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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棲鴻看紅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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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方哲健康生活
《紅樓夢》中的秦可卿,一直是個有爭議的人物,她所說的“無限風光”包括幾方面內容:一是公公婆婆當自家女孩兒似的待;二是和賈蓉相親相敬,從沒紅過臉;三是一家子長輩同輩,從無不疼她、也從無不和她好的人,且是賈母眼裡“乃重孫媳中第一得意之人”。既如此,為何選擇自縊呢?她到底得了什麼病?答案秦可卿說了:大夫“治了病治不了命。”那就來看看秦可卿的命運、身份和真實的生存環境是怎麼樣的。
一、養生堂棄嬰
秦可卿一降生,便被遺棄,至於什麼原因,不得而知。古代成為棄嬰大概有幾種情況:一是貧窮養不起,二是孕婦生育而亡視嬰兒為不祥物,三是重男輕女,四是未婚先孕為世不容,五是婚外情造孽生育見不得光。反正秦可卿來到世上的第一個為人所知的身份就是養生堂棄嬰,親生父母將她遺棄卻透過養生堂保護了她的命。
二、營繕郎養女
命運還是眷顧她,營繕郎秦邦業五旬無生育,便向養生堂抱養了她,小名喚可兒,同時還抱養一男嬰沒養活。由此可看到,秦可卿的遺傳基因不錯,很健康,生命力很強。秦邦業五十三歲生了秦鍾,為秦可卿無血緣的弟弟。秦邦業為官清廉、家境清寒,但十分重視對秦可卿姐弟的教育,所以秦可卿長成為知書識禮的營繕郎千金。
三、賈府重孫媳婦
命運再次眷顧她,她嫁入賈家,成為寧國府賈蓉正室,為賈珍兒媳、賈敬孫媳、賈母重孫媳。在寧國府,她具有與榮國府王熙鳳同等的實權,為寧府大管家,受命於婆婆尤氏。王熙鳳尚屬賈母的孫媳、和尤氏平輩,而秦可卿屬於賈母四代同堂的重孫媳,年紀輕輕就管家,而且是賈母眼中“極妥當的人”,這邊榮國府賈母的孫子賈蘭還是個小孩,所以秦可卿的確為賈母重孫媳中第一個得意之人。
四、寧府不倫關係
秦可卿生得嫋娜纖巧,行事又溫柔和平,賈蓉雖年輕,但小夫妻倒“你敬我、我敬你”,從沒紅過臉。而恰恰在這點上,出自秦可卿之口就有點彆扭,小夫妻本恩恩愛愛、打打鬧鬧才對,以賈蓉與其他人接觸的性格有點反差,小夫妻怎會如此拘束,難道有“本該紅臉而沒紅臉的事”?
命運並沒有就此放過秦可卿,即使她沒有勾引過賈珍,但她亦是屈從於賈珍的淫威。對於賈珍的誘姦甚至強姦,她可以反抗,可以告訴賈蓉,可以回孃家,但是她選擇屈服,原因是什麼?她不可以放棄榮華富貴,而寧願崎形地生存在兩個男人之間。
顯然,賈珍與秦可卿的不倫關係,在寧府已成為公開的秘密,焦大罵道:“要往祠堂裡哭太爺去,那裡承望到如今生下這些畜生來!每日偷狗戲雞,爬灰的爬灰,養小叔子的養小叔子......”當然亦會傳到賈蓉耳中,而且夫妻之事,賈蓉多少亦有別扭感覺,然而賈蓉選擇佯裝不知,所以小夫妻仍然“相敬”且“不紅臉”。
秦可卿心知肚明,寧府的人對她客客氣氣,表面因她是賈蓉大奶奶,暗地裡也畏懼賈珍這個大當家,除了焦大仗著救過寧國公一命敢講真話,其他人也是明哲保身,保持著表面平靜,而實質整個寧府上上下下稍精明點的都知道“爬灰”的醜聞,若傳到榮國府中去,她哪有顏面生存下去?
