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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易木電影

    離還是不離,這是個問題離還是不離,這是個問題

    婚姻是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詞。情到深處的男女將婚姻視作神殿,一心一意想著用領證的方式實現對愛情的朝聖。

    身處婚姻的夫妻將其視作生活,磕磕絆絆自是難免,有退一步海闊天空的紓解,好歹能將日子過下去。而瀕臨崩潰的怨偶往往將婚姻看成吞噬人生的黑洞,恨不得立馬逃離,老死不相往來。

    這份複雜和多變感讓每個靠近它的人不自覺的正襟危坐,連呼吸都變得穩重了一些。但說到底,這份鄭重到底是因為愛是還因為怕,說又能掰扯得清呢。

    人是這個世界上最不穩定的存在,但凡有人摻和的事情,多會變得複雜,愛情和婚姻也是。人類想要開始一段感情和關係,往往比其他動物要難得多。

    如果鯨魚想要尋找伴侶,只需要在幾百裡外發出聲波,然後朝著迴應聲波的地方前進,只要躲過了路上的漁網和汙染,就能夠順利找到伴侶。

    孔雀更簡單,會開屏就行了,抖開華麗的大尾巴,接下來就是等待,等待哪隻被自己吸引的雌孔雀前來交配,簡單直接。

    相比之下,人類尋找伴侶的動機和標準要複雜得多。除了感情,經濟條件,社會地位,個性道德,彼此間的磨合都是待選專案。

    世界誕生之初,上帝創造第一對人類亞當和夏娃,讓他們在這片大地上繁衍生息,成為夫妻的第一個模板,也奠定了婚姻的不純粹的底色。

    隨著社會分工和不同階層的出現,婚姻的契約性越來越明顯,這種人為設定的親密關係也逐漸演變成了一種約定俗成的規則。

    帶著目的性的結合,本身就隱藏著分歧,這就導致了婚姻的兩面性,最深情也最無情。

    前一陣兒可能還如膠似漆,你儂我儂,不知哪天就會突然間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來。它不像親情,即使沒有法律上的硬性規定,至少DNA上有些內在聯絡,就算有矛盾也很難徹底決裂。

    婚姻本來就是外界因素的綜合作用,一旦締結的條件崩塌,婚姻也就名存實亡,哪怕沒有到此生不復相見的地步,也回不去了。

    2005年,而立之年的鮑姆巴赫根據父母離婚的經歷拍攝了電影[魷魚與鯨]。

    用孩子的視角和成長中踩過的雷區,用酸溜溜的諷刺和家庭的溫情間接道出了父母婚姻中的種種問題,雖然不可調和,但大家還努力維持著表面的平和。

    14年後,經歷過婚姻的鮑姆巴赫將鏡頭對準了正在經歷離婚的兩個主角自身,用一堆外人的手不溫不火地撕開了家庭溫情的假面,將夫妻關係中最隱晦,最暗流湧動的一面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圓舞360]裡說“婚姻好殘酷”,而這份殘酷有多一半來自於雞零狗碎的瑣事和望不到盡頭的心累。如果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那生活中的一堆堆破事兒就是填墳的一抔抔黃土。

    愛情還可以容忍不切實際,但婚姻不行,因為婚姻本身就是一種生活。

    [戰爭與和平]中,安德烈為了逃避庸常的婚姻生活,寧願到前線打仗,明知有馬革裹屍的風險也義無反顧,因為對於一個對人生還抱有追求和想法的人來說,比當炮灰更可怕的,是由著生活的瑣碎,消磨生命。

    那種鈍刀子凌遲的痛苦,比死亡更難以忍受。

    香特爾·阿克曼在[讓娜·迪爾曼]中用三個半小時記錄了家庭主婦迪爾曼兩天一夜的日常生活:

    起床,煮飯,伺候兒子上學,做家事,購物,給大衣配紐扣,買毛線,接客,洗澡,清洗浴室,做飯,洗碗,記賬,織毛衣,伺候兒子睡覺……用近乎行為藝術的方式,將空虛和無聊直截了當的展現在看客面前。

    明明手腳一刻不停,忙碌的要死,卻讓人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深深的絕望,不是痛苦到想以死解脫的那種,而是一眼就能看盡一輩子的麻木。

    [克萊默夫婦]開片,喬安娜精神恍惚地坐在沙發上抽菸,眼眶通紅,手也微微顫抖,展現了一個常年在家圍著丈夫孩子,鍋碗瓢盆打轉的妻子,瀕臨崩潰的一面。

    鮑姆巴赫雖然對生活的雞零狗碎表現的很隱晦,不刻意強調某一方對家庭的不盡心,但觀眾還是能從細節中看出一些端倪。

    [魷魚與鯨]中,分居的父母對孩子行駛共同監護權,到了父親那一邊不管是飯菜還是生活環境,都一下子掉了幾個檔次。

    孩子在心理醫生面前回憶童年,印象最深刻的只有和母親逛遊樂園,從派對上溜回家看電視劇的事情,父親永遠處於缺席的狀態。

    [婚姻生活]中並不缺少夫妻和孩子一起的畫面,但從父親單獨帶孩子時的手忙腳亂和父子兩人前言不搭後語的對話中,還是能看出誰在家庭方面傾注的精力較多。

    [82年的金智英]中,婚前的智英和丈夫的小日子也是過得自由滋潤。

    結婚後,既要按時按點的到長輩家看望,伺候公婆,又要忍受來自七大姑八大姨的唸叨挑理,沒孩子時此後一家人的飲食起居,有孩子後伺候一家人加孩子的飲食起居。

    一年365天無休無止,累到精神恍惚。家人不愛她嗎?愛。

    在發現智英生病時,丈夫小心翼翼地呵護著她的情緒,照顧兒子,安慰岳母,一向吊兒郎當的弟弟也專門跑來看望,將姐姐一直想要的鋼筆送到她手裡,就連一向刻薄的婆婆,言語之間也透露出擔憂和關照。

