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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才能還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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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王彬彬

    我也是有負債的人,而且不止12萬,是20萬,對此深有體會。現在有負債的人越來越多,負債人群也趨於年輕化。

    隨著社會整體經濟水平的提高,把12萬放在任何地區或者壓在有勞動力的任何人身上,都不是一個大數字。現在的年輕人,只要有房有車,有多少人沒有負債?少則幾萬多則上百萬,甚至更多。所以12並不是很多,只要努力一點,勤奮些,還清12萬也不是什麼難事。如果是正常人,連這點負債都還不清,那以後的吃飯都是問題。

  • 2 # 槽流萬事屋

    郭老狗決定離開北京城,辭職申請已經批下來了,他剛點了根菸,電話又開始嗡嗡的響。

    這個月已經是第50次打過來了,還是月初,郭老狗不免眉頭緊鎖。

    “喂?”

    “郭X,你丫欠我們的信貸啥時候還?”電話那頭男子的聲音很是粗暴。

    “在湊了,再等幾天,再等幾天。”郭老狗語氣委婉。

    “還要等多久?他媽再不還債,日子也別想安寧了。”那邊的聲音更像是恐嚇。

    郭老狗手裡的菸頭捏變了形,他當然知曉這群催債人的手段,凌晨電話騷擾,親朋好友電話騷擾,催債趕得上催命。

    家人也多次來電詢問近況,他實在不想家人擔心。“你嘴巴能放乾淨點?我都說在湊了,你還要怎樣?是要逼我跳樓?”郭老狗實在是動了肝火,他憤怒將手機一甩,一拳重重砸在了茶几上。

    電話結束通話了,玻璃茶几碎開裂痕,郭老狗的手也在淌血。

    他隨意抽了幾張紙擦了擦,找了條毛巾裹在手上,撿起裂開花的手機,迅速下了樓,10分鐘後,他提了一個紅色塑膠袋,裡面4瓶紅星二鍋頭,五十六度那種,一包酒鬼花生,一包鳳爪。

    “反正都要走了,去他媽的狗屁還債,今天就好好醉一把。”郭老狗開了第一瓶。

    01

    思緒回到了他來北京的第一個年頭。

    2015年,他剛畢業。坐了48小時的火車,吃了3盒泡麵,終於來到了期待大施拳腳的北京城。那時候,理想是那麼崇高。

    雖然專業學的是程式設計師方向,但他的夢想卻是成為一名演員。對,像梁朝偉一樣的演員。

    衝著這個夢想,他第一站就來到了北影校門口,在北京,這裡每天有數千群演蹲點,他們都在等一個機會,在北京這樣遍地都是機會的大都市裡,誰都有可能一夜爆紅。

    郭老狗很快便混入了一個群演組中,群頭見這個小夥子一腔熱血,知道坑錢的機會來了。他先給郭老狗畫了個餅,劇情類似於功夫裡乞丐給了年少星爺一本《如來神掌》。

    偏偏郭老狗就信了這個邪。

    群頭那天可開心了,拉了一幫初出茅廬的廉價勞動力,找了一間不足10平米的6人間,把他們哄了進去。

    郭老狗現在想起來,當時他們就像一窩豬。群頭跟他們簽了一個空頭支票的合同,隨後扣了他們的身份證,於是,養豬模式正式開啟。

    每天晚上群頭都會發布一些群演的訊息,明天XX地方拍戲,早上7點集合,大家踴躍一點,機不可失。

    於是乎,每天5點半不到,便能聽到樓道腳步“咚咚”響,一大群人開始往外奔。整一棟樓兩端一個公共廁所,早上你非但要排隊,還要忍受濃重的味道,郭老狗有次燻得眼淚都掉下來了,吐了一肚子的苦水。

    但你沒得選,只能忍。

    靠著一股意志力熬了一個月,郭老狗這才發現,哪還有什麼夢想?你自己想想就放棄了。但他還是不能抽身,北京生活如此殘酷,留下來,去當群演,至少能吃一頓盒飯。

    他也想著走,但是群頭是個惡人,扣了他們的身份證,還用各種暴力手段來鎮壓他們。後來,許多受不了的開始奮起反抗,鬧出了人命,郭老狗這才找到機會取回了身份證,一窮二白,脫了坑。

    02

    郭老狗開了第二瓶,嘴裡還在嚼著鳳爪。

    2016年,他跟北京的老同學老陳住在了一起,說白了其實是寄居,那時候,沒錢,沒工作,吃喝拉撒都靠老陳。

    郭老狗又喜歡抽菸喝酒,還要拉上老陳,老陳心底不耐煩,口頭上經常催促,“你丫趕緊找個事做!”

