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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我就素語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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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愛情微塵
那年冬天,過了小年,太后的身子已經不如秋天了。皇上新寵的妃子良氏因為在小年前一天衝撞了太后而被皇上厭煩到關進了冷宮。我是皇后,這厭煩的聖旨是我去宣的,那女人惡狠狠的看著我,咒罵著我,我虛扶著紫華,淡定的看著他發瘋,然後平靜的轉身離開。
我是南宮靈靜,嫁與皇帝整整十年了。如果說每個已婚女人心裡都有一座墳的話,那麼我的這座墳上已荒草漫漫。當年我滿懷憧憬的嫁給他,初始的幾年裡,他敬我憐我,對我的家族也很好。可他終是帝王,他的寵肆無忌憚的分享給他看上的每個女子,我看著,笑著,祝福著,可心裡的那座墳卻疼著,痛著,那荒草長著,只為我一個人獨自疼著。
五年前,母親心疼我,把紫華送到了我的身邊。機靈的女孩子,看著我的眼神溫柔純良,我瞬間就喜歡上了她,還好,這冰冷的人間裡,我的世界裡有了一絲淡淡的Sunny。我們默契的彼此依偎著,有時只是一個抬眼,她就會知道我要什麼,還好有她!
我為帝王孕育了三子兩女,他們都已長大,已很久不在我的身邊。偶爾來看我時,也不再像兒時那樣依偎著我撒嬌了,有時碰到他們的父王也只剩下尊敬和恐慌。而我如局外人一樣看著彼此演戲的父親和子女們,心裡的痛一絲絲的,然後笑著圓場。
今年夏天,太后的身子開始不好了,她也是苦了一輩子的女人,這個冰冷的宮裡,她獨獨只寵我,就連皇帝有時也笑著對她說“母后對欒兒的好,朕都嫉妒了!”每次話一落,太后都會笑著拍著我的手笑個不停!可現在,連這最後疼我的人都要離開了。
今日,腹部疼了一天,傍晚的時候,紫華揹著我宣了太醫。“娘娘,您的肚子裡有一個很大的肉瘤,恐怕會危急性命。”太醫抖著聲音說到。“本宮還有幾日?”“這,如微臣沒診斷錯的話,應還有不到三個月。”太醫的話一落,紫華先哭出了聲。我平靜的轉頭對著紫華說到“聽本宮的話,這事別告訴太后和皇上。”回頭又看了看弓著身子的太醫說到“可好?”二人一起看了看我,然後低聲說到“聽到了!”那一刻,我滿心荒蕪,這幾年我早已受夠了去做這個所謂的皇后,這帝王之家,看似惹人羨慕,實則讓人心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面具,看著別人演戲,看著自己演戲,戲落了,又去看另一場,而我的戲也終將還有三月就徹底落寞,這心卻有一絲雀躍,不知為何?
太后終究沒等到春天就走了,我握著她的手,耳邊還存留著她剛剛的低語“困了你一輩子,我知你早已死心,心裡定是恨死了皇上。也無數次祈求菩薩:來世再也不做你的皇后。可是,欒兒,母親可否求求你,再陪季良久一些,如這城沒了我,再沒了你,他就真的只剩自己了。這帝王高高在上卻也是最可憐之人,欒兒,來世別進帝王家,別做帝王妻!”太后的手慢慢冰涼,我回頭看著帝王,他閉著眼,眼淚輕輕流著,這刻我竟覺得他才是這城裡最窮的人。我握著他的手,他未睜眼,低沉的嘆到“欒兒,朕,真的就只剩你了!”
又一年春節,因為太后的離世變的簡單了很多。我端坐在帝王身側,冷眼看著他摟著新歡,紫華微低著頭問我“娘娘,可還疼?”我微微點了點頭,轉頭對著帝王說到“皇上,本宮就不打擾您了,本宮先回去了?”帝王連問都不問的揮手,我毫無留戀的站起身離開。這就是我們今生最後一次相見。
熬過了年,我吐血的次數也增多了,偶爾一整天都在昏睡,有時腹部疼的滿床打滾。紫華也終是違背了我,那個雨夜,她獨自去了御書房。
慢慢睜開眼,紫華跪在我的床前哭到“娘娘,奴婢跪在御書房門口,可貴妃不讓奴婢見皇上。奴婢,奴婢,無能呀!”我扯了扯嘴角,低低的笑到“紫華,出宮吧,回家去,父親年歲大了,替本宮照顧他,好麼?”紫華握著我的手哭到“娘娘,雲太醫馬上就到了。”我閉著眼睛,低低的嘆到“不用了,這一世,夠了!”我終是沒聽到紫華的大喊,也未看到那黃色的身影跌倒在我的床頭,我閉著眼睛,再未睜開!
