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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阿郎看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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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電影審片官
該片改編自喬納森·埃梅斯(Jonathan Ames)的同名中篇小說。在去年的戛納電影節上斬獲了最佳編劇(琳恩·拉姆塞)及最佳男演員(傑昆·菲尼克斯)兩項大獎。
據說,這還是在人家電影沒有完全剪輯OK的情況下...果然,天才作品都是不走尋常路的...
電影講述了一個有戰後心理創傷的退伍兵(Joe)受參議員的僱傭去拯救他身陷性交易女兒的故事。
救贖與自我救贖的主題,加上大叔與蘿莉 / 僱傭兵與雛妓的經典配置,聽起來就很像一個致敬式的套路片。
然而影片的影像風格和敘述方法卻非常特別。既有純粹B級片的質感,充斥著血腥與自我毀滅,又始終保持著一種不確定性,採取了極少的對白和情緒表達,讓人無法用任何一種既定的型別片去歸納它。
如果說時尚就是不好好穿衣服的話,那這部電影就一定是一部不好好講故事的“怪異”電影。或者說,講一個什麼樣的故事不重要,怎麼讓你接收到故事以外那種難以捉摸的感覺才重要。
這部電影在視聽上的閃光點要遠超故事本身。大多數時候,甚至還在有意地規避臺詞對意境的干擾。
畫面方面,全程交替出現的紅藍光,已經負責把全片是部分節奏調節好了。
伴隨紅光出現的,通常是緊張危險的血腥場景。而藍光往往是起到舒緩和抒情的效果,比如大叔與蘿莉曖昧朦朧的情感發展。
當然,這部電影對他們的情感處理還是保守的,不算是愛情,更類似於一種過命的生死之交。
而另一部分的節奏,則是靠大量的特寫鏡頭來完成,如身體器官,錘子,塑膠袋等等。
它們既起到了加重情感表達的作用,又時刻提醒著觀眾,在有些凌亂的劇情裡找到應該關注的側重點。
片中有大量的殺人與死亡橋段,整體上都保持了暴力美學該有的力度與效果,但還是看得出在努力規避出現血漿橫飛的畫面。而且還在細節的處理上儘量做到了各有不同。
這部電影也許是執著於故事性筒子們的一記砒霜,但絕對是偏愛鏡頭語言技巧那些親們的天萊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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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編劇演繹法
本片雖然獲得了70屆戛納電影節最佳編劇獎,但有趣的是它其實是一個非常弱化邏輯情節的影片:作者似乎本意就沒想把這個故事講圓,她自始至終全力想去著墨的是一個人孤獨的內心世界和由這個世界所呈現出的苦難詩句。
刀鋒銳利,難以逾越;因此智者說,救贖之路,無比艱難。 ——《羯陀奧義書》在一片寂靜的倒數下,畫面一上來就是男主Joe自封於塑膠袋中奮力喘息的人頭。
這個從中東戰場上退役回來的合約殺手,在僱主那裡透過中間人接單殺人買賣,強壯殘忍,身手利落。
完美的做完一票救回一個叫sandy的女孩後,男主深夜回到客廳昏暗的家中,風燭殘年的母親等在那裡,像是坐在歲月黑洞的深處,骨瘦如柴需要陪伴。而這個巨獸般的男人正是母親身旁溫馴的陪伴。除此以外,他沒有女友,沒有夥伴,沒有社交。
“沙漠中被一槍打死的女孩,男人手握榔頭的咒罵和母親支離破碎的尖叫”不斷閃回的片段貫穿整部影片構成JOE孤獨燥鬱的內心世界,它們在所有間隙的寂靜中呼嘯而過席捲一切,他於是上癮著一種斃命的窒息感來壓制這束手無策,一次次把自己勒緊在密不透風的塑膠袋裡
