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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遙,1949年12月3日~1992年11月17日,原名王衛國,中國當代作家,生於陝北一個世代農民家庭,其代表作《平凡的世界》以其恢宏的氣勢和史詩般的品格,全景式地表現了改革時代中國城鄉的社會生活和人們思想情感的巨大變遷,該作獲得第三屆茅盾文學獎,後因肝病早逝,年僅42歲。

    (01)路遙並不只是一介書生。文化大革命期間,延川縣的革命群眾分裂為兩大陣營,路遙是其中一個陣營的領袖。後來,延川縣革命委員會成立,路遙成為副主任,相當於副縣長。那年,路遙只有18歲。

    (02)據路遙的啟蒙老師曹谷溪透露,路遙的性格里有許多缺陷。比如,路遙常常要朋友為他辦事,自己卻不大樂意為朋友辦事。養父病危,路遙未能給他送上一碗水喝;養父逝世,路遙未能在他的墳前焚燒一張紙錢。作為兒子,路遙沒有行孝。

    (03)《平凡的世界》裡的詩人賈冰的原型就是曹谷溪。

    (04)路遙的骨灰被安葬在延安大學背後的山上,砌墓冢的青石是從路遙的出生地清澗縣運來的。因為陝西有句信天游經常被路遙傳唱:“米脂的婆姨綏德的漢,清澗的石板瓦窯堡的炭。”葬罷路遙,曹谷溪為那道安放路遙骨灰的山樑起名為“文匯山”。

    (05)路遙本名王衛國。當年,林彪事件的真相傳開,林彪的死黨王維國,恰巧與王衛國音同。從那以後,路遙便不再使用真名。

    (06)除了路遙這個筆名,他還用過纓依紅、兩園、魯元等多個筆名。

    (07)路遙是眾所公認的“食客”。年輕時,總是走到哪裡睡到哪裡,住在哪裡吃在哪裡。後來居住在陝西省作協大院,仍是如此。作協的幾個年輕人家裡,他幾乎都吃過。有時在大院裡坐著,忽然看見誰出門回來,馬上高興地說:“到你家去吃碗麵?”朋友說:“那就走。”他興奮地跟著就走。

    (08)路遙初學寫作時,四處借書。他借書有一個特點,就是不大講信用。逢上主家討要,他就說丟了,主家只能自認倒黴。再遇上新書,硬纏死磨還要借。不借吧,念其勤奮好學,借吧,擔心再借仍不歸還。

    (09)路遙的妻子林達,是在延川插隊的北京知青。林達的筆名是程遠。路遙程遠,筆名對仗,志同道合。幾年後,他們給獨生女兒取名路遠,熟人儘可察知其意。

    (10)路遙升大學那年,因為他曾經當過造反派頭頭,延川方面把他推薦給北師大,北師大婉言謝絕;推薦給陝師大,陝師大也不願意收。後來,延川縣文教局長領著招辦幹部,帶上一疊《山花》雜誌,與延安大學招生的同志懇談。延大也有顧慮。最後延川縣委書記赤膊上陣,乘專車頻繁出入延大校園。最終,延大校長申沛昌冒險拍板,把路遙錄入延大中文系。

    (11)當時,大學恢復招生不久,校園裡的紀律比較寬鬆:允許抽菸,允許打瞌睡,允許學生因為覺得老師講得不怎麼樣而離課。所以有時候,上課鈴響了,同學們紛紛去上課,路遙就貓著腰,懷揣著書從教室樓下一晃一晃地走出校門,或許是鑽到楊家嶺哪個理想的旮旯,或許是到校門前菜地埂下的延河灘,一直看書到開飯前返回。有時候,老師在講臺上正講著課,他趴在桌上漫不經心地聽著聽著,就會發出熟睡的鼾聲。講義發下來,同桌給他放進抽屜,他不僅不整理不閱讀,急用時,抓出來捏成一團就跑進廁所。

    (12)路遙十分崇拜柳青,至少把《創業史》讀過四遍。

    (13)1976年初,周總理去世,上級指示不許開追悼會,不許戴黑紗。路遙作為班長,擔著政治風險,組織全班捐款,扯黑布做黑紗,每個同學都戴紗三天。

    (14)路遙讀大學時的經濟費用都是由他的女友林達提供的。

    (15)1970年早春,有一天,詩人聞頻收到一篇文章,題為《車過南京橋》,署名纓依紅。於是,聞頻與作者見面,是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穿著一件褪色的爛棉襖,腰裡繫著一根破麻繩。聞頻準備編髮那篇文章,但是覺得那個筆名很彆扭。“你另想個筆名咋樣?”聞頻問。於是,年輕人接過詩稿,略加思索,便寫下“路遙”二字。

    (16)路遙特別喜歡下雨天,每當下雨,他都會喜悅萬分地說:“下雨了!下雨了!”

