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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野肆影視剪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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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使用者1360018243636
現實永遠比電視劇精彩。看到蘇大強的人設,不免想到兩個演員的“父親”。雖然不知道全部情形,但是按照傳言的描述,肯定比蘇大強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個是男演員的父親,外欠了鉅債,扔下妻子女兒兒子自己跑了。至於這個鉅債是如何欠下的,真不好說。面對十幾年不進家門,不回家看看的父親,這樣的人,你覺得他心裡會有這個家嗎?會有父親的責任嗎?但是,當這個兒子因為選秀節目有了名氣之後,這位父親就回來了,甚至見人就說這是自己兒子,還讓兒子幫著還債。
當初不教不養,等到老了,卻回來要求養老。這樣的人,比蘇大強不要臉多了吧。
當然,最後,這一家人能和解,也是經歷了長達30年的心路歷程。
一個是那個天津女藝人的父親。父母結婚之後,父親就基本沒有承擔養家的責任,媽媽懷女兒的時候,在集市上賣手工湯圓,直到生的那一刻。而當孩子剩下來的時候,父親看是女兒就扔到了垃圾箱裡面。在孩子還沒兩歲的時候,媽媽毅然決然的離了婚,獨自一人帶女兒生活。為女兒提供好的教育,提供好的物質條件,拼盡全力的培養一個優秀的女兒。但是父親呢,進監獄,吸毒等等。等女兒在演藝圈苦苦煎熬著,稍微有點知名度了,就找上女兒要求養老。
這位父親,要求女兒向他提供像媽媽一樣物質條件,要求住別墅,要求給贍養費。關鍵是一張口就要5000萬贍養費。
當初不養不教,到老了,滿口跑火車,說為女兒投入多少多少。然後,以“孝道”要求女兒回饋,甚至是大大超過女兒負擔的回饋。
在我小的時候常常會看到騎著腳踏車掛著亂七八糟東西裝備齊全的做買賣的金銀匠。這些人都是外地人,從哪裡來到什麼地方去誰都不會知道,但但凡到了一個村莊都會攬到幾手生意。小的時候我們孩子好奇心多,就喜歡跟著他們,也正因為幼小,也沒人會在意我們的存在,所以我就看到了大人們可能見不到的事實。
一個下午,我們的村莊來了一位金銀匠人。他的吆喝聲每家每戶都能聽到,最開始是沒人出來的,就算你想“打”個金戒指鑄銀個耳環,也要悄悄地看看四周有沒有外人,因為誰都不願意叫別人知道自己的家底兒。這家底兒就是壓在櫃子底的、上一輩或是幾輩老人留下來的東西。最開始出來的往往是家裡有小姑娘的媽媽,大約是扛不住女兒的磨蹭,就拿幾個黃銅的五毛錢的硬幣,給了匠人,匠人把黃銅硬幣燒化成銅水,就鑄一對兒金黃的耳環出來,小姑娘就樂呵呵的跑去照鏡子。這樣折騰一番天色會變得暗淡起來,就會有年紀大的婦人出來,在門口張望一番,看到沒人就躡手躡腳來到匠人身旁,耳語幾句,匠人就會跟隨她去了她家裡。我是小孩子也要跟進去,接著她家的大門就會關嚴實起來。
那天下午的匠人,就進了我家院子前面的辛老師家。招呼匠人進去的是辛老師的老伴兒美然嬸子。美然嬸子把匠人安頓在棗樹下的小凳子上,就折身回屋裡拿出一塊兒銀子來。匠人就呼嚕呼嚕的開始燒火,那塊兒銀子就稀軟下來,變成一灘銀色的水。匠人把銀水又灌進一個模子裡面,沉浸一會兒就變出個戒指來!匠人又把戒指扔進一小瓶兒濁黃的液體裡,再拿出來稍加打磨就是個銀光閃閃的戒指!不過驚奇的不是這些,是這個成形的戒指!
