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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使用者5617137747801

    《長物志》介紹

    《長物志》(明)文震亨著,書成於崇禎七年(1621),共十二卷,分別為:室廬、花木、水石、禽魚、書畫、幾塌、器具、衣飾、舟車、位置、蔬果、香茗。其內容涉及範圍較廣,依現代學科劃分,可分為建築、動物、植物、礦物、藝術、園藝、歷史、造園等方面。《長物志》長期做為園林設計的典籍,因此以往對這本書的研究大多是從園林設計或建築的角度進行考量的 ,因此多與《園治》進行比較。

    很多文章認為“長物”即為多餘之物

    明人宋詡在《宋氏家規部》中稱“長物”為:凡天地間奇物隨時地所產、神秀所鍾,或古有而今無,或今有而古無,不能盡知見之也。

    文震亨取“長物”一詞,意指多餘之物,實際上書中所指又並非多餘之物,而是生活中的必需品,不過這些物品非一般的物品,而是投射和沉積了文人的選擇和品格意志之物。從生活的層面來看,它們大體上並非日常必需之物,器物不是作為生產之用,食物也不是果腹必需的糧食。這些物,在一開始歸類時就沒有放置在日常生活的範疇中,所以它們被稱作“長(zhànɡ)物”——多餘的物,或者說奢侈的物。說是無用,但一個時代的文人卻要藉此建立起他們全部的精神生活。

    文震亨介紹

    作者文震亨,字啟美,長洲人(今江蘇蘇州)。生於萬曆十三年(公元1585),卒於南明弘光元年(即清順治二年,公元1645年)。曾祖文徵明位列“明四家”。祖、父均在朝為官,其兄文震孟為天啟二年殿試狀元。文氏本人以諸生卒業於南京國子監,以琴、書譽滿禁中,並於天啟中,以恩貢出仕中書舍人。此後因明末的朋黨之事飽受牽連。詩文書畫,均能得其家傳,對於文學、書畫、音樂、造園等,均有素養。平時遊園、詠園、畫園,也在居家自造園林。“風姿韶秀,詩畫鹹有家風”。 畫山水兼宗宋、元諸家,格韻兼勝。“試不利,遂棄科舉,選聲伎,調絲竹,放浪山水之間” 很快因為政治鬥爭,選擇隱居,其“尚書王覺斯評價文氏兩兄弟“湛持憂讒畏飢,而啟美浮沉金馬,吟詠徜徉,世無嫉者,由其處世固有道焉。” 文震亨也遭到阮大鉞等的排擠。清軍攻佔蘇州後,文震亨避居陽澄湖。當清軍推行剃髮令時,他“聞令,自投於河,家人救之,絕粒六日而死。遺書曰:‘我保一發,下覲祖宗;見曹無墮先志。’”在地方誌人物傳記材料中被歸入“忠義”中。其仕途並不順利,但因其家學傳統在文化生活上面有一定造詣,同時因其殉節而死的結局,給人的印象大致是一個仕途不順,幽居山水,不失傳統士大夫氣節的文人形象。享年61歲。乾隆四十一年(1776年)被追諡為“節憨”。文氏一聲著述十分豐富,除《長物志》外,還有《金門集》、《土寶緣》、《一葉集》、《開讀傳信》、《載蟄》、《清瑤外傳》、《武夷外語》、《文生小草》、《香草詩選》、《岱宗瑣錄》、《岱宗拾遺》、《新集》、《琴譜》、《怡老園集》、《香草沱前後志》、墳陶詩注》、《前東野語》、《株陵竹枝》、《清溪新詠》等 。

    文震亨生平事蹟所涉及史料 :

    《塔影園集》、《武英殿中書舍人致仕文公行狀》、《列朝詩集》(清?錢謙益輯)、《明詩綜》 (清?朱彝尊輯)、《明詩紀事》(清?陳田編)、《明畫錄》(清?徐沁編)、《歷代畫史匯傳》 (清?彭運璨編)、道光?《蘇州府志?人物?忠節上》、民國?《吳縣誌?忠節二》、《江南通志》、《南天痕列傳》卷二十一 清?凌雪纂修 《明代傳記叢刊?綜錄類》21冊 周駿富輯 明文書局印行

