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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長風浩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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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厚德揚善文化小館
為什麼要研究哲學?一個簡單的回答是:我們之所以研究哲學,是因為在我們隨身攜帶的精神行裝中,就已經包括了哲學——不管我們是不是已經知道了這一點——所以,我們最好還是對它多一些瞭解!
為說明這一點,我們可以用下面這個悖論作為例子。有些人相信他們不應該奪取人類性命。但同時他們又相信他們應當保衛他們的國家。那麼當戰爭爆發時,他們該做什麼呢?如果參軍,他們將與“不得殺害他人”的規則發生衝突。這個悖論有沒有一個解答?比方說,是不是其中一個規則比另一個規則更基本——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是為什麼?這些人還必須問,特定情境下的軍事行動在多大程度上將拯救生命;他們必須對自己的各種規則作徹底檢驗。對這些問題,我們追究得越深入,我們的工作就越富有哲學意味。
以這種問題和回答的形式出現的種種哲學預設,在日常生活中隨處可見,而不管我們是否意識到它們的存在。領悟這些預設,藉助於這些預設而進行思維,這不僅涉及某種個人性質的東西(我們設法使自己變得更好),而且涉及某種普遍的東西——我們是在儘可能尋求一些稱得上真理的洞見。如果我們這樣行事,我們就是以哲學的方式行事了。既然如此,我們就可以從別人已經想過的東西、已經做過的事情那裡獲得教益。這就是為什麼我們應該“研習哲學”的緣故。
我們還可以問:哲學可以教給我們什麼?今天,凡我們能認識的東西,難道不都是由科學教給我們的嗎?即使科學無法為規範和價值提供理由,我們也可以透過訴諸法律來解決這些規範性問題。比方說,我們的社會已經取締了種族歧視——這樣的話,還有什麼留給哲學來做呢?
但假如有一個社會還把種族歧視當作合法的事情,假如我們生活在這樣一個社會里,我們是不是還必須尊重這樣的歧視呢?如果我們不願意這樣做,我們或許可以訴諸禁止種族歧視的國際人權決議。但我們如何來說服那些拒絕人權決議的人呢?我們或許還可以在尋求辯護的道路上再往前走一步:我們可以訴諸宗教信念,或者一些我們認為不言自明的基本的正義原則。但我們如何才能說服那些具有不同宗教信念的人,或那些把其他原則當作不言自明的人呢?
為尋找一個可能的答案,我們可以先做以下的反思。知道什麼和相信自己知道什麼,這兩者是不同的;它們之間的區別,相當於這樣兩種情況的區別:一是擁有充足的理由去主張某事是真的、對的,一是並沒有這樣的理由來做這樣的主張。這樣,在多大程度上我們可以知道某些規範是具有普遍約束力這個問題,就成了我們是否擁有充分理由來主張這些規範之普遍性的問題。但這樣一些理由並不是單屬個人的:一個理由假如是有效的,那就是對每個人都有效的,而且不管它是由誰來表述的,都具有同等的效力。一個使我們有權利聲稱擁有知識的理由,因而就是一個在批判性檢驗和相反論據面前站得穩的理由。只有那些經受住持有不同觀點的人的自由而公開檢驗的主張,才稱得上是有效的主張。“一個合理的主張會是什麼”,有關這個問題的一個看法,我們由此可以得到一點了解了;在這個看法中,就可能包括著一些哲學的(倫理的)問題。
人們通常把“是什麼”的問題和“應當如何”的問題區別開來,並且說科學是對“是什麼”的描述和說明,但它無法解釋為什麼“應當如此”。這個區別聽起來好像滿有道理:科學(比方說)可以描述我們是如何學習的,但不告訴我們為什麼應當學習。也就是說,科學可以向我們回答這樣一個問題:如果我們想要達到一個特定目標(比方說,以儘可能好的成績透過考試),我們為什麼要學習一些東西。我們還可以解釋,為什麼如果想要得到某份工作,我們就應當參加那場考試。但是,這些“應當”的問題包含著一些相對的目標,這些目標對於其他目標來說是手段;而我們為什麼應該選擇這個手段——目標系列中的那個最終目標,卻無法由科學來提供答案。
