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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眷眷華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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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提拉所屬的匈人與匈奴無關,所以,阿提拉對匈奴一點都不重要,他根本就不是匈奴人。
匈人,主要是公元5世紀時期在歐洲作祟的一支野蠻的遊牧民族,而匈奴人,是主要存在於公元前3世紀至公元4世紀的亞洲遊牧民族。漢和帝永元年間,從公元89年開始,北匈奴受東漢的連續追殺,被迫踏上西遷之路。匈人和西遷的北匈奴,二者之間沒有什麼過硬的關係。
第一,匈人與北匈奴的時間間隔太過遙遠,間隔三四百年。北匈奴在公元91年左右開始西遷,阿提拉是5世紀的人物,匈人在歐洲史料中的出現時間也是4世紀末,主要活躍在5世紀。二者之間的時間差高達三百年左右。三百年不是彈指一揮間,而是非常漫長的時間,三百年個是什麼概念呢?這麼說吧,中國古代的封建王朝,沒有一個歷時真正超過300年的。300年前的人和300年後的人,關係如何,很難確定。比如說,漢昭烈帝劉備同志,自稱是漢景帝的後裔,他們“爺倆”之間就隔了三百年多一點點,但是,不知道多少人都十分懷疑劉備的真實出身,不相信劉備是皇族後裔,即便劉備的漢室宗親身份是明確見諸正史信史的,很多人仍然不太相信,仍然覺得證據既不充分,也不必要。劉備尚且如此,沒有任何古代信史作證、也沒有任何考古實物證據、彼此間隔更加久遠的匈人與北匈奴之間,要說有什麼直接或者間接的血緣關係,實在是虛無縹緲。
第二,匈人與北匈奴的空間距離太過遙遠。北匈奴人最後消失在阿爾泰山附近的草原上,而300年後匈人突然出現在烏拉爾山脈以西的歐洲。遊牧民族逐水草而居,不斷遷徙是其本能和謀生方式,是其固有的生產生活方式,但是,要從蒙古高原遷移到東南歐,這個色彩太過於魔幻。北匈奴餘孽為什麼要離開蒙古高原向遠方遷徙呢?一是要躲避東漢政府的攻擊。自公元48年南北匈奴分裂以來,北匈奴就一直是東漢政府和南匈奴的攻擊目標,北匈奴在50年中多次求饒,都沒什麼用,公元89年,漢和帝派大將軍竇憲北伐,北匈奴大敗,從此開始西遷,此後數年,東漢政府持續追殺北匈奴,逃到西域東緣仍然不安全,北匈奴必須繼續向西,才能活下來,這是其一。其二,北匈奴要尋找新的牧場來放羊。離開蒙古高原,翻過阿爾泰山,一路向西,有很多很多草原。有哈薩克東南的七河流域,那裡是烏孫人的地盤,有哈薩克中部丘陵北坡的茂盛草原,那裡是康居人的地盤,有裡海和鹹海北岸的草原,那裡是奄蔡人的地盤,葉尼塞河上游、鄂畢河上游都有大草原。這些草原天高地闊,水草豐美,而烏拉爾山以西的歐洲,氣候溼冷苦寒,而且遍地沼澤,並不適合放羊,匈奴何必捨近求遠、千里迢迢的跑到歐洲草原去放羊?而且,要從蒙古殺到歐洲,匈奴人至少要擊穿沿途的烏孫人、康居人和奄蔡人,才能勝利到達目的地。烏孫、康居和奄蔡,實力不俗,非同小可,以北匈奴那點餘孽,層層闖關,突破這些強大遊牧民族的堵截而前去歐洲,幾乎是不可能的。另一方面,北匈奴餘孽即使真的擊敗了那些民族,那麼為什麼不留下來霸佔當地呢?為什麼要放棄已經到手的中亞的美好草原,還要跑去歐洲的苦寒之地呢?
