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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好看美劇

    關於這部書在文化史上的地位,著名的美學家和德國文化研究專家宗白華先生對《浮士德》的一段評價:近代人失去希臘文化中人與宇宙的協和,又失去了基督教對上帝虔誠的信仰,人類精神上獲得瞭解放,得到了自由,但也就同時失所依傍,彷徨,摸索,苦悶、追求,欲在生活本身的努力中尋得人生的意義與價值,歌德是這時代精神偉大的代表。他的主著《浮士德》,是人生全部的反映與其他問題的解決(現代哲學家斯賓格勒Spengler在他的名著《西土沉淪》中,稱近代文化為浮士德文化)。歌德與其替身浮士德一生生活的內容,就是儘量體驗近代人生特殊的精神意義,瞭解其悲劇而努力,以求解決其問題,指出解決之道。所以有人稱他的《浮士德》是近代人的聖經。我想這段話已經把《浮士德》這部書在文化史上的意義講得很清楚了。我們還需要說明的一點,就是歌德在《浮土德》裡所力求解決的是歐洲近代人所碰到的人生的全部問題。它並沒有能夠解決歐洲現代人的問題,就像古代人的聖經解決不了現代人生活中所碰到的種種困惑和問題一樣。《浮士德》作為歐洲近代人的聖經,也不可能解決現代西方人所碰到的種種問題,它是一個歷史階段的產物。這部書就體裁而言,是一部詩劇。其實要按戲劇的法則來講,它是一部比較壞的戲劇,因為它既不遵守新古典主義的“三一律”,也不像莎士比亞的戲劇那樣具備戲劇的必要條件。這部戲比較難演,也很少有人演。我們把它看成一本藝術化的人生教科書,可能更好。《浮士德》是一本相當難讀的書,但是,浮士德並不是不可理解的神秘人物。當你在晚上準備進入夢鄉的時候,突然從內心中湧出一股感傷:這一天過得是那麼貧乏、單調而無聊,沒有激動人心的歡樂,也沒有刺痛肺腑的哀傷,想不出一點有價值的成績和溫暖心房的享受,一天就這麼過去了;更可怕的是明天還會如此,日日月月,歲歲年年,似乎都籠罩著一種灰色。你望著灰暗模糊的屋頂,望著無邊的黑夜,會提出一個問題:人活著有什麼意思?一種強烈的要改變你的生命的慾望猛烈地撞擊著你的心房,眼淚被慾火燒乾了,一種沒有明確目的的決心在你的內心凝固下來,你幾乎抱著“如果這樣活毋寧死”的想法準備重新生活,……當你這樣想的時候,我就可以說:“你已經接近浮士德了。”長期固守在書齋裡的浮士德有著同你類似的感受,不過是在早晨醒來之時:我早晨驀然驚醒,禁不住淚滿衣襟。白白度過一日的時光,不讓我實現任何希望,連每種歡樂的預感,也被頑固的批評損傷,而且用千百種醜惡的人生現實,阻礙我活潑心胸的創造興致。到了黑夜降臨,我們不得不憂心仲忡地就寢;這時我還是不得安寧,常常被噩夢相侵,……所以我覺得生存是種累贅,寧願死而不願生。這種對於生命的不滿足,是人區別於動物的一種本能,是人的創造力與破壞慾的源泉。對於這種不滿足而引起的追求欲,歷來有各種不同態度。我們隨便舉一首李白的《古風》第十八著一看:……香風引起舞,清管隨齊謳,七十紫鴛鴦,雙雙戲庭幽。行樂爭晝夜,自信度千秋,功成身不退,自古多怨憂。