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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蘇說果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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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白派剪紙
梁氏的青年時期,也就是他拜謁康有為為師之後,其行草書臨池要數中唐顏真卿《爭座位帖》及《祭侄稿帖》用功最多。梁啟超1899年致犬養毅函(原件藏日本岡山縣博物館,由日本坂出祥伸教授影印寄贈我市梁啟超研究會),粗觀全篇信筆疾書,一氣呵成,行氣章法自然流暢,無矯飾凝滯;細看其用筆圓轉、外拓,鋒毫變換精到自然;字型姿態飛動。這些都與顏真卿《爭座位帖》、《祭侄稿帖》惟妙惟肖,如出一手。可見,梁氏在此之前對行草書的書寫技巧,已非常熟練和精到。及至1903年,梁啟超書贈竹友先生的行草書四屏(原件藏新會市博物館),在用筆方面保持了顏書上述二帖圓轉外拓,而在結字方面,那寬博大度的體勢顯然是受到“康體”行草書的影響。往後的幾年裡,梁啟超又轉學初唐歐陽詢的行書。1911年梁氏致林獻堂的信札(見1967年12月《傳記文學》),字型修長,清勁秀健。從字裡行間,不難窺見歐陽詢行書《史事帖》、《夢奠帖》等的影子。
在此之前,梁啟超的行草書面目基本上還未形成自己的風格。然在此之前的十多年間,梁氏既受康有為碑學思想的影響,在廣集漢魏碑版的同時,對北魏碑誌廣泛臨習,尤喜愛方筆峻勵、體態多變一類的碑誌,儘管政事繁忙,奔波勞碌也未輟筆。從而為他中年以後個人書法風格的形成打下了深厚的基礎。
進入民國以後,梁啟超行草書再由唐代上溯到晉代,宗法王羲之《集字聖教序》和《十七帖》,追摹晉人遺韻。透過不斷的實踐、應用、探索,逐漸以方筆一路魏碑之體勢和筆意融入行書之中,形成勁健而俊雅的自家風格。梁氏晚年在校勘所藏碑帖時寫的行書跋語,是他這種書風成熟的標誌(見《梁啟超題跋墨跡書法集》)。這些跋語中,行楷互滲,魏碑體勢明顯可見;其用筆沉著穩健,方圓結合,輕重、徐疾、提按分明;既在每筆之中體現運筆的規範,又在結體中生髮出豐富的運筆變化。
歲月流逝,藝業永存。梁啟超在書法藝術上所取得的成就,將在中國書法史上載上不朽的一頁。
從梁啟超一生的書法藝術實踐及傳世的書法作品(手跡)來看,其書法藝術風格的形成和發展過程,大致可分為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從梁啟超少年時習字開始至1911年,即清光緒至民國成立前,也就是梁氏40歲之前,是梁啟超書法藝術實踐的承襲期。第二個階段是1912年至1922年,即梁氏40歲至50歲間,是梁啟超書法藝術實踐的融合期。第三個階段是1923年後,也就是梁氏50歲之後,是梁啟超書法藝術風格形成的昇華期。梁啟超書法藝術活動及成就主要在民國成立以後,以此定位,他應屬民國時期的書法家。
