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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墨子000

    康震解讀杜甫《石壕吏》,將杜甫的詩解釋成了康震的詩,解釋成為封建統治者洗白的詩。就是按現時的理念,康震的解說也有誤導之嫌。

  • 2 # 穿插游擊隊

    北京師範大學的康震教授,我以前還是挺喜歡的。

    雖然這幾年康老師上《百家講壇》、上《中國詩詞大會》,講的那些詩詞常識從來沒有超過《唐詩三百首》、《宋詞三百首》外加一本《毛主席詩選》的範疇。

    這麼基礎的常識,按說中小學語文課基本都教過啊,何必請一個大學教授去煞有其事的去講,還引一幫人瘋狂崇拜呢?

    這個滑稽程度,就好比一個大學數學系教授,靠給公眾科普九九乘法表暴得大名,你說這反映出我們社會的數學水平很高還是很低呢?

    所以康老師的成功,某種程度上其實應該算是中國中小學語文教育,尤其是詩詞教育的失敗才對。

    但不管怎麼說,我當時還是覺得康老師是在做詩詞常識科普,總歸是善事一件。

    然而,最近在網上突然爆火了一段康震老師前幾年“新解”《石壕吏》的影片,卻讓我產生了一點懷疑。

    因為他是這麼講的:

    (寫完稿,發現騰訊影片已經下架了,看看影片上還有,大家可以去看看康老師的高論——如果你壓得住火的話。)

    https://haokan.baidu.com/v?pd=wisenatural&vid=3070348901227605715

    發給我的朋友說他看了以後特別憤怒,讓我一定說說。

    其實我看了之後到沒感覺很憤怒,反而覺得有點搞笑。

    因為康震老師這個演講,常識下線突破的有點太狠了,讓人一時不知該如何吐槽,反而就產生了一種荒誕感。

    這就好比,大家都知道屎不能吃、尿不能喝。郭德綱到臺上說相聲,給你講了些屎尿屁的梗,你就會覺得特別搞笑,因為這個場景太荒誕了。

    郭老師講屎尿屁的梗,那是在抖包袱搞笑。而康老師——我看他那一臉嚴肅的樣子,估計他是認真的。

    這真是太不幸了。

    怎麼跟康老師普及一下詩歌鑑賞的某些基礎知識呢?我捋了捋,大致有這麼兩點:

    01

    首先,康震老師這麼讀《石壕吏》,錯在於詩無情。

    康震老師在演講中,一再強調的立論基礎,是“杜甫只是忠實記錄而不做評價”。

    於是在他看來,杜甫對現實的“忠實紀錄”就成了:石壕吏是“國家公務員”,代表國家,來強徵民夫民婦雖然手段粗暴了點,但卻是沒錯的。你看杜甫對石壕吏沒有一字褒貶麼!

    ……

    怎麼說呢,我得給說的舌燦蓮花的康老師普及一個詩歌基本常識:詩歌為什麼是詩歌,不是公文報告,或者別的文學形式?因為它有情。

    任何詩人想寫詩,他可以不押韻、可以不講格律、甚至文字也不必簡練,但都必須將自己的情懷注入其中。

    你看“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這部中國最早的詩歌裡,詩人不僅愛了窈窕淑女,還愛屋及烏,讓本無好壞的“雎鳩”也染上了一層情感的色彩。這是什麼?這就是所謂的“以情化物”。任何詩歌最核心的精神,都不是客觀記述,而是詩人的主觀情感。只有最濃烈的化不開的主觀情感,才會噴薄而出,成為一首好詩。這是詩歌的常識。

    而有情,就有好惡,就有褒貶,所以詩歌又天然是最講價值判斷的。

    當然,有些詩,如果你非要去一個字一個字的摳字眼,好像確實看不出主觀情感和價值判斷。你比如杜甫,就是寫這種詩的高手。

    但杜甫這樣寫,是無情嗎?是康老師所謂的“只是忠實記錄而不做評價”嗎?當然不是的!

