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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民國年間那些事
恭親王奕訢是道光皇帝兒子,在其兄弟幾人中最為聰明伶俐,也最為道光所喜,是道光心目中的繼承人人選。奕訢最後之所以沒有繼承皇位,主要是因為其兄咸豐的老師杜受田耍了個小聰明,幫助咸豐登上了帝位。
恭王府
臺灣歷史作家高陽從資質、本性、教育、責任感、能力、私生活等幾個方面為清代9個皇帝(溥儀除外)打分,其中康熙位列第一,乾隆第二,雍正第三,咸豐第五。歷史學者姜鳴也仿照高陽為奕訢打分,結果奕訢得分高於乾隆——也就是說,如果奕訢當時能登上帝位的話,他在這些皇帝中的地位僅次於康熙,遠遠高於其競爭對手咸豐皇帝。
奕訢有個人所皆知的外號“鬼子六”,這個名字又是如何得來的呢?
第一種說法:因奕訢是道光皇帝第六子,為人聰明機敏,多謀善斷,所以時人稱之為“鬼子六”。與奕訢共事多年的一位大臣曾經說過“恭王甚漂亮”,這裡的“漂亮”指的不是相貌,而是說奕訢為人處世非常得體,聰明伶俐非尋常人可比。
奕訢在王府小憩
第二種說法:因為恭親王奕訢在晚清首倡洋務運動,提出開啟國門,向西方學習的觀點,並重用在各省提倡洋務的曾國藩、李鴻章、左宗棠、張之洞等大臣,形成同治中興的大好局面。晚清時稱洋人或者與洋務沾邊的人為鬼子,所以恭親王便有了“鬼子六”的外號。
正當盛年的恭親王奕訢,一手開創了同治中興的大好局面
第三種說法:1861年1月,奕訢向咸豐皇帝提出設立總理各國事務衙門的建議,得到批准。該衙門主管外交事務、通商、海防、關稅、路礦、郵電、軍工、同文館和派遣留學生等涉外事務,權力極大,被保守官員稱為“鬼使”。而奕訢以首席軍機大臣身份兼任總理大臣幾十年,所以被稱為“鬼子六”。
奕訢是道光皇帝的第六個兒子,咸豐皇帝的異母弟弟,受封恭親王。1860年英法聯軍攻陷北京後,咸豐任命他為與英、法議和的全權大臣。1861年咸豐帝去世,他與慈禧密謀,發動政變,受命為議政王,掌管軍機處與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又稱總理衙門)。1865年因受慈禧猜忌,被罷去議政王等一切職務。旋在許多大臣請求下,復任軍機大臣、總理衙門大臣等職。
奕訢在奉命議和,辦理外交時,即深感要辦理好外交,必須先了解外國情況,而要了解外國情況,必須先熟悉其語言文字,1862年奏請在北京創立京師同文館,招收15歲以下的八旗子弟學習西方語言文字。這雖是一所新式學校,由於只學習外國語言文字,學生限於八旗子弟,並未遇到阻力。奕訢還主張自強,學習西方,大力支援李鴻章等人辦理洋務,趕上或超過洋人,最後達到雪恥的目的。
商辦開設天文、算學館
看到洋人制造機器、槍械、輪船、行軍等,無一不與天文、算學有關,上海、浙江等地也在講求仿造洋人的輪船等事,若是不從根本上下工夫,即使學些皮毛,也無益於實用。於是在1866年12月,奕訢又以總理衙門的名義奏請在同文館內另設一館,專門學習天文、算學,招生的物件也由八旗子弟擴大到了20歲以上的滿漢舉人、五貢(恩貢、拔貢、副貢、歲貢、優貢,都算正途出身資格)、秀才,以及科舉正途出身的五品以下年少聰慧的官員,聘請洋人教習。朝廷批准照辦。
不料這件事卻在一些士大夫中間引起了很大反響。有人指出,以堂堂天朝竟要拜夷人(即洋人)為師,實乃華人的奇恥大辱。
奕訢沒有退縮,1867年1月又上一折,進一步說明開設天文、算學館的必要性和急迫性,還提出將招生物件再擴大到翰林院編修、進士等人。朝廷又予批准。
這一來,可極大地刺激了道學先生們的敏感神經,引起京師內外的一場軒然大波。