    (17)路遙買菸必須是帶嘴的,抽的時候卻要把過濾嘴掐掉。路遙最愛抽的是“紅塔山”。

    (18)路遙非常講究書桌的整潔。他說,桌上有一點髒亂,他就進入不了創作的狀態,必須收拾得順心。而且,路遙喜歡在紙上亂寫亂畫。他常常什麼立意和感覺都沒有,在稿紙上畫著畫著,便畫出一個靈感來。他還經常低著頭在大院裡走來走去,不過那不是在構思,是在放鬆。

    (19)路遙說,在作家協會的機關大院裡,最有趣的現象是:孩子們最忙,晚睡早起,勤於功課;其次是太太們忙,早出晚歸,忙於上班;最不忙的就是文人先生,可以一杯清茶從早喝到晚。

    (20)路遙曾說,陝北姑娘待人極好,她要是愛上你,即使後來有情人未成眷屬,她也一輩子忘不了你,什麼時候,你只要捎個話,她借上盤纏也要來看你。他還說,陝北女子不僅心地美,長得也美。有機會到陝北,你等放學時,站在米脂中學、綏德師範門口看,那裡出來的女孩子一個比一個美。

    (21)路遙曾經給照看他的同志說,如果查出有癌症,他就跑了,跑到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用毛毯一蓋,臥地而死算了。但是,儘管最後查出的不是癌症,而是肝硬化腹水,路遙也未能走出西京醫院。

    (22)1981年夏天,路遙在甘泉縣招待所寫《人生》,白描專程去看望他,只見屋裡煙霧瀰漫,房門後的鐵簸箕裡盛滿菸頭,桌上扔著硬饅頭,還有幾根麻花。路遙頭髮蓬亂,眼角黏紅,夜以繼日的寫作已經使他的手臂疼得難以抬起。路遙寫作很吃力,進度不快,一天最多五六千字,還要不停地來回修改。

    (23)那天晚上,延安城鋪滿月光。路遙和高建群像夢遊者一樣,在大街上翻來覆去地走到半夜。“中國文學界就要發生一件大事!”路遙說,他指的是那一包《人生》手稿。

    (24)路遙獲獎回來,把北京和省裡給他的獎金,以女兒路遠的名義存進銀行。兩筆獎金不多不少,一萬元整。這是他身後唯一留下的一張存單。

    (25)即使已經榮獲茅盾文學獎,路遙的生活也十分清苦。作協大院裡的人們幾乎每天都看見他從街上的小攤回來,一手攥著幾隻饅頭或幾塊鍋盔,一手攥著黃瓜邊走邊啃,有時候連黃瓜都沒有,只提著幾根蔥。

    (26)王安憶給路遙算命,實際上是心理測驗。她讓路遙說出三種動物,然後分別報出由它們想起的形容詞。接著,王安憶解釋說,第一種動物的形容詞是你對自己的描繪,第二種動物的形容詞是別人對你的描繪。當王安憶說第三種動物的形容詞其實意味著實際上的自己的時候,路遙不由得“哦”了一聲,臉上的笑容消失,眼神變得嚴肅起來。路遙說出的第三種動物是牛,他形容牛用了沉重、辛勞一類的字眼。

    (27)路遙說,初春的時候,走在山裡,滿目黃土,忽然峰迴路轉,崖上立著一枝粉紅色的桃花,這時候,眼淚就不禁流了下來。它總是孤零零的一棵,枝條疏朗,那點點粉紅幾乎要被洶湧澎湃的黃土顏色所淹沒。黃土上的天空是格外的藍,似乎專為了照耀這黃土,使這荒涼更加觸目驚心。它好像是抽空了生命中所有純潔如處子的情感,用盡全力,開放了花朵。它在黃土與藍天的濃郁背景上只是輕描淡寫的一筆,而它是路遙眼中永遠傷及心肺的景色。

    (28)路遙喜愛足球,並且絕對地喜歡德國足球。德國足球所表現出的戰術紀律、堅韌性和無論順境還是逆境中那種堅持到底、毫不氣餒、樸實無華的精神,肯定和路遙的精神氣質發生著共鳴。

    (29)寫完《平凡的世界》,與作家曉雷聊天的時候,路遙說他一直想寫一部20萬字的長篇小說,題目就叫《生命樹》,寫他的家鄉的黃土溝壑裡的一棵老槐樹,樹下發生著幾對青年男女的膨脹著的幸福和濃縮著的苦難,那是黃土高原上的亞當和夏娃的歷史。東歐劇變、蘇聯解體之後,路遙徹夜未眠,他聯想到陝北某城幾個老幹部家庭的崩潰,他試圖由幾個家庭探尋大千世界的奧秘,計劃寫一部較大規模的長篇,題目叫《崩潰》。此外,路遙還想用十年的時間寫文化大革命,書名就叫《十年》,寫一百萬字,把上至中央的鬥爭與下至基層群眾的鬥爭,把城市的鬥爭和農村的鬥爭,穿插交織起來,寫出自己對文化大革命的獨特判斷和剖析。