    《長物志》版本

    1、明代木版:除各卷均注雁門文震亨編、東海徐成瑞校外,並註明:卷一,太原王留定;卷二,滎陽潘之恆定;卷三,隴西李流芳定;卷四,彭城錢希言定;卷五,吳興沈德符定;卷六,吳興沈春澤定;卷七,天水趙宦光定;卷八,太原王留定;卷九譙國婁堅定;卷十,京兆宋繼祖定;卷十一,汝南周永年定;卷十二,兄震孟定。有序:“友弟吳興沈春澤書於餘英草閣”。裝成三冊,未注年代版本。有序“友弟吳興沈春澤書於餘英草閣”

    2、《四庫全書》(子部?雜家類)版。清乾隆年間手抄本(浙江鮑士恭家藏本)。見於臺灣商務印書館發行的《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872冊《子部?一七八?雜家類》,第31-89頁。

    3、《粵雅堂叢書》(三編第二十四集)版。明?文震亨撰,沈春澤序,無跋,清?咸豐三年(公元一八五三年)南海伍氏刊本。

    4、《娛意錄叢書》版,不分卷。《娛意錄》十八種,清?潘志萬輯。清?桐西書屋綠柳精鈔本,八冊。

    5、《硯雲甲乙編》版。雁門文震亨編,無序、跋,清末上海申報館鉛印本。

    6、《古今說部叢書》(一集)版。明?文震亨編,無序、跋,民國四年再版,鉛印本,中國圖書公司和記印行。

    7、《說庫》版。明?文震亨編,無序、跋,民國四年(公元一九一五年),上海文明書局石印本。

    8、《叢書整合》(《初編?藝術類》)版。雁門文震亨編,沈春澤序,附印書後。(自雲:據硯雲本印,收《粵雅》沈序)民國二十五年(公元一九三六年)十二月初版,商務印書館印,鉛字本。

    9、《美術叢書》(三集第九輯)版。明?文震亨撰,沈春澤序,伍紹棠跋,民國戊辰(十七年、公元一九二八年)神州國光社覆印本。按:國光社版本有四次:辛亥(公元一九一一年)孟春初版;戊辰(公元一九二八年)十月二版;民國二十五年(公元一九三六年)夏三版,續完;民國三十六年(公元一九四七年)秋四版,增訂。均鉛印本。

    10、《申報館叢書》(《續集?紀麗類》)版。

    與《長物志》相關的幾部作品

    一、四庫

    永容等撰《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卷一百二十三?子部三十三?雜家類七《長物志》?十二卷(浙江鮑士恭家藏本)

    明文震亨撰。震亨字啟美,長洲人。徵明之曾孫。崇禎中官武英殿中書舍人,以善琴供奉。明亡殉節死。是編分室廬、花木、水石、禽魚、書畫、几榻、器具、位置、衣飾、舟車、蔬果、香茗十二類。其曰長物,蓋取《世說》中王恭語也。凡閒適玩好之事,纖悉畢具,大致遠以趙希鵠《洞天清錄》為淵源,近以屠隆《考槃餘事》為參佐。明季山人墨客,多以是相誇,所謂清供者是也。然矯言雅尚,反增俗態者有焉。惟震亨世以書畫擅名,耳濡目染,與眾本殊,故所言收藏賞鑑諸法,亦具有條理。所謂王謝家兒,雖復不端正者,亦奕奕有一種風氣歟。且震亨捐生殉國,節概炳然,其所手編,當以人重,尤不可使之泯沒。故特錄存之,備雜家之一種焉。

    《欽定四庫全書?子部?長物志》

    詳校官中書 潘有為/員外郎 牛稔文覆勘/覆校官中書 呂雲棟/校對官原任典簿 郭祚熾/謄錄監生 金國禮

    臣等謹按《長物志》十二卷明文震亨撰。震亨字啟美,長洲人。崇禎中官武英殿中書舍人,以善琴供奉。是編分室廬、花木、水石、禽魚、書畫、几榻、器具、位置、衣飾、舟車、蔬果、香茗十二類,其曰長物,蓋取世說中王恭語也。所論皆閒適遊戲之事,識悉畢具明季山人墨客多傳是術,著書問世累牘盈篇,大抵皆瑣細不足錄,而震亨家世以書畫擅名,耳濡目染,較他家稍為雅馴。其言收藏鑑賞諸法亦頗有修理。蓋本於趙希鵠《洞天清錄》、董其昌《筠軒清必錄》之類,而略變其體例,其源亦出於宋人故存之以備集家之一種焉。乾隆四十二年五月恭校上

