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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螞蟻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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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並不是所有正確的理論都具有可證偽性,而是經驗性知識如果能被接受,就應該具有可證偽性。這裡有兩層意思:第一,非經驗性的知識,這裡指思辨性知識,也就是演繹推理得出的知識,無需具有可證偽性,因為演繹推理的過程已經確保了它的可靠性。這一類知識的典型代表是數學知識。第二,“能被接受”是指與觀察相吻合,並且能夠做出經由觀察被驗證的預言。這並不代表它就是正確的,只能代表它是可以被接受的。這一類知識的典型代表是科學知識。

    科學是建立在經驗基礎上而不是建立在“天賦觀念”基礎上的。天賦觀念由於是天賦的,因而天然的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但經驗卻並非如此。

    假設有一個人因為他所見過的天鵝都是白色的,所以就認為世界上所有的天鵝都是白色的,那他顯然會犯錯誤,因為他並沒有真的見過世界上所有的天鵝——包括現在的、以前的和以後將會出生的所有天鵝——他事實上永遠也無法把那些天鵝全都看一遍。他所得出的結論,不過是從一部分有限的例證推斷出的關於全體的性質,而這在邏輯上是理由不充分的。

    檯球桌上的白球撞擊黑球,然後黑球開始滾動。人們說,白球的撞擊是黑球滾動的原因。可是,即使從有檯球的那天起人們就無一遺漏的見證了這一現象,那也並不是見證了全部。畢竟,下一次、下下一次、下下……下一次的撞擊人們還沒見證。誰敢斷定以後的某一次撞擊就不會雷人?就不會讓黑球變成一隻黑天鵝?別笑,真的,我們沒有任何確切的理由否認存在這種可能性,因為說“白球的撞擊是黑球滾動的原因”跟說“世界上所有的天鵝都是白色的”一樣,都僅僅是從一部分有限的例證推斷出關於全體的性質,而我們事實上從未把握全體。

    這是歸納法的致命缺陷。我們永遠無法遍歷所有的情況,我們無論如何也無法從少數的個別經驗總結出必然正確的全稱判斷。這種總結充其量只能證明在過去的經驗中是正確的,但並不能證明在以後的任何經驗中都仍然會正確。它時刻面臨著有可能在下一刻被證偽的命運。

    我們在這裡已經接觸到了休謨懷疑論的核心部分,但我們今天並不是要談論休謨和他的懷疑論,我們今天要談論的是另一位英國哲學家卡爾·波普爾和他的“科學所具有的可證偽性”。

    物理學家透過研究白球和黑球的質量、速度、撞擊角度以及桌面的摩擦等等因素,確定了它們的運動方式並且給出了計算公式。毫無疑問,他們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從那之後,物理學已經成功的解釋和預測了任何一個類似撞擊所造成的運動,無一失手。於是,科學以實證主義自我標榜。它在沾沾自喜中逐漸忘記了休謨的懷疑,認為自己是那一類已經得到了“最後的證實”的陳述。

    可是波普爾認為科學這是昏了頭。他指出,科學也是建立在經驗基礎之上的,因而它永遠不會得到“最後的”證實,它也同樣隨時可能在下一刻被證偽。這就是說,對科學理論的每一次證實都是過去式的,“最後的證實”永遠在路上。用波普爾自己的話說那就是:一個科學體系不能“一勞永逸的在肯定的意義上被選拔出來”,亦即:“一個經驗的科學體系必須可能被經驗反駁。”這就是所謂的“科學的可證偽性(Falsifiability)”。

    科學家並不因為他們正在從事科學工作,就會天然的成為科學哲學的行家裡手。雖然科學一直堅持以事實作為檢驗自己的唯一依據,隨時準備接受新的質疑和挑戰,但它卻並沒有立即意識到這其實意味著自己具有的只是可證偽性。要讓它意識到這一點,需要波普爾這樣的哲學家的工作。

    美國已故天文學家、科普作家卡爾·薩根博士生前最後一部著作《魔鬼出沒的世界》,是一部位居1996年暢銷書榜首的著名科普讀物。在這部書的第十章,薩根博士講述了一個“車庫中的飛龍”的故事,可以很形象的幫助我們理解什麼是可證偽性。現抄錄如下:

    “一條會噴火的龍住在我的車庫裡。”假如我非常肯定的對你這麼說,你一定想親眼看一下。幾個世紀以來流傳著無數關於龍的故事,但從沒有真憑實據。這可是個好機會。“帶我看看。”你說。我帶你到我的車庫。你往裡看,看到的是一個梯子,一些空的油漆桶和一輛舊的三輪車,但沒有龍。“龍在哪裡?”你問道。“噢,它就在這兒。”我回答說,胡亂地揮了揮手,“我忘了說明,它是一條看不見的龍。”你建議在車庫地板上撒上面粉以獲取龍的爪印。“好主意,”我說:“但龍是浮在空中的。”然後你想用一個紅外線探測儀檢測龍噴出的看不見的火。好主意,但看不見的火也不會發熱。你想對龍噴漆使它現身。“好主意,但它是非物質的龍,油漆無處可粘。”如此如此。你每提出一種物理檢測方法,我就找個特殊理由來說明你的辦法不會有效。

    對這條龍,薩根問道:“一條看不見的、無實體的、浮在空中的、噴著沒有熱度的火的龍與根本沒有龍之間有什麼區別呢?如果沒有辦法反駁我的爭辯,沒有可以讓人信服的試驗來反對它,說我的龍確實存在意味著什麼呢?”