但是,透過澄清實際情況是怎麼樣的,也就是說,透過說明推動我們的動機是什麼、我們的行動的後果是什麼、存在著哪些可以選擇的方案,科學仍然可以對我們的態度和行動產生重要影響。而且,科學可以搞清楚,人們透過他們的言行表明他們相信什麼是對的、好的,因而揭示規範在社會中是怎樣發生作用的。但從所有這些有關規範的事實,並不能推出結論說某些規範就是具有普遍的約束力的。
因此,當(比方說)人類學家在描述一個社會中的規範的時候,他們的意思是這些規範在這個社會中是“有約束力”的。但這並不是說這些規範對於我們是有約束力的,因為我們生活在一個不同的社會中;這也不是說,這些規範就因為生活在那個社會中的人們相信是有約束力的而真的就是有正當理由的(比方說,用人作為求雨的祭品)。舉個例子說,有一個社會實行將生理或心理不健全的嬰兒遺棄的做法,我們可以對這個社會的規範作出理解,但不認可這些規範是正當有效的。承認某些規範在發生作用,就好像它們具有約束力一樣,與認可這些規範是普遍有效的,不是同一回事。
關於科學和哲學的關係這個複雜的問題,我們想補充一個簡短的評論:科學的成果,是由構成有關科學專案之基礎的種種概念預設和方法論預設所共同決定的。為說明這一點的實際意義,我們可以來看一個具體問題,比方說建造一個水電站;這個問題既可以從經濟的角度來分析,也可以從生態的角度來分析;既可以從技術的角度來分析,也可以從社會學的角度來分析——或者,也可以從不同的群體的角度來分析。這些不同的角度照亮了所研究問題的不同方面,就此而言,單單一個角度是無法告訴我們有關那個問題的全部真相的。要理解“實際情況究竟如何”,不管是建造一個水電站,還是對學校系統作集中管理,我們都必須熟悉有關問題的不同角度。如果我們把這種對不同角度的分析稱作一種哲學反思,我們就可以說,當我們面對不同學科提出的問題的時候,這樣的哲學反思是恰當的——在一個因為專業化而原子化的文明中,它有助於我們維持某種總體視野。
上面我們設法表明哲學問題是如何產生的。當我們在這個導論中這樣做的時候,我們是受了我們自己對哲學中心問題之特點的理解的引導。其他作者可能會強調其他一些問題、其他一些思維方式。這一點很重要,因為本書的框架就是由我們前面所指出的東西所構成的:本書是一本強調自然權利的問題、強調科學和科學合理性的擴充套件的歐洲哲學史概論。這張地毯上有許多絲線,但這兩條是迄今為止最長、最重要的。
與其他哲學史介紹相比,我們設法避免一些眾所周知的陷阱。一部哲學史著作總是帶著作者的學術視角、背景知識、研究領域和文化取向的印跡。因此,每一種歷史敘述都代表了先前思想的一個視角。不可避免地,人們會強調歷史的多樣性當中自己覺得相關的、重要的東西。沒有人有能力透過中立的眼鏡來閱讀馬基雅弗利、馬克思和海德格爾。作者如果認為自己能夠從一種永恆的視角出發或者從上帝的眼光出發寫一部哲學史或任何其他歷史敘述,那是一種幻想。這是哲學史家的命運,不管他們願意還是不願意。歷史學家不是吹牛大王,不可能把自己拉出自己的學術和文化環境之外。
以往的哲學家們也聲稱自己說出了真理。他們不僅對他們自己的時代、也對我們的時代提出了挑戰。要重視柏拉圖和亞里士多德,我們就必須對他們所說的東西採取一個立場。這樣做的前提,是我們有能力建立一種使我們有可能把自己的觀點與他們的觀點相對質的對話。一種從事哲學思考的哲學史之所以不同於一種對過去思想的二手重構,其緣由就在這裡。
在建立與過去哲學家對話的同時,我們還設法在他們自己預設的基礎上對他們進行理解。對於所說出的那些話,我們既希望去傾聽,也希望去迴應。
但在有些領域中,本書區別於現行的一些哲學通史。人們通常都承認,現代開端之際的科學革命對通行的世界觀形成了挑戰,提出了新的認識論問題和倫理學問題。因此在所有哲學通史書中我們都看到對哥白尼、開普勒和牛頓的討論。我們同意這種觀點。但我們也認為,人文科學的興起和社會科學當中的革命也提出了類似的問題。傳統教科書一般僅限於討論古典自然科學對我們的世界觀、我們的人類觀的影響,本書則再往前走一步。與達爾文、弗洛伊德、涂爾幹和韋伯的名字相聯絡的那些科學,都提出了具有重要意義的哲學挑戰。因此,在本書中,讀者將發現我們對人文科學、社會科學和心理分析作了相當詳細的討論。