    (30)路遙跟曉雷說,他準備選定一個時間,帶他們乘車去關中東府漫遊,去潼關,去龍門,然後溯河而上,去壺口,再漫遊陝北的黃土溝壑,再去養他的延川,再去生他的清澗,他說讓他們一同坐在他清澗老家的石窯內,讓他的母親為他們做陝北的花樣茶飯,他說他母親做的飯食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飯食……

    (31)1992年11月17日,上午8點20分,路遙逝世於西京醫院。

    (32)路遙的四弟王天樂讀完高中,在農村教過一年書,接著去外面闖蕩。他走到延安,開始他的攬工生涯。後來,路遙在建築工地上找到他,並把他帶回賓館,長談不休。不久後,王天樂被招到銅川礦務局鴨口煤礦採煤四區。很顯然,《平凡的世界》中孫少平的原型,就是王天樂。

    (33)《人生》原名《浮沉》,《人生》這個題目是中國青年出版社的王維玲幫路遙改的。

    (34)《平凡的世界》開始叫《黃土》《黑金》《大世界》,後來的書名是詩人子頁幫路遙改的。

    (35)路遙說,《創業史》的最後部分在《延河》發表的時候,他曾經當過柳青的責任編輯。他對柳青說,你是一個陝北人,為什麼卻把創作放在關中平原?柳青說,原因非常複雜,我這輩子也許寫不成陝北了,這個擔子你應該挑起來。對陝北,要寫幾部大書,是前人沒有寫過的書。柳青說,從黃帝陵到延安,再到李自成故里和成吉思汗墓,只要一天的時間就夠了,這麼偉大的一塊土地沒有陝北自己人寫出兩三部陝北題材的偉大作品,是不好給歷史交待的。

    (36)路遙在王天樂的陪同下,在煤礦體驗過生活之後,忽然提出要改動孫少平的命運。他說,孫少平最遠只能走到煤礦,如果走進大城市我就管不住他了。因為路遙對大城市生活不是特別熟悉。最後,路遙和王天樂共同決定,讓孫蘭香進入城市,因為她是他們理想中的人物。

    (37)路遙與林達的感情,在路遙逝世十年前,就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王天樂曾經勸路遙離婚,然後找一個陝北姑娘,照顧他的生活。但是因為他們的女兒路遠的問題,路遙遲遲不肯離婚。1992年夏天,路遙終於決定與林達協議離婚,但是一場突然其來的大病,使得路遙再也沒有走下病榻。所以直至去世,林達仍然是路遙的妻子,她與路遙的女兒路遠依法共同繼承路遙作品的著作權。2003年,林達把享有的部分著作權全部轉讓給路遠。

    (38)在榆林賓館寫《平凡的世界》第三部的時候,路遙在感情和經濟方面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他經常是一邊流淚,一邊寫作。有一天,王天樂在洛川縣採訪,路遙突然打電話到報社,讓他速到榆林。王天樂以為出了什麼大事,急忙奔赴榆林。剛進房子,路遙就對他說:田曉霞死了。

    (39)不管在哪裡寫作,臨走時都是王天樂幫路遙清理房間。為幫路遙清理房間,王天樂經常要奔波百餘里。而路遙,在王天樂幫他收拾行囊的時候,總是默默地在陽臺上抽菸。

    (40)《平凡的世界》榮獲茅盾文學獎,北京通知路遙去領獎,路遙連路費都拿不出。最後還是王天樂幫他借的錢。王天樂把錢遞給路遙,說:你以後再也不要獲什麼獎了,如果拿了諾貝爾文學獎,我可給你找不來外匯。

    (41)路遙曾經感嘆:雪夜之中,依偎在街角的戀人是最幸福的。

    (42)路遙去世的訊息,始終沒有人告訴過路遙在延川的養母。老人還是從電視新聞裡獲知的。甚至路遙的遺體告別儀式,治喪委員會也沒有通知路遙的養母。老人終日孤獨地坐在延川老家窯院邊的槐樹底下,面向村口的大路,望著遠方。兒子唸書的時候,老人坐在那兒盼著他放學歸來;兒子去了大城市,老人坐在那兒盼著他回家看看;兒子再也回不來了,老人連他的最後一面都見不到,只能仍然坐在那兒,痴痴地望著……

    (43)路遙的閱讀興趣方面,對俄羅斯古典文學和蘇聯文學有特殊的偏好。國內,喜歡《紅樓夢》、魯迅的全部著作和柳青的《創業史》。國外,比較喜歡托爾斯泰、巴爾扎克、肖洛霍夫、司湯達、莎士比亞、恰科夫斯基和艾特瑪托夫的全部作品;泰戈爾的《戈控》、夏綠蒂的《簡·愛》、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報紙,每天必讀《人民日報》《光明日報》《陝西日報》《參考訊息》。雜誌,除過文學雜誌,喜歡《世界知識》《環球》《世界博覽》《飛碟探索》《新華文摘》《讀者文摘》《青年文摘》。

    (摘自《路遙十五年祭》,李建軍主編,新世界出版社2007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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