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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泰岱程碩

    一、和通泊之戰簡史

    清雍正九年(公元1731年) 五至六月,在平噶爾丹策零之戰中,準噶爾於和通泊等處大敗清軍傅爾丹所部。和通泊之戰, 清軍損失逾萬, 是統一蒙古過程中最大的敗仗。

    和通泊位於今蒙古國巴彥烏列蓋省境內的阿爾泰山脈中,是一個淡水湖。附近的奇蘭路部分地段的高差達到600m,根本不利於大部隊的展開。傅爾丹之敗不是單純因素造成。

    雍正六年 ( 1728) 正月,密諭新任黑龍江將軍那蘇圖到任後在布特哈衙門屬下索倫、達斡爾壯丁中挑選精幹者2000名,練習鳥槍,預備呼叫。雍正一次即撥銀10萬兩,2000支鳥槍由兵部解送。

    雍正九年六月,鳥槍技藝已訓練嫻熟的黑龍江兵丁出師,經扎克拜達裡克前往扎布韓河畔的德爾蘇託桂。部分兵丁被派往阿爾泰山的交通要道,如布魯爾、布拉罕路, 守護卡倫。 餘下精銳被北路大帥傅爾丹留在大營成為主力軍。

    根據雍正構想, 北路清軍應於雍正九年初越過阿爾泰山, 打擊準噶爾本部。然而八年 ( 1730) 年底, 西路清軍的科舍圖之敗使西路軍機動能力盡失。於是改由北路傅爾丹緊急築城科布多,尋機攻打準噶爾。

    科布多城於五月興工,方築一月,傅爾丹便於六月九日領兵 11000 名,自奇蘭路掩襲準噶爾。

    六月十八日,清軍進至和通泊西博克託嶺,由參贊大臣蘇圖、海蘭、副都統岱豪、舒楞格統率的1000名京旗官兵先遭遇準噶爾軍。當前鋒與敵遭遇後,傅爾丹派前鋒統領丁壽領兵2000名應援,合兵進攻,厄魯特俱各零星四散。這 3000名清軍立即後撤與大營會合。六月二十日, 清軍於和通呼爾哈地方交戰一日至日落,數次敗賊, 奪佔北山、西山,清軍處於優勢地位。

    六月二十一日戰局發生關鍵轉折。當日,傅爾丹感覺準噶爾軍有備而來, 移營後撤,向和通呼爾哈淖爾返回近三十里。此時清軍尚能保持陣形, 並控制撤退道路兩翼山頭,有序撤退。但後衛丁部被圍困, 引起戰局變化。後衛清軍兵力、 彈藥有限,在裝備火器的準噶爾軍圍攻下, 次日全軍覆沒, 丁壽自盡。

    和通泊一帶的奇蘭路呈西北—東南走向,為掩護大營撤退,塔爾岱與歸化城副都統馬爾齊、袞布率歸化城蒙古兵保護西山樑;東山樑則由西彌賴帶領黑龍江兵丁守護,黑龍江兵丁卻不戰而潰, 從而使準噶爾軍合圍丁壽部。後衛軍被分割包圍後,西山樑亦遭到進攻,雙方均投入炮兵和大批配備火繩槍的騎兵,馬爾齊陣亡,袞布投降,塔爾岱被大營救援而出,戰況極其慘烈相。而奪取西山樑後, 準噶爾未付多少代價便佔領東山樑,得以縱向迂迴包圍清軍, 西彌賴自感罪責重大而自盡。索倫兵的潰逃導致了清軍大敗。

    二十三日夜, 4000多蒙古、綠營兵紛紛棄營逃往科布多。大營惟餘八旗官兵4000餘人,連續打退準噶爾騎兵的衝擊。二十五日, 苦等後援不至, 清軍集結方陣突圍, 以火器佈列於外, 衛護輜重,且戰且走, 三日間東行三百里,至哈爾哈納河,彈藥、箭矢用盡,無法保持方陣,有馬官兵護衛傅爾丹衝出,高階官佐如副將軍查弼納、巴賽等俱戰歿。陸續撤回科布多的清軍僅2000餘人。

    據統計,此役中清軍陣亡、被俘官兵6923名,另有303名於潰逃時死亡或被俘,合計損失官兵 7226 名。出師時,傅爾丹以下副都統銜以上大臣共計18名,除傅爾丹、內閣學士兼副都統上行走德祿、副都統承保逃回,袞布投降,副都統塔爾岱在哈爾哈納河身負七創,奪馬潰圍而出外,全部戰歿。

