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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為他們平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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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端木賜香

    庚子五大臣,是指庚子之亂中被政府處死的五個大臣。他們是在總理衙門任職或者曾經在總理衙門任過職的吏部左侍郎許景澄、太常寺卿袁昶、兵部尚書徐用儀、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郎銜聯元,外加一個戶部尚書立山。他們知道國際遊戲規則,在庚子事變中與慈禧太后為首的主戰派唱反調,反對向洋人向使館開戰,被殺。史稱“庚子被禍五大臣”。

    動用義和團向洋人宣戰,緣於慈禧太后心病。一是洋人庇護康梁逃亡國外;二是洋人不許光緒“被生病”;三是洋人只承認光緒,不同意太后已亥建儲——讓載漪的兒子取光緒而代之;四是……洋人勒令老太后歸政,孰可忍,嬸不可忍!

    按惲毓鼎記載,第一次御前會議。袁昶說,義和團乃亂民,萬不可恃,就令有邪術,自古及今,斷無仗此成事者。太后懟曰:“法術不足恃,豈人心也不足恃乎?今日中國積弱已極,所仗者人心耳,若並人心而失之,何以立國?”

    第二次御前會議,光緒正批評徐用儀辦事搪塞呢,太后卻突然宣諭所謂的洋人照會四條……這個照會,應該是我們河南駐馬店造,但老太后當針了,這不干涉我大清內政麼?親們,不開戰還有臉麼?下面大臣哭得鼻涕冒泡,乾死它們!畢,令徐用儀、立山、聯元到東交民巷向各國使館宣諭開戰,命洋人下旗歸國。立山以自己不在總衙請辭。光緒說,去年使臣參觀頤和園,不是你接待的?今日事急,你害怕了?慈禧說:你敢去,得去;不敢去,也得去。嚇死寶寶了。

    第三次御前會議,沒啥。

    第四次御前會議,太后令許景澄前往使館給外華人送照會,限24小時內離京,由政府護送到津。光緒顧不得皇帝尊嚴,下座拉許景澄的手,能不能再商量下?太后斥曰:“皇帝放手,毋誤事”。聯元汗如豆大,哭曰,實在想打,咱只打一個法國好不?實在沒法一打十一國呀。真這樣幹,咱就危險了。太后不理。

    按李希聖的版本,更熱鬧。

    許景澄表示,中國與與外洋交數十年矣,民教相仇之事,無歲無之,不過賠償而止。惟攻殺使臣,中外皆無成案,民巷使館萬一讓拳匪攻了,宗社生靈將置之何地?

    袁昶表示,釁不可開,縱容亂民,禍至不可收拾,他日內訌外患,相隨而至,國何以堪?

    光緒表示,說什麼人心足恃,添亂而已。今人喜言兵,然北韓之役是什麼結果,沒看見麼?況諸國之強,十倍於日本,一個日本我們都沒打過,還打這麼多。打得過麼?亂民皆烏合,能以血肉相搏也?說什麼人心,徒空言耳,奈何以民命為兒戲?

    載漪、剛毅說:“義民可恃,其術甚神,可以報仇雪恥”。載漪三弟載濂說:“時不可失,敢阻撓者請斬之。”

    立山說:“拳民誰無他,然其術多不效”。載漪懟曰:我們用的人心而已,用什麼術。立山敢廷爭,說明是漢奸,去,有種你去退了夷兵,夷必聽。立山說,首言戰者載漪也,漪當然行,臣不習夷情,且非其職。太后懟立山,那個德國的亨利親王來遊,你不是負責供給嗎?亨利很喜歡你,你應該去耶。立山口結,載漪馬上罵其漢奸。

    載漪又請攻使館,太后許之,聯元頓首曰:“不可,倘使臣不保,洋兵他日入城,雞犬皆盡矣!”載漪三弟載瀾曰:聯元是漢奸,殺聯元,夷兵自退。太后立召左右欲斬之,被莊親王載勳救止。

    協辦大學士王文韶說:中國自甲午以後,財絀兵單,眾寡強弱,一眼便知,一旦開釁,怎麼善後?還太后三思。太后懟曰,爾說的那些屁話(太后沒說屁字,我理解她的心情,就給她加上了),我早都聽夠了,還用你來說?你能前去阻止夷兵入城乎?否則我先斬了你!王老頭嚇得再也不敢說話了。光緒拉著許景澄的手哭上了:“朕一人死不足惜,如天下生靈何?”