平常的戒指不過是些好看的花紋或是美妙的形狀,現在流行的也不過是加個鑽鑲個石的。可我看到的戒指,它盡然有一個比它圓圈兒自身都大的飾物——是一個相對要小的“元寶”,就是我們村子裡說的銀錠子。我在思索著它的奇怪,美然嬸子就把它戴在手上,我覺得一點都不好看,累贅的彷彿手指上長起個瘤子。不過接下來我就明白了,美然說,這是為她“老了”以後準備的。我明白這就是要帶進棺材的東西。美然跟匠人說還要“打”一個,我覺得沒什麼興致,她說的老了以後戴的元寶戒指又讓我後背冷颼颼的,我便垂頭喪氣的離開了她家的院子。回到家我將見到的都說給了母親,母親說美然的前一個老頭子家是地主,人們都說他們家有金條兒、銀條兒,銀錠子也有很多!我問母親我家有什麼?母親說,什麼都沒有!你爺爺是貧下中農!我其實偷偷地看見過,我家有三個“白洋”(就是銀元),是外公外婆給的。再就,確實沒有了。
辛老師是美然的第二個老伴兒。美然的前一個老頭子很早就生病“走了”,後來就嫁給了辛老師。美然有三個兒子,老大和老二是第一個老頭兒的,老三是辛老師的。辛老師是我們全村對他的統一稱呼,一是他教過我們村莊的很多人,就像我的母親、我。二是辛老師滿身的書生氣,可以這樣形容現在的他——一個瘦癯的小老頭兒,走路很精神,衣服從來一塵不染,講話很利落,但也喜歡和人爭辯。在爭辯的最後,無論他是佔據上風還是下風,他都會報以一絲笑。
這笑十之八九有輕蔑的意味,不過這輕蔑不針對人,而是針對事件本身,他其實希望自己可以超脫。前些年辛老師對自己很小心眼兒,總是因為瑣事把自己給氣的生病了。這些年可變了,辛老師迷戀上了彩票,無論颳風下雨都會騎著他有二三十歲的腳踏車去市裡買彩票,騎了幾年騎不動了,就推著去買彩票,可以騎的地方騎幾下。父親詢問過辛老師彩票的事兒,美然說幾年了只中過一次五塊錢和一次十塊錢。父親會偷偷地笑話辛老師。我父親是個無神論者,也是個超現實主義者。有些東西,父親是體會不到的。美然對辛老師彩票的事兒做的很好,不支援、不反對。
美然家就在我家院子前,在他家沒有修葺大門前,他們的泥土老門洞旁有一棵香椿樹。這棵香椿樹每年都會長出很多葉子,在葉子嫩綠的時候母親也會採一些回來,母親採葉子的時候很小心,不會折斷一根枝條,不會踩下一點牆土。母親說美然和辛老師都是細緻人,我們勞煩人家自然要當心。母親採了香椿葉子就回家收拾乾淨它們,再加工一番樹葉子就變成上等的美味。這香椿是用來給飯菜提味兒的,用油燙一下炒菜,做湯麵要出鍋的時候加幾絲進去,自是有著別樣的香味兒。我是這樣對待香椿的,趁母親不注意,夾一大筷子塞進嘴裡,嚼啊嚼!
只可惜這香椿樹前幾年被鋸掉了!美然家的泥土老門洞地勢低窪,每到下雨天街道上的水都往他家院子裡翻滾。雨後,就可以看見他們一家子卷著褲管用鐵鍬往外舀水。再有二兒子買了一輛工具車,逢年過節回家都進不了門。所以就拆了老門洞鋸掉了香椿樹,院子也費了幾車黃土墊高了,老門洞改成是鋼筋混凝土寬敞的大門。在改建的時候發生了點意外,支好的模型在澆灌混凝土的時候突然倒塌,萬幸沒有傷著人。我目睹了倒塌後的慘狀,心想如此雜亂還怎樣收拾。可幾天後一切都從頭再來,有什麼可以難倒不懼失敗的心呢?美然那天臉色烏黑,她很是信奉神仙菩薩,一定在院子裡跪向四方,燒了許多黃紙祈求神仙庇護。
新的大門修好後二兒子的車子就可以順利的開進院子。在過年的時候二兒子會帶著妻、子回家住幾天。每年也就住幾天,多住了就會吵架。二兒子在市裡開了一間賣管材的小店,生意怎樣不清楚了,只要辛辛苦苦掙錢養家,村子裡的人就不會說你的壞話。二兒媳很精明,個子小小的,臉蛋兒小小的。看眼睛就會知道她的腦子靈活,這是母親說的,母親希望我找這樣型別的女人,不過個子要高一點。二兒子人很隨和,總是在微微的笑,說話聲也很溫和。我想這樣的男人一點踏實。
整修大門的事兒大多是由大兒子主持的。這院子裡住著大兒子一家、辛老師兩口子和他們的三兒子。三兒子是不管事兒的,誰也別想指望。大兒子在這個院子裡也不多做聲,只是埋頭做自己的事兒,做多了聲也會吵架,吵過幾次後就沉默最好了。大兒子是個汽車修理工,母親說他可以掙很多錢,我聽了母親聽來的一些羨慕的描述,也覺得大兒子很掙錢,可再看看大兒子又瘦又駝的脊背,覺得還是辛苦的人應有的回報。大兒媳在母親眼裡要差些,因為她喜歡吃喝喜歡打扮,人胖的如同壯男的體格,走起路來還喜歡甩辮子,就是走一步甩一步不曾停歇。為此我母親還和幾位大姨大媽們商討研究她是如何做到的,嬉笑個不停。
估計在全村人眼裡,三兒子是有毛病的。這毛病不是來自身體,而是可怕的精神病。三兒子的精神病是間斷性的,有一陣子嚴重會臥床不起,甚至有一命嗚呼的危險,接下來的一陣子就好的和正常人沒什麼兩樣。母親很同情三兒子,說三兒子其實是個好孩子,本性是善良的,只是自己有病而身不由己。母親說三兒子從小就不太正常,只不過不是很明顯,人們也不足為怪,有一件事兒讓三兒子徹底變成人們眼中的精神病,從此,也就擺脫不了這頂帽子。
事情是這樣的。三兒子讀八年級的時候戀愛了。八年級相當於現在的初中二年級,差不多十五六歲的孩子。三兒子的戀愛很徹底,當時在我們村莊也很轟動,因為那個姑娘跟著三兒子來到了他家,並且還住了下來。這在小小的村莊立即變作是茶餘飯後的談資。人們這樣說:
“三兒的小媳婦兒就和三兒住在一起,打都打不開!”
