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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鄉村經典影視

    一直對《陽臺上》抱有不小的期待:一方面是非常喜歡張猛導演的前作《鋼的琴》;一方面是周冬雨自《七月與安生》《喜歡你》起,在銀幕前展露出越來越多的靈氣;還有一方面是聽到預告片中的上海話對白感到幾分親切,儘管有不少作品都將故事設置於弄堂與街巷,展露上海最市井氣息的一面,但這樣上海話對白佔據主體又是現代背景的影片,印象中還是頭一部。

    然而《陽臺上》的北京路演場結束後,網路上流傳出一段“映後問答環節,觀眾批評影片是圈錢爛片”的影片,並引發了熱議。雖然也在評論裡看到,現場又有很多觀眾出來反駁,只是媒體放大了負面評論。但在真正觀看到影片前,我還是不免對成片質量產生了一些擔憂。

    看完上海場的路演後,我認為:雖然《陽臺上》在某些方面確實不太完美(主要針對表演),但導演張猛用出色的鏡頭語言,將一個並不複雜的故事,拍出了層次與美感,並留給觀眾可供解讀的空間與餘味。

    對於那位大罵爛片並質問導演打算圈多少錢的北京觀眾,我並不認可,但多少能夠理解他不喜歡的緣由——有太多的觀眾對“看電影”的訴求,仍停留在“看故事”的層面上,並不懂如何真正地去“看”電影,去感知電影是如何透過鏡頭語言傳遞資訊的。(最直白的例子:電視與電影最大的分別,從創作者的角度就能看出來,電視作品的靈魂在於編劇撰寫的劇本,而電影作品的靈魂則在於導演。)

    《陽臺上》的故事雖然簡單,甚至說原本只是短片的體量,但張猛導演做了許多新奇甚至說是勇敢的嘗試——將一個少年自我認知,安置下現實主義的背景之下,又透過黑色幽默的方式去呈現。

    張英雄這個角色身上投射著年輕一代的迷茫,在社會變遷和家庭變化的雙重夾擊下,一個拒絕長大的媽寶男,在怯懦中步入了社會,但又仍心無大志,始終散漫、盲目地活著。他的人生理想也只是像父親一樣“每天咪咪老酒”,“英雄”的名字看來甚至像是一種諷刺。

    片中張英雄的一系列跟蹤和偷窺行為,最初是出於復仇的心態,卻在過程中意識到“害死父親”的陸志強同樣是弱者,儘管在粉毛室友沈重的慫恿下,張英雄嘗試“變壞”,為復仇做準備,但他在一次次的窺探中意識到,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的二元對立,善良的本性讓他逐漸放下了對陸志強的仇恨,並萌生出對陸志強女兒陸珊珊懵懂的情愫。

    除了初入社會的迷茫、對善惡定義的迷茫、對陸珊珊情感的迷茫,影片中還隱約透露了他對性取向的迷茫,摩托車後座上靠在粉毛肩膀的動作,睡夢中發出的女性呻吟聲,以及《春光乍洩》的電腦桌面,都暗示著男主對陸珊珊的情愫並非單純的迷戀,而包含著對自我的懷疑與確認。

    男主角反反覆覆穿過的拆遷廢墟,與他的秘密基地——荒廢的巨輪East King形成了一組有趣的對照。張英雄與粉毛所代表的本地居民/外來人口,則形成了另一組對照。飛速發展崛起的上海,也在不停地拆遷和重建,不停地拋棄原住民和湧入外來人口。宏大的社會背景下,個體的迷茫似乎找不到一個真正的出口。

    影片末尾,張英雄把摺疊刀丟進廢墟,在雨中走遠。他並未獲得真正的成長,他依然有許多的迷茫尚未得到答案,但他多多少少窺探到了一些成人世界的複雜性,並繼續迷茫地向前走去。

