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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啞者或已成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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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青春勵志牆
我們的人生——
活在了成績單的數值裡,活在了餘額寶的數值裡,活在了化驗單的數值裡,活在了朋友的多少裡,活在了股票的數字裡,活在了換了多少物件的驕傲裡,活在了換了幾家公司、做了幾個兼職的漂泊裡,活在了幾個證書幾個榮譽的虛幻裡,活在了壽命長短的數值裡……
什麼時候開始
我們好像活成了一竄竄數字
我們成了這個大資料時代的一竄程式碼
什麼時候開始
我們好像不是我們自己
我們成了這個時代的一個數字、一個音符……
甚至,我們還在慌亂逃竄的流年裡苦苦找尋著自己的數字
我們為了這些數字,傾其一生!
我們以為跳出了束縛與枷鎖,卻不知又進入了另一個更大的枷鎖
我們樂此不疲的環遊於各種各樣的數字中
卻不知道這正是無法自拔的數字監獄!
【“數字”惹出的麻煩與感動】
對於數字,我生來就不敏感,購物之時,可就有點怪了。比如,在直覺判斷裡,我會覺得九十元比一百元要多,很可惜的,營業員不知道我有這個特點。
晚年生活裡的一個困難,就是對於數字的鈍覺;可是,數字這個老東西,卻總要來找我的麻煩,而且有一些數字,還不是我弄錯了的。
他人弄錯數字,大約分為三種狀況:
第一種,他人精通了數字的奧秘,其間有利益的關係。
舉個例,寧波的一家銀河證券公司裡,有一位部門經理對我說,到了什麼資金量,就有費率上的大優惠;可我打進了他說的資金量,他見我沒有數字概念、呆頭呆腦的,也就不給兌現了。
半年以後,經由一個股民的提醒,我才知道了的,便去問他,他居然不肯承認說過這個話;一怒之下,我便告到了寧波證監會。
又舉一事,我也在寧波一家建行裡買入了基金;當時辦了一個基金卡,他們說這卡是永久有效的。
過了大約四、五年,銀行又說必須再辦一張銀行卡,無非是為了多收一份年費罷了;卻造成了我一個意料外的損失——此中緣由,略過不述。
我與銀行的頭頭爭執了幾句,他竟然向文教路派出所報警;語氣很急促的。
派出所或許以為有人搶劫銀行,一位警官帶了幾個人,坐著警車呼嘯而來;可見到的卻是我、這麼個年衰的人,還在犯案,也不由微微而笑了。
警官姓李,當年三十多歲,個子較高,俊俏又顯得儒雅;可他的說話,卻是擲地有聲的,他這樣批評了經理:
“他只是對你個人有意見啊!”
上述的兩件事兒,大約都是發生於2013年,也算是“爛芝麻”、“陳穀子”;近些年來,寧波的行業作風好轉得很快,我也看在眼裡。
第二種,無心之錯。
舉出老家的一個例子。
我應當是在2018年3月份退休的,可檔案上卻沒有我的名字;原來是主管部門,在確定出生日期之時,混淆了農曆與公曆。
樂清市教育局的一個科長,聽了我的述說,不辭辛勞,去了各個部門核對資料,然後聯絡了社保局;趕在清明節之前,為我辦妥了退休手續。
在這兒,我又要提到寧波了——江北的戶籍中心;辦理退休是在樂清,為何又要牽扯上寧波的這個部門呢?
我是因為心存了一個疑慮。
2008年,我父親亡故;樂清市社保局一位女主管,要我去證明我爸與媽是夫妻關係,證明了之後,我媽方可領取遺屬補貼;此事的前後經過,我已在另一篇文中,作過詳述。
我當時很擔心又會舊事重演,便兩次去了江北戶籍中心;就退休日期如何確認,作一個諮詢。
幾位女警官都很熱心,還提供了一個省裡的檔案;內容是出生日期,以戶口薄上記載為準。
寧波江北戶籍中心,被譽為寧波市一個文明視窗,多年以來口碑甚好;當地報紙上多次刊登過,群眾讚美的來信。
第三種,工作人員缺乏責任心。
我移居寧波已有十多年了,電費、水費等,向來是由工商銀行的“一卡通”代扣的;卻於今年春天發現,這個存摺登記的身份證號碼,居然不是我的。
如果存摺遺失了,我是不能憑身份證掛失的。
銀行說,可以輸入密碼先取出了錢,再來辦張新卡;這當然是個好主意,我偏又忘了密碼。
於是,只有一個辦法,待到存摺裡的錢,被電力、自來水公司取完了,再將它廢棄——當然的,不要了裡面的錢,即刻放棄也是可以的。
我是選擇了要這錢的;可意想不到的卻是,我於此後,竟然要去該家銀行先後共六次。
第一次去,是問應該怎麼辦。
原初的登記,怎麼會連一個身份證號碼,也寫錯了呢?