黃大空嘆息,綠珠成釁仇,何如鴟夷子,散發掉扁舟。這首《古風》的意思很明顯:歡樂和功名後面隱伏著災禍。人的追求欲不可無節制,莫學石崇與李斯,要像範臺那樣功成之後,急流勇退,才可避禍消災。近代西方文化的主流是反對這樣消解情慾的。它追求慾望與理性的和諧發展,並且認為這種追求應該是無限的、無止境的。浮士德精神的出發點就在於尋求生命的最高限值和全部奧秘。即使明知“有限永遠不能成為無限的夥伴,也依然要走向生命毀滅的終點。”《浮士德》的第一部,開始就是主人公深夜在書齋中抒發自己的苦悶:唉!我到而今已把哲學,醫學和法律,可惜還有神學,都徹底地發奮攻讀。到頭來還是個可憐的愚人!不見得比從前聰明進步;誇稱什麼碩士,更叫什麼博士,差不多已經有了十年,我牽著學生們的鼻子,橫衝直闖地團團轉——其實看來,我並不知道什麼事情!別妄想有什麼真知灼見,別妄想有什麼可以教人,使人們幡然改邪歸正。我既無財產和金錢,又無塵世盛名和威權;就是狗也不願意這樣苟延殘喘!開頭講的哲學、醫學、法律、神學是中世紀的所謂“四大學科”。浮士德為什麼厭倦這些東西?是因為它脫離了生命本原。文明的創造,本意在於生命的昇華,但昇華的結果往往造成對生命的壓抑,這是文明的悲劇。不僅中世紀文明如此啟蒙學者的思想中也有壓抑生命本原的東西。浮士德的強烈慾望:“觀察一切活力和種源”,他認為離開生命本原的學術研究“連狗都不如”。書齋對心靈的禁銅使他身心分裂,他渴望沐浴在月光之下,走出猶如監牢般的幽牆暗穴,“滌除一切知識的濁霧濃煙,沐浴在你的清露中而身心康健廣這是一種生命力渴望獲得釋放而不得的苦痛。為此他乞靈於“靈學(魔術)”,但“宇宙符記”所給他的是一片虛無,一片幻景,倒是地靈使他“飲新酒而覺振奮”(地靈在這裡象徵著生生不息、充滿活躍力量的大地),浮士德自詡與地靈親近,但又嫌它醜陋。地靈向他揭示自己的奧秘:在生命的浪潮裡,事業的狂濤裡,淘上覆淘下,浮來又浮去,生而死,死而葬,一個永恆的大洋,一個連續的波浪,一個光輝的生長,我架起時辰的機抒。替神抵制造牛動的衣裳。可浮士德並不理解,因此受到地靈的輕蔑,離他而去。他的弟子瓦格納進來了,浮士德繼續發揮他的思想,即枯竭的書本不能激發人的靈魂,只有“原人的快感才能震盪聽眾的心胸”。這裡,“原人的快感”(董問樵譯作“從心靈深處進發出強烈的樂趣”),近似於後來榮格提出的“無意識領域”。萊格認為,文學作品只有深觸到人們千萬年積澱下來的無意識領域,人們才會感到“淋漓酣暢”。18世紀末,歌德已經感到在表層情感之下潛流著一種更加強烈的生命力量,只有這股力量才能“打動一切聽眾的肺腑”。被地靈申斥的浮士德,反過來訓責他的弟子瓦格納。庸人瓦格納把古代哲人的書典當作歷史的精神,浮士德告訴他:過去的時代對我們是“七重封印”,而典籍不過是“一箱臭垃圾,一堆破爛品”。瓦格納總是像土撥鼠一樣在故紙堆裡尋找,即使挖出一條蚯蚓,也沾沾自喜。浮士德說:難道說,羊皮古書是喝了一口便永遠止渴的聖泉?醍醐若不從你的胸中湧現,你便不會自得悠然。啟蒙學者認為,把《聖經》上所說的古老的羊皮書當作人生之謎的最後解答是一種愚昧。人生的快樂之源不在羊皮書裡,而在你自己的心裡。然而浮士德也不滿足於在主觀幻境中翱翔,或如維特那樣的浪漫派,一旦幻想絕望即轉人消沉。