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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東方漫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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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桃源天馬行空
姜夔(1154-1221),字堯章,號白石道人,漢族,饒州鄱陽(今江西省鄱陽縣)人。南宋文學家、音樂家。
王國維:白石寫景之作,如:"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數峰清苦,商略黃昏雨。""高樹晚蟬,說西風訊息。"雖格韻高絕,然如霧裡看花,終隔一層。梅溪、夢窗諸家寫景之病,皆在一隔字。北宋風流,渡江遂絕,抑真有運會存乎其間耶?問隔與不隔之別。曰:陶、謝之詩不隔,延年則稍隔矣。東坡之詩不隔,山谷則稍隔矣。"池塘生春草","空梁落燕泥"等二句,妙處唯在不隔。詞亦如是。即以一人一詞論,如歐陽公《少年遊·詠春草》上半闋雲:"闌干十二獨憑春,晴碧遠連雲。二月三月,千里萬里,行色苦愁人。"語語都在目前,便是不隔。至雲:"謝家池上,江淹浦畔。"則隔矣。白石《翠樓吟》:"此地宜有詞仙,擁素雲黃鶴,與君遊戲。玉梯凝望久,嘆芳草萋萋千里。"便是不隔。至"酒祓清愁,花消英氣"則隔矣。然南宋詞雖不隔處,比之前人,自有淺深厚薄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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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西虢文野齋
且看王國維《人間詞話》裡直接或間接涉及到姜夔的內容。
“詠物之詞,自以東坡《水龍吟》為最工,邦卿《雙雙燕》次之。白石《暗香》、《疏影》格調雖高,然無一語道著,視古人‘江邊一樹垂垂髮’等句何如耶?”
“白石寫景之作,如‘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數峰清苦,商略黃昏雨’、‘高樹晚蟬,說西風訊息’雖格韻高絕,然如霧裡看花,終隔一層。梅溪,夢窗諸家寫景之病,皆在一‘"隔’字。北宋風流,渡江遂絕,抑真有運會存乎期間耶?”
“古今詞人格調之高,無如白石,惜不於意境上用力,故覺無言外之味,弦外之響,終不,能與於第一流之作者也。”
“南宋詞人,白石有格而無情,劍南有氣而乏韻。”
“隔”與“不隔”是王國維在境界說下的一大命題,三兩句話說不清楚。但是從上面可以確定的是,王承認姜夔的格調是歷代詞人中首屈一指的。這也不是王的一己之見,白石詞的清雅風貌歷來被人所推崇,這種高雅的風致也是姜夔的人品、詞品的特徵。宋人有語“白石道人氣貌若不勝衣,而筆力足以抗百斛之鼎”范仲淹也評價姜夔“翰墨人品,皆似晉、宋之雅士“。姜的這種格調產生除了個人特質外,還深受社會環境的影響。南宋雖然偏安一方,但商品經濟發達,士人的生活條件極其優越,比如姜夔長期依附的張鎡生活就極其奢華,可比石崇、王愷。說姜詞”不於意境上用力,故覺無言外之味,弦外之響”大概是指他的詞多以羈旅行役、男女戀情為題。但是否姜詞在意境上就遜於蘇辛,這個就見仁見智了。
“蘇辛,詞中之狂。白石猶不失為狷。若夢窗、梅溪、玉田、草窗、西麓輩,面目不同,同歸於鄉愿而已”
狂、狷、鄉愿三個概念都出於《論語》“狂者,進取;狷者,有所不為”“鄉愿,德之賊”。蘇辛狂大概是指他們開拓了詞的意境,提高了詞的地位。姜狷,有所不為,認為他固守藩籬並無過錯。從這裡看,王對姜還是較為肯定的。王國維對南宋詞人這個群體是不滿的,他認為吳文英、史達祖等人的詞都是雕琢之作,是對蘇辛詞的反動,阻斷了詞的發展。
“東坡之曠在神,白石之曠在貌。白石如王衍口不言阿堵物,而暗中為營三窟之計,此其所以可鄙也”
”紛吾既有此內美兮,又重之已修能。文學之事,於此二者,不可缺一。然詞乃抒情之作,故尤重內美。無內美而但能修能,則白石耳。”
這話就毒了,直接攻擊姜的人品,說他人文不稱,虛偽。姜夔出身貧賤,一生以清客身份往來於名臣公卿之中,浪蕩江湖,自號道人。“為營三窟之計”大概指的就是這個吧。但是,當時名流對姜的人品才華是極其推崇的,謂之“神仙中人”。當時之人“或愛其人,或愛其詩,或愛其文,或愛其字,或折節交之,四海之內知己不為少矣”連一代詞宗辛棄疾也深服其長短句。