一個男營業員回答說,把身份證號碼搞錯了的,也未必就是銀行;那麼,會是我嗎?
我可是拿著身份證辦理的;不然,這個存摺能辦得出來嗎?於是,他又有了身份證號碼升級之說。
第三次去,我遇到了很有耐心的一位女經理;她這樣說,存摺的錢在接近用完之時,就會打個電話給我。
幾個月後,她固然打來了電話;而我已購了火車票,第二天要去西安的。
我去銀行問她,存摺裡還有多少;她說只有八十多元了。
我也想過不要了這錢,總是麻煩她也是不好的;可又轉念一想,明明是銀行寫錯了號碼,憑什麼我的這個錢,要放棄了呢?
就又存入了一點錢,想從西安回來時再說;豈知從西安回來以後,又發生了曲折。
接下來的敘述,只能簡略一些,讀者會感到羅嗦的。
第五次去銀行,我遇到了一個當值負責人,姓朱,很年輕的;他很坦誠,承認是銀行出了差錯,我於是也就在心理感受上,變得好些。
他還陪著我,存入了補交的錢。
這次為我辦理的,也是一個男營業員;辦理後他提出,應該在那個什麼盒子上捺一個“滿意”。
既已有所請求,我猶豫了一下,本能裡也不想掃人面子;捺了。
我心裡其實是這樣想的,他混到了大把年紀,也很不容易的——只是不知道他想過沒有,我無端端地跑了這麼多次銀行,心裡還能夠“滿意”麼?
而朱姓這個年輕人,的確很熱心。
辦理了補款之後,我又讓他幫打了一次電話,通知電力公司已經交了欠款——我是愧疚於拖欠電費,讓他幫打個電話,意在說明欠費的原因。
可問題又來了。
電力公司答覆,兩個月才能接收一次“代扣費”;而近一個月的帳單卻還未出來,我還得再跑一次銀行。
補充說明一下,電力公司這人是個女性,與我在電話裡聯絡過多次;從溝通上看出,她是很負責任的。
最後一次去銀行,我又遇到了原先那個打過我電話的女經理,她仍然是熱心的,她幫我計算了共兩個月還應補交的電費;我隔窗看到了她的認真。
一個女營業員正在為我操作,也是很認真的;我給她捺下了一個“滿意”,這一回我是主動的。
“數字”出了差錯之後、我跑了六次銀行;現下想來,還是不知道這事該怪誰。
怪工作人員嗎?他們也在幫我解決問題。
那麼,怪我自己嗎?好象也對的。
第一、我不該認個死理,偏要這個小錢;第二、假如過錯不在於我,我為什麼肯跑六次呢?第三,工作人員沒有表示過歉意,反而是我多次說了麻煩他們的。
所有的事實都指向了,過錯在於我,都該怪我的。
由“數字”惹出了麻煩,在現實生活裡總是難以避免——尤其是我,欠缺數字概念,煩惱也就多了一點。
不過,我在寧波住了十多年,親身感受到寧波有高效的投訴機制——這是最為滿意的。
比如說,2013年的那次投訴,我上午去了證監會;下午,證券公司的總經理就來到了我的家裡,並用了超市購物卡,彌補我在費率上的損失。
繼而,總經理又邀我去了公司,讓出錯的人當面道歉;副總經理也在電話裡道了歉,他說自己出差在外地——我是先向他投訴過兩次的。
總經理還說,他們會做內部的處理;我如要看一下內部檔案呢,過兩天就會給我看的;我說這個就不必了,內部處理其實也是不必的,既已道了歉,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傍晚,證監會處理這件事的人,又打來了電話,詢問了我的心情如何——我在寧波所遇的幾個監管部門,的確都很好,沒話說的。
另有一次,似乎也在2013年——這一年真是我的多事之年;事件的印象卻很深刻,順帶作點述說。
我與寧波的一個單位,發生了一個衝突,隨著事態的發展,演變成為、我也同時狀告該單位所在地的派出所;我說個別民警與這個單位,利益上有勾結。
我去了設在尚書街的海曙公安分局憤怒投訴,一個老警官接待了我。
那次他與我聊了很久,還聊起了社會狀態與日常生活;他說他就要退休了,勸說我遇上點事要看開些,可不能招急呵。