1890年,梁啟超18歲,受業於康有為主辦的萬木草堂,攻讀經世之學,時逾數載。康氏是中國近代書學史上提倡碑學且卓有造詣的書法家,l889年寫成《廣藝舟雙楫》,這部碑學理論,在晚清碑學中興時期,給碑學作了一個新的總結和發揮。梁啟超正好在這時從師康有為,書法方面也自然要受其“揚碑抑帖”理論的影響。但梁啟超在學習書法過程中沒有跟著康有為的路子走,更沒有生硬地去模仿老師的書法。同時,康有為主張“尊魏卑唐”,認為學書“若從唐人入手,則終身淺薄,無復窺見古人之日。”而梁啟超在學習方法上也沒有盲目接受康有為“卑唐”的主張。在廣集歷代碑版的基礎上,他選擇從唐楷顏(真卿)、歐(歐陽詢)諸體入手,然後由唐牌上溯六朝碑版,進而研習漢碑,以廣泛吸收傳統的精華。在習碑臨池上,康氏取法圓筆一路的魏碑,得力於《石門銘》;而梁啟超則決然擺脫“康體”的“陰影”,選擇了方筆為主、方圓結合的北魏碑誌如《張猛龍碑》、《高貞碑》、《爨龍顏碑》、《張黑女墓徑,開創個人獨特的書風。
現在我們能見到的梁啟超最的楷書書跡有兩件。—件是1894年為家鄉茶坑村文昌閣撰書的門聯,另—件是1898年致康有為的小楷信札。從梁氏的這兩件早期的楷書中,儘管未有風格可言,但從字裡行間,卻可窺見他年青時對書法學習的認真態度。
1898年“戊戌變法”失敗後,梁啟超逃往日本。出逃時,他身邊不忘帶上心儀的碑帖。在逃亡的14年間,梁啟超雖然身居異國,但學習書法之興趣依然不減。後來他在整理校勘所藏碑拓《李壁墓誌》時寫有這樣一段記:“碑以宣統元年(即1909年,時梁啟超37歲)出土,餘方在日本,何澄一寄我一拓片,歡喜累日,……”還有在1911年9月間,他跋自臨張猛龍碑贈女兒令嫻時寫有“遍臨群碑,所作殆成一囊”句。是他身居異國期間繼續蒐集碑刻拓本和研習書法經歷的記錄。從他1900年在澳洲墨爾本題岡州會館的楷書對聯以及1905年署《飲冰室自由書》書名字跡,多少能窺見他在這一相當長的年月裡的學書軌跡。
在日本的歲月裡,梁啟超從事社會活動之餘與著述之餘,書法臨池用功最多的要算王羲之的小楷《黃庭經》了。他在1909年至1911年間,先後以小楷手抄自作詩集一冊以及《南海先生詩集》一冊,從這兩冊手抄詩集的小楷手跡中,可見在當時梁氏於二王小楷的功力已達到爐火純青的境地。當時康有為顯然對他的這兩冊手抄詩集所展示的書法藝術十分滿意。康氏在梁啟超手抄自作詩集中多處地方就書法的用筆、結構方面作了眉批,還在梁啟超手抄的《南海先生詩集》題詩,稱讚其書法“精妙絕倫”。
1912年後,粱啟超回到中國。在政務與著述之餘,一如既往鍾情於他的“業餘愛好”。只要一有閒暇,他便傾情於書法臨池。從梁氏1914年所書的贈鶴儔仁兄楷書對聯及1915年題西樵山白雲洞楷書對聯等作品可看出,經過多年的臨習,其書法藝術水平已有明顯的提高。
梁啟超在1922年50歲之前,其楷書面目還未形成自己獨特的風格。然在此之前的十多年間,粱氏一直沒有停止過對北魏碑誌的臨摹。儘管政事繁忙,奔波勞碌也未輟筆。直到50歲以後,他還對多種魏碑進行過認真的臨習。正由於他對北魏碑誌的廣採博取,從而為他50歲以後書法藝術風格的形成打下深厚的基礎。
同時,梁氏在50歲前後,還著力研習漢碑,探索取漢隸筆意,以豐富魏體楷書的神態。1925年2月5日,他在致仲策弟的信札中寫道:“日來寫張表,專取其與楷書接近。一月之後,請弟拭目觀我楷書之突飛也。”可見他其時對自己的探索成果是充滿信心的。
從梁啟超50歲以後所寫的楷書作品來看,確實已逐步形成自家的風貌。他取唐代楷法和漢隸筆意融入魏碑,剛柔相得益彰,形成了勁健而俊雅的藝術風格。其結體多以魏碑扁方的體勢為主,但歐體楷書的險峻特點仍隱約可見。用筆方整為主,圓潤為輔;橫、豎畫起筆方利,收筆圓潤及轉折之方稜,均取法魏碑;而橫畫收筆上翻,撇捺之伸展外拓,漢碑隸意猶存。如果說1926年所寫的楷書作品如贈寄 庀 仁兄集句楷書對聯、楷書七言詩軸、贈杏村仁兄楷書對聯、“清風紅樹”楷書對聯以及楷書軸等尚帶有一些悍氣,在用筆上還帶點刻意追求北碑的刀刻所形成的稜角方筆的話,那麼他在1927年所寫的楷書如南海先生七十壽文、贈鐵庵集陶句楷書對聯、贈王力集宋詞楷書對聯、贈任父仁兄楷書對聯以及贈豪伯姻兄楷書對聯等則更有特色。這些作品,用筆、結體都極具個性,細細品味,剛柔相濟、骨力內涵,使人感覺到有一種潛在的力量。筆者認為,這正是梁氏50歲以後以唐楷融入魏碑取得自然結合,藝術風格從成熟到昇華的體現。