    奧卡姆剃刀原理說:“如無必要,勿增實體”,薩根的提問正是這個意思。反正你所看到的只是沒有龍的車庫,為什麼不直接承認它不存在,而非要說那裡有一條“看不見的、無實體的、浮在空中的、噴著沒有熱度的火的龍”呢?而且,你可以塞那麼一條龍進去,我為什麼不可以塞別的東西——比如一個鬼魂——進去?所以,為了不讓車庫裡過於擁擠和混亂,也為了不必勞神解釋車庫裡為什麼不會擁擠和混亂,我們最好承認奧卡姆剃刀原理,不要自找麻煩的好。

    薩根說:“你不能證明我的假設不成立,這與能證實它成立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除了薩根的龍和我的鬼魂之外,這種不能證明其不成立的假設還有很多,比如“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那個“時候”它什麼時候會到?這誰也不知道,但誰也不敢斷言它永遠都不會到——沒準這輩子不到下輩子會到,雖然“下輩子”也是不能證明其不成立的假設。

    所以說,在很大程度上,人們之所以相信報應,並不是因為親眼見到了每一個報應時刻的到來,相反人們一點也沒少見識“老天瞎了眼”的時刻,但人們仍然相信報應,因為人們無法證明它真的不會到來。雖然薩根已經指出“不能檢驗的觀點和無法證偽的斷言實際上毫無價值,不論它們在給我們以啟示或是在激起我們的好奇心方面有些什麼用處”,但對大多數人來說,這絲毫不能使他不再擔憂那個報應時刻的最終到來。

    到了這一步,也許你會認為薩根既不是太乏味,也不是太缺乏想象力,而是太天真——他還沒參透“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奧妙所在。不過我想,如果一個人不相信報應但卻仍然有著高尚的道德情操,那他就應該比由於害怕報應才不得不高尚的人更值得敬佩和愛戴,因為他更理智,更真誠,更純粹,也更勇敢和堅強。

    好了,關於科學所具有的可證偽性,我不能比薩根的“龍喻”說得更好了,所以再說最後一句話就結束這一期——可證偽性的“可”字不可或缺。它表明可證偽性只是有被證偽的可能性,既不是必然會被證偽,也不是已經被證偽。

    “可能”不是“必然”,更不是“已經”,這本不用多說。需要多說的是,如果連被證偽的可能性都沒有,那麼它就一定不是科學

  • 2 # 國科大科學與人文

    謝邀!這個問題的設問本身就包含著一個矛盾,即以“正確的理論”為前提,然後又問它是否可以不正確。矛盾就在於,既然是正確的,那就不可能又是錯誤的,正確與錯誤並存,既是正確的又是錯誤的,這本身就不符合邏輯,是個明顯的矛盾。所以,如果前提是“正確的理論”,則為了不產生矛盾,那麼“正確的理論”就不可能被證偽,或者具有任何“可證偽性”,否則將陷入自相矛盾的悖論之中。因此這句話就其本身的意思而言,答案只能有一個,就是“所有正確的理論都不具有可證偽性”。

    如果對“正確”進行一些限定,比如“當前認為正確的”,則矛盾將得到解決。因為,當前認為正確的,並不意味著永遠正確,所以就算是具有可證偽性,也不會與當前的判斷髮生矛盾,只因錯誤可能發生在未來。但如果這裡的“正確”意味著過去、現在和未來都正確,亦即絕對真理,則從字面和論證的邏輯看,肯定就不可能具有任何可證偽性了。

    可證偽性是科學哲學的理性批判主義流派“證偽主義”所主張的一個重要概念,其矛頭所指,恰恰就是絕對真理。全能的上帝是不是可錯的,凡人當然不知道,因為它不具有“可證偽性”;但凡人的認識一定是可錯的,這從經驗和邏輯推理就可以得到證明,亦即具有“可證偽性”。證偽主義的主張,一方面是對科學認知的性質提出不同於實證主義的認識,即任何面對無限物件的全稱判斷,都無法根據有限經驗而做出一勞永逸的真理性驗證,所以科學不是真理,而是猜測,是有待於被反駁的猜測,即便現在還沒有被反駁,未來還面臨無限被反駁的機會,此即所謂“可證偽性”;另一方面,就是在科學和非科學之間劃出了一條清晰的界限,即不具備可證偽性並號稱永遠正確的是不是真的正確我們不知道,但我們知道它一定不是科學,無論它打著多大的科學旗號或貼上多少科學的標籤。

  • 3 # 梁文慶2

    “正確"總是相對的,主觀意識符合客觀實際(事實)稱之為意識的"正確"性,而客觀事實總是具體的,正確性只是相對具體事實而言的主觀評價、主觀判斷。不能推及一般。為什麼要說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就是基於這樣一個基礎!在這樣一個基礎上才能評價理論的正確性問題。現在我們離開主觀單一性來討論問題,在主觀客觀統一的基礎止談理論的正誤問題,我們不用正確不正確來評判,而是有無科學性,科學性(真理性)有多少來判斷。相對於客觀世界,人類所有的認識永遠都是不完備的,這個不完備就是認知的可證偽性。任何一種理論不論其真理性含量有多少,都在自身的不完備性上存在自身的可證偽性。世間任何一種理論作為人類理性思維在某一方面的彙集都不可能窮盡客觀世界這一方面的認識,更不要說客觀世界作為一個整體的存在。任何一種理論都不可能囊括一切,只能在它的具體切入角度談其體系化認知的深度和廣度,而理性認知的這種深度和廣度展開,是一個永遠不會終止的過程,或在體系化認知的這一方面,或在另一方面都會有不足,因而,任何一種理論無論具有怎樣一種科學嚴整性,本身都不可避免帶有自身的可證偽性。這一過程就是"真理“的相對性和相對真理可證偽性問題的答案。也是所謂"正確理論有無可證偽性"問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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