    讀杜甫的詩,你會發現他特別喜歡在詩的上下兩句中,進行色彩分外鮮明的對比。比如“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也比如《石壕吏》裡的“吏呼一何怒,婦啼一何苦”。

    杜甫為什麼在詩裡只做這樣的對比,而沒有直接給予評價?

    那是因為杜甫覺得,他已經把對比描寫的很鮮明瞭,任何一個正常人,透過這種對比,都能看的出他蘊藏其中的態度和觀點!

    杜甫是儒家信徒。而儒家是強調“仁”的,是強調人有與生俱來的“天良”。

    所謂“仁”、所謂“天良”,就是人與生俱來的價值判斷。從孟子到杜甫,他們都相信,只要把這種對比呈現在那裡,一個人只要還算是個人,他就能自己判斷出孰美孰醜、孰善孰惡、孰褒孰貶。

    所以杜甫不是無情,恰恰相反,他最懂情,他知道透過這種對比來刺激讀者,讓他們自然激發出來的情感,是最氣勢磅礴、無可阻擋的。所以他是詩聖。

    當然,詩聖杜甫怎麼也沒想到,千百年後,他的詩作解讀者裡能誕生康老師這樣的奇葩。

    當讀到“吏呼一何怒,婦啼一何苦”,讀到“存者且偷生,死者長已矣”,讀到“夜久語聲絕,如聞泣幽咽”這樣的詩句時,這人居然不對百姓憐憫,不對酷吏憤怒,毫無觸動,反而覺得:作者想表達什麼情感嗎?我沒品出來啊!我覺得杜甫“只是忠實記錄而不做評價”麼……

    杜甫如果泉下有知,知道有人竟敢這麼解讀他的詩,他會怎麼說呢?

    我猜他會想起孔子的那幾句話:“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汙也。”“甚哉!予之不仁也!”

    在儒家的思想體系當中,沒學問可以教,智商不夠可以勤能補拙,但如果一個人連仁心和天良都沒有……這人不能要。

    當然,我們現代人對康老師更寬容些。因為現代心理學告訴我們,有些人確實天生就是對他人的痛苦、悲傷缺乏起碼的同情心和同理心的。

    我們一般管這種人叫“反社會人格”,什麼虐貓虐狗,殺人放火,踹寡婦門、挖絕戶墳之類的缺德事,這種人最願意幹。

    但有這種潛在心理特質的人其實蠻多的。建議康老師抽空去醫院檢查一下。有病要趁早治,千萬不要為了文學科普工作延誤了治療……反正您這麼科普,貢獻也是負的。

    02

    有道是文史不分家,康老師為了給自己的觀點找依據,也到史學這邊來“涉獵”了一番。但他的“涉獵”結論有點奇葩:把石壕吏比作“武裝部幹部”,把唐軍說成是“我們的軍隊”,然後說老婦跟石壕吏目標是一致的,都是為了這個國家云云

    這樣的說法,真的讓我吐槽不能。

    ……

    看來我又得跟康老師普及一個歷史學的基礎常識,因為他於史無知。

    現代國家與古代國家是有本質的不同的。國家結構、理念,最為關鍵的是目的,都有本質的不同。

    當今世界的絕大多數國家,都是強調“主權在民”的。民眾的生存和福祉,是國家成立、政府行政的根本目的,甚至是唯一目的。

    所以我們中國講“為人民服務”,美國獨立宣言開篇第一句“We,the people”,都是這個意思。主權在民是當今世界共識。

    但是,很不幸,這種現代國家的覺悟,沒法普及給古代皇權。

    古代皇權,尤其是中式皇權,講的是“主權在君”,在這套與現代國家截然不同的體系當中,君主及其宗族的利益是國家成立、政府行政的唯一目的。所謂的“化國為家”、“家天下”,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零幾年的時候有部電視劇《走向共和》,片中有個橋段講清末慈禧死後,袁世凱奏請攝政王載灃立即立憲。

    載灃,也就是這位。

    載灃說著什麼急啊,之前預備立憲不是說好了嗎?再等九年吧。

    袁世凱說:不能再等了,九年之後,可還有我大清?

    載灃這個時候怒極反笑,說了句特經典的皇權獨白:

    “我大清?!大清國什麼時候成了你袁世凱的了?”