    在梳理完故事的大致脈絡後,再看影片的鏡頭語言,會顯得妙趣橫生。

    首先不得不提影片的全膠片拍攝,沒想到在《刺客聶隱娘》和《長江圖》之後,還有機會在銀幕上看到膠片拍攝的作品(《無問西東》和《狗十三》雖然上映得更晚,但都拍攝於2012年前)。倘若導演真的是為了“圈錢”,又怎麼會為了追求影像質感甚至不惜製作成本呢?除了膠片帶來的詩意質感,張猛把各種小細節鋪藏在了鏡頭語言中。

    為了更好地呈現片中的“跟蹤”與“偷窺”,鏡頭也參與了敘事,成為“窺探”的一部分。晃動的手持以及主觀鏡頭,能夠讓觀眾更真實地代入男主的視角中,一同爬上老舊的臺階,穿越逼仄的街巷,踩踏廢棄的磚瓦。

    在開場的父子對話、尾隨陸珊珊進入便利店等場景中,還利用窗戶和玻璃的反射對人物進行隔斷,來暗示人物關係。

    但印象最深的一幕,還是張英雄第一次透過好又快米線店的窗紙偷窺陸珊珊,鏡頭從少女天真的面孔一個反轉切回了男主的眼睛特寫。

    色彩同樣是張猛敘事的手段。

    張英雄躲在男廁所,隔著玻璃窗偷窺陸珊珊扎頭髮的鏡頭,蒙上了窗紙的昏紅色濾鏡,則代表著張英雄的慾望。

    夜晚跟蹤陸志強的鏡頭,是陰鬱的藍色調,照映出張英雄內心的不安與困惑。

    再比如陸珊珊洗頭和雨中撐傘的鏡頭,畫面呈現出透亮的綠色,則代表著陸珊珊的天真(即便洗頭時特寫溼透的背心充滿了性暗示的意味,但這個心智十歲的女孩,恰恰是純真和性感的一體兩面)。其實我最意外的地方是,一個東北導演,拍一部七成上海話對白的影片,能夠拍出粘稠的市井味,各種小細節也不難看出導演所下的功夫,完成度已經非常難得了。

    片尾曲《羅馬尼亞姑娘》非常有趣,完全可以當作影片的彩蛋了。(北京場的差評太正常了,聽不懂上海話的話真的會少了很多的趣味。)

    在盡力呈現上海風味的同時,導演也保留了一些“個人口味”,將原著中福建籍的粉毛室友改為東北人,這個角色也算是全片的笑點擔當了。

    影片當然也有一些遺憾之處。新人男主雖然長得可愛,但生澀的演技還是限制了他對角色的詮釋,洋涇浜味的上海話也不夠地道,觀眾不太能夠透過他始終木訥的表情,感受到角色在心理上的轉變。至於周冬雨的表演,乍看之下,她過於精明的長相,難以讓觀眾信服她出演的是一個智障少女。但換一個層面看,周冬雨演的並不只是一個智力障礙的女孩,而是張英雄眼中的陸珊珊,加上這層濾鏡後,她的輕盈靈動就有了更合理的解讀方式。

    最後想說,儘管我可以預見到:《陽臺上》或許難以討好很大一部分觀眾,然而這絕對不是一部“圈錢爛片”,我還是想為張猛這次用心而大膽的嘗試鼓鼓掌。

  • 2 # 小荷9228

    要是100%表演,有點寒戰,麻雀裡就是周冬雨在努力表演,結果捱罵最多,把整個劇的水平嚴重拉低!但如果她本色出演,倒有幾分期待,她可以玩著演自己,但根本駕馭不了不像自己的角色!

