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是一個正直，聰明，很有創新的一個人，很多人見我爸爸都說我爸爸當過兵，一身正氣。我們姊妹小的時候，家裡不富裕，玩具也不多也貴，爸爸給我們做過各種各樣的玩具，很多小朋友都很羨慕我們。

我的爸爸跟其他人的可能不一樣，我爸爸嗜酒，所以脾氣不好，小時候經常和母親吵架甚至動手，但是那個時候的我們真的無能為力，後來長大了，我們可以為家庭做的貢獻了，這個時候的父親已經喝出了酒精酐，可是還是嗜酒如命，我們怎麼說也改變不了，甚至很多次喝進醫院，但是一出來最多管半個月不喝，過後還是會喝，而且可能是上了年紀了，每次醉酒以後都會發脾氣，而且我的父親是一個對家庭不怎麼負責人的人，他每次出去朋友家，家裡人打電話他從來不接，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我爺爺摔了一跤，打電話他不接，後來爺爺去世了，他也沒有見到爺爺最後一面，現在我們長大了，工作了，有能力了，能照顧好母親，他我們也經常給他做思想工作，可是改變不了，現在對於我來說，我真的放棄了

我的老父親

老父親離開我們已經二十年了，每當別人提起父親的話題時，老父親那和善、樂觀、與命運相抗爭的形象立馬浮現在我的眼前…

我們家和別的家庭不一樣，是慈父嚴母。父親去世多年後，兄弟姐妹聚一起時，回憶起老父親，大家都說，他們沒有一個受到過爸爸的懲罰。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我犯了一個比較大的錯誤，被爸爸知道了，那一次，他真的生氣了，順手從門後邊拿了一根樹條，我嚇得拔腿就跑，爸爸緊隨其後，追了好大一會，追上了我，心想：完了，這下要吃皮肉之苦了。沒想到，爸爸把樹條舉得高高的，卻遲遲的不落下來，“噗嗤”一聲，他笑了，我也笑了…

父親原本是集體單位的職工，58年大躍進時被打成了壞分子，解除公職，回鄉務農。因為這，我們一家也深受牽連。幾個哥哥不能參軍，我們上學不給推薦。我曾經一次呆問過：爸爸，你到底幹了什麼壞事？再三的催問，爸爸說：我真的什麼壞事都沒幹過，只是說了一句，58年大辦鋼鐵，把鍋砸了，把鎖砸了，家裡凡是鐵的東西都拿去鍊鋼、鍊鐵，結果什麼都沒煉成，變成了一堆鐵渣。這句話，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知道了，大加分析，“你還敢講政府壞話，我們政府還有缺點？”就這樣扣上了壞分子的帽子。

回鄉務農後，受盡了折磨，吃盡了苦頭，每年除夕晚上，公社、大隊總是找個理由，叫他摸黑送通知到10裡外的村莊，說來也怪，記憶中的過年，十有八九都下大雨，來回二十里地，摔了好幾跤，到家時已是深夜，全身溼透，一身泥濘。第二天是大年初一，通知又來了，去山上挖樹洞，父親個子不高，從小沒做過體力活，一天的高強度勞動，晚上回來已筋疲力盡。

儘管如此，父親從未在我們面前表現出痛苦無比、悲觀厭世。反而經常面帶笑容。父親讀過私塾，寫得一手漂亮的小楷，鋼筆字、毛筆字都很不錯。閒暇之餘，經常給我們講故事、猜謎語。“滴流寶，滴流寶，掉地下找不到” “山上一個磨，任何人不敢坐”、“麻屋子，紅帳子，裡面住著白胖子”這樣的謎語還清晰地記得！