第三,匈奴人與匈人絕對不是同一人種。匈奴人也被稱為胡人,雖然不至於深目高鼻,但匈奴人與黃種人長相不一樣是顯而易見的。即便到了十六國時代,南匈奴的胡人與漢人等黃種人的區別,還是顯而易見的。可見,匈奴人是黃白混血人種。另外,有幾個匈奴人留下了相貌記載,比如金日磾、劉淵、赫連勃勃等,他們都是身材高大,相貌威武。但是,羅馬人關於匈人的記載顯示,匈人是典型的黃種人,而且身材矮小。羅馬人的身高比現在歐洲人要矮的多的多,與華人差不太多,所以羅馬人眼中的矮,在華人眼中也絕對不會是高。
匈奴人長這樣:金日磾長八尺二寸,容貌甚嚴;劉淵姿儀魁偉,身長八尺四寸,須長三尺餘;劉曜身長九尺三寸,垂手過膝,生而眉白,目有赤光,鬚髯不過百餘根;赫連勃勃身長八尺五寸,腰帶十圍,性辯慧,美風儀。這一個個都人高馬大的。
但是,匈人卻普遍長這樣:“天生一副黝黑的醜陋容貌,矮小的軀幹上長著一個可憎的塊狀物體,看上去根本不像是頭顱,上面甚至連五官都沒有,只有幾個類似眼睛的小洞。”而阿提拉本人長這樣:“個頭比較矮,肩膀比較寬,腦袋很大,眼睛很小,長著稀疏的、夾雜著灰色的鬍鬚,扁平的鼻子,膚色很深。”
因此,匈人與北匈奴根本就不是同一個品種的人,匈人是北匈奴的後人,從何說起?
其實,北匈奴向西遷徙後,他們的後人並沒有完全消失在史書中。即便在《後漢書》中,也提及了北匈奴人的下落。公元91年,漢和帝永元三年,北匈奴離開蒙古高原後,實際上來到了西域,駐紮在北疆草原上,北單于的位置大致在新疆吉木薩爾的閶吾陸谷,除了單于本部之外,還有一路偏師,非常重要,是匈奴別部呼衍王,他駐紮新疆東部哈密周邊的草原上,巴里坤湖一帶,那時叫蒲類海。2世紀初,漢安帝永初年間,由於西域大亂,同時內地羌族反叛,東漢撤出了西域,北匈奴趁亂在西域站穩腳跟,甚至一度威脅到河西走廊敦煌郡的安全。二十年後,漢安帝末期,東漢再度在西域反擊匈奴。漢順帝時,北匈奴單于再遭重創,可能這一次,北匈奴單于逃離了北疆,去了哈薩克丘陵上,也就是康居的地盤。但呼衍王沒走,在今後的二十多年中,呼衍王與漢朝在吐魯番周邊數次混戰,各有勝敗,直至漢末漢朝退出西域。呼衍王的部眾最終應該是被突厥語民族消化吸收了。
至於單于本部,應該是來到了康居地面上。此後,到了北魏時期,5世紀30年代,北魏太武帝重開西域,董琬、高明等出使西域十一國。但是,相比於漢朝,此時的西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其一,雄踞哈薩克中部草原的康居消失不見了。在東漢、西晉時期,康居一直存在,實力非同一般。但是,到了北魏時代,康居消失了,董琬和高明走遍了西域11個主要國家,記載了大量資訊,連遠在天邊的波斯和羅馬都記載了,但是沒有康居,只留下幾條關於康居的模糊的歷史傳聞。康居消失不見了。但數百年後,公元10到11世紀,康居人又再次神奇的出現了,西方史料稱之為“欽察人”,欽察就是康居,他們從今日俄羅斯鄂畢河上游一帶南下回到了哈薩克草原,重建了強大的汗國。可以大致推測,當年,康居人沒有消失,他們只是向北方遷徙了,這樣的遷徙,當然不會是自願的,因為哈薩克丘陵的條件比北方草原優越的多。康居人是被別人趕走了。誰呢?應該是匈奴人。
這就涉及到西域的另一個變化,在5世紀,中亞冒出來一個新的國家,悅般。而悅般正是北匈奴的嫡傳後裔,當時的涼州人對悅般的民間稱呼是“單于王”。另外,悅般和宇文,實際是同一個詞彙,宇文部是融入鮮卑的匈奴人,悅般也是匈奴人的後代。《魏書》對悅般位置的記載很模糊,只說到它在烏孫西北,距離烏孫不遠,方圓幾千裡,東隔阿爾泰山與柔然對峙,位置很模糊。但是,《魏書》還是提供了判斷悅般位置的有價值資訊,“其國南界有火山,山傍石皆焦溶,流地數十里乃凝堅,人取為藥,即石流黃也”,這是什麼呢?這其實是說,悅般南部有火山成因塊狀硫化物(VMS)礦床。這樣的礦床,主要就分佈在哈薩克中東部,南至巴爾喀什湖北岸。而這個地方,就是康居的核心位置。所以說,匈奴的後人,悅般,佔據了康居的位置。東漢時期,北匈奴在東漢的打擊下,逃到康居,此後就沒有北匈奴的訊息了;而最晚5世紀,悅般取代了康居,而康居人遷徙到了北方。