    看樣子,大清王朝不是沒有明智之臣,懦弱的皇上也不完全是糊塗蟲,但貴中國國情,凡主和就是漢奸,凡事只問立場,並誅心,奈何哉?

    6月20日一早,太后撇開光緒召開樞臣會議。榮祿作了最後的努力,含淚跪奏,實在想打可以打,但圍攻使館之事決不可行。聽了端王他們的,則宗廟社稷都危險。殺幾個使臣,亦不足以顯國威,徒費氣力,毫無益處。太后懟曰:你若執定這個意見,最好是勸洋人趕快出京免至圍攻,我不能再壓制義和團了。你要是除這話之外,再沒別的好主意,你可以走了,不必在這裡多嘴。榮祿沒轍,叩頭出。稍事休息後,才換了議事地點,並叫來光緒,慈禧再做宣戰總動員,並問皇帝啥意思。皇帝傻了,半天才說還是聽榮祿的好,不過這麼大的事,自己不敢當家,還是聽太后的吧。趙舒翹奏請明發諭,將內地洋人滅除盡淨,免得他們為外國間諜服務。太后命軍機斟酌此議奏聞。趙退出後,立山、許景澄、袁昶也作最後的努力,謂以—國與世界各國宣戰,肯定要敗,恐釀瓜分之禍,內亂必乘機發生,危矣哉。袁昶並言臣在總理衙門當差二年,見外華人皆和平講禮,不信有請太后歸政之照會,各使也不致干涉中國內政。端王又罵袁為漢奸。

    6月21日,清廷宣戰。當然,只宣給自己臣民。沒有透過自己的駐外公使送給任何一個國家。按當時的國際法則,宣戰是當事國必須履行的義務之一,也是戰爭的法律程式之一。宣戰要有幾項基本內容:宣戰原因;宣戰物件;什麼時候開始與宣戰物件進入戰爭狀態等。但太后根本不管這一套,她這宣戰詔書頂多是給國內臣民看的,但是臣民也看不懂,裡面沒提任何國名,只說了幾個“彼等”!彼等都誰呢?駐紮奉天(瀋陽)的盛京將軍增祺一臉懵逼地向朝廷請示:“此次中外開釁,究系何國失何?傳聞未得其詳。應懇明示,以便相機應敵”。一句話,太后,你究竟叫我們打哪個呀?

    美國學者馬士評曰:“地獄裡有怒鬼,但是比不上一位婦人受著藐視的時候怒氣之盛”,這位婦人“公然挑釁,破壞了國際公法的每一個原則”!

    怒就怒吧,先斬上自己人了。載漪三弟載瀾奏請將許景澄、袁昶當漢奸立即正法。載漪四弟載瀛更是將許景澄、袁昶、聯元等比作慈禧最痛恨的康梁,稱他們“莠言亂政”,即使“處以極刑,亦不為過”。

    7月1日,袁昶建議榮祿向在華沒有教士教民的日俄示好,並聯絡日俄共拒歐洲。更激怒了主戰派。7月18日,袁昶與載漪懇談,建議採用地方督撫意見與洋人講和,載漪表面同意,卻暗起殺心。

    7月25日,清廷諭各省北上勤王。南方督撫全是白眼,搞什麼東南互保,並且請授李鴻章為全權大臣就近在上海與列強講和。

    地方督撫之所以敢“東南互保”,與袁昶、許景澄也有關係。袁、許是張之洞門生,給張之洞提供了不少內情,並建議督撫們向朝廷施壓以挽時局。慈禧恨極!載漪更恨,若在上海講和,兒子還如何當皇上?遂慫恿慈禧殺袁昶、許景澄以鼓舞士氣。