他說:如果幻想在平時以勇敢的飛翔?滿懷希望地直到永恆的境界,但等到幸福在時代的漩渦中相繼破滅,它就滿足於窄小的天地,憂悲立即潛伏在心底,引起了種種隱痛無比。他痛苦地感到自己過的是一種委瑣的、爬蟲式的生活:我不像神,這使我感受至深!我像蟲蟻在塵土中鑽營,以塵土為糧而苟延生命……意識到自己:曾經迷惘地尋找光明而陷入模糊的困境,快活地追求真理而悲慘地迷誤自身。當他在迷惘中找不到生命的意義時,便轉而歌頌死亡,歌頌那使他擺脫困境的毒藥。他是那麼迫不及待地要走向死亡:快向那條通路毅然前趨,儘管全地獄的火焰在那窄口施威,撒手一笑便踏上征途,哪怕是冒危險墜入虛無!“如果尋找不到生命的意義,就應該去尋找死亡”,這反映了啟蒙時代人們對生命價值的強烈追求。復活節的鐘聲復活了他內心的生命慾望。魔鬼的到來點燃了他近似於瘋狂的熱情。明知追隨魔鬼,有墮人地獄的危險,他依然是那麼興奮:思想的線索而今業已寸斷,一切的學問久已使我噁心,讓我在這感官的世界的深處,聊慰我這燃燒著的一片熱情!在那顛撲不破的魔術被覆之中,我希望有奇妙的光景已經預定,我要跳身進時代的奔波,我要跳身進事變的車輪,苦痛、歡樂、失敗、成功,我都不問,男兒的事業原本要晝夜不停。……你聽呀!快樂不是我所貪圖。我要獻身於酪酊,於最苦的歡情,於失戀的憎恨,於爽心的沉淪。我的胸心,已經解除了智的煩悶,無論有怎樣的苦痛它都歡迎。我要在內在的自我中深深領略,領略盡全人類所賦有的精神,至崇高的、至深遠的,我都要了解,要把全人類的苦樂堆積在我寸心。我的小我便擴大成全人類的大我,我便和全人類一起最終消磨!他那顆在書齋中被麻木了的心與其說追求歡樂,不如說追求一種強烈的苦痛,因為沒有苦痛的歡樂是膚淺的歡樂,是轉瞬即逝的曇花。浮士德所追求的還是“全人類的一切苦樂”。那個時代的人認為自己是一顆微不足道的“原子”,但在這顆原子中又可以囊括宇宙的一切。在歌德看來,“把全人類的苦樂堆積在我寸心”便獲得了人生的最高限值。浮士德較之哈姆雷特,沒有那麼多的孤獨、軟弱和猶豫。他確信“整個俄林波斯山上的眾神都在我胸中”。因為牛頓等人的科學成就使當時的學者有一種普遍的信心,即:人能夠掌握這個世界並且依人的意志去改造它。在這一點上,啟蒙學者把人的力量提到了應有的高度,但對於實現它的艱辛卻遠遠認識不足。浮士德與魔鬼打的賭,在華人看來,是頗為奇怪的。靡菲斯特充當浮士德的僕人,引誘他去歷覽人生,一旦浮士德感到欣然自滿,對某一瞬間說:“請停留一下,你真美呀!”浮士德便把自己的靈魂輸給了魔鬼,變成了魔鬼的奴僕。馬洛的《浮士德博士的悲劇》中,浮士德與魔鬼訂約的內容不同:魔鬼引導浮士德享受24年酒色逸樂、榮華富貴的現世生活,而後浮士德把靈魂交給魔鬼。馬洛的浮士德是一個蔑視天堂生活的現世主義者,他反映文藝復興時期的人生追求。從馬洛到歌德,歷史又走過了200多年。這段時間西歐最大的變化是生產的飛躍與科學的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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