他在臨別時寫了個字條,讓我去找派出所的指導員;他說,這人能夠理解我的心情。
我覺得疲憊,也還處於情緒激動之中,所以沒有按照所囑去找指導員,就先回了家;傍晚之時,接到了指導員的電話,他勸說我:
“今晚就調解,一定、一定要來的;明天就是元旦了,應當有個好的心情,開始新的一年。”
調解會上,我出示了證據;對方單位看出我真沒有別的要求,才痛快地表示了歉意,也賠了一點錢,我也確實不是在乎錢,也不想再計較什麼了。
這次和解的順利達成,就是因為指導員在說話上通情達理,他特別指出了一條,我不是為了什麼錢,氣順了就好;他確實是理解我的。
上文提到了,還是在2013年,有一位李警官火速趕到了銀行。
也是因為李警官的正直、明斷,不怕得罪人,當面指出了衝突的實質,那個經理也就不再多話的——不再多話,這個能耐我是真心佩服的,因為很少有人也能做到;於是,事態也就立刻平息了。
事後,我向這個李警官說出了很生氣的另個原因,他當即就拔通手機與我女兒取得聯絡,還對我說了許多寬慰話;這樣的好警官,我一直是很感激、很敬佩的。
所以,“數字”上出了差錯,也不管是無意、有意的,只要人心的公正還在、良知還在,結局也就會是好的。
寧波除了投訴機制完善之外,就我的所遇而論,協調矛盾的也都是高人;他們首先能夠“將心比心”,這樣就能以他們的智慧,很快化解了人際的矛盾於無形之中。
當事人如果能夠認識到“數字”之誤,已經給他人造成了不便甚而損害,爾後加以認真的補救;這也是一種“將心比心”。
股市裡玩的人,以我多年的觀察,大多數也都如我,歷年來總是虧損、又虧損——本來就有損虧的預期。
玩的就是刺激與心態,“啊唷,又深套了”,所以,一般都是不會很計較的;我最厭煩的人,就是有了數字之錯,卻沒有改正之心。
比如證券公司裡的那個部門經理,明明已經當著總經理的面,給我道過歉了,卻又於後來的幾次相遇中“話頭”很多。
而我呢,也總不能成為一個“投訴狂”吧,何況他的“指桑罵槐”,也是不能作為投訴內容的;就於後來,我乾脆撤出了該家證券公司。
順帶一說,當時資金在套牢之中,我決然不會想到,再熬過一兩年,竟然會來個大牛市的;所以,我失去了一個回本的“機緣”。
但也是因為,我始終缺乏股市上的經驗與智慧;要責怪也只能責怪自己的,一碼事要歸一碼事。
沈敏行《寓簡》中寫了一件史事;因為可以給處於糾紛中的人,起點參考的作用,也順手記在這裡。
範純仁(即范仲淹的長公子)被謫永州;一路上,他的夫人每次遇到不順的事,就罵章惇,“枉陷正人,使我如此!”
範純仁也只能苦笑而已。
後來,船行到了橘洲,遇到大風雨,船破,幸得登岸;一家人都是狼狽不堪,終於尋到了一戶農家,用火烤衣。
範純仁目顧夫人,說道:
“這一回忽然來了大風雨,船也破了,難道也都是章惇所做的事嗎?”
作為一個遷居來寧波的人,我覺得,寧波這個地方從來不排外,在處事上,絕大多數人也都公道。
我在數字上的不敏,也經常有人能夠體諒的;尤為可喜的是,寧波的年輕人,有很好的職業服務精神。
近年來隨著衰老,我的脾氣也變好了很多;卻也時時會想起王力先生寫過的一段話。
他有一篇《老》文,是談老年問題的;裡頭對於一句詩“勉磨圭角入中年”,他很感慨地說:
中年人就該磨去圭角,老年豈不該象一隻皮球?事實上,中國的“皮球人”很多;至於到了什麼年齡才肯“勉磨圭角”,那是因人而異的。
有些人,直到白髮滿頭,皺紋滿臉,仍舊是“此老倔強猶昔”;哈哈,說的是我呢。
我在寫完了這篇文之後,又讀到了尼采的一首詩《人生》,也順便抄寫在這裡:
人生是一面鏡子,
在鏡子裡認識自己。
我要稱之為頭等大事,
哪怕隨後就離開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