改革開放後，父親也得到平反昭雪，恢復了名譽，恢復了公職。雖然去世二十年了，鎮上一些年齡大一點的人，當知道他是我父親時，一致的評價是：王老頭，他是個好人！

其實我一直不太喜歡爸爸，至少他在我心目中既不高大、也不是父嚴母慈中的嚴父。

關於小時候的很多事情，我記憶不多，大多都是長大後聽媽媽說起的。我是女孩，小時候體弱多病，出生時四斤七兩，像只小賴貓，在70年代末還缺衣少糧物質匱乏的情況下，很多人都說我養不活了，包括爺爺奶奶鄰里鄰居，爸爸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他對於媽媽給我喂藥時我的哭鬧尤其反感。而我小時候又三天兩頭的生病，那時沒有腳踏車，交通工具也少，是媽媽一個人抱著我，走十里路去鎮上給我看病，即便是半夜，也是媽媽一個人抱著我，再提著油燈，去診所看病。我爸呢？怎麼不幫忙，我至少也是他的孩子吧？！我媽說，那時候我爸熱衷於下象棋，除了白天在學校教學，回到家去井裡打一擔水，其餘就什麼也不做了。做飯、餵雞餵豬、看孩子都是我媽一個人，一擔水再省著用也不夠，還得洗尿布，我媽月子裡就得去二里地外的井裡擔水，饒是這樣，我爸還不情願的說一天用一擔水太多了。每天晚飯後他嘴一抹，就去找人下棋了，他最愛去的是我同村一個老光棍的遠方表舅家，表舅沒老婆孩子干擾，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剛好，他倆一下一整夜。第二天天一亮我爸打著哈欠回家，洗漱吃完早飯又去學校。在他心裡，一點也不擔心老婆孩子在家是不是害怕，需不需要他幫忙。

就是這樣喪偶式的家庭，我還又有了妹妹和弟弟。家裡三個孩子，按理說再沒責任感的男人，看著忙的團團轉、恨不得有三頭六臂的老婆，也得搭把手吧，他不。在他眼裡，養孩子，操勞家務都是孩子媽的事。孩子生病哭鬧，他煩，不進家；給孩子灌藥哭，他也埋怨，嫌煩。弟弟妹妹都病了，我媽抱著妹妹走十里路去鎮上醫院看病，走回來放下妹妹，再抱著弟弟走十里路去看，再走回來。我說媽你缺心眼啊，怎麼不你和我爸一人抱一個，這樣一趟不就行了。我媽說支使你爸乾點事，還不夠那費勁的，還不如我一個人受點累利索。

大約我兩三歲的時候，有一次可能真的哭的讓人煩了，我爸抱起我來，扔出去了，真的，就一下扔到了大門外面的地上。咔嚓，我的胳膊斷了。

就在這樣一個喪偶式的家庭裡，幸好我有一個勤勞能幹、又極有耐心的媽媽。妹妹弟弟相差兩歲，妹妹小時候特別懶，長到四歲多還不自己走路，我媽一手抱一個。我說你真有耐心，讓我早打一頓了，我媽說不捨得，那時候也是有勁，我們姊妹三個，沒有捱過媽媽一次打。

媽媽年輕時候很活躍，有文化，思想上追求進步，是村裡的團支部書記，入黨積極分子。假如不是爸爸從部隊復員回家，帶著部隊開的入黨介紹信，那年唯一的入黨名額就是我媽的。有了孩子後，我媽全部精力都放在家裡了，村裡的事就慢慢參與少了。我姥爺家是大戶人家，姥爺在當地很有威望，住的院子也是那種有前後院，幾進幾齣的那種，屋頂上的瓦都是古代那種。我的兩個舅舅也都長的很帥，大舅驗上了飛行員走了。爺爺家就不行了，幾代窮，我爸弟兄七個，排行老二，因為長身體的時候正趕上三年自然災害，也沒長起個來，一米六。我很不理解，就是現在我也常說我媽什麼眼光啊，姥爺怎麼不好好把關，給你找這樣的婆家。我媽說姥爺重視有文化的人，可能是看上我爸有文化了吧，爺爺家幾代都是正經本分的人，那時候講究成分，爺爺家成分好。雖然我爸人長的矮，但年輕時真的很帥，家裡很多他當兵時的照片，又颯又帥精氣神特別好。我媽常說，我爸是屬於晚熟型的，結了婚也不知道家庭責任感，像沒長大一樣。

就這樣，我爸負責賺錢養家，我媽全權掌管所有家務的模式下，我們姐弟三個都上了學，一個也沒落下。爸爸的眼光是長遠的，硬是靠著他那點微薄的工資，供我們仨上學，沒有像村裡那樣，讓閨女早早掙錢，找婆家，都供兒子。我能有現在的生活和工作，從心裡特別感謝爸爸。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爸爸愛上了喝酒，每天早晚兩頓，喝的足足的，有了酒癮就停不了了。過多的酒損壞了他的聽力，有些耳聾了。喝酒後興奮的胡吹海扯，咋咋呼呼，加上耳聾，嗓門高的能把屋頂掀翻。我和妹妹都成家在外，原本一年也不常有空回老家看父母，每次總是興沖沖、滿懷想念回去，每次又都因為老爸喝酒後的瘋瘋癲癲、話不投機，吵架而回。因為擔心他的身體，勸他少喝酒，家人的苦口婆心、良言相勸，在酒癮上來的那一刻都不管用了。我媽說，你爸的酒癮是真沒治了，我不報任何希望了。

