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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說宋

    沒關係,一個虛構的人物能跟宋朝皇帝扯上什麼關係?事實上,連楊宗保都是不存在的、虛構的。現在來講一下真實的楊家將,看完之後我們對戰爭和平的認識是不是應該換一種思維?

    我們以前所知道的楊家將英雄,什麼楊四郎、楊七郎、楊宗保,還有穆桂英、楊排風等等,很多都只是一尊尊子虛烏有的銅像,歷史上並不存在。真正在歷史上留下姓名和事蹟的,也只有祖孫三個:楊業、楊延昭和楊文廣。

    楊業原先是北漢的大將,號稱楊無敵。宋太宗第一次北伐時滅了北漢,楊業就投降了宋朝。宋太宗很喜歡這位戰神級的人物,第二次北伐時讓他做了西路軍的副將。

    這一年的三月,遼國的十萬大軍圍攻宋朝的雁門(今山西代縣北),鎮守雁門的就是楊家將的第一代老令公楊業。楊業命令部將踞斷雁門峽谷南口,自己率麾下數百輕騎,自西陘繞出峽谷北口,從遼軍背後南向襲擊,大敗遼兵於峽谷中,殺死遼國的節度使、駙馬侍中蕭咄李、生擒其馬步軍都指揮使李重誨,繳獲鎧甲馬匹無數,遼軍倉皇逃回。經此戰後,契丹人對楊業大為畏懼,每當與宋軍作戰,一望見楊業旌旗,即退兵遁去。

    十月,遼景宗重振旗鼓,親率大軍侵宋雄州,圍攻瓦橋關。宋軍夜襲遼營,但卻被擊敗,戰事遂告不支,一路潰敗到莫州(河北任丘)。宋軍在莫州組織反擊,又遭敗績。宋太宗見戰事不利,下令親征。可走到河北大名,距莫州前線的直線距離還有二百八十公里,他就不走了,宣佈駐蹕。大概是想想去年坐驢車逃跑的滋味不好受。好在遼景宗也怕遭到宋軍夾擊,遂率軍北撤。一場戰事潦草結束。

    這場戰爭恐怕就是戲曲舞臺上“金沙灘”、“雙龍會”的原型。其實,瓦橋關戰役,楊家將沒有參與,楊業一直守著雁門山一線呢。至於“雙龍會”更是子虛烏有,雖然兩個皇帝都御駕親征了,但宋太宗和遼景宗兩條“龍”,根本沒有會面,當然也就不存在楊大郎冒充太宗去赴會犧牲的事了。小說、戲曲畢竟與歷史有很大的差距。

    第二次北伐發生在宋太宗雍熙三年(公元986年),史稱“雍熙北伐”。

    早在四年之前的太平興國七年(公元982年),遼國的政局發生了變化,遼景宗病死,十二歲的幼子即位,大權旁落在其母蕭太后手中。欺人孤兒寡母,是趙氏的一貫作風,儘管三百年後趙氏的孤兒寡母也終將由蒙古人來欺凌。但此時,趙宋的皇帝肯定是預見不到這些的。宋太宗認為遼國“主幼國疑”,正是好欺負的時候,於是,發動了對遼國的攻擊。

    這一次北伐聲勢搞得很龐大,一共分三路兵馬進軍。東路軍由征服南唐的帝國名將曹彬率領,十萬人馬從雄州(今河北雄縣)出發,主攻目標是幽州;中路軍以田重進為主將,由定州(今河北定縣)向飛狐關(今河北淶源北)進軍;西路軍由征服南漢的另一名帝國名將潘美率領,從楊業鎮守了八年的雁門關出發,攻山後諸州,楊業就是西路這支軍隊的副帥。

    宋太宗的打算是讓曹彬的東路軍先虛張聲勢,緩慢向幽州進發,以牽制遼軍主力。由中路、西路擔負實際的攻城掠地任務,然後三路人馬一齊對幽州展開鉗形攻勢,攻取幽州。

    戰爭一開始,宋軍節節勝利,進攻得太順手了,尤其是中路、西路,捷報頻傳,收復不少州縣。這兩支友軍的勝利,使得東路軍看得眼熱起來:一支擁有重兵的部隊卻未能破敵,使東路軍的將士感到十分羞愧,於是他們紛紛請戰。被稱為有宋第一名將的曹彬也終於按捺不住,遂不按原計劃行動,貿然向涿州進發。

    不幸的是,曹彬遇到了同樣被稱為遼國一代名將的耶律休哥,更不幸的是,蕭太后與遼聖宗的援軍也趕到了。雙方在涿州西南四十里的岐溝關會戰,長途奔波的宋軍終於疲憊不堪,大敗一場,“無復行伍”——連陣腳都亂了,隊伍都整不起來。曹彬只得收拾殘部,夜渡拒馬河南歸,又遭遼兵追襲,宋軍人馬踐踏,死者無數。東路主力部隊宣告失敗。