3月5日,山東道監察御史張盛藻首先發難,上折說:若以自強而論,則朝廷之強,莫如整紀綱,明政刑,嚴賞罰,求賢養民,練兵籌餉諸大端;臣民之強,則惟氣節一端。臣民有了氣節,“以之御災而災可平,以之禦寇而寇可滅”。令正途科甲人員學習“機巧之事”,又借升官、銀兩以誘之,“是重名利而輕氣節,無氣節安望其有事功哉?”這無異於是說奕訢犯了“方向性”的錯誤,把國家引向歧途。此折雖“為一時推重”,不過他人微言輕,朝廷沒有理會。
倭仁披掛上陣
過了半個月,大人物倭仁親自披掛上陣了。倭仁字艮峰,蒙古正紅旗人。道光九年進士,歷任侍讀、侍講學士、侍讀學士等官,是著名的理學大師。咸豐皇帝在世時,因其只會說教,不會辦事,把他視為“迂儒”,令其出任葉爾羌幫辦大臣,故意用違其才,將其投置閒散之地。慈禧執政以後,才把他召回北京,授為都察院左都御史,後任工部尚書、協辦大學士,命其教授同治皇帝讀書,併兼翰林院掌院學士。不久,他在慈禧與奕訢爭奪權勢的鬥爭中堅決地站在慈禧一邊,又被授為文淵閣大學士。
他上奏說:“立國之道,尚禮義不尚權謀;根本之圖,在人心不在技藝。”今學技藝,“又奉夷人為師”,即使學成,也不能起衰振弱。何況“天下之大,不患無才。如以天文、算學必須講習,博採旁求,必有精其術者,何必夷人?何必師事夷人?”而且夷人是我們的仇敵,咸豐十年(1860),他們稱兵犯順,侵犯我京師,震驚我宗社,焚燬圓明園,殺害我臣民,這是“我朝二百年來未有之辱,學士大夫無不痛心疾首,飲恨至今,朝廷亦不得已而與之和耳,能一日忘此仇恥哉?”科舉出身的人都是國家培養的有用人才,若使他們“變而從夷”,正氣為之不伸,邪氣因而更盛,數年以後,就要把華人都驅趕到夷人那邊去了。
倭仁的地位遠遠高於張盛藻,其奏摺的影響力也遠遠超過了張盛藻。他不僅道貌岸然地大講“尚禮義”、“在人心”一類治國的大話、空話,拿不出一點民富國強的實際有效措施,上綱上線,給對方扣上一頂忘記帝國主義侵略“仇恥”的政治大帽子,將奕訢的招生方案徹底推翻,奏請停議。
奕訢將了倭仁一軍
慈禧見倭仁出面反對,把他與張盛藻的奏摺批交總理衙門,讓奕訢作出答覆。奕訢沒有被倭仁的危言聳聽所嚇倒,又針對他所言上了一個奏摺,指出:正因科甲正途人員存心正大,不會被洋人誘入歧途,才讓他們學習。倭仁主張的那一套,雖然“陳義甚高,持論甚正”,其實不過是空言,而空言不能雪恥,只會誤國。如欲救國,就要正視現實,瞭解外國,向外國學習。最後又以攻為守,將了倭仁一軍,說:該大學士既然以此舉為窒礙,自必別有良圖,如果實有妙策,可以制服外國而不為外國所制,臣等自當追隨在該大學士之後,悉心商辦,用示和衷共濟。“如別無良策,僅以忠信為甲冑(古時戰士用的鎧甲和頭盔),禮義為幹櫓(盾牌,指兵器)等詞,謂可折衝樽俎(指外交談判),足以制敵之命,臣等實未敢信。”
倭仁仍不罷休,4月12日再次上折,爭辯說:今閱總理衙門所奏,大致謂忠信禮義之空言,不能收到制勝自強之實效,奴才以為不然。欲求制勝,必求之忠信之人;欲求自強,必謀之禮義之士。今以誦習詩書者而奉夷人為師,其志行已可概見,且不說其所學必不能精,即使能精,又安望其存心正大,盡力報國?恐怕不為夷人所用的很少。而且夷人機心最重,狡詐多端,今欲學習其秘術以制其死命,他們縱然表面上指授,安知不另有詭謀?奴才所慮墮其術中者,實非過計。他仍舊堅持忠信禮義能夠“制勝自強”,並在跟著洋人學習的人身上大做文章,說他們一經跟著洋人學習,就會變成洋人的走狗,不可能再報效國家。
倭仁敗下陣來
奕訢見其如此,非常氣憤,又上奏摺,指責他聚黨私議,煽惑大眾,阻攔招生。並果斷地抓住他前次奏摺中所說的“天下之大,不患無才”一句話,請朝廷命他保薦幾名精通天文、算學的中國教師,另開一館,進行教學,以觀其成。目的在於發起反擊,使其知難而退,不要作梗,同時也有故意戲弄,使其難堪之意,近乎惡作劇。朝廷當即依議,命倭仁督飭辦理。