    [婚姻故事]中的兩人,都已經到了撕破臉皮鬧上法庭的地步,也不能否認彼此間依舊存在的感情,“我永遠不會停止愛他,儘管現在已經沒有意義了。”

    這才是婚姻讓人感到恐懼的地方,它所附加的疲累和痛苦,並不是靠愛就可以消除的。

    鮑姆巴赫用細膩平實的鏡頭,將瑣碎的婚姻生活,悲喜交集的人生客觀展現在銀幕上,用細節的疊加一步步將人們帶入生活和情感的暗流中,跟著主人公去掙扎,去疑惑,去唏噓一段走到盡頭的婚姻。

    尋找自我

    比瑣碎的婚姻生活更無解的,是隨之而來的精神困境。就像[婚姻故事]中妮可反覆對律師說的,“我感覺自己很渺小”。

    社會分工的不同,讓女性在婚姻中天然處於一種弱勢地位,這一點在傳統觀念較深的東方,更加明顯。

    如果婚後堅持工作就會被責怪不夠顧家,不是一個稱職的妻子母親,如果全心全意做個家庭主婦,又很容易和社會脫節,被周圍人看輕,當做仰仗丈夫過活的米蟲。

    進是懸崖,退是深淵,卻是婚姻生活中難以避免的現實。

    [克萊默夫婦]拍攝時,女權運動的硝煙還沒有消散,女性走出家庭,追求自己的生活還是個比較時髦的舉動。

    克萊默夫人喬安娜也曾是個高學歷的女性,婚後和大多數女性一樣,選擇迴歸家庭,相夫教子,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六年。

    電影雖然沒有像[讓娜·迪爾曼]那樣事無鉅細的記錄喬安娜的日常生活,但從丈夫在妻子出走後手忙腳亂的程度也能感受一二。

    能培養出這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老公,足見妻子有多保姆。丈夫忙於工作,事業一帆風順,卻獨獨忽視了妻子,以至於她越來越沒有存在感,整日活在自我否定和迷茫中。

    喬安娜意識到了自己的心理問題,經過深思熟慮她決定離開,為了自己也為了孩子。

    她的出走並非只為了找一份工作,而是想要將自己從眼前牢籠一樣的生活中拯救出去,她只是想發現自己,重拾活著的意義。

    沒有經歷過精神桎梏的人,很難體會這種處境。[82年的金智英]中,智英忙碌一天後,推著嬰兒車到離家附近的公園帶孩子曬太陽。

    她買了一杯咖啡,卻聽到鄰座的上班族酸溜溜的嘲諷:“媽蟲命好啊,太羨慕了,我也想用老公賺來的錢買咖啡喝還到處轉悠。”

    電影裡,智英心酸的逃開了,但小說中卻氣得發抖,質問道:“我用我先生賺的錢買什麼東西到底關他們什麼事,我又不是偷先生的錢來用,我賭上自己的性命把孩子生下來,甚至放棄了自己所有的生活、工作、夢想,只為了帶孩子,但我卻成了他們口中的一隻蟲,你說我接下來該怎麼辦?”

    作為別人的媽媽,別人的妻子,智英偶爾也感到挺幸福的,可是有時候又覺得自己被囚禁在什麼地方,被周圍人所賦予的”媽媽“、”妻子“的標籤所綁架,做什麼都束手束腳。

    她想要重新迴歸社會,用工作這種形式感極強的方式來找回曾經那個有夢想的自己,卻屢屢碰壁。

    好比一個身處迷宮的人,終其一生都在尋找出路,到頭來卻發現這個迷宮一開始就沒有設定出口,那一刻,絕望鋪天蓋地而來。

    這種自我的迷失也是[婚姻故事]裡妮可決定離婚的真正原因。

    在外人看來,[婚姻生活]中的妮可和查理是令人豔羨的一對兒。男才女貌,感情穩定,工作上完美搭檔,生活中互相彌補,怎麼看都是模範夫妻的樣子。

    但是婚姻的妙處就在於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兩個人因工作和夢想相識時,尚能彼此吸引,彼此成全,但當查理成為主導一切的導演————不管生活還是工作,妮可就變得可有可無。

    她只是人們口中“飾演那個角色的女演員”,只是孩子的母親,只是查理的老婆,從未被當成一個獨立的個體。

    這本身與她借給查理想要拍戲,想要充滿活力的生活下去的初衷背道而馳。就像妮可對律師說的“我並沒有真正活過來,我只是讓他變得越來越有活力。”

    什麼出軌、什麼性格問題,什麼住在紐約還是洛杉磯,都是表象,這種看不到自我價值的窒息感,才是她選擇離婚的根源。

    克里斯托弗·孟在《親密關係》一書中曾說“尋找真摯永恆的親密關係,其實就是在尋找自我。”這話道出了婚姻的精神本質。

    不管我們承不承認,人終其一生反覆經歷相遇、失去、離開的過程去尋找的那個伴侶,真正的意義在於滿足自身的需求。

    雖然這很不羅曼蒂克,卻是事實。

    兩個充當惡人角色的律師,像驗屍一樣的去解剖這段婚姻,拿著放大鏡將彼此性格上的缺陷無限放大,妮可和查理也逐漸撕得面目全非鮮血淋漓,看似過激,實則是兩人內心衝突的外化。

    在長達數年的妥協隱忍後,婚姻還是亮出了它藏在家庭溫情之後的利爪和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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