    7月29日,袁昶、許景澄被殺。

    硃諭上是這樣定性的:“吏部左侍郎許景澄、太常寺卿袁昶屢次被人參奏,聲名惡劣;平日辦理洋務,各存私心;每遇召見,任意妄奏,莠言亂政,且語多離間,有不忍言者,實屬大不敬,若不嚴刑懲辦,何以整肅群僚,許景澄、袁昶均著即行正法,以昭炯戒。”

    完全的莫須有啊。不過後面三個,徐用儀、聯元、立山更冤。

    徐用儀雖是後黨成員,但在擁立載漪之子溥儁為大阿哥一事上不夠積極,在御前會議上又積極主和,並哭殮袁、許二人,為載漪所不喜。

    立山本是太后寵臣,但他在奉命囚禁光緒的過程中,看光緒可憐,給光緒安裝了玻璃屏風,不贊同廢光緒,在御前會議上又聲言義和團法術不管用,惹慈禧不高興。在西什庫教堂久攻不下之時,載勳說立山家有地道通教堂,立山是洋人的內應。慈禧居然相信並同意載勳搜查。搜查無果的情況下,載勳卻以立山“形色倉惶”為由,請旨革職監禁,慈禧竟然同意了。

    聯元在第四次御前會議上就差點被現場斬殺。最後將其一鍋燴也是情理中事。

    8月11日,徐用儀、立山、聯元被殺。

    上諭雲:“內閣奉上諭,兵部尚書徐用儀屢次被人參奏,聲名惡劣;辦理洋務貽患甚深;內閣學士聯元,召見時任意妄奏,語涉離間,與許景澄等厥罪惟均。已革戶部尚書立山,平日語多暖昧,動輒離間。該大臣受恩深重,尤為喪盡天良,若不嚴刑懲辦,何以整飭朝綱!徐用儀、聯元、立山,均著即行正法,以昭炯戒。”

    三天後,8月14日,八國聯軍攻陷北京……只能說,聯軍同志,你們來晚了!

    之後要求給他們平反的是外國公使團。1901年2月6日,諸使會議,要求清廷頒發諭旨,給五大臣平反。這一要求還被列入了《辛丑條約》第二款第一條。清廷於1901年2月13日宣佈為五大臣平反,詔曰:“內閣奉上諭:本年五月間,拳匪倡亂,勢日鴟張,朝廷以剿撫兩難,疊次召見臣工,以期折衷一是。乃兵部尚書徐用儀、戶部尚書立山、吏部左侍郎許景澄、內閣學士聯元、太常寺卿袁昶,經朕一再垂詢,詞意均涉兩可,而首禍諸臣,遂乘機誣陷,交章參劾,以致身罹重闢。惟念徐用儀等宣力有年,平日辦理交涉事件,亦能和衷,尚著勞勩,應即加恩,徐用儀、立山、許景澄、聯元、袁昶均著開復原官,該部知道。欽此。”

    洋人一看,不對呀,五大臣什麼時候詞意均涉兩可了?人家不是堅決反對宣戰麼?但太后已不耐煩,說,剿撫兩難,詞意均涉兩可,說的是剿撫義和團,不是說的攻打使館。何況他們也沒有使勁反對攻打使館。你們看到的,可能是自媒體報道吧,近來自媒體喜歡造謠生事,聳人聽聞,你們也不是不知道,那啥,自媒體與官方報道,難道洋人判斷不出來麼?懲辦這五人,不過是首禍諸大臣乘機誣陷,現已加恩開復,平反昭雪,還想咋地?

    不想咋地。

    我想補一腳的是,宣戰也罷。宣戰後先殺自己臣子,這叫什麼能耐?還有一點我也理解不了。兩千年了,中國的君臣們,連個最起碼的議事底線都沒有確立,就是朝政大事,大家可暢所欲言,言者無罪。這倒好,主和賣國,主戰愛國,議來議去,路線鬥爭,階級敵人,你死我活,我死他也不活。前仆後繼,沒一個安全的……天天忙啥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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