對一個哲學文字,你是可以用不同方式來閱讀的。在閱讀本書之前,記住這一點是很有幫助的,不管你決定是從一開始就閱讀哲學文字,還是等讀完了本書再讀哲學文字。這些方式包括:
1.首先,設法理解所說的內容。這裡有必要強調原始文字的重要性。但為了把握哲學問題,閱讀教科書的評論常常會有所幫助。在閱讀原始文字時,重要的是要把任何原始文字都看作是它所從屬的文字整體的一部分,並且從來自思想史的一個較廣視角出發來看待這個文字。
2.但是這個文字也來自一個社會,這個社會既對這個文字產生影響,或許也受到該文字的影響。因此在一個歷史語境中看待這個文字是有好處的。這也可以包括社會學分析和心理學分析。比方說,研究家庭背景、社會地位或政治利益可能如何下意識地影響了作者及其同時代人。
3.但是一份哲學文字的主要目的是表達以這種或那種方式為真的某種東西。要把握住這些文字中的這個哲學核心,就必須追問在多大程度上事情確實就如它們所說的那樣。這要求與文字進行某種形式的對話:你提出自己的觀點,與文字中的觀點和論據進行對質。在這種對話中,被承認有分量的,只是最好的論據。哲學家們不滿足於發現黑格爾說了什麼,也不滿足於設法發現黑格爾的思想是如何受到他那個時代的社會的影響的;哲學家們還希望知道,他的思想是不是有效、在多大程度上有效。
哲學的主要任務是提問,這件事情必須靠我們自己來做,但別人可以在我們提問的過程中提供一些幫助。在一本書的末尾——甚至在一本書的開頭——找到那種“終極”回答,這種可能是不存在的。但是,正如老子曾經說過的:“千里之行,始於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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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劫後者
西方哲學是來自於東方大中華道學的易學,可是哲學是以東方觀念來說就是研究抽象學的。
但西方把它發展成了具體學,這就厲害了。
但大中華,又出了個神學經《道德經》,一句“道可道,非常道”把人們又帶入五里霧中,結果中國哲學就成了霧裡出,雲裡進的東西,誰也搞不懂了,只有神仙才能懂了,可是老子騎凹去西成仙了。
而伊喜又是個半瓶子醋,越解釋越亂了?所以中國就沒出現邏輯學和推理學,就無法產生先進科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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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聽說,西方philosophy是兩千年的歷史了呀!然後發明者亡於沒philosophy的蠻夷之徒,卻被那蠻夷之徒把牌位拿去認了祖宗,後來這蠻夷又自覺成了文明人,卻被又一波蠻夷亡了國滅了種,然後這philosophy才“影響”了“現代文明”。話說這philosophy這麼牛逼,怎麼兩千年前沒影響出“現代文明”呢?早兩千年的話,古希臘怎麼會有古羅馬和日耳曼盎撒這倆不知從哪蹦出來自個認的野種呢?照那“現代文明”的邏輯,現在應該全世界都是希臘人啊。
那philosophy真的與“現代文明”存在必然聯絡麼?
呃,哪怕是有,這絕了兩茬“傳人”才“促進”出“現代文明”,這代價委實有點大,那還是你們影響好了。
不過你們這麼辛苦影響出來了,無論你們用這“現代文明”造了多少孽,別人用到這“現代文明”的時候,好賴也得感謝你們一下。
最後,你說那philosophy那麼有道理有邏輯明事理啟智慧,怎麼古希臘就亡於沒道理沒邏輯不通情理愚頑的古羅馬蠻夷呢?
韓非子總結過一句話,你們看看準也不準:
喜淫辭不周於法,好辯說不求其用,濫於文麗不顧其功者,可亡也!
嘖嘖嘖,若把自己折騰死了就為了“促進”兩千年後的人的“現代文明”,這種偉大事業還是你們做的好。敬謝不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