部神將中的部分人寫得很不堪,以此暗中讚頌梁山好漢。
對此,我並不如此認為。餘萬春骨子裡是反水滸,反民變,也是反對招安這些強盜,必滅之而後快的。但是,因為他心裡對梁山好漢有崇敬之心,筆底還是流露出這樣的真實情感。但這種情感並不能成為其作品的主題,也不能改變《蕩寇志》的反水滸本質。也可以說,餘萬春文學創作功力遠不及施耐庵,不能很好的控制自我,也不能把控每一個細節,使之為主題服務。
同樣,遭遇到王進、林沖受高俅陷害命運的剿滅梁山的主將陳希真、陳麗卿父女,反出東京,做了猿臂山上的草寇。他們透過落草造反,聚集人馬,壯大勢力,尋找機會等候朝廷招安。這樣的構思完全沒有跳出《水滸傳》,大有模仿的嫌疑。因而,《蕩寇志》想反水滸,但餘萬春能力不夠,沒有做到。
《水滸傳》基本忠於歷史真實,人物、架構、情節、語言從容寫來,無不裕如。施耐庵有底氣,以基本史實說話,有理有據,不畏反擊和攻訐。而《蕩寇志》斷章取義,毫無歷史依據,只能按照施耐庵的思路,生硬的編造了一段故事,自然也就很難站得住腳了。
更為重要的是,《水滸傳》早已深入人心,儘管有很多讀懂之人,對梁山好漢進行了批判性的辨析。但是,這是理性的一分為二,既承認梁山好漢有英雄氣概,也反對他們殺人放火、劫道越貨、濫殺無辜、開黑店賣人肉包子的不道義行為。這樣的價值取向,絕不是《蕩寇志》所能顛覆的。所以,這部書並沒有廣為流傳,反倒遭到了歷代學者和讀者的猛烈抨擊。《水滸傳》則經歷無數風雨,巋然屹立於世界文化之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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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蕩寇志》是一部反《水滸傳》,要說誰更接近歷史,實際上從結果上來看《蕩寇志》更符合歷史,因為歷史上的梁山起義確實是被張叔夜剿滅,並擒獲了36個匪首。而《水滸傳》中的他們則是接受招安,然後剿滅了方臘,所以單純的說符合歷史,《蕩寇志》是符合歷史的,只是過程上《蕩寇志》是基於《水滸傳》的胡說八道。
《蕩寇志》塑造出了陳希真父女,雲天彪父子,以及徐槐,張叔夜父子,召析、哈蘭生等民團勢力,這裡面除了張叔夜之外,全部都是胡說八道的人物。
至於《水滸傳》中,至少宋江,魯達,武松,史斌(史進)楊志,關勝這些人物則是真是存在的。所以在這點上,《水滸傳》倒是更勝一籌。
我一直覺得《水滸傳》並非一本介紹好漢的書,而是一本講述如何造反的書,怪不得歷史上從明朝開始就有很長時間將其列入禁書。《水滸傳》中的人物們一個又一個都算是特點鮮明,他們有的是市井小民,有的是朝廷罪犯,有的是江湖亡命,有的是朝廷降將,有的則是豪強劣紳,整個《水滸傳》前大半部分都在講述他們這108個人是怎麼聚在一起的,後面的部分則是在講述他們聚在一起的目的——招安。
有道是“殺人放火金腰帶”。宋朝的官選擇方式是透過科舉,而考不上科舉的人就會有些歪腦筋,他們中的一些人就會想到造反,然後被朝廷招安,繼而成為官。很多讀者不明白宋江何德何能能夠讓穆弘,李俊,張橫這樣的地方豪強,江洋大盜,攔江江賊死心塌地,實際上就是這些不可能進入體制內的人從宋江身上看到了希望。
《蕩寇志》的作者俞萬春看懂了《水滸傳》的真相,於是反其道而行之,把《水滸傳》中的英雄全都弄成了小人。但是他為了探討《水滸傳》中人希望招安的事實,結果讓自己說過的話自相矛盾。俞萬春在開篇的時候說“真忠義必不做強盜”,結果他為了證明這一點,塑造出個真忠義的陳希真,然後讓這個陳希真也落了草。宋江攻城略地,陳希真一樣攻城略地,結果宋江是假忠義,陳希真是真忠義,邏輯雙標,讓人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