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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聆聽美聲

    他叫劉雨田,1942年2月生於河南省雙洎河邊的長葛縣。那年正逢中原大旱,赤野千里,因此父親給他取名雨田。

      15歲那年他做了兩個夢:一是破萬卷書當作家,二是行萬里路當探險家。1964年高中畢業後,在烏魯木齊鐵路局先後幹過鉗工、電工、木工、鍛工。

      為了第一個夢,他面壁數年,不停地讀書,讀馬恩列斯毛的經典著作,讀《牛虻》、《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等世界名著,可終究沒能躋身於“文豪”的行列,作家的夢碎了。

      劉雨田別無選擇,實現第二個夢:探險。

      ——1985年1至3月。徒步穿越黃土高原,完成“聖地之行”。

      ——同年3至9月。徒步走完絲綢之路國內段。同年9月,徒步穿越“死亡地帶”,戰勝神秘的羅布泊。中國青年科學家彭加木失蹤於此,劉雨田走了進去,活著回來。

      ——1986年11月至1987年1月。穿越被他自已命名的“黃色死亡線”——準葛爾盆地古爾班通古特沙漠。

      ——1987年10月至1989年1月。三次徒步穿越“死亡之海”——塔克拉瑪干大沙漠。第一次從新疆于田縣北上,進入塔克拉瑪干腹地約350公里無人區,因天氣惡劣被迫返回,斷水斷糧八天八夜。空軍某部曾派飛機尋找,但未找到,險些遇難。第二次沿第一次的失敗路線再次北進,直抵新疆沙雅、庫車,使人類首次穿越“死亡之海”獲得成功。第三次從新疆和田出發,經司馬瓦特——闊什科系,抵阿克蘇兵團農一師16團,再次征服“死亡之海”。

      ——1989年7至9月。兩次考察新疆天鵝湖和尤爾都斯草原,考察鞏乃斯谷地,穿越天山冰大坂。

      ——同年9至10月。考察內蒙古鄂爾多斯高原和大青山。

      ——1990年4至6月。考察湖北神農架原始森林。

      ——1991年6至7月。與清華大學登山隊聯合攀登長江、黃河源頭的格拉丹冬雪山,結果沒有成功。又獨自登上崑崙山海拔6267米的玉虛峰。

      ——同年7月至1992年2月。登珠穆朗瑪峰,結果失敗返抵拉薩。

      ——1992年5至9月。考察新疆阿爾泰卡拉麥裡山野生動物保護區、將軍戈壁、五彩灣、原始胡楊林、魔鬼城。

      這張簡單而枯燥的“大事年表”,是劉雨田從1984年以來,歷盡艱險,奇蹟般完成的43次探險專案。他的足跡遍佈整個大西北,走出了一條令人無法想象的路。

      劉雨田認為,“生命就是探險,這是一種幸運。”這句話可以看作他對人生觀的概括。“歷史選擇了我,我選擇了苦難。”

      劉雨田是1984年才萌生探險念頭的。一天他看到前兩年《人民日報》上刊登法國旅行家雅克·郎茲曼的一篇文章,說他有生之年,要徒步考察中國的萬里長城。另外,《編譯參考》上又披露美國一位退休將軍史格達想沿中國長城走一遍,並先後給中國駐美國大使館寫了200多封信。劉雨田驀地一拍大腿:“長城是華人的,考察長城乃是炎黃子孫的神聖職責,怎能讓外華人走在前面,我得先走!”

      劉雨田要徒步考察長城,許多人議論紛紛。

      他愛人知道後,就動員公公、婆婆和孩子一起來做工作、勸丈夫放棄徒步考察長城的計劃,兒子和女兒怯怯地問爸爸:“你真的要走長城嗎?”

      劉雨田點點。“你一走,我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爸爸了?”劉雨田搖搖頭,耐心地給孩子們說:“一個人應該做點對國家有益的事情。爸爸半生隨皮逐流,只有這件事是自己決定乾的,無論以後發生什麼情況,你們不要怪我,爸爸是愛你們的。”1984年5月13日,雨田辭去新疆烏魯木齊鐵路局的工作,離別妻子和兩個兒女,毅然踏上了探險征途。

      一開始,他每天走二三十公里路,餓了就啃幹饃片,渴了就吸吮路邊的滴露,有時幸運還能遇到小溪狂飲。5天后,開始進入巴丹吉林大沙漠。這地方,古老的城牆已經坍塌,甚至湮沒,只剩下隱約可辨的遣址。

      這天,已近黃昏。大漠中的“惡魔”終於現身了。黃沙風暴咆哮著滾滾而來,沙石揚起,伴隨著嗚嗚的吼叫,向劉雨田漸漸縮小包圍圈。他先將隨身帶的打狼棍猛戳進土中,然後背靠打狼棍雙掌平推,斜臥在地,與這突如其來的沙暴搏鬥整整20多個小時,他的鼻子裡、耳朵眼裡盡是沙塵,滿身被沙粒打得紅腫不堪,幸好未被沙子活活埋葬。有一天深夜,他尋到一個背風的地方休息。他攤開毯子,正捧起水壺想坐下喝水時,突然四周寒光灼灼的綠眼緊盯著自己,鬼閃鬼掩,這是什麼怪現象?他自言自語,莫非是荒墳枯骨磷火?然而這“鬼火”很快就到了,還伴有熱氣撲面而來。他一驚:糟糕,是狼群。嚇出一身冷汗。他鎮定心神,一手持電筒,一手持打狼棍,氣運棍棒。突然他把手電筒光繞一圈,大喝一聲,朝當中一條母狼發起攻擊,他攻,狼退;他退,狼攻,相持一個時辰左右,他突然騰空而起,躍過狼群,便拚命地落荒而逃。他退到山坳邊發現了一戶人家,躍過籬笆,一頭鑽進一個大麥秸堆,才免去了一場災難。