為什麼王國維會這樣鄙夷姜夔?確實毫無道理。這要看他的另一番表述,才會豁然開朗。“吾人謂戲曲小說家為專門之詩人,非謂其以文學為職業也。以文學為職業,鋪啜的文學也;職業的文學家,以文學得生活;專門之文學家,為文學而生活。今鋪啜的文學之途蓋已開矣,吾寧聞征夫思婦之聲,而不屑使此等文學囂然汙吾耳也。”《文學小言》 這就解釋了為什麼王國維對遭到同時代士人詬病的柳永並無多言,而提到人品才華備受推崇的姜白石總是語帶譏諷。因為放浪形骸的柳三變,畢竟有功名,畢竟是柳屯田。格調最高的白石終身未仕,在王國維看來是“職業文學者”,將文學作為營生作為工具,這是對文學的最大褻瀆,最為可鄙。呵呵,我倒是想,要是王國維活到現在,對於“作家”這個職業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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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文心書苑百花開
近代傑出學者王國維,在他的論詞專著《人間詞話》頭一條提出:“詞以境界為最上,有境界則自成高格,自有名句。”這段話的意思是說,詞應當能夠表現作者經由內外在經驗所獲得的“境界”為最好,作者有了個人的“境界”,自然會有“高格”,會有“名句”產生出來。有“境界”就是能寫真景物、真感情,而這種景物和感情,須有作者真切之感受。“有境界”就成為一首好詞的基本條件。並在《人間詞話》對“境界”做了一個精彩的描述:
古之成大事業大學問者,必經過三種之境界:“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此第三境也。
王國維是位睿智的學者,也是一位富於感情的詞人、詞評家。他善於將理性的思致與抒情的描寫緊密結合。本來,表現對情人思念的詞句與所謂“成大事業大學問者”相去太遠,大有風馬牛不相及之勢。可是,王國維竟能比並立說,透過豐富聯想,給描寫愛情內容的優美境界,賦予了新的含義,大大增強了詞作的形象性和藝術魅力。王國維的三種境界說,給予後人以極大啟示和深刻影響。
姜夔(1154-1221),字堯章,號白石道人。饒州鄱陽人,是南宋著名文學家、音樂家。
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對姜夔也進行了專門評價。首先肯定其格調超高,然後又說他的詞幹巴巴的,缺少讓人怦然心動的意境。書中第四十二則評價姜夔說:
“古今詞人格調之高,無如白石,惜不於意境上用力,故覺無言外之味,弦外之響。終不能與第一流之作者也。”
第四十三則評價說:“南宋詞人,白石有格而無情。”並舉例說:
白石寫景之作,如:"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數峰清苦,商略黃昏雨。""高樹晚蟬,說西風訊息。"雖格韻高絕,然如霧裡看花,終隔一層。
為什麼會這樣呢?師從“江西學派”,好用典故,堆砌成句,風格“冷峻瘦硬”,難免“以韻損意”。填詞造句,往往是藉助古人之典,而不是自身情感的厚積薄發,所以他的詞有象而無魂,感人不深。而這正與王國維提倡的“意境至上”是相違備,令人有隔霧看花之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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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豆豆美學
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對姜夔等南宋詩人評價不高,說其“南宋詞人,白石有格而無情。”以王國維先生的境界說有些背道而馳,“詞以境界為最上,有境界則自成高格,自有名句。”
姜夔自幼流浪江湖,放蕩不羈,涉世頗深,這與王國維先生“客觀之詩人,不可不多閱世”。的觀點也不一樣。
姜夔其詞注重格律音韻,常常損意仰韻,且格局比較單一。有人統計,姜夔現存的八十多首詞作中,有二十二首是在反覆懷念、哀悼那段一去不復返的初戀。
然而姜夔詩詞雖非頂尖詞人,但放眼整個南宋能與之相較的只有文天祥一人而已。王國維先生對姜夔詩詞也沒有全盤否定,說其古今詞人格調之高,無如白石。姜夔詞以江西派詩法入詞,又承周邦彥佈局章法之功,還是頗有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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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f夢飛翔f
且看王國維《人間詞話》裡直接或間接涉及到姜夔的內容。
“詠物之詞,自以東坡《水龍吟》為最工,邦卿《雙雙燕》次之。白石《暗香》、《疏影》格調雖高,然無一語道著,視古人‘江邊一樹垂垂髮’等句何如耶?”
“白石寫景之作,如‘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數峰清苦,商略黃昏雨’、‘高樹晚蟬,說西風訊息’雖格韻高絕,然如霧裡看花,終隔一層。梅溪,夢窗諸家寫景之病,皆在一‘"隔’字。北宋風流,渡江遂絕,抑真有運會存乎期間耶?”