我有了二寶後，上班需要老人帶孩子，正好爸媽在老家也閒著沒事，就想著讓他們來我家一起住，快七十的人了，和孩子一起住互相有個照應，喝酒上也能收斂些。我爸不喝酒是挺可愛的一個老頭，愛看書，愛下象棋，關心時政，歷史地理知識也很豐富，喝了酒就簡直不可理喻。常年習慣早晚兩頓酒，每天早上我上班走後，他就在家喝，喝了就睡，中午飯也不吃，更別說幫我媽看二寶了。晚飯又必須喝的盡興，差一滴都不行。晚飯後我大寶要做功課，初三的學生作業很多，需要家裡安靜些。這下好了，我爸酒後正嗨，嗓門震天高，電梯還差兩層到我家樓層，就能聽到我爸的高談闊論，這種興奮狀態，會持續3個小時以上，家人作為聽眾，要聽他山南海北，有時想起傷心事，還會嚎啕大哭，罵罵咧咧。我媽說這些年來，他一直這樣，她都已經習慣了，很多時候她都躲出去，等他過了酒勁，發完酒瘋再回來。兒子期中考試的前晚，簡單複習後就準備早睡了，我老爸正嗨到高潮呢，我和我媽再三提醒無效，我終於憤怒的開啟防盜門，把他推搡出去。他躺在樓道的地上，嗚嗚大哭，我在家裡頭疼的要炸開了。

第二天我剛起來，聽我媽說我爸一大早就坐車回老家了，在這裡我管著他不自由，昨晚我趕他出去他傷心了。

11月初中旬，我單位職工健康體檢，B超右腎有一個疑似佔位，醫生建議進一步複查，最好是做個加強CT。我也比較擔心，因為右腎從十多年前得了急性腎盂腎炎後，雖然痊癒了，每次做檢查都提示不是很好，好像是邊緣毛糙之類的結論。這次做的結果這樣，我也挺害怕的，畢竟這個年齡，上有老下有小的。回到家就先給老公說了，又給爸媽說了下，說的很輕鬆，不要他們擔心。爸爸媽媽還是嚇得不得了，尤其是爸爸，反覆唸叨著叮囑我，一定趕快去醫院做檢查。午飯後，爸爸要坐車回老家，我下樓去送，他又一路叮囑，一定別大意了，工作再忙也得抽空去做進一步檢查，出來結果一定要告訴他。

隔了一天，老公陪著我去附屬醫院做了加強CT，顯示是腎錯構瘤。又找了腎內科主任看了，說1釐米的腎錯構瘤，不要緊，良性的，每隔半年複查一次就行。出了門診，我第一時間給爸爸打電話，告訴他情況，爸爸高興的都快哭了，說我再不給他打電話，他就得坐車趕過來了。回到家給媽媽說了。不一會兒爸爸的電話就打來了，打給媽媽的，問我的情況。原來他擔心我有事再瞞著他，不給他說實話，打電話向媽媽證實了才放心，我媽說你放心吧，我都看了醫生寫的病歷了。爸爸又再三問醫生讓怎麼治療，千萬我得聽醫生的，該複查的時候一定記得去複查，嘮嘮叨叨反覆叮囑。從那到現在，我爸每次通電話都得問我沒感覺不舒服吧，要是覺得不得勁一定得去醫院看啊。

說實話，這件事給我的震驚非常大，我萬萬沒想到爸爸會這麼擔心我的身體，原來在他心裡，還是愛我的，只是他從來不表達吧。在我印象中，爸爸不怎麼關心我的。這麼些年來，我和他經常吵架，感覺他越來越招人煩…

扯得有些遠了，說起我爸來，一時沒忍住，洋洋灑灑寫了不少。在我心裡，覺得他又可愛又討厭。這次爸爸對我的擔心讓我非常驚訝又感動，他畢竟是我爸爸，不論我們爺倆怎麼爭吵，在他心裡始終是掛念我、愛我的。不論我怎麼煩他的這些毛病，他都是我爸，生我養我的，其實除了喝酒，真的是挺可愛的一個老頭。我給老爸打電話了，說我家裡供暖了，讓他來這裡住，別自己在家又懶得生爐子，又懶得做熱菜熱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