“三兒的小媳婦兒眉眼還挺正的!”
“三兒的小媳婦兒天天的又是給三兒做飯又是給三兒洗衣服的,三兒娶下也不錯!”
這些是揶揄取笑的,還有直接罵的,諸如:
“男沒個男人樣!女沒個女子樣!兩家的家教也沒個樣!毛都沒長齊的孩子!不要臉啊!”
所有人都不會拿正眼看他們。我母親後來在我青春期的時候是這樣評價三兒子這件事兒的:
三兒那會兒就犯病了!正常孩子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母親這話是話裡有話,母親在悄悄地警示我千萬不可做出這樣的事情!
三兒的小媳婦兒最後還是離開三兒了!總之住了好久,可還是離開了。我沒有見到她離開時的情景,想必也落下幾點淚水吧。離開的原因也未曾知曉,怕是大多來自於雙方父母的壓力。母親在這一點上的解釋是小媳婦兒住的沒意思了,我不相信也知道母親的用意。不過這次受傷的確是三兒子,三兒的小媳婦兒離開後,三兒就大病起來,再就不喜歡出門,一直長到了二十多歲,三兒也時好時壞。這以後,辛老師、美然再不敢說半句三兒,一切都由著三兒。
小的時候我也接觸過三兒子,那時候小媳婦兒早離開了他,已經嫁作別人妻了。我在一個廢棄的院子見到三兒子,三兒子從小賣鋪買了兩瓶啤酒和一個魚罐頭,我很眼饞他的魚罐頭,嘴也很饞,就看著三兒咽口水。三兒給了我一塊兒,我就開心的連骨頭都吃了。可接著三兒的爆發嚇到了我,三兒喝了一瓶啤酒,空瓶子倒在地上,另一瓶喝了一半,裡面有很多綠色的沫沫,魚罐頭也吃完了。三兒突然抓著還剩半瓶啤酒的酒瓶脖子,朝著磚牆一砸,爆的一聲,三兒的手裡就剩下半個凌厲的酒瓶茬子。三兒在空中揮舞了幾下,就笑著走了。我記得他的嘴唇很黑。
我的父親很厭煩三兒,對於不學無術、好吃懶做的人父親一概厭煩。就像父親嘲笑三兒,我知道這樣的嘲笑沒有任何價值:
“三兒穿個皮鞋,口袋裡還裝著一塊小手帕,走三步就掏出手帕來擦幾下皮鞋!那皮鞋什麼時候都是亮的!就這樣三兒還跟著他二哥去做工,他能做個事嗎?!最後不就是個兩天的買賣!”
“我今天去領工資碰上三兒了,三兒問我工資發了沒。我說發了。三兒又問他爸的發了沒,我說肯定也發了。三兒就高興的說‘我爸發工資我就發工資’!辛老師可憐啊。”
三兒在辛老師、美然心裡自是寶貝一塊兒,又加上三兒有這樣的毛病,二老就更是縱容他了。可這樣無止境的縱容又能到何時?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三兒現在的病好轉了許多,都會心疼他的母親了。美然的身體也不好,去年又得了眼疾,就是三兒陪著她去龍城就醫的。美然和我的母親說起這些,臉上都盪漾著難以抑制的笑意。
他們確實太過溺愛三兒了,溺愛的大兒子、二兒子都吃醋了!親兄弟都為財產爭得頭破血流,何況只是個異父同母的不正常的弟弟!也的確,他們的父母太偏重三兒子。他們爭吵過,甚至徹夜的爭吵過,不過最後還是沒什麼結果。畢竟,還都是母親和兒子!我母親說大兒子、二兒子也還是好孩子!日子就這麼一日日的走著。
如果有一天,一些人走了,他儘可能的給你留下可以留下的。三兒,你自己可以過下去嗎?誰都不知道。
三兒就像是美然的銀錠子,只可惜沒人能融化了三兒戴上美然的手指!就算是看上去像個瘤子那麼不順眼,也不能戴著他安穩的睡進厚厚的黃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