這一世,夠了,來世,再也不做你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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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識那年---她十六,他二十。
太后壽辰 ,皇帝下旨,五品以上官員家中有女,但凡未婚配者一律攜帶進宮,暗裡大家都知道,這是皇帝藉以太后壽辰之名為皇子們舉行的選妃宴,這一天,可謂百花齊放,大家都卯足了勁往裡擠。
或許是父母親將她護的太好,唯有小岑溪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呆瓜,她安靜地跟在父母親身後,一雙烏溜溜的眼眸四處張望,臉上寫滿了純真與好奇。
人群中白衣少年迎面而來,白玉般的臉孔帶著淡淡的笑意,就像冬日裡的暖陽,沁人心脾,小岑溪張大了雙眼,好奇寶寶似的盯著少年,絲毫沒有女兒家該有矜持與嬌羞。
許是目光太過赤裸,白衣少年一下就注意到了小岑溪,四目相對間少年愣了一會,手掩飾般的放在嘴邊咳了咳,隨後彆扭的移了腦袋,“劉太守,這位是令千金吧”。
劉太守回頭看了小岑溪一眼,舉手作揖,態度謙卑,“五皇子殿下,小女初次進宮,多有冒犯,還望五皇子見諒”
被父親這麼一看,小岑溪怯怯的低下頭,母親拉了拉她的衣袖,附在她耳邊輕聲道,“快去給五皇子請罪”。
小岑溪天真的眨著眼,她不明白做錯了什麼,但還是乖乖的走到少年跟前行了禮,“臣女冒犯了”。
少女軟棉棉的聲音柔的像水,少年又是一愣,回過神來的他抿了抿嘴唇,“起來吧”。
小岑溪默默地退到了母親的身後,但一雙賊溜溜的眼睛依舊天真的盯著少年。
皇帝太后接著入場,壽宴正式開始,百官入席,歌舞昇平,好不熱鬧。
一翻歌舞后文武百官、皇親國戚、挨個祝壽送禮,惹得太后聲聲歡顏。“各位卿家有心了,哀家深感欣慰啊,剛好藉著今個大喜的日子,哀家就給孫兒們賜個婚,可謂喜上加喜啊”。
太后慈祥的看著一眾青年才俊,其中就有白衣少年,“怎麼樣,場上可有喜歡的姑娘啊”。
白衣少年率先站出來,朝太后行了禮,“皇祖母,孫兒想求娶劉太守的府上千金”。
太后還未說話,另一名身著青衣的少年站了出來,朝白衣少年鞠了一躬,“五哥,得罪了,皇祖母,孫兒也心儀劉太守府的千金”。
“噢?你們都想求娶劉太守的千金”,太后朝著小岑溪的方向看來,劉太守立馬離席起身,“太后,兩位皇子,老臣替小女謝過兩位皇子的厚愛,只是小女她無心……”
話還未說完,就被龍椅上的皇帝打斷,“愛卿,你應該明白朕此番召見的原因,難不成你要抗旨”。
他怎麼會不明白,這不過是皇上安排的一場政治婚姻罷了,可他就這麼一個女兒,卻要眼睜睜看著她成為政治的犧牲品,終究還是躲不過,除了惱怒自己的無能為力,他還能怎麼辦,“臣,全憑皇上做主”,說完,他像失了方向的孩子,踉蹌的坐下。
小岑溪一言不發,她靜靜地觀察著這裡的一舉一動,讀懂了父母親眼裡的無助。太后合上名冊,和藹的看著小岑溪,“岑溪,是個好名字,兩位皇子,你選一位,做你未來的夫婿”。
小岑溪頭也不抬,行了一禮,道:“臣女心儀五皇子”。
座下的都議論紛紛,開始交頭接耳起來,誰也沒想到,七皇子身份尊重,母妃是皇貴妃,身後孃家又是一大勢力,竟敗給生母早逝,無權無勢的五皇子。
就連五皇子也是一愣,當即看向小岑溪,一直沒有多餘表情的小岑溪竟朝他微微一笑,白衣少年愣了許久,這一笑,像無聲的水滴落在他心底最深處,蕩起一圈圈的漣漪。
大婚在即,當晚,白衣少年早已換了一身大紅喜袍,新房內,新娘安靜的坐在床沿邊。
少年的手居然有些顫抖,此刻他的內心澎湃,揭開少女鮮紅的蓋頭。
少女媚間的硃砂灼熱了他的心,燃起的眼眸忽然間又暗了下來,他問道:“溪兒,那日朝堂上,為何選我,後悔嫁於我嗎”。
少女未回答,她輕笑,依舊眨著那雙烏溜大眼,一臉純真,輕喚:“徵承”﹉
那是他的名字,少年第一次聽她喚起自己的名字,聲音棉棉的,簡直要化進他的心裡。看著少女的目光變得熾熱,一把摟住少女,恨不得將她揉在一起,這一刻,他知道自己淪陷了,他附在她的耳邊,霸道的宣佈主權,“溪兒,不管你後不後悔,你都逃不了了,你只能是我一人的溪兒”。