可以推測,在這幾百年中,北匈奴殘部與康居發生了激烈的對抗,最終,康居失敗,北匈奴霸佔了康居人的家園。另外,據《魏書》記載,在董琬他們來到之前幾十年,匈奴人征服了康居西北的粟特國,“殺其王而有其國”,這個粟特不是現在通常說的昭武九姓那個粟特,而是阿速特的另一種翻譯,其實就是奄蔡。匈奴要征服奄蔡,自然要先搞掉康居,才能在往西去弄奄蔡。但是,活著來到康居的匈奴人太少太少了,到了這裡,成了絕對的少數族裔,他們身陷突厥語民族的汪洋大海之中,久而久之,到了北魏時代,悅般人也突厥化了,說突厥語。悅般後來就一直在這裡,作為一支突厥語民族存在著,唐朝的樣磨(或者叫咽面)也是悅般與其他突厥語民族雜交形成的。這批匈奴人的後裔,融入哈薩克族、烏茲別克、維吾爾等突厥語民族中了。
所以,北匈奴的後人是悅般,悅般與阿提拉基本是同一個時代的,當時的北匈奴僅僅是跑到了哈薩克,根本不可能跑到歐洲去。但是,有一種說法認為,匈奴曾經征服了奄蔡,匈人也曾滅掉阿蘭國,而阿蘭就是奄蔡,所以匈人可能就是匈奴人。其實不然,《魏書》寫的很清楚,匈奴人殺掉奄蔡王以後,就霸佔了奄蔡,匈奴貴族留下來統治奄蔡人,到了5世紀三四十年代匈奴人仍在統治奄蔡,而沒有向西遠走。但是匈人滅阿蘭,是在西邊的頓河打的,匈奴在奄蔡的東邊,不可能跑到西邊去打奄蔡。而且匈人幹掉阿蘭之後就繼續往西打,而沒有留守,根本不是一回事。其實很簡單,奄蔡是個遊牧民族,長期役屬於康居,佔有從裡海、鹹海一直到南俄草原的廣大地區,它可能根本就不是一個統一的國家,匈奴人把東部的奄蔡滅了,匈人把西部的阿蘭滅了,各滅各的。所以,匈人阿提拉根本不是匈奴人,他對匈奴人當然一點都不重要。
其實,匈人可能就是一隻烏拉爾語系的遊牧民族。在匈人向歐洲遷徙的時候,它們征服和裹挾了眾多其他品種的遊牧民族,包括突厥語民族和白種人,前者比如保加爾人,後者比如奄蔡人-阿蘭人,還有一些日耳曼人部落。當時的羅馬帝國已經到了解體的邊緣,匈人本來衝著東部帝國去的。但東羅馬有錢可以賄賂匈人,而且新蓋的君士坦丁堡堅不可摧,於是匈人就轉向攻擊西羅馬去了。匈人的燒殺擄掠給歐洲帶來了巨大的災難,西方將阿提拉叫做“上帝之鞭”。不過,阿提拉突然死去後不久,匈人的部落集團就徹底解體了,分崩離析。關於匈人的那點歷史,可以參考東羅馬的哥特人學者約達尼斯所寫的《哥特史》,這本書內容不多,很容易讀完。
匈人治下的保加爾人存活了下來。一支保加爾人來到了伏爾加河中游,建立了不裡阿耳國(保加爾國),慢慢的與東斯拉夫人融合,直至13世紀被蒙古摧毀,最終發展成為今天的韃靼人。另一支保加爾人來到了多瑙河流域,與南斯拉夫人融合,建立其保加利亞王國,與東羅馬帝國持續廝殺了好多個世紀,最終成為今天得保加利亞。
所以,綜上所述,匈人不是匈奴人的後裔,阿提拉雖然把西方人打的滿地找牙,但他與匈奴無關,一點關係都沒有。
所以,絕不可以這樣意淫:漢朝打敗匈奴,匈奴的後代是匈人,匈人橫掃羅馬,所以漢朝更會橫掃羅馬。這樣的觀點是毫無根據的,漢朝和羅馬孰優孰劣,東西方文明孰優孰劣,不是憑空想象就能說的清楚的。另外,今天的匈牙利與匈奴人、匈人都沒有什麼關係。匈牙利人是西遷的馬扎爾人的後代,這點是清清楚楚沒有任何疑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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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提拉對於匈奴來說,他帶領一個古老的遊牧民族開創了一個帝國,提升匈奴文化的影響力,使之在世界歷史長河中佔有一席之地。阿提拉帶領北匈奴部隊,先後征服日耳曼人和斯拉夫人的多個部落。其領地西達萊因河,南至阿爾卑斯山,北至波羅的海,北海,東至伏爾加河。帝國首府設在匈牙利的布達佩斯附近。阿提拉雄長百蠻,是歐洲匈奴帝國的真正建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