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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影視高地

    元、明兩代,天橋一帶是河溝縱橫、港汊交錯的水鄉澤國。當時天壇、先農壇的北牆外,有東西走向的一條河,是皇帝從皇宮到兩壇祭祀的必經之地。明朝時修建了頗為壯觀的漢白玉單孔高拱橋,以通“御路”。皇帝因稱“天子”,天子所走之橋自然叫“天橋” 了。

    明清時期的天橋,楊柳夾岸,水池相連,頗有些江南水鄉的風韻。隨著遊人的增加,這裡逐漸出現了為遊人服務的茶肆、酒樓、飯館等飲食攤點和為遊人助興的打拳、說書、唱曲的娛樂場子,這就是天橋市場的雛形。

    說起天橋,就不能不說天橋“八大怪”他們或身懷絕技、技藝超群,或相貌奇特、言行怪異,在市民中留下深刻印象。天橋八大怪並非八個之數,文字記載下來的有20多人,按年代順序劃分,大體可分為三撥。

    第一撥八大怪:出現在清末咸豐、光緒年間

    窮不怕原名朱紹文,以說單口相聲為主,也會唱。上場時帶副竹板,板上分別刻著一副對聯,上聯”滿腹文章窮不怕,下聯“五車書史落地貧”。這是他的自我寫照,窮不怕的藝名即由此而得。每天上場開說之前,他用白沙子在地上撒字,常撒的一副對聯是“書上荷花和尚書,書臨漢字翰林書”。 他不但字撒得瀟灑漂亮,說的段子也都是自己編撰的。

    醋溺膏又名處妙高,本姓張,山西人,以說笑話、相聲為主,同時善唱山西調的俚曲村歌。他的打扮很怪:手拈草珠,身穿紗袍,蓬頭垢面,一副其貌不揚的樣子。他最拿手的是口技,行話叫”暗春”。表演時用藍布圍成帳子自己鑽入裡面,一個人用幾個人的口音對話,還夾雜著笑聲、物品撞擊聲,使帳外的人聽了真以為是幾個人在說話。他的絕活是學鳥叫,他學的各種鳥叫聲維妙維肖,如入烏市一般。

    韓麻子以說單口相聲為主,口齒清楚,說話伶俐,相貌古怪 很能吸引觀眾。他每說完一個段子要錢時,從來不開口向觀眾求告,而是往場中一站,雙手叉腰,眼睛向四周一掃,觀眾就知道他是要錢了,紛紛往場中扔錢。由於這種特殊舉動,在天橋一帶便流行著這樣一句歇後語“韓麻子叉腰——要錢”。

    盆禿子外貌特徵一是禿頭,只是鬢角有些頭髮,二是走路一瘸一拐頗似《八仙過海》中的鐵柺李。他表演時拿一大瓦盆,用一根筷子敲擊瓦盆的不同部位,發出高低不同的響聲,形成各種聲調,隨口編唱曲詞,抓哏博人鬨堂一笑。清《天橋雜詠》中詠盆禿子詞曰:曾見當年盆禿子,瓦盆敲得韻錚錚。而今市井誇新調,豈識秦人善此聲。

    田瘸子長得膀大腰圓,長方臉臉上疙疙瘩瘩沒塊平整地方。此人善長練槓子,幼年練單槓時,從槓子,上摔了下來,一條腿致殘故稱他田瘸子、他雖然一條腿壞了,仍能在槓上練出一身硬功夫,有“沾棍飛”, 攥杆睡", 鷂子翻身”、”旱鴨鳧水”等槓術。他最拿手的是用兩個手指頭支撐 在槓子上拿大頂、倒立,頗似二指禪功,堪稱一絕。

    醜孫子本姓孫,因長得醜陋,故得了“醜孫子”的渾名、他也是說相聲的,但以扮怪相為主,他拿手的節目是大年初一演“出殯”,一個人模仿出殯的場面。他先在帳子裡模仿許多人的聲音二姑娘哭、三妯娌喊、四姑奶奶勸、五姨太太說....然後,走出帳子,頭戴麻冠,身穿重孝,左手執哭喪棒,右手打著紙幡兒,摔著喪盆子,大聲哭爹叫娘。哭一聲,叫一聲冤,藉此逗得觀眾捧腹大笑。

    鼻嗡子又叫“打馬口鐵壺的”。他鼻孔裡插兩根竹管,能用鼻氣吹出曲調。腰裡懸吊一個洋鐵壺,手拿一小棍打擊,發出有節奏的聲音。同時嘴裡和著竹管的曲調、鐵壺的節拍唱小曲。看鼻嗡子表演時那忙乎勁兒,就能逗人一樂。