果然,這一奇招擊中了對方的軟肋。倭仁趕緊上折申明,以前所說的“天下之大,不患無才”,不過是“以理度之”,並不是實指其人,請不必另行設館,由奴才督飭辦理。奴才並無精於天文、算學之人,也不敢妄保。這就等於宣告豎了白旗,敗下陣來。
奕訢實在氣不過,乘勢進逼,再次奏請命倭仁在總理衙門行走,讓他在對外交涉中憑藉忠信禮義去制勝洋人。此舉顯然有意報復,但對倭仁這種人來說,也不算過分。朝廷又予批准。
倭仁既然“存心正大”,腦袋裡充滿了忠信禮義,而這又是制勝洋人的法寶,理應樂於接受,盡力報國,在與洋人的交涉中大展身手,制敵於死命。可是,他卻豪氣喪盡,當了縮頭烏龜,屢次上折懇請辭職,連對朝廷也不講忠信禮義了。朝廷不允。他不能再辭,裝作高興的樣子騎馬蒞任,走到中途,故意墜下馬來,遂以足疾乞求開缺休養。朝廷也不勉強,解去他的兼職,只保留了一個大學士職位。
倭仁與奕訢的爭論結束後,又有候選直隸知州楊廷熙上折,藉口“天象示警,人言浮動”,力言同文館之失,請予撤銷。據說這是倭仁授意的。慈禧根本不相信“天象示警”,指斥楊廷熙荒謬,並警告倭仁開“黨援門戶之風”,但未予深究。
爭論到此結束,奕訢取得了勝利。
誰報考就與他絕交
但是,絕大多數士大夫的頭腦中仍是陳腐觀念,只知以講些“尊王攘夷”的套語自鳴得意,一聽有人談外交,就斥之為漢奸大佞,痛詆不遺餘力,絕不思取人之長,補己之短。即使到1875年與外國建交時,情況也沒有改變多少。有一位公使的隨員向禮部尚書祁寯藻辭行,祁寯藻嘆道:“你好好一個世家子弟,為何也入洋務?甚不可解。”郭嵩燾出使英國時,竟然無人應選隨員。三年任滿回國後,他請假回湖南原籍,乘坐小輪船,其時湖南內河尚無輪船執行,湖南人見了大譁,說他沾染洋人習氣,大集明倫堂,聲罪致討,並焚燬了輪船,郭嵩燾嚇得不敢過問。
當時的風氣就是這樣。因此同文館剛開始招生時,某位翰林對人說:“你如赴考,便非我輩,將與你絕交。”這次招生時,湖南、湖北的京官首先發出通知說:“凡我同鄉,如有報考同文館者,薪水較優,此後可以不分印結(清制,凡外省人在京考試及捐官,皆須在京同鄉京官為具保結,上蓋六部印。保證文書叫結,蓋印的結叫印結),公事較繁,慶弔可以不相聞問。”表示誰報考就與誰絕交。
奕訢與倭仁爭論過後,一些人仍在背後攻擊奕訢“以夷變夏”(夏即華夏、中國),罵他是“鬼子”、“鬼子六”、“六洋鬼子”(奕訢在兄弟中排行第六),罵他主管的總理各國事務衙門為“鬼使”。還有一些人撰寫了這樣的對聯:“詭計本多端,使小朝廷設同文之館;軍機無遠略,誘佳弟子拜異類為師”,予以冷嘲熱諷。更有人散佈流言飛語,說什麼“胡鬧!胡鬧!教人都從了天主教。”李慈銘也在日記中極其不滿地寫道:今年開同文館,“選翰林及部員之科甲出身、年三十以下者學習行走,則以中華之儒臣,而為醜夷之學子,稍有人心,宜不肯就,而又群焉趨之。蓋學術不明,禮義盡喪,士習卑汙,遂至於此。馴將夷夏不別,人道淪胥,家國之憂,非可言究。朝廷老成凋謝,僅存倭公(倭仁),然謀鈍勢孤,無能匡正,而尚見嫉於執政,齟齬於宮廷。”
舊勢力佔了上風
在這種情形之下,只要有人前去投考,便會遭到士大夫的鄙視。故在半年之中,報考同文館的共有98人,無一是科舉正途出身。考試時又有一些人放棄,僅有72人參考,勉強錄取了30名。後因程度太差,又有20名退學,最後僅剩10名,只好併入先前的英、法、俄三館。因此,也可以說在招生問題上還是舊勢力佔了上風。
奕訢與倭仁等人的爭論只不過是一件小事,但卻反映出在傳統理學的薰陶下,頑固守舊的觀念是何等的根深蒂固。正是在這些只會吹牛,反覆彈奏早已過了時的陳詞濫調,而又標榜愛國的腐儒極力阻撓之下,一切有益於國家民族的先進新生事物,都不能得到順利地成長,使國家民族喪失了一個又一個改革發展的良機,這就是近代中國總受列強侵略,愈貧愈弱的根本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