  • 3 # 瑪妮的自我修養

    《陽臺上》絕對不是爛片。

    不知大家有沒有注意到一個有趣的現象,許多如今坐擁各種資源的名導,初入行時大都是靠拍小成本、文藝片起家的。

    言簡意賅,卻又非常準確。

    這一序列中的張猛導演,一定是最低調的那個。坊間傳言,某一次他為了專心寫劇本,甚至拒絕了“發哥”(周潤發)的約見,生生丟掉了和頂級演員合作的機會。 但對作品,張猛有著最高調的堅持和要求。 有追求的導演,都很硬核。 賈樟柯有“故鄉三部曲”、甯浩有“瘋狂三部曲”,東北派的張猛,也早就已經完成了他 的個人影史 icon——“東北三部曲”,豆瓣平均分 7.6。

    5年後,大碴子味兒的東北在銀幕上已成往事,新的故事正式登場。這一次代表張猛歸來的,是他的新作《陽臺上》。

    張猛,還是那個東北狠人,對自己拍的片子,不會妥協。

    1.萬物“生猛”

    生猛,是這部文藝新片的第一個關鍵詞。 它改編自作家任曉雯的同名小說,儘管劇本選得挺有IP思維,張猛卻顯然沒有對時下大熱的那類 IP 動心。 在 IP 和講好一個故事之間,他還是選擇了後者。

    這是一個弱者傷害弱者的故事,也是一場青春的救贖。 男孩張英雄(王鏘飾)的父親因為與拆遷工作人員陸志強發生衝突而突然去世,原本無所事事,沉溺於遊戲的他不得不和母親寄居於市區的舅舅家,看人臉色度日。 人情的刻薄和生活的重壓使張英雄堅定了為父親報仇的心,但在“復仇”過程中,他卻對仇人陸志強的女兒陸珊珊(周冬雨飾)產生了複雜的情愫。 在日常生活中被鄙夷的“弱者”張英雄愛上了智商永遠停留在十歲的“更弱者”陸珊珊,在仇恨和愛情中進退兩難。

    復仇與暗戀交織,單親少年被周遭的強大外力所拉扯。《陽臺上》就像中國產青春片的一個異數,是一則暗黑色的“青春殘酷物語”。 沒有狗血的橋段,專注少年的內心成長,《陽臺上》走了一招險棋,但值得一試。 同樣“生猛”的還有影片的演員陣容,飾演男主角的王鏘原本是一位模特,“張英雄”的角色是他首次觸電;特別出演的女主角周冬雨不僅是全片唯一的“明星”花旦,最後還自掏腰包成了出品人。

    張猛更力排眾議選擇了全膠片攝影,儘管他明白:

    ▍選擇膠片實際上和這個時代的優點在背道而馳,因為這是一個數字化時代。

    至於為什麼如此青睞膠片的影像質感,張猛解釋說,從入行起他就一直選擇用膠片去記錄,不僅因為膠片記錄的方式能為創作者在現場留出一個思考的時間,還能帶給他一種電影的“儀式感”,這種儀式感讓他倍感著迷。 從故事內容到影像質感,張猛堅持了自己一貫的“生猛”,一種始終如一的,充滿熱忱的電影態度。

    2.成長之痛和張猛的自我投射

    成長之痛,是《陽臺上》的第二個關鍵詞。 這一元素,也是所有華語青春片的故事核心。在不同的影片裡,它們有著不同的內涵: 《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裡是墮胎和失戀,《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裡是寫滿遺憾的青春,《小時代》裡是閨蜜的反目成仇和友情破裂,《藍色大門》則曖昧而含蓄地講述了一場無法圓夢的暗戀…… 有狗血,有清新,儘管都是回溯青春的底色,但表現的好與壞,卻是各花入各眼。

    在這點上,張猛的青春片既是普遍的,也是特殊的。

    普遍之處在於,成長的痛苦無人可免;特殊之處則在於,影片關注的主角和講述的故事,完全偏離了常見的校園環境,講的是一個拆遷的故事。 上海少年張英雄本可以擁有不錯的未來,一切卻在他父親死後,被剝奪了。原本無所事事、一直生活在父母溺愛下的他,產生了巨大的心理落差和現實困境。 他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在餐館端盤子的工作機會,卻遇上了一心“教人學壞”的東北殺馬特沈重(曹瑞飾)。想為父親復仇,卻發現仇人一家的女兒是弱智,根本無從下手。