“古今詞人格調之高,無如白石,惜不於意境上用力,故覺無言外之味,弦外之響,終不,能與於第一流之作者也。”
“南宋詞人,白石有格而無情,劍南有氣而乏韻。”
“隔”與“不隔”是王國維在境界說下的一大命題,三兩句話說不清楚。但是從上面可以確定的是,王承認姜夔的格調是歷代詞人中首屈一指的。這也不是王的一己之見,白石詞的清雅風貌歷來被人所推崇,這種高雅的風致也是姜夔的人品、詞品的特徵。宋人有語“白石道人氣貌若不勝衣,而筆力足以抗百斛之鼎”范仲淹也評價姜夔“翰墨人品,皆似晉、宋之雅士“。姜的這種格調產生除了個人特質外,還深受社會環境的影響。南宋雖然偏安一方,但商品經濟發達,士人的生活條件極其優越,比如姜夔長期依附的張鎡生活就極其奢華,可比石崇、王愷。說姜詞”不於意境上用力,故覺無言外之味,弦外之響”大概是指他的詞多以羈旅行役、男女戀情為題。但是否姜詞在意境上就遜於蘇辛,這個就見仁見智了。
“蘇辛,詞中之狂。白石猶不失為狷。若夢窗、梅溪、玉田、草窗、西麓輩,面目不同,同歸於鄉愿而已”
狂、狷、鄉愿三個概念都出於《論語》“狂者,進取;狷者,有所不為”“鄉愿,德之賊”。蘇辛狂大概是指他們開拓了詞的意境,提高了詞的地位。姜狷,有所不為,認為他固守藩籬並無過錯。從這裡看,王對姜還是較為肯定的。王國維對南宋詞人這個群體是不滿的,他認為吳文英、史達祖等人的詞都是雕琢之作,是對蘇辛詞的反動,阻斷了詞的發展。
“東坡之曠在神,白石之曠在貌。白石如王衍口不言阿堵物,而暗中為營三窟之計,此其所以可鄙也”
”紛吾既有此內美兮,又重之已修能。文學之事,於此二者,不可缺一。然詞乃抒情之作,故尤重內美。無內美而但能修能,則白石耳。”
這話就毒了,直接攻擊姜的人品,說他人文不稱,虛偽。姜夔出身貧賤,一生以清客身份往來於名臣公卿之中,浪蕩江湖,自號道人。“為營三窟之計”大概指的就是這個吧。但是,當時名流對姜的人品才華是極其推崇的,謂之“神仙中人”。當時之人“或愛其人,或愛其詩,或愛其文,或愛其字,或折節交之,四海之內知己不為少矣”連一代詞宗辛棄疾也深服其長短句。
為什麼王國維會這樣鄙夷姜夔?確實毫無道理。這要看他的另一番表述,才會豁然開朗。“吾人謂戲曲小說家為專門之詩人,非謂其以文學為職業也。以文學為職業,鋪啜的文學也;職業的文學家,以文學得生活;專門之文學家,為文學而生活。今鋪啜的文學之途蓋已開矣,吾寧聞征夫思婦之聲,而不屑使此等文學囂然汙吾耳也。”《文學小言》 這就解釋了為什麼王國維對遭到同時代士人詬病的柳永並無多言,而提到人品才華備受推崇的姜白石總是語帶譏諷。因為放浪形骸的柳三變,畢竟有功名,畢竟是柳屯田。格調最高的白石終身未仕,在王國維看來是“職業文學者”,將文學作為營生作為工具,這是對文學的最大褻瀆,最為可鄙。呵呵,我倒是想,要是王國維活到現在,對於“作家”這個職業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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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國維在他的《人間詞話》中是這樣評價姜夔的:
“古今詞人格調之高,無如白石,惜不於意境上用力,故覺無言外之味,弦外之響。終不能與第一流之作者也。”——《人間詞話》第四十二則
“南宋詞人,白石有格而無情。”——《人間詞話》第四十三則
首先肯定他格調超高,然後說他的詞幹巴巴的,缺少讓人怦然心動的意境。為什麼會這樣呢?姜夔師從“江西學派”,好用典故,堆砌成句,風格“冷峻瘦硬”,難免“以韻損意”的事常常發生。而這是與王國維提倡的是“意境至上”是相違的。《人間詞話》開宗明義第一則就指出:“詞以境界為最上,有境界則自有高格,自有名句。” 所以王國維說姜夔的詞是“猶有隔霧看花之恨”也。
說白了,就是姜白石的填詞造句,意象堆砌,往往是藉助古人之典,而不是自身情感的厚積薄發,所以他的詞有象而無魂,感人不深。
舉個栗子:
“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意境是出來了,但前有杜牧的“二十四橋明月夜”造境,就顯得不新鮮了。 對比“西風殘照,漢家陵闕”一句,同樣是以空間嘆時間,意境上的差別顯而易見。李白的八個字,涵蓋了《揚州慢》全詞要表達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