    二、和通泊之戰失敗原因的探究

    1、傅爾丹輕敵冒進是第一要因。

    康熙五十九年 ( 1720) 傅爾丹率8000官兵深入並大敗準噶爾部此次傅爾丹又一次經驗,準備輕襲準噶爾。他只投入清軍11000人, 其中黑龍江兵丁1000人,並沒有過多考考慮和通泊的不利地形。史傳傅爾丹軍隊拿獲的準部兵士塔蘇爾海丹巴是間諜,提供了錯誤情報導致傅爾丹被誘敵深入。塔蘇爾海丹巴和後來捕獲的巴爾喀本為普通的哈喇昆,被俘後都受到拷問,口供亦相彷彿,本無行間之可能。真實情況應該是傅爾丹沒有想到準噶爾會在這種地形條件下迅速集結多達30000人的軍隊與之交戰。

    2、在此戰中暴露傅爾丹不善使用將領的缺點。

    傅爾丹將有帶兵經驗的塔爾岱調往西山, 致使黑龍江兵群龍無首。西彌賴雖身為副都統, 與索倫、達斡爾兵相處四年之久, 卻在關鍵時刻無法控制部隊。此外打牲索倫、達斡爾兵丁渙散的戰術紀律,也影響到駐防甲兵。面對準噶爾軍突襲,黑龍江兵不戰而散,令清軍喪失側翼,導致大營被圍,給其它隊伍樹立了很壞的榜樣,渙散了軍心。

    3、阿爾泰山脈中氣候變化無常,在關鍵時刻突發大雨造成了後衛清軍被圍。

    二十一日,清軍向和通泊撤退,撤回原因,傅爾丹稱準噶爾兵佔據大山,並不下戰,於是合議誘敵邀擊。而據察哈爾精奇尼哈番散濟卓布口述是因此地無水草,大將軍傳令移至有水草處。當夜狂風驟起,大雨滂沱。後衛隊中委署前鋒章京金柱的口述,“大兵起程, 走不多時, 賊兵愈加增添前來, 丁壽即率兵打仗,因時值天晚, 丁壽隨傳令兵丁俱各下馬, 且戰且走, 奔大將軍營盤會兵。正走之間, 忽然天陰下雨, 風雹大作, 彼此攪戰一處。因地勢不好, 步行排列方營 , 攻取高阜之處 , 隨登山頭。賊兵將我兵四面圍困 ……。”

    4、準噶爾部隊使用了比清朝先進的火器。

    《八旗通志》稱賊兵設伏山谷, 槍炮猝發。準噶爾在以前瑞典炮兵士官列納特為首的俄國俘虜幫助下, 自行生產火炮, 建立了一小支歐式炮兵部隊。其使用的火炮射程優於清軍火炮,故也可將黑龍江兵丁的潰敗歸因為準噶爾火炮投入戰鬥的緣故。

    三、和通泊之戰後清朝的軍事調整。

    黑龍江兵丁的低劣表現令對其寄予厚望的雍正痛心疾首。鑑於此戰之失, 雍正決定調整對打牲索倫、達斡爾人丁的管理方式, 將其納入八旗制度, 強化軍事職能。 雍正十年 (1732) , 正式將布特哈人丁編為“布特哈八旗”。同年, 清朝又從布特哈人丁下抽調 3000丁遷往呼倫貝爾地區駐防。相比布特哈八旗, 他們無須承擔貢貂等義務, 更接近黑龍江駐防。將索倫、達斡爾人丁陸續編旗 ,不僅擴充了黑龍江的兵源, 使之逐漸軍事化, 而且為乾隆二十年 ( 1755 ) 到二十四年 ( 1759) 清朝統一天山南北打下了基礎。

    此戰後清軍開始使用源自土耳其的重型火槍淘汰掉原先的明朝鳥槍。

    清朝從明朝獲取的鳥槍,又稱鳥銃,特點是:銃管前有準星,後有照門,與目標可以三點一線射擊;有彎形槍托,方便射擊;銃管較長,射程較遠;以槍機控制火繩點火,提高了發射速度。