議員女兒Nina身陷賣春集團的不幸激起了Joe內心更深的漣漪,他接下這單生意,拿起榔頭為救出女孩大開殺戒。而與Joe的窒息感相得益彰的,是Nina創傷後催眠自我的選擇性視聽,大部分時間她只活在自已無盡迴圈的內心倒數中。
兩人脫離虎口後,回程的路上天空開始下雨。對Joe來說,這場救人贖己的迴歸之路似乎至此可以安心收場,可沒想到命運的深淵卻正在徹底撕開。
賣春集團反擊襲來,JOE的僱主、中間人、母親在電話的另一端一槍一槍相繼斃命。而臉部受傷,Nina被再次奪走。新傷舊患,Joe徹底崩潰,一路抱著母親的屍體石沉湖底。
漆黑一片的深處彷彿是Joe一直以來所諳熟的內心世界,女孩Nina的影像和倒數在此與之重疊,Joe再一次在這窒息中清醒出來,奮力上游決心救回女孩。只是女孩這時早已在被困的別墅裡強悍地先他一步割斷了兇手的喉嚨,等待Joe的到來。
最後一場戲,是兩人唯一一場外在日光的場景。餐廳裡Nina問咱們去哪兒Joe一臉茫然。女孩起身離開,男主前所未有的虛無流下眼淚一槍爆頭。周圍熙來攘往,喧擾依舊,女待者匆匆經過放下帳單,濺得滿臉鮮血祝客人心情愉快。Nina從衛生間回來,鏡頭一轉看見熟睡的Joe原來自殺只是個幻象,這場血腥看得人直抵Joe絕望深處,體會到他如何一直呆在這個世界的隔壁和對於拋棄始終的無能為力。這決絕的一槍是結束也是開始,Nina摸著Joe的頭,迷茫在新舊兩個世界分水嶺的Joe孩子般的醒來。Nina說咱們上路吧,今天是美好的一天。慵懶俏皮的歌聲裡,Joe看著她:對,今天是美好的一天。
這部百分之七十都在靠聲畫剪輯組合來傳達人物故事意味的作品,它的精妙之處其實很難被轉換成文字而不失真,想象力上豐富的一氣呵成成就了它的高明。男主自毀傾向貫穿始終,那些千鈞一髮的緊迫感連續成愈演愈烈的節奏使影片漸進出一種行走在鋒刃之上的切膚之痛。
作為非常低產的女導演,對於死亡和人性,琳恩拉姆塞用她豐富的人生體悟,不止於把這詩意拍成空靈。
影片在死亡刻畫上聚焦出一雙一雙腳的生動,而殺手殺害完母親後被Joe一槍開膛破肚的痛苦又引發主人公深深的憐憫,於是你看到這兩個敵人神奇般地並排在地板上同聲哼唱起I"ve never been to me,一支手握著另一支手直至停止呼吸。當朋友無法成為真正的朋友,卻在敵人那裡體驗到命運共擔的靈犀,這是Joe在困境中深入骨髓的孤獨。對於人類迷失在善惡裡身陷囹圄只擁有彼此的歸屬感和角度,導演真是深諳世道之苦和命運詭異乖張的迴旋,才會如此深有體悟。
回覆列表
1 .
《你從未在此》說的是一個殺手解救未成年少女的故事。導演琳恩·拉姆塞的能耐是,把這個老氣橫秋的故事,講述得新鮮欲滴。
她省略了這類故事標配的火爆場面。影片中兩處不得不出現的的暴力畫面,第一處,主人公Joe解救小女孩妮娜時大殺四方,是呼叫監控器中的黑白畫面,使用不連續剪輯呈現的。
走廊的空鏡頭。樓梯的空鏡頭。
主人公Joe在門口一錘子幹翻一個人。
Joe走路。
推開一個房間的門,燈光下,跳動的人的影子。一個人跑出,Joe跟出,一錘子一錘子砸死。
走廊的空鏡頭,一個人的腳橫在畫面右下角。
Joe在走廊裡走動,一個屍體趴伏在腳下。
妮娜從一個敞開的門裡走出,繞過一個屍體,走過鏡頭。
背景音樂是《Angle Baby》,女生一直淺吟低唱。
第二處暴力場景臨近結尾,攝影機跟著Joe在州長家裡穿行,粉色的床,雕花的樓梯扶手,有撞翻的桌椅,歪倒的身體。
Joe肩膀扛著一個榔頭,在走廊裡穿行。
最後,州長躺在地毯上,脖頸上一道裂開的口子,鮮血已經乾涸。
這部以殺手為主要視角的電影,大部分時間用來描述殺手的日常。
晚上回家,和母親談論電視臺剛剛播放的《驚魂記》。跪在衛生間裡,擦溢到地板的水。坐地鐵去領最新的任務。
接到任務後,像個藍領那樣去五金商店,專心挑選膠帶、錘子。執行任務前,洗澡,穿上舒服的衣服。
2 .