      在太行山裡,劉雨田走進了一個幾乎與世隔絕的小山村。當地人猛然間看到這個滿頭蓬髮,穿著白色運動服的奇怪漢子,簡直是一個天外來客,小孩子嚇得不敢作聲,姑娘們趕忙躲藏,膽大的男子則手持棍棒衝出來,把劉雨田當作來歷不明的“特務”抓起來,一關三天,直到調查清楚,才放他走。

      1986年4月5日那天,他終於完成了歷時兩年、行程5000公里的壯舉,到達長城的最東端——一老龍頭,成為獨自徒步走完萬里長城的“世界第一”。他高舉起五星紅旗,激動地大聲呼喊:“我終於實現了我的長城夢!”

      1987年1月,劉雨田在準噶爾盆地探險,穿越古爾班通古特沙漠時,他遇到零下36℃的“白毛風暴”。每天在三四十釐米厚的冰雪中行進,以至全身凍爛,出現黃豆般大小的疹皰。由於下身潰爛,不能行路,只好爬著前進。他爬過一條幹溝,爬過一段雪原,爬過一片樹林……。終於爬到了一個村落。他隱隱約約發現一扇門上有個紅十字,用麻的手叩響門扉時,“撲嗵”一聲摔倒在地。後被182兵團的戰士發現並送進了兵團醫院。他的手、耳、鼻、腳全部凍傷,腿傷潰爛,高燒不退,每天840萬單位(相當於常量10倍)的青鏈黴素,也未能使他從高燒中清醒,手術刀清理爛肉時刮到了腿骨。老大夫接過化驗單,失聲叫道:“嚴重敗血症!”劉雨田在半昏迷中隱約聽到醫生要給自己截掉雙腿來保命,便馬上從床上跳下來,瘸著腿找到主治大夫:“我不能截肢,我走準葛爾盆地是為了穿越塔克拉瑪干,為取得跨越大沙漠的經驗……”。

      就在劉雨田身臥病床,面臨截肢厄運的時候,法國探險家雅克·郎茲曼率領四男一女的探險隊又來向塔克拉瑪干挑戰。劉雨田在病榻上聽到這一訊息,心中忿忿不平:中國的沙漠豈能讓外華人首先穿越!只顧為華人爭氣、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劉雨田拔掉胳膊上的吊針,向大夫深深鞠了一躬,離開了病房來到于田,奔向目標庫車。

      這是真正直穿塔漠腹地的軸線,與法國探險隊線路基本平行。但劉雨田走的是中軸線,而且孤軍一人,身背大揹包,裝上45升水,總重量達70公斤,時速0.63公里,像是一隻蝸牛爬向大沙漠。就這樣,這個原始的光桿探險“隊”與法國的現代化探險隊展開了競賽。塔克拉瑪干,維吾爾語意思是“進得去出不來”,世界上僅次於非洲撒哈拉大沙漠,是中國最大的沙漠。“天上無飛鳥,地上不長草”。自古以來沒有人能穿越。1900年4月10日瑞典人斯文赫定率領一支探險隊對它進行了探尋,雖然他的行動得到了羅馬教皇和王室的支援,結果還是駝死人亡,幾乎全軍覆滅。返回歐洲後他寫了一本《亞洲腹地旅行記》,心有餘悸地喟嘆道:“這是任何生物都不能插足的地方,是可怕的“死亡之海!”“死亡之海“由此得名。在以後的半個多世紀裡,英華人斯坦因、俄華人普爾熱瓦爾斯基、華人彭加木以及日本、美國等著名探險家都向“死亡之海”發起過挑戰,但都一一以失敗而告終。

      今天,劉雨田向“死亡之海”走來了!地表溫度高達88℃,白天他挖洞在紅柳樹根部取些涼沙護在肚臍上降溫;夜晚或清晨,他放開腺孔在涼沙的空中採氣,並利用自己的一點氣功知識,停止口鼻的呼吸,只用丹田吸氣,這樣多少可以減少一些水分的流失。

      劉雨田進入大漠腹地,腳步蹣跚,形容枯槁,身上、手上、腳上是一條一條幹裂的血道子,蒼蠅、蚊子聞腥而來。八天八夜水盡糧絕,什麼也沒有了。飢渴難忍,當他餓得不能爬行時,蒼蠅、蚊子、蜘蛛、New Beetle、螞蟻和四腳蛇,都是他捕食的物件。他說蒼蠅好吃,有淡淡甜味;螞蟻難吃,臊得很;蜘蛛吃了沒啥感覺。是啊,這些大自然的小生靈,竟成了這位探險家延續生命的食物。渴了,開始喝自己的尿,一次,二次,三次,到第四次時,尿液也沒有了。沉寂的塔克拉瑪干腹地,劉雨田躺在溫溫黃沙中,面朝深邃虛幻的蒼穹……他想寫“遺書”,想給父親買瓶茅臺酒,要兒女記住他是活活飢渴死的,以後清明節上墳時不忘帶一瓶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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