    在接二連三的身份降級中,張英雄對生活的方向越來越迷茫。 在導演張猛眼中,張英雄是個“不是很明確”的人,父親被拆遷人員氣死,他的滿腔的憤怒不知該指向誰。 某種程度上,張英雄的故事裡也有張猛的影子,他的人生也經過了一次神轉折,然後去往截然不同的方向。

    張猛出身於標準的文藝世家,父親張惠中是東北有名的電視劇導演,母親是藝術團演員。他本人學習過舞臺美術,研修過文學,從北京電影學院畢業後還做過東北文化“最大的IP”本山傳媒的副總,一度覺得在“二人轉、廣告方和小品的泡沫繁榮”裡,“就是舒坦”。

    直到2006年,老同學甯浩僅用300萬成本和一架DV拍攝的《瘋狂的石頭》“撬動”了全國的電影市場,面對如此厲害的“逆襲樣本”,張猛突然醒悟:

    ▍再這樣下去,你可能就完了。

    張猛一頭扎進了電影,卻和很多新人一樣找不到投資,最後把劇本寄到釜山電影節並拿了獎,找朋友湊錢,才拍出了導演處女作。代表作《鋼的琴》也是歷經曲折,在資金不夠的情況下,艱難地拍攝完成,收穫了一些業內的肯定。 體制內的成功、商業上的認可之於張猛,就像圓滿的家庭、體面的社會地位之於張英雄,得跨過“成長之痛”才能觸及。

    如果說,在張英雄成長的過程中,陸珊珊是他轉移憤怒的出口和成長道路上的一座浮橋,那麼,在張猛那裡扮演陸珊珊這個角色的,顯然是電影。

    3.對青春有話要說的張猛

    從“東北三部曲”到《陽臺上》的上海故事,一路拍下來,地方變了、人變了,張猛也“越拍越年輕” 了。 但張猛電影中對小人物的關注始終沒變: 《耳朵大有福》的主角是一個當了大半輩子的火車修理工;《鋼的琴》的主角是90初的下崗工人,張猛曾說,“即使被罵,也要拍工人階級”;到了《陽臺上》,這個小人物是一個純真、善良卻“毫無用處”的少年。

    張英雄雖名為英雄,實際卻活得像螻蟻一樣,懦弱自卑、頹喪消極。 他也沒有多少道德自覺,偷窺陽臺對面的少女,會跟人做壞事,也不知道未來的路在哪裡,一如焦慮的“養生朋克”、職場鬥士們。 這樣普通卻真實的小人物,顯然不是院線電影中的主流。

    前些天在《陽臺上》的一場映後交流會上,有一位學生稱影片只能用“爛片”形容,“看不懂究竟想要表達什麼”。最後學生大膽嚮導演發問:“我想知道這部電影投資了多少,你們準備用它圈多少錢?”

    而一般來說,文藝片不賺錢才符合常識。 對於這個犀利的發問,張猛沒有反唇相譏或不屑,他不僅特別淡定,還先向這種批評表示了感謝,但他的立場還是相當明確和清晰的:

    ▍這部電影講的是弱者無力地去捅向另外一個弱者,王鏘扮演的是弱者,周冬雨扮演的也是弱者,這就是這個時代的東西。

    尖銳的發問後面是沉靜的化解:當時我們想要做一個“不和諧”點兒的東西,可能你的理解是對的,可能我的這種表達讓你感受到了。

    青春片是一個型別,有肆意張揚的青春,也有暗淡壓抑的少男少女。電影是一種媒介,只有拍出來才能讓觀眾發現、感知底層人物的辛酸。

    作為觀眾,瑪妮覺得,我們需要張猛,需要“不一樣”和“不和諧”,這才是電影被稱為藝術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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