多年後皇帝病危,朝堂動盪,各皇子們野心勃勃。當初那個純真的少女早已脫了稚嫩的外衣,出落得更加美豔動人,那雙烏溜的大眼不復以往的清澈,更像古井般讓人深邃難懂。
男子白衣翩翩,時光晃世,他還如年少時一般。
“徵承,我們一直如此,好嗎”,女子問得小心翼翼,手悄悄地揣緊的衣角,一顆心懸在了上頭。
男子怎麼會不明白女子的言外之意,看著自己寵愛了多年的女子,第一次見她如此不安,上前就將女子摟在懷中,輕撫女子的背,“溪兒,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負你”。
岑溪閉上眼,一滴清淚劃過臉頰,心中明瞭,他還是選擇了權貴。
197年間~在劉太守勢力的推動下,五皇子登基,冊新帝,號乾承,封后大典上,女子一襲鳳袍,庸貴華麗,受百官朝拜,她是世上最尊貴的女人,但臉上卻毫無笑意。
夜晚,岑溪安靜的躺在男子身側,男子摟緊了懷中的女人,問道:“溪兒,那日,為何選我”。
男子跳動有力的胸腔以及磁性的聲音穿過女子的耳膜,她搖搖頭,靜靜的趴在男子的胸口上。
“你還是一如曾經”,男子閉眼,輕撫女子的髮絲,兩人相擁而眠。
終於她最不想發生的事還是發生了,六宮無妃,大臣們相繼為他的後宮添置女人,皇帝無法阻止,她也無法阻止。
骨子裡高傲的她不容許其他女人分享她的夫君,她開始冷落男子,有意避開,再也不讓其觸碰她的身子,漸漸的關係開始疏遠。
“值得嗎”,青衣男子問她。女子站在一株冬梅樹前,梅花開的很是紅豔,大雪紛飛,她攤開手掌,雪很快在她掌心融化,“辰王殿下,說什麼值不值得,你如此,又值得嗎”。
當初的七皇子,如今的辰王,他還是喜歡著一身青衣,只因曾經有個小姑娘說過,“辰哥哥,你穿青色的衣裳真好看”。
呵,他在心裡自嘲,自己便是如此,有什麼資格去問她人值不值得。
辰王行了禮,“皇后娘娘,臣先告退”。
青衣男子轉身離去,袖口處掉出一塊白色帕子,上頭還繡著紅色的辰字,岑溪將它拾起,想喚住男子,卻見青衣男子的背影漸行漸遠,最後淡出了視線。
………………
皇帝大發雷霆,兩眼氣得發紅,像深山老林裡的野獸,面目猙獰,“皇后,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私通辰王,好啊,真是朕的好皇后”,怪不得她漸漸地疏遠了他,怪不得她總是拒他於千里之外,原來還是忘不了七弟。
皇帝氣昏了頭腦,死死掐著女子的脖子,在女子快窒息那一刻又狠狠地將她甩在桌腳上。
磕破的額頭很快鮮血直流,加上脖子的疼痛讓岑溪劇烈的咳了起來,她狼狽的坐在地上,看了一眼皇帝身旁的粉衣女子,這是皇帝新封的貴人,粉衣女子辛災樂禍的表情怎麼也掩蓋不住,眼裡盡是嘲諷與得意。
岑溪也不解釋,她閉眼,痛心疾首,這就是她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寧可相信別人也不願相信她。
皇帝重重的捏著她的臉頰,咬牙切齒 “還是這副高高在上的嘴臉,你是承認與七弟的私情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的很,來人,將皇后打入冷宮”。
那個不溫不火的女子,神情冷淡,一身傲氣,她脫掉了鳳袍,自己朝冷宮方向走去。
皇帝青筋暴起,握緊了拳頭,暴怒的聲音四起,“劉 岑 溪 ”。
當日晚,皇后服毒,當辰王趕到時,就見女子奄奄一息的躺在皇帝懷中,眼中盡是不能自已的悲痛,他啞了嗓子,直呼了皇后的閨名,“溪兒”。
女子朝青衣男子虛弱的笑了笑,又望向皇帝,“你問我,為何選你,因為那日,你笑的真好看,徵承,我不後悔嫁你,但若有來世,我再不要做你的皇后”。
隨著女子無力落下的手,男子悲痛欲絕,他神情變得呆滯,將女子冰涼的身體摟緊,附在耳邊呢喃,“溪兒,我答應你,我不要皇位,不要江山,什麼都不要了,我只要你溪兒,你等我,我這就來陪你”,說完,一支長劍出鞘,血濺一地,染紅了兩人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