    常傻子的真功夫是砸石頭。石頭是大鵝卵石,表演前,他弟弟常老二先把兩塊石頭對敲幾下,讓人聽見”砰砰”聲,再遞給觀眾摸摸。常傻子則在一邊運氣。運足了,把石頭擱在凳子邊上,”啊!啊!”兩聲,手掌劈下來,石頭應聲粉碎。常傻子還能用手指將石頭戳碎。當他表演之後,即向觀眾兜售他的”百補增力丸”,說他就是吃了這“百補增力丸”才力大無窮的,其實他的藥並無神效,但也不會把人吃壞。

    第二撥八大怪:出現在辛亥革命後

    讓蛤蟆教書的老頭身材幹瘦,黃鬍子,黃眼睛,嘬腮幫。他身穿長袍,舉止斯文,上場時帶一大一小兩個罐子、一個細頸瓶子和一塊木板。開場後他把木板平鋪在地上,嘴裡喊:”上課啦!”這時從罐裡爬出一隻大蛤蟆,跳到板上,蹲踞在中間,儼然像老師上了講臺。老頭又開啟小罐,喊道:“上課啦,先生都來了,學生怎麼還不來,上課!”只見從小罐裡依次爬出八隻小蛤蟆,爬到木板前,面對大蛤蟆排成兩行蹲在那裡。待小蛤蟆蹲好,老頭又喊,“ 老師該教學生唸書了!”這時大蛤蟆叫一聲,小蛤蟆隨著齊叫一聲,這樣一問一答,真跟先生教書似的。叫了一會兒,老頭又喊:“到時間了,該放學了!”小蛤蟆依次跳回小罐,大蛤蟆為人師表,最後跳入大罐中。老頭收起罐子,拿出細頸瓶開啟蓋,喊著:”快出來排隊,上操了!”這時從瓶裡爬出許多黑黃兩色的螞蟻,老頭一邊喊立正、看齊的命令,一邊撒些小米。這時混雜在一起的兩色螞蟻迅速依照各自顏色排好隊,絕不混雜。待螞蟻排好隊後,老頭又下口令:”收操啦!”螞蟻又先黑後黃依次爬回瓶中。這位老頭去世後,天橋再無此表演,他的玩藝可算是空前絕後。

    老雲裡飛原是京劇演員,據說因光緒、慈禧死後,”國喪期間”不準唱戲,生活無著,才到天橋賣藝。他武功很好,能翻能打。他的“跟頭" 在空中翻轉一圈落地,京劇舞臺稱之為, 雲裡翻”。他演唱時既沒有服裝、頭盔,也不化妝,只有一頂用紙菸盒糊的帽子和一件大褂。他一個人扮演幾個角色,連說帶唱,用語詼諧幽默,表演誇張滑稽,常常引起觀眾的笑聲。

    花狗熊是河北定縣人,以黑墨塗面,用大白粉塗眼圈、鼻樑、嘴唇,頭上戴假小辮,再加上胖墩墩的五短身材,樣子像個狗熊,故得了個“花狗熊”的綽號。他常和老婆合作,他老婆用白粉塗面,顴骨、嘴唇塗成紅色,紅衣綠褲,腳蹬大紅鞋,頭髮攏起,紮成短棒槌樣,垂於腦後。由於這對“花狗熊夫妻”裝扮奇特,吸引了不少觀眾。

    耍金鐘的道具是一口用水銀擦得像鏡子一樣亮的銅鐘,幾幅貼在木板上、從平面看不成比例的畫。但這些畫在弧形的銅鐘表面上映出來就合乎比例了。他再轉動銅鐘,畫上的人物、動物、花草、樹木、車船、水面似乎都動了起來。相反,成比例的人和實物在銅鐘上映出的影像反倒不成比例。如人站在銅鐘前去照,人的影像會變得又瘦又長。這種現象現在看起來道理很簡單,但在那時,很多人都琢磨不透,故圍觀者眾多。

    傻王外觀粗壯高大,質樸憨厚,常帶笑容,一副傻呵呵的樣子,因此人稱“傻王”。他是練硬氣功的,主要表演壓石、開石、繼石。他有三個絕活:一是躺在地上,讓幾個人抬著七八塊百十斤重的石磨,一齊壓在他的胸上,傻王繃足了勁,紋絲不動。二是用指斷石,他拿來塊石頭,讓觀眾畫記號,畫在哪即斷在哪。三是以胸碎石,先脫去上衣,赤膊袒腹,手捧石頭, 猛砸胸部,石碎而胸無恙。