五、寶玉性啟蒙老師
寶玉在寧國府玩困了要午睡,淘氣的寶玉不肯在掛有“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的上房休息,秦可卿竟將小叔子往自己房中帶,當時已有下人提出異議,秦可卿以寶玉年紀小為由一意孤行。秦可卿臥室是怎樣的呢,香薰已經令人意亂情迷、昏昏欲睡,唐伯虎《海棠春睡圖》、武則天寶鏡、飛燕金盤、安祿山擲過傷了太真乳的木瓜、壽昌公主與含章殿下臥的塌、同昌公主制的連珠帳,無一不作出性的暗示。
即使寶玉不懂,但正值青春期的少男,當接觸到這些性啟蒙時,產生性夢是很自然的生理反應,因為入睡前見到的是秦可卿,且睡床也是秦可卿的,夢中雲雨情發生在秦可卿身上也是很自然生理現象。西方哲學家弗洛伊德《夢的解析》就此生理現象,有比較科學和合理的分析。當然作者曹雪芹透過神話太虛幻境、警幻仙子去講述故事,有其承前啟後的作用。秦可卿乳名兼美,為警幻仙子之妹,於太虛幻境許予寶玉為妻,同領警幻之事,這點在現實中與寶玉並無不倫。但很明顯,透過其房中畫、物的暗示,秦可卿成了寶玉的性啟蒙老師。
六、道不清的症病
賈府中來為秦可卿看病的太醫有說是喜脈,有說是病,更有說不清的。而尤氏在向王夫人、王熙鳳講述秦可卿病況時,特別強調她已兩個多月未見月事,尤氏儘管未生育過,但賈珍與秦可卿的醜聞她是清楚的,甚至掌握證據,只要不影響其地位,她選擇忍耐。本來正常小夫妻得知喜脈時,尤其初為人母的當事人秦可卿歡天喜地才對,顯然其反應令一幫大夫也迷惑了,吃藥不見好,反而病得更重了。
秦可卿可能懷孕了,而比懷孕更可怕的是,其焦慮心病比初孕反應更嚴重。
賈珍請來宮中張太醫把脈後診斷為:心氣虛而生火,肝血虧氣滯、肺經氣分太虛,脾土被肝木剋制,所以經期不調、夜不能寐、脅下痛脹、心中發熱、頭目眩暈、寅卯自汗、飲食不思、精神倦怠、四肢痠軟。所以張太醫開方先治心、肝、脾、肺,卻沒提到腎氣,皆因腎通胎,不好說。
此外張太醫還提到幾個時間節點,“今年一冬不相干”、“過了春分可望全愈”。換言之,如今年一冬調養好心病,肚也未現,那過了春分肚子大了,接受懷孕的事實了,病自然痊癒。此乃太醫治病救人高明之處,不爭辯當事人不願承認的懷孕事實,而且留下一句“或以這個的為喜脈,則小弟不敢聞命矣”來安慰病人,因為這句話只有秦可卿才聽得明白,有沒有懷孕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七、以死掩蓋醜聞
秦可卿最終選擇自縊的原因:大夫“治了病治不了命。”高明的大夫能醫治她身體五臟六腑的病,但是她腹中的胎兒和需要面對的人生,都是正常的倫理道德和家法所不容的,選擇自縊還可儲存虛名。在命運的決擇面前,秦可卿最終以不明不白的死去來掩蓋其醜聞。其結局正呼應了其不明不白來到世上的開始。
是命運選擇了秦可卿還是秦可卿選擇了命運?曹雪芹透過秦可卿,給出的警醒為:“擅風情,秉月貌,便是敗家的根本”,“宿孽總因情!”秦可卿,於金陵十二釵排最後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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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研墨老仙
秦可卿的生活確實風光無限,只是風光僅僅是表面的風光。
她的內心深處又多少心酸苦楚,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否則她也不會年紀輕輕就病死了。
秦可卿的生活環境,傢俱擺設等處處顯示出極高的格調,她生病後婆母尤氏,丈夫賈蓉為其尋醫問藥,連鳳姐這樣的忙人都常常來探望,賈母也時常惦念她的病情,可見賈府上下對她的關心是真的。
在這樣一個大家族裡面,能得到上下這麼多人的關心和照顧,也確實算是風光無限了,所以她自己說公公婆婆拿她當女兒似的,閤家上下沒有不疼她的。
然而她的內心深處是否也真的風光無限,就得從她的病情上去說了。
話說秦可卿的病,表面上是身上懶,懶得吃東西,懶的動彈,實際情況是月經不調,有時候長有時候短,有時候多,有時候少。
求醫問藥,不見好轉,一開始竟然還有人認為可能是懷孕了,以至於耽誤了病情。
直到張先生出現,也就是我們現在說的老中醫吧,他把了脈說了這麼一段話:“大奶奶是個心性高強聰明不過的人;聰明忒過,則不如意事常有,不如意事常有則思慮太過。此病是憂慮傷脾,肝木忒旺,經血所以不能按時而至。”
換一種直白點的說法,也就是說秦可卿的病是憂思過重導致經血不調,以至葬送了性命,可以說是抑鬱而終了。
這個病放在今天,有過類似經歷的女性朋友應該感同身受,心情是女人最好的良藥。
如果一個女人經常性精神緊張,悶悶不樂就會肝氣鬱結,經血不調,各種疾病隨之而來。這也就是今天為什麼很多女性要去吃中藥調理的原因。
而秦可卿為什麼會得這個病呢,因為她的內心是抑鬱的,是憂慮的,生活上很多不如意的事情都鬱結在她的心頭,又無人可說無人可訴。
就拿他的弟弟秦鍾跟書童茗煙吵架一事來說,她聽了這個麼個小事情就又氣又惱,索性連早飯也不吃了。所以她婆婆才會說她聽見個什麼話,都要思量三日五夜的,可見她心思重是真的。
《紅樓夢》中大家都知道林黛玉心思敏感,多愁善感,但是她經常啼哭,大多數的愁悶也算事得意疏散。而秦可卿呢,她是人前風光無限,歡笑不斷,卻有一顆多愁善感的心,一腔愁緒無處排解。
所以,秦可卿的風光只是表面的風光,她內心深處自有她的思慮和困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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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留喜鸞、四姐兒兩個貧寒的族親小住,又擔心家僕小看他們,“咱們家的男男女女都是一個富貴心,兩隻體面眼”。以賈母的睿智,這話不是空穴來風。而書中不少描寫,也印證了賈母的看法。
於是我們不免疑惑,寧國府長孫媳秦氏,出身在寒微之家,她是否也受到歧視呢?