    然後載灃那幫叔伯兄弟,同時也是“皇族內閣”的內閣成員們頓時就笑作一團。

    是的,皇權的最大特點,就是拒絕跟一切人分享它的主體權。袁世凱貴為權臣都不行,普通老百姓就更沒戲了。

    而眾所周知,有權利,才有義務,沒有權利,就不承擔義務。既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老百姓只是等待皇權鐮刀收割的韭菜。所謂“草民”麼,就這個意思。

    那韭菜需要對鐮刀承擔什麼義務嗎?

    沒有,等著被割就可以了。

    韭菜不覺得自己應該有,鐮刀不覺得韭菜應該有。唯獨康老師覺得,他們必須有!

    如果你生在一個古代皇權社會,你非要康震老師上身,想發揚主人翁精神,吼什麼:我要為我大唐獻身,獻了仨兒子獻自身!……

    皇上知道了會很感動嗎?不會的。他也會問一句:“我大唐?大唐什麼時候成了你家的了?你想不是想謀朝篡位?來人啊,把這廝給我砍了!”

    事實上,中國古代老百姓對朝廷,從來不像康老師那樣自作多情,朝廷和皇上也從不奢望老百姓這麼想問題。

    皇帝裡覺悟比較高的,比如唐太宗李世民,對古代君民關係的闡述也只是:“君,舟也。民,水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你看人家李世民拎的就很清楚,君與民,舟和水,這兩者之間本無任何恩義,老百姓是供養你,還是推翻你,全看你對他們怎麼樣。

    古代君主與百姓之間絕對不存在康老師以為那種現代國家似的強力義務,孟子說的特別明白:“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華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

    既然國家是你一個人的,那老百姓要不要為皇上“效忠”,就全看皇上的好壞:你怎麼對待我,我就有權怎麼對待你。

    那麼玄宗皇帝是怎麼對待百姓的呢?

    我建議康老師解說《石壕吏》之前,好歹去看看《新唐書》和《舊唐書》的相關記載。實在沒空,就仔細學學杜甫的“詩史”。實在再沒空,多背揹他老人家的名言: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邊庭流血成海水,武皇開邊意未已”

    ……

    杜甫是個儒生,他最認同孟子的說法:老百姓願不願給為你李家王朝效力,全看李唐怎麼對百姓。

    而在天寶末年的唐代,至少在杜甫的筆下,唐王朝是貧富差距極大,上下矛盾極端尖銳的。

    這樣的一家之天下,雖有盛世浮華,但真的值得老百姓為其效忠嗎?

    老百姓不把君視為仇寇,就已經算很仁至義盡了。

    或者你可以去看看《長安十二時辰》,裡面龍波為什麼要反玄宗皇帝。

    像唐玄宗晚年那樣貪圖享樂、沉溺女色、信用奸臣、搞得國家糜爛,民生凋敝,最後“漁陽鼙鼓動地來”,他自己遠遠的跑到成都去躲清閒,讓中原百姓給他“獻了兒女獻自身”,用血肉抵禦叛軍的鋒芒。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呢?!

    送死你去,享樂我來。這不就是赤裸裸的強盜與人質、奴隸主與奴隸的關係嗎?

    連這樣的關係都能誤認、洗地,我不知道應該先可憐康老師的智商,還是先佩服他的臉皮。

    康老師如此談詩歌,這是無情;他如此談歷史,這是無知。明知自己既無情又無知,還腆個大臉上去亂講,這是無恥。

    如此無情無知無恥,被他談的杜甫若泉下有知,估計早就掀了棺材板跳出來跟康老師幹仗了。

    可惜“死者長已矣”,杜甫沒這個能力,他只留下了那些詩作供後人品評。

    但我覺得我們這些活著的人,尤其是康老師這樣的“文學研究者”,應該講點良心。

    康老師,您有什麼觀點,或想做什麼阿諛,完全可以自己寫文章說,或者有能耐,您也寫個詩。想怎麼寫,睡都不攔你。

    但拉著古聖先賢,非說人家和你一樣在作惺惺之態,這實在太不厚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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