至今,我們見到梁啟超的書法手跡,仍然可感到一股清氣撲入眉宇。梁氏之所以在書法藝術上取得成就並進入“氣定神閒,溫文爾雅”的境界,首先是他於書法傳統深厚的功力和深刻的領悟,其次是他廣博的學識和多方面的修養。中國書法家協會副主席、廣東省書法家協會主席、中山大學教授陳永正先生對梁啟超的書法藝術作了極其恰當的評價:“梁氏一生,遵循傳統書學中的"古法’,努力探索新路,以其清雋平和的韻致,恂恂儒雅的氣度,給以"陽剛’為主體的碑學書法帶來"陰柔’之美,豐富了中國書法的文化意蘊。”(見陳永正《“康體”書法與康門書家》,載廣東省書法家協會《書藝》卷四)。當然,梁啟超的書法藝術相對於同一年代謝世的吳昌碩(1844-1927)、沈曾植(1850-1922)、康有為(1858-1927)等書家來說,其個性風格及所取得的成就尚略欠一籌,但憑藉梁啟超的學識才氣以及他對書法傳統的深厚的修養,如果他的生命之光不是過早熄滅,他的書法藝術定會在中國近代書法史上留下更光輝的—頁。
康有為在書法上力倡北碑,其書自成一格。康體書寫上以平長弧線為基調,轉折以圓轉為主,長鋒羊毫所發揮出的特有的粗茁、渾重和厚實效果在他書作中有很好的體現,迥然異於趙之謙的頓方挫折、節奏流動,也不同於何紹基的單一圓勁而少見枯筆,這是他的別開生面處。至於線條張揚帶出結構的動盪,否定四平八穩的創作,也是清代碑學的總體特徵表現。就創作形式上來說,以對聯最為精彩,見氣勢開張、渾穆大氣的陽剛之美。逆筆藏鋒,遲送澀進,運筆時迅起急收,腕下功夫精深,從中也可以看出康有為的運筆輕視帖法,全從碑出。轉折之處常提筆暗過,圓渾蒼厚。結體不似晉、唐欹側綺麗,而是長撇大捺,氣勢開展,饒有漢人古意。也有人認為這是表面上虛張聲勢的火氣。
潘伯鷹先生評說康有為的字“象一條翻滾的爛草繩。”認為康有為線條沒有質感,濫用飛白,顯得很虛浮。康有為在筆法上力倡圓筆,反對方筆,這是造成他筆法單調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常常起筆無尖鋒,收筆無缺鋒,也無挫鋒,提按不是很明顯,線條單一,缺少變化。粗筆時見鬆散虛空,不夠凝斂緊迫,當是一病。用墨上缺少變化,表現形式不足,起筆飽蘸濃墨,行筆中見飛白,僅此而已。從他的中堂作品來看,章法方面落款常有侷促之意,這是對帖學否定所致,實質上他早年日課,還是以歐虞為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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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的都好看,非要比較一下,我還是欣賞康有為的書風,筆法有變,行有隸書意,隸有行書風,這是我個人的主觀傾向,並不是說梁啟超的書法不好,他的也很好,承接古人之意,也是大家,在這裡評論大家的作品,心虛。但是咱的確喜歡書法,有了那麼點見識,就想叨叨兩句,不知是否偏頗,望給予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