我們看兩個細節。一是焦大的醉罵:“不公道,欺軟怕硬,有了好差使就派別人,像這樣黑更半夜送人的事,就派著我了!”
焦大可不是正直無私的屈原,他只是一個“不顧體面,一味的吃酒”的不得志的老頭。按照尤氏的安排,“不要派他差事,權當一個死的就完了”,而管家賴二派他送秦鍾回家,違背尤氏的安排。如果說賴二是好心照顧焦大,你會相信嗎?
送秦鍾回家,在焦大、在賴二眼中,都不是好差事。秦鍾是秦氏的弟弟,唯一的孃家弟弟。如果秦氏在賈府中風生水起、風光無限,奴才們會視送秦鍾為苦差嗎?
金榮與秦鍾爭執,被壓迫磕頭賠罪,其姑母璜大奶奶明知道秦鍾是秦氏的弟弟,還敢找上門去理論。如果秦氏真的寵愛萬千,哪怕有王熙鳳一半的威風與權勢,這璜大奶奶有這膽量嗎?
要知道,璜大奶奶是靠“會奉承鳳姐並尤氏,所以鳳姐、尤氏也時常資助他,方能如此度日”,她肯定不敢得罪尤氏與鳳姐。如果事先知道尤氏對兒媳秦氏的寵愛,或者瞭解鳳姐與侄媳秦氏的友誼,她還敢登門問罪嗎?
尤氏和鳳姐都對秦氏不錯,但也沒有四處張揚的道理。璜大奶奶這樣的遠支,敢登門問罪,就是想當然地認定秦氏並不得寵。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當然?跟秦氏寒微的孃家不會沒有關係。
換言之,不瞭解內情的親戚族人,知道秦氏有寒微的孃家,就得出秦氏可欺的結論,這正好印證了“一個富貴心,兩隻體面眼”。
但是,秦氏臨死(不是死後託夢),自己告訴鳳姐“這樣人家,公公婆婆當自己的女孩兒似的待”,又說賈蓉“雖說年輕,卻是他敬我,我敬他,從來沒紅過臉兒”,又說其他長輩同輩“別人也從無不疼我的,也無不和我好的”,又似乎她的生存環境順風順水。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她竟沒有感受到璜大奶奶之流的敵意眼光嗎?
如果能無視那些眼光,秦氏就不必為秦鍾鬧學而病情加重了。
秦家雖然寒微,並不是沒闊過。從秦氏本人高貴奢靡的臥室陳設,不能看出她經歷過怎樣嬌養的幼年--賈蓉才十七八歲,結婚能有幾年?那浸在骨子裡的自信“我這屋子,大約神仙也可以住得了”,是短暫的婚後生活能培養出來的嗎?
秦家原來也富貴過,如今是家道中落,以至於兒子的讀書也供應不起,二十四兩的束脩都需要“東拼西湊”。秦氏正是經歷過這樣的慘痛,才會有託夢王熙鳳的高明遠見,重點就是祖宗祭祀與子孫讀書。
另一方面,秦氏在孃家,過了多年“獨生女”的生活,直到有了親弟弟--不,不是“親”弟弟,秦鍾是親生的,她卻是收養的。有了親生兒子之後,對養女還有多少感情?何況養母早逝,只剩下古執的養父。秦業對秦氏,更多的只怕是索求:求親家賈珍解決兒子的學業問題,學費的“東拼西湊”,也未必沒找過秦氏本人。
有一個寒微的孃家不算,還諸多索求,弟弟又不爭氣,難怪要強的秦氏會氣得病情加劇了。但是“胳膊折了往袖子裡藏”,自曝其短只會招來更多歧視目光。對著鳳姐,秦氏只能揀好的說,難道還能承認弟弟因“龍陽之興”而受人欺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