    在明朝時,從嚕密國傳入中國的一種火繩槍,成為嚕密銃。嚕密,《明史》作魯迷,指小亞細亞土耳其。約在嘉靖三十三年(1554年),魯迷使臣朵思麻來明朝進貢後,居北京不歸,家中有火銃一支。四十多年後,傑出的火器研製家趙士楨(約1553年-1611年)探知這一訊息,遂訪問朵思麻,得見其家藏嚕密銃,其還詳細介紹了嚕密銃的製造和使用方法。趙士偵精心研究,終仿製成了嚕密銃,於萬曆二十六年(1598年)進獻朝廷。嚕密銃與鳥銃大致相似,但有不少改進。嚕密銃重斤6—8斤,長6—7尺,銃尾有鋼製刀刃,近戰時可作斬馬刀用;在近發機處安置小鋼片,射畢後自行回彈至發射前位置,便於再次發射;與鳥銃相比,發射威力更大,使用更為輕便。

    此後,清軍繼續使用這些16-17世紀的重型槍械,不斷迎戰各種對手,一直到1840年遇到使用燧發槍加刺刀的英印部隊。

    再回到評價傅爾丹,此人曾在康熙晚年出少量部隊大勝準噶爾,因和通泊之戰獲罪甚至入獄判斬監候,乾隆年間出獄後又去大金川戰場效力,還是有不少建樹的。僅僅一個和通泊戰役,就延緩了剿滅準噶爾的歷史程序,說明當時清朝財政還是不充裕的,無力支援大規模持續的西征。和通泊之敗,有傅爾丹不可推卸的責任,也有其他幾種因素起作用。火器在戰場上的爭鋒,使得清朝的武器裝備和軍制有所變革,也算是客觀上促進了進步。

  • 2 # 論史

    先來說說和通泊之戰,此役發生在清朝雍正九年六月。隨著雍正政治改革的實現,政權穩定,財力充足,決定向西北的準噶爾汗國發動進攻,在雍正七年,遂任命領侍衛內大臣傅爾丹為靖邊大將軍率兵2.4萬人屯阿爾泰,出北路;任命嶽鍾麒為寧遠大將軍,率兵2.6萬人駐紮在巴里坤,出西路,準備於次年發動分進合擊,直搗伊犁。

    準噶爾汗國領袖噶爾丹策零聞訊後決定在外交上先迷惑清朝當局,派特使特磊以送出反叛清朝的羅卜藏丹津為由與清朝進行和談以做緩兵之計。

    《聖武記·雍正兩徵厄魯特記》:會羅卜藏丹津與其族羅卜藏舍楞謀殺噶爾丹策零,事覺被執。八月,噶爾丹策零遣使特磊表獻丹津,中途聞出師而止。

    雍正聽說後決定暫緩出兵(中計了,被策零牽著鼻子走),在冗長的扯淡之後,噶爾丹策零做好一切準備,率先向清軍發動攻勢,由於西路嶽鍾琪防守嚴密,就拿傅爾丹所統率的北路軍開刀,噶爾丹策零先派人假降,此人對傅爾丹宣稱在離駐紮地大概三天距離上有約兩萬匹駝馬,只有不到1000人的準噶爾部隊守護,且又說道準噶爾汗國與哈薩克長年累月的激戰,早已實力大損,不值一提。

    《聖武記·雍正兩徵厄魯特記》:先遣諜佯為我獲,詭言厄魯特大隊未至,其前隊千餘、駝馬二萬在部落格託嶺。距我軍三日程。《嘯亭雜錄·記辛亥敗兵事》:噶逆遣將偽降,言其國攜貳,與哈薩克迭戰經年,馬駝羸弱,可襲滅其部落。

    傅爾丹不知是計,遂不聽諸將勸阻,集結精兵萬餘名出動殲敵,被引誘至和通泊(蒙古國科布多以西200公里)後,準噶爾軍二萬,居高臨下,萬箭齊發,並發動衝鋒,清軍損失慘重,14名將佐,10000名清軍被殲滅、俘獲,僅僅只有2000人返回科布多城,這是清朝自和準噶爾汗國開戰以來的最大失敗,空前也絕後。