    趙瘸子幼年練槓子時踢腿太猛,遂至殘廢。他練槓子手腳靈活,騰上翻下,做各種動作。如”單手大頂”、“噎脖子”、“燕子翻身”、”哪吒探海” 等,變幻不可名狀。

    志真和尚一身僧人打扮,主練硬氣功。他有一支六號鐵錘,運好氣以後,用它使勁捶打自己的前胸,只聽胸口砰砰有聲,但他神態自若。練完後,還向觀眾推銷自制丸藥,用他的話說“我的藥叫切糕丸,治餓不治病。”

    程傻子主要表演馴熊和頂碗。他馴熊表演耍鋼叉、翻跟頭、直立行走、與人摔跤等。當時耍狗熊的人少,北京人覺得新鮮,因此觀眾不少。他有時還表演頂碗,也叫頂寶塔碗。是用一些碗按大小順序摞成寶塔狀,頂在頭上做出各種倒立、臥魚等高難驚險動作。程傻子的後代程文林,後來也成了天橋著名的藝人。

    第三撥八大怪:出現在三四十年代的民國

    小云裡飛是老雲裡飛的後代,“初名壁裡跡”、"草上飛"。 此人跟頭翻得好,一口氣能翻40多個。小云裡飛善演滑稽二簧京刷,用大紙菸盒作烏紗帽,用長頭髮系在細鐵絲上作鬍子,用根粗鐵絲粘上雞毛當作雉翔,用一根蘆葦繫上紅綠繩便成了馬鞭子。他有五六個夥計,個個都是全才,生旦淨末醜外帶武行跑龍套,很能吸引觀眾。小云裡”飛還有兩手絕活,一是把舌頭伸出來,“啪”的一聲能貼在鼻樑上;二是把耳朵捏巴捏巴能塞進耳朵眼裡。

    大金牙是河北河間縣人,因得罪了當地惡少,才到天橋演拉洋片。此人因身材矮胖、小眼睛、大嘴,笑起來露出一顆大金牙,才得了這個綽號。

    焦德海是窮不怕的徒弟,深得師傅的藝術精髓,將單口相聲發展為對口相聲,對相聲藝術的發展有過很大的貢獻。他人長得精瘦,細長挑,光頭,說相聲時不使怪臉,沒有誇張表情,可甭管說什麼段子,經他嘴裡一說,觀眾都忍不住要笑。他說的段子大都是自己編的,他的許多徒弟後來都成了名家。

    人人樂一人能兼演五六人說話,且能學各種鳥雀叫聲和雞貓狗的聲音。學雞能分雄雞、雌雞、雉雞、雛雞等,學狗亦能分雌雄大小之別,更能學懶狗、病狗、群狗同吠之聲。其在臺獻技時,有帳內帳外之分:學飛禽走獸,皆於帳外嘬口而吹之,若學一家人聚談,乃鑽入帳中。

    沈三原名沈友三,身材高大,虎背熊腰,是京城有名的跤手,曾擊敗過俄國大力士麥加洛夫。沈三還表演氣功,常表演的“雙風貫耳”、”踢磚”等。雙風貫耳是在地上放一塊磚,表演者側身躺下,耳部枕在磚上,上邊耳部再壓3塊磚,另一人手執大鐵錘往下砸。一錘下去,上邊三塊磚擊碎,耳下一塊磚也被震碎,而表演者安然無恙。踢磚是將一塊磚立在地上,前後各放一碗水,然後猛踢一腳,磚頭上半塊飛滾出去,而下半塊磚立著不動,前後兩碗水竟滴水不酒。

    蹭油的名叫周紹棠,東北人,以兜售自制的去油皂為生。從他面前走過的人,只要衣服上有油漬,他就拉住,用去油皂往下擦,一邊擦一邊唸叨;“蹭、蹭、蹭啊,蹭油的呀,掉、掉、掉,油兒掉啦!"

    俗話說”天橋的把式 光說不練。”柺子頂磚正相反,是光練不說。不論寒暑,他每天找個路邊,跪在那裡,垂目合掌,頭頂100多斤的一摞方磚,呈寶塔形,約五、六尺高。他身前壓一紙條,上寫:“柺子要錢,靠天吃飯,善人慈悲,功夫難練。”等到要夠一天飯錢,他便把一塊塊磚卸下來。這時人們可看到他頭頂露出一個拳頭大小的深坑,可見功夫確實難練。

    賽活驢原名關德俊,他有個驢形道具,是用布做的。套在身上,兩條腿就是驢後腿,握住木拐的雙手就是驢的前腿。彎下腰,頭伸進驢脖子的頭形之中,內有望孔,可以看到外面。他妻子化了妝騎在驢背上,打著竹板唱蓮花藩。驢子走動時,還表演各種動作,如驢子散花、驢尥蹶子、驢失前蹄等。他手腳並用,上下自如,人稱"賽活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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