    郭老狗其實心底也急得很,但沒點本事,工作也不好找。就那麼渾渾噩噩混了好幾個月,郭老狗這才找了個事,跟專業掛鉤的事情。不過工資低的很,郭老狗一直想搬走,但實在是窮的脫褲子。

    兩個大老爺們就這麼湊合在一個小房間裡擠了一年,有時候,郭老狗更覺得自己像個乞丐。寄人籬下的時候,總會需要看別人的臉色。老陳人再好,時間久了,也會有隔閡,郭老狗內心煎熬,但他沒辦法。

    03

    郭老頭開了第三瓶酒,滿面紅光,鳳爪辣的眼淚直流。

    2016年,郭老狗年底沒回家,除夕的夜晚,他提著一瓶二鍋頭走在天安門廣場,燈光將自己的影子拉得老長,他哭得稀里嘩啦。

    也是這一年,他在酒吧裡遇到了阿梅,喝了幾瓶酒,唱了幾首歌,他們成了情侶。

    17年年初,老陳回來的時候,郭老狗正式宣佈,他要搬出去,跟阿梅住一起。

    老陳心裡五味雜陳,郭老狗走了,忽然覺得房裡空落落的。

    經過了一些時間的摸索,郭老狗在事業上忽然嗅到了一點商機。他決定創業,沒錯,他跟幾個同事合夥,決定開一個私人專案。

    一提到創業,最頭疼的問題便是錢。他們幾人都不是富二代,剛出來打工的人又有幾個錢。郭老狗立刻想到了以前的朋友,同學。

    老友狂魔是他第一個想到的人。在廣州打工,雖然也沒啥錢,但為人仗義。

    郭老狗第一次向他開口2000,狂魔沒多想,直接轉了過去,郭老狗心底十分感激。他又跟其它的許多朋友同學打電話,雖然湊到了一定的數目,但遠遠不夠創業啟動。

    第一個月,他們的專案比較成功,大家都賺了一筆,當時郭老狗感覺自己就是中國合夥人附體,大家拿著第一筆收益,包了個酒吧套間慶祝了一把。

    第二個月,專案漸漸開始燒錢了。一下子,賺得錢就花光了,為了養著這個專案,幾人又借了一次信貸。

    第三個月,專案依舊在虧錢,信貸那邊也開始催還,大家都愁的像熱鍋上的螞蟻,郭老狗又開始給老友打電話。

    “又借錢?”朋友漸漸開始質疑。不過還是借給了他。

    第四個月,“又借錢?”朋友許多開始回絕。

    第五個月,“我也沒啥錢了。”好友狂魔這次拒絕了他,郭老狗心底悽苦,但只能厚著臉皮想辦法。

    17年過完了,他們幾個人合起來已經欠了信貸40W,利息還在“蹭蹭蹭”往上竄。

    17年末,郭老狗回了家。他本想著富貴還鄉,不過那一年,滿臉風塵。

    04

    郭老狗開了第四瓶酒,鳳爪的辣椒都被他吃了,嗆得一陣劇烈咳嗽,他又點起了一支菸。

    18年初,幾個人一番商量,咬咬牙,放棄了創業專案。郭老狗也跟阿梅分了手。

    但是欠著的信貸,可是個大麻煩。

    郭老狗又開始打電話給曾經的朋友,同學,但是,已經沒人願意再相信他。狂魔以前還會打打電話,詢問他的狀況,跟他聊聊人生理想。

    後來,狂魔也害怕了,因為每次借錢,郭老狗都沒有準時還給他,他似乎對此有些失望了。

    郭老狗記得狂魔特別喜歡漩渦鳴人的一句話,“言出必行,說到做到。”郭老狗承諾過的還錢一次都沒實現,狂魔自然是心裡有了陰影。

    這也怪不得他,每個剛出社會的年輕人都有各自的苦。不過催債人可不會管他的苦,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雖然工資漲到了1W,郭老狗還是還不起貸款。這可苦了郭老狗,大半夜2點鐘催債電話打過來,不得安穩。郭老狗都快被逼瘋了。

    他只能向朋友同學求助。狂魔已經不怎麼接他的電話了,狂魔自己也過得慘淡,講明瞭沒錢,郭老狗都不知道找誰的好。

    還欠著10W的款,18年也快到了頭,郭老狗實在是撐不下去了。在這個冷冰冰的城市裡,摸爬滾打了4年,為了掙錢焦頭爛額,為了工作委曲求全卑微到塵埃裡,換來的依舊是絕望。

    郭老狗在辭職的上一個月終於聯絡上了狂魔,他們聊了很久,郭老狗說了這4年的委屈,狂魔說自己也是一貧如洗,安慰他繼續努力。

    郭老狗心裡卻是苦的慌,“我很羨慕你們,哪怕是掙1W,1000,100,10塊,那都是實打實的歡喜,而我,一直扛著鉅債,我真的頂不過來了。

    狂魔沉默,以前,他也曾把創業看成一件多麼崇高的事,但創業人的苦,真的是一子落錯,全盤皆輸。

    2018年12月底,郭老狗坐上了離開北京的火車。遮蔽了催債的電話,換了手機號碼,回了老家。

    催債的電話都打到了同學的手機號上,催債的人找不到他了,同學也聯絡不上他了。

    狂魔忽然想起了一首詩,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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