    至於和通泊戰役的失敗,北路軍主帥傅爾丹確實應該負責任,對這個人嶽鍾琪戰前就做出過判斷,稱其為有勇無謀之人。

    《清史稿·傅爾丹》:鍾琪嘗過其帳,見壁上刀槊森然,問曰:“安用此?”傅爾丹曰:“此吾所素習者,懸以勵眾。”鍾琪出曰:“為大將,不謀而恃勇,敗矣。”

    從這場戰役的經過看,嶽鍾琪的評價恰如其分,傅爾丹在收到假情報後,不經證實卻信以為真,諸將百般勸阻,皆是油鹽不進,憑一時血氣之勇殺出去,誤中埋伏而致慘劇,確實是有勇無謀之輩。

    尤為可惡者,賞罰不公,貪汙受賄,將在作戰中表現優異的土默特部臺吉沙津達賴以陣前逃遁之罪斬殺,而率先逃跑的科爾沁王卻因為向傅爾丹行賄得免,搞得蒙古將士憤怒不已,毫無戰心,加速了軍隊的潰敗。

    《嘯亭雜錄·記辛亥敗兵事》:蒙古科爾沁王逃入萑府中,以千金賂傅,傅受賄,揚言於眾中:“蒙古白纛者先敗。”(土默特軍旗為白色),乃收公沙津斬之,蒙古士卒皆忿怒潰軍。

    傅爾丹為將,有勇無謀,貪婪不公,碰上像噶爾丹策零這樣的梟雄失敗也是正常。

    但是,僅僅把責任往傅爾丹身上一推了之也是不合理的,畢竟和通泊之戰的失敗是有多方面原因,之所以有這個結果,與最高決策者雍正排程乖方也是分不開的。

    首先,雍正皇帝在一開始就已經誤判形勢,錯誤的認為策妄阿拉布坦死後,準噶爾汗國理所當然應該分崩離析,一推就倒,“上曰:“策零殂落,噶逆新立,彼境分崩離析之勢,何雲不可?””,他根本就不願去相信噶爾丹策零治下的準噶爾汗國目前是鐵板一塊,領導人十分出色的事實,新上任的噶爾丹策零不僅“少年聰黠,善馭士卒,諸臺吉樂為之用”,甚至還大力發展手工業生產,不僅能鍊銅鍊鐵,還能生產槍支、火藥、子彈、大炮,實力比策妄阿拉布坦時期還要強。

    《準噶爾汗國史》:噶爾丹策凌曾做過不少努力來改善汗國已有的手工業和搞好幾項新生產。中士伊裡音從準噶爾回去之後講到,那裡已在自力製造槍支、火藥和子彈,提煉硝磺和鋼鐵。

    其次,在決定進兵後,由於對敵人缺乏警惕性,又中了噶爾丹策零的緩兵之計,非常輕率的將西、北兩路主將召回京師面授方略,“八年五月,召鍾琪及傅爾丹詣京師授方略”,而噶爾丹策零,趁清軍主帥不在,襲擊科舍圖卡倫,“盡驅駝馬去”,極大影響了清軍士氣。

    最後,雍正還賞罰不公,對盲目冒進導致失敗的傅爾丹竭力包庇,還將御帶賜給了他,“將朕親束之帶賜與傅爾丹系之”。而罪不至死的嶽鍾琪反而被下獄論死,當然像嶽鍾琪確實有諱敗為勝的罪過,但是在科舍圖戰役時,副參領查廩貪生怕死,敵軍殺來時,棄馬駝不顧而逃,這樣罪情重大的將領盡然死裡逃生,未受懲處,怎能讓前線將士士氣高昂,全力對敵。

    這場戰役還暴露出八旗軍,包括東四盟的蒙古軍戰鬥力削弱的事實。就比如說查廩在被準噶爾軍偷襲後,居然棄軍而逃,搞的提督紀成斌大出意料,遂有“滿人之勇固如是耶!”的嘲笑,還有另外一位出身於正黃旗、圖海之孫馬爾賽,在就任撫遠將軍的時,面對被喀爾喀親王策稜擊敗的準噶爾敗軍,居然坐視不管,任由其撤退。還有科爾沁蒙古軍在和通泊之戰中一觸即潰,這些都反應出清軍戰鬥力下滑的事實。

    所以,和通泊之戰失敗的原因是多方面,傅爾丹只應承擔部分責任。

    引用文獻:《清史稿》、《清史列傳》、《聖武記》、《準噶爾汗國史》、《嘯亭雜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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