    由於主力的挫敗,中路、西路軍原已取得的戰果也必然保不住了。宋太宗急令班師,中路軍是全軍返回了,但西路軍卻出現了問題,楊家將最慘烈的故事上演了。

    西路軍在開戰之初風頭很健,一路奪取了四個州的城池。遺憾的是東路軍遭到了遼國的重創,致使宋軍合圍進攻計劃流產。而中路軍也很快撤退,致使西路軍孤懸敵後,成了遼軍集中優勢兵力主要追殺的目標。

    宋太宗意識到此次北伐註定要跟第一次北伐一樣以失敗而告終,因此也就同意了西路軍棄城撤退的請求。或許是想學習當年劉備劉玄德帶著老百姓撤退的故事,在歷史上留個仁義的好名聲,宋太宗在下令放棄楊業他們奪取的四個州時,卻同時也下了一道詭異的命令:要求他們保護著四個州的百姓一起撤回內地。

    在遼軍十萬鐵騎的追逐下,想讓軍隊拖著老弱婦幼一起撤退,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最惱人的是,有些事還不能說破:誰敢說皇帝的命令是荒謬的?誰敢說自己貪生怕死,要丟棄四州的百姓只顧自己逃命?第二方面軍的主帥潘美撓破頭皮也想不出個法子來。

    作為西路軍的副將,楊業在這個時候,很不合時宜地提出了自己的觀點:他認為遼軍勢盛,不可正面迎敵,反對和遼兵硬碰硬,提議採用聲東擊西的辦法轉移敵軍主力,即佯攻應州避開敵軍主力,並將敵軍吸引過來,再讓各州的百姓趁機分批撤退……實際上,他這個建議也是行不通的,無論是一起撤退還是分批撤退,在當時的情況下,宋太宗下達的命令就是一道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我們前面說過,楊業是一位降將,他與宋朝的軍官本來就有些隔閡,老革命們心裡總有點看不起投降過來的將領,監軍王詵一直主張出雁門關正面迎敵,聽了楊業的建議,就嘲諷道:“你不是號稱楊無敵嗎?怎麼見了敵人就想著逃跑呀?”

    這句話的潛臺詞可陰險了:皇帝的命令不能不執行,你說分批撤退,那就是大家都得擔著風險了;如果是集中撤退,留一個人斷後,那麼犧牲你一個幸福千萬家。你不是很厲害,號稱無敵嗎?那你來斷後讓我們先逃好不好?

    楊業被王詵的話逼死了,他只好負氣地答應出征迎敵,以換取時間讓大家撤退。可楊業也留了一手,他要求潘美、王詵在一個叫陳家谷的地方設兵埋伏,接應他回撤。

    從後來的情況來看,潘美和王詵一開始確實也沒有拋棄楊業,他們真的按照約定設伏在了陳家谷。但是,苦等楊業等不到,王詵就爬到山上去了望,只是這傢伙的軍事素養太差,不知給他怎麼看出來的,居然以為宋軍取勝了!既然勝了,那趕緊地,我也得去分一點功勞,於是這個蠢貨就帶著自己的隊伍衝出了。潘美心想,我一個人留在這兒幹嘛?大家都去撈點功勞吧,於是也帶著部隊蜂擁著出去了。

    這兩支部隊衝出去後有沒有遇到遼軍,史書上沒有交待,從他們後來全師而回的情況來看,估計是沒碰上。倒楣的是楊業了,苦戰多時退到陳家谷,本來寄希望於援軍突出,殺遼軍一個措手不及。沒想到,援軍卻沒有了,只看到漫山遍野追殺過來的遼軍。

    楊業仰天嘆息,淚流滿面,心裡有一種被出賣的感覺。這個時候,他身邊的人馬,包括他的兒子楊延玉和老將王貴都已經戰死,現在,該是他“一頭撞死李陵碑”的時候了。

    ——當然了,歷史上的楊業卻不是撞死的,而是在被俘後絕食三天,死於被押往燕京的途中的。《宋史》、《遼史》上都是這麼記載的。遼華人感佩楊業的忠誠和勇猛,在自己境內的古北口(今北京密雲縣境)為楊業修建了楊無敵廟。至於李陵碑這樣的說法,純粹是戲劇家的藝術加工。

    憑心而論,這場戰爭其實倒不是奸臣存心陷害楊業,只不過是軍事策略上的分歧和失誤罷了,但老百姓覺得這樣不過癮了,中國民間的樸素邏輯是:事情出了問題那就一定是奸臣小人在壞事。所以,老百姓的解釋就想當然地把潘美、王詵說成了陷害忠良的奸臣,於是,潘美這位跟隨宋太祖、宋太宗南征北戰立過汗馬功勞的開國大將就倒了八輩子的黴,成了戲曲小說裡的壞人潘仁美。