《你從未在此》最動人的就是影像表達的獨特性。
近二十年,電影方面最令人痛苦的,就是電影語言沒什麼進步。電影人用電影技術的爆炸去掩飾電影語言上的乏力。
所以,《你從未在此》更令人震驚。
在去年的戛納電影節上,標註為95分鐘的電影,放到80分鐘就結束了。釋出會上,導演琳恩·拉姆塞承認,“影片還未完成”。
第一次有一部未完成電影參加了戛納的主競賽單元,還拿到了最佳男主角和最佳編劇。
最殘酷也是最浪漫的一個畫面,出現在母親被殺之後。Joe下樓,大開殺戒。
最後一個人被打傷後,他餵了他一片止疼藥。
兩人肩並肩躺在地板上,聽《I"ve never been to me》,跟著哼唱。
不遠處是橫陳的屍體,凝結的鮮血,而樓上,躺著被殺死的母親。
最具儀式感一幕出現在水葬母親一段。
隨著母親身體一點點沉沒於水下,Joe也跟著下沉。絕望,哀傷,但美得不像話。
你無法忽視《你從未在此》中的音效。
導演不是製作了新的音效,而是重新處理了日常聲響。她根據人物和故事的發展,對日常聲音做了或增強或變異的處理。
這些常見的聲音,煥發出獨特的魅力,不但參與進敘事,更起到了情緒暗示的作用。
聲音和畫面作用到一起,就是影像敘述,就是所謂的電影感。
《你從未在此》的魅力,即在於此。
3 .
Joe這個殺手的形象,太獨特了。
之前也有殺手,如萊昂。有著各種心理問題,但從沒有像Joe這樣被深刻地折磨,有著濃重的自毀傾向。
影片第一個鏡頭,就是他頭上套著塑膠袋倒數。
童年的記憶,如鐵烙一樣折磨著Joe。後來,在戰場上,他看見為了一塊巧克力殺人。再後來,相依為命的母親被殺,他成了這個世界的孤魂野鬼。
影片最傷感的兩個鏡頭,一個關於Joe,他站在父親的怒罵裡,如狂風中的一片落葉。
另一個關於小女孩妮娜,被解救出來後,她擁抱Joe,並試著用身體去報答他。
在還不知道身體的真正意義之前,她早早就知道身體的作用。
妮娜和他,是時間摺疊後,重合的兩個人生。
3 .
Joe像一頭壯碩的獅子,鬚髮戟張。在影片大部分時間沉默不語。但總有一些回憶,破門而入。如暴雨將至,天邊一閃即逝的閃電。
根據這些碎片,可以拼湊出Joe的過去。
小時候,父親家暴母親,他只能站在牆邊,瑟瑟發抖。
在他殺死闖入者時,一個一閃而過的鏡頭裡,是鼻青臉腫的母親,趴在沙發下,向他做出小聲的手勢。
影片最後,幹掉州長,他脫掉上衣,哭泣。然後看見剛剛家暴後的父親,光著上身,坐在椅子上。
就像他現在這樣。
影片中,他是殺手,受議員委託,去解救他被送去做雛妓的女兒。
他是一個解救者。
而那些撞進記憶裡的閃回,緊要關頭的倒數,一次次地告訴觀眾,他也是一個受害者。
他拯救小女孩,也在拯救從童年開始就被囚禁了的自己。
Joe是一個深刻的矛盾體,像野獸那樣殘暴,也像孩童那樣純良。他壯碩,也孱弱。他野蠻,也怯懦。
事實上,他解救了小女孩妮娜,而小女孩妮娜則拯救了他。
第二次被抓走時,一直沉默的妮娜,喊出了“Joe”。
妮娜對他說過兩句話,“沒事的”,“今天會是美好的一天”。
影片最為詭譎的一幕出現在州長家。
妮娜殺掉了州長那一刻,她成為了他。
影片最後一個鏡頭極為驚豔,餐廳裡,Joe自殺,一聲槍響,鮮血迸濺。但餐廳人聲如舊,沒有任何受到槍聲干擾的跡象。服務員臉上帶著迸濺的鮮血,到他桌旁,放下賬單。
血漫過來,賬單浸溼。
再後來,妮娜回到餐桌,叫醒Joe,一起出發。
兩人都獲得了重生。
他們互相成為對方的拯救者和殺戮者。他們互相長成了對方的少年和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