    總纂官 紀昀 陸錫熊、孫士毅

    總校官 陸費土犀

    二、同類文獻

    《四庫全書總目提要》中明確提到《長物志》“遠以趙希鵠《洞天清錄》為淵源,近以屠隆《考槃餘事》為參佐”。而紀昀等編撰官也指出“蓋本於趙希鵠《洞天清錄》、董其昌《筠軒清必錄》之類,而略變其體例,其源亦出於宋人故存之以備集家之一種焉” 。由此可見《長物志》的成書淵源主要來自於宋代文人趙希鵠所撰著《洞天清錄》的思路,以及同時代的文人屠隆的相關著述。

    《長物志》的解讀

    一、從社會背景出發考慮寫作意圖

    萬曆即位之初的16世紀末期,社會尚算安穩。皇帝以道德為重,推行敬老,影響及於藝術。文震亨《長物志》(1619年)即有尚古之意,主張優雅生活有必不可少的20項室內設計,其中包括花梨、紫檀、烏木、鐵力等珍貴木材製造的傢俱。文震亨讚美帕世紀後期簡潔實用的傢俱,而極度鄙夷17世紀20年代冒起的新風格,即以過分的花巧設計掩飾嚴重的結構弱點

    Craig Clunas的《Superfluous Things》中考察了晚明社會中流行的長物收藏行為和當時的社會經濟與政治意識形態之間的複雜關係,指出隨著晚明奢侈消費風氣的盛行,傳統士大夫的社會地位面臨危機,為了重塑他們的獨特身份,他們不得不“創造新的品味”來區分他們與普通社會大眾之間的距離。他認為文震亨在《長物志》中闡述各種長物鑑賞之道的潛在意圖是想告訴那些附庸風雅的社會大眾:最重要的並不是擁有這些東西,而是擁有他們的方式。

    對《長物志》這類書籍感興趣的臺灣學者 在研究時一定程度上受到柯律格的影響。臺灣學者巫仁恕在《品味奢華—晚明的消費社會與士大夫》的導言中明確提到“柯律格所指出的現象,不只是出現在文物與藝術品這類文化消費,就是一般日常生活的物質消費方面,也可以看到類似的現象。在其的理論基礎上,對明代奢侈消費問題作進一步多面向地探析”

    二、從作者本人經歷和生活背景出發的考量:

    《長物志圖說》序言中的概括:“表面上,這是晚明文人清居生活方式的完整總結,反映晚明士大夫的審美趣味,然而對文震亨自身而言,更重要的是寄託他‘眠雲夢月’、‘長日清談、寒宵打坐’的幽人名士理想,不食人間煙火。他所描述的物境本質上是蕭寂的景象。這也符合文震亨在晚明將傾之時欲報國家,幾起幾伏,直至因無門而隱匿的淒涼經歷。”

    文震亨的友人沈春澤在為《長物志》所作的序言開篇即點明瞭這一點:“夫標榜林壑,品題酒茗,收藏位置圖史、杯鐺之屬,於世為閒事,於身為長物,而品人者,於此觀韻焉,才與情焉。”為什麼呢?“挹古今清華美妙之氣於耳、目之前,供我呼吸,羅天地瑣雜碎細之物於几席之上,聽我指揮,挾日用寒不可衣、飢不可食之器,尊瑜拱璧,享輕千金,以寄我慷慨不平,非有真韻、真才與真情以勝之,其調弗同也。

    由此可見,文震亨寫作的目的與所謂“文人身份”的強調並不見得有太大的聯絡,而更像是日常閒情逸致的隨筆抒發。然而同時需要考慮的是,在明末的消費風氣下,所謂文震亨基於對消費社會的反叛而進行寫作的解釋有可能是存在問題的。從其曾祖文徵明開始為商人群體提供古董和古物收藏意見的行為,也有可能透過“家傳”傳至文震亨一代。對於文震亨這樣的文人來講,需要強大的財力支撐他進行“清玩”和龐大的造園工程,從這點來講,他背後有可能是有有一群財力雄厚的人在支援他的寫作和日常活動的。那麼《長物志》的寫作似乎就不是對於物質性消費的批判,而是支援乃至鼓勵了。(如為其贊助人提供的鑑賞手冊或者目錄)

    另外需要考慮的是:《長物志》的閱讀群體身份始終沒有得到較好的分析。在沒有插圖印刷的情況下,對很多器物使用的描述是否會產生偏差?這種偏差又是否會對後世的理解產生影響?這些問題都影響後世對《長物志》的認知和評價,也是現存評價大多不予以考量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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