    楊業死後,宋太宗授予楊業的六個兒子官職,以志表彰。其中的一個兒子楊延昭,也就是我們所熟悉的楊六郎。楊家將的第二代,其實也就楊延昭一人在史書上有抗遼的記載。

    楊延昭在邊關上名聲日隆,契丹人習慣於將了不起的男人稱為“六郎”,所以就稱其為“楊六郎”。《宋史》、《隆平集》、《東都事略》等書都說楊延昭被契丹人稱為楊六郎是跟契丹的風俗有關,這實在就跟有些地方至今仍習慣於將好男兒稱為“五哥”一樣的道理。後世的小說戲曲家以為“楊六郎”就是楊業第六個兒子,就此還編排出大郎、二郎、三郎、四郎乃至七郎的故事,其實都是不符合歷史的。從楊業死後,朝廷對楊家子嗣的封賞來看,楊延昭應該是楊業較為年長的兒子,不是老大就是老二,因為在宋太宗北伐時,只有楊延玉、楊延昭兩個兒子跟隨父親,誰是老大、誰是老二,史書上沒有明說,但延昭比其他兄弟要年長,這是肯定的,所以,從長幼排序上講,他不可能是楊業的第六個兒子。

    接下來,宋遼之間經過一場在澶州的大戰後,簽署了歷史上有名的澶淵之盟。兩國此後在長達119年的時間裡沒有再發生戰爭。

    澶淵之盟簽訂後,對於宋朝來說,最大的邊患已經不是來自契丹,而是來自党項族的西夏。而楊家將的第三代楊文廣,也正是在對西夏的作戰中脫穎而出的。

    當時,范仲淹鎮守陝西,楊文廣還是一個無名小卒——可見宋朝的時候,官二代還不是很盛行,像楊文廣這樣的軍人世家子弟,也得從最基層做起——范仲淹與楊文廣交談後,大為驚歎,又知道他是名將之後,就將他收為部下。後來,楊文廣又跟從大將狄青南征,協助大臣韓琦守邊,但他的戰爭業績與祖輩、父輩相比,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在小說、戲曲中,楊文廣是楊宗保和穆桂英的兒子,其實這兩個都是虛構的人物,《宋史*楊延昭傳》、《隆平集》等史籍,都說楊文廣是楊延昭的兒子,而沒有楊宗保其人。或許是為了讓楊家將更源淵流長一些,所以硬是讓楊文廣降了一個輩份。至於穆桂英,她的原型恐怕還是楊文廣的老婆,乾隆《保德州志》卷二載:“延昭子文廣,娶慕容氏,善戰。”“穆”估計是“慕容”二字的諧音相轉。慕容氏是西北邊地的鮮卑族姓,騎馬善戰也正是後世戲曲中穆桂英的形象。

    正史上記載的楊家將事蹟就只有這麼多。總之,楊家將的故事只是宋、遼爭戰短暫一幕中劃過歷史天空的一道流星,並不如我們印象中的那樣,好像幾世幾代都在書寫著戰爭的血腥的光榮。在離開楊家將的日子裡,宋朝的人們還是享受到了較長時期的和平。

    宋遼澶淵之盟雖然是在宋朝區域性取勝,戰事對宋軍有利的情況下,仍舊對遼妥協,輸銀贈絹,訂立的盟約。但試想,如果沒有這119年的和平,宋朝的經濟、文化、科技、教育怎麼可能達到中國封建時代的巔峰?所以說,澶淵之盟還是應該得到積極評價的。

    119年的長期和平中,並不是沒有爭執。爭執經常發生,但都由談判解決。雖然北強於南,宋人常居於被壓迫的地位,但因契丹的作風比較後來的女真人為寬和,所以宋朝還沒有遭到太嚴重的迫害。從宋真宗朝開始,遼國與宋國的關係總體還是友好的。公元1022年,宋真宗去世,契丹聖宗特地召集番漢大臣為中國舉哀,並遣使弔祭。遼興宗在世時,曾自繪肖像送給宋仁宗,要求與宋朝皇帝互贈肖像,以篤兄弟之情——當時沒有微信,否則就互相加朋友圈了。後來興宗之喪,宋仁宗聞訃,也為之輟朝七日,並禁止沿邊地區開展一切娛樂活動;興宗之後,遼國道宗即位登基,特遣親貴蕭謨魯到宋朝來通報告知,宋朝則派大臣歐陽修前往祝賀,當時,遼國朝野久聞歐陽修的文名,集滿朝大臣熱烈祝宴,賓主氣氛十分融洽。

    歷史有時候就這麼荒謬:遼國因為強大,所以宋朝對它畏懼三分,於是和平很容易就為雙方所接受,並且得到雙方的維護。而西夏,因為又窮又小,宋朝從心底裡看不起它,但又沒有力量徹底征服、徹底消滅它,對它始終沒有一個固定的國策,時攻時守,時和時戰,舉棋不定,反而造成一種尷尬的局面。

    從楊家將的故事來看,我們是不是應該用一種更平常的心態看楊家將了?而在對戰爭與和平的認識上,似乎也可以換一種角度,換一種思維了,事實上,戰爭並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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