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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每天讀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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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悅讀悅詩
中唐時期長安城,街上繁華依舊。一日早上,韓愈市長公務出行,高頭大馬,彩旗飄揚,鳴鑼開道,好不威風。儀仗隊和巡邏兵個個精神抖擻,人們紛紛躲避到街道兩邊,讓出道路。
這時,只見一位騎著毛驢的僧人,邊走邊手舞足蹈,口裡還唸唸有詞,如入無人之境,根本沒有注意到市長的車隊正在透過。他騎的瘦毛驢被這陣勢驚嚇得叫了起來,在街上狂奔亂突,把韓愈市長的儀仗隊衝散了。
這位僧人不是韓市長的親戚,而是多年高考不中、考場上的搗蛋鬼、苦吟詩人賈島。
賈島(779--843年),出生於平民家庭,門第寒微。他30歲之前曾數次參加高考,都沒有考中,便憤憤不平。他認為所以考生皆不如自己,在考場上出言不遜,輕蔑考官,考場搗亂,被轟出考場,記入了黑名單,稱他為考場“惡棍”。失意之餘,迫於生計,只好棲身佛門為僧,取法名“無本”。
貧困的家庭景況,枯寂的禪房生活,養成他孤僻、冷漠、內向的性格。他淡於名利,我行我素,酷愛吟詩,常常為構思佳句而忘乎所以,賈島自己總結:“二句三年得,一吟雙淚流。知音如不賞,歸臥故山秋。”因此,被視為唐代苦吟詩人的典型。
原來,昨天無事,賈島去長安城郊外,拜訪朋友李凝。他沿著山路找了好久,到晚上才摸到李凝的家。夜深人靜,月光皎潔,他的敲門聲驚醒了樹上的小鳥。
不巧,這天李凝不在家,賈島想想,明天再來吧。便寫了《題李凝幽居》,記錄此事:
閒居少鄰並, 草徑入荒園。
鳥宿池邊樹, 僧敲月下門。
過橋分野色, 移石動雲根。
暫去還來此, 幽期不負言。
第二天早上,賈島騎著毛驢返回長安。他想起昨夜寫成的那首小詩,覺得“僧推月下門”中的“推”字用得不夠妥帖,或許改用“敲”字更恰當些。賈島騎著毛驢,一邊吟哦,一邊做著敲門、推門的動作,不知不覺竟然闖進了儀仗隊中。韓愈聽話對賈島說:“我看還是‘敲’字好!”。
一錘定音,成就文壇一段佳話。從此,開始了韓愈和賈島的一生友誼。
其實,賈島騎著瘦驢,在長安城大街上衝撞領導,這不是第一次。上一次是秋天,賈島騎著毛驢,邊走邊琢磨“落葉滿長安”的詩句,衝撞了長安市長劉,棲楚,被劉市長抓起來,拘留了一夜才放出來。
還有一次,賈島衝撞的,可不是市長,那可是皇帝。有一天,唐宣宗來到賈島所在的寺院裡,聽到樓上有人吟誦詩。皇帝便上樓來,想到書案上取詩來看。賈島瞄了對方一眼,奪過詩稿說“你懂詩嗎?不懂,就不要亂看!”
一會兒,寺院方丈回來,慌忙接駕。賈島知道自己蔑視皇上,嚇得屁滾尿流,磕頭求饒。最後,皇上免罪,並任命他為隨州長江主薄,所以賈島的詩集稱為《長江集》。
韓愈(768-824)是誰呀?這位河南老鄉雖然出身貧寒,命運不濟,父母早亡,由兄嫂養大。但學習刻苦,銳意進取,7歲能吟詩書,日背千言,13歲能詩賦,可謂“神童”,24歲中進士。後來,和柳宗元一起倡導古文運動,提倡求真務實、言之有物的文風,成為當時的文壇領袖,曾任兵部侍郎、吏部侍郎、監察御史、大學校長等職務,還兼任京城的市長,可謂聲名顯赫。
這樣的大人物,能不嫌棄賈島的“惡名”,並和他成為朋友,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賈島也因傍上韓愈的大名而名垂千古了。
(2018/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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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萬卷縱橫眼欲枯
苦吟不輟的“詩奴”賈島
在唐代詩壇,賈島和孟郊齊名,被後人並稱為“郊寒島瘦”。二人的生活和仕途均極不如意,在詩歌創作上卻苦心孤詣,形成了獨特的風格。孟郊被人稱為“詩囚”,賈島被人稱為“詩奴”。
賈島,字閬仙,幽州范陽(今河北省涿州)人。他出身寒微,早年事蹟已不可考。據說他30歲前曾多次應舉,但在科舉考場上,他甚至還不如孟郊,多次應試都是名落孫山。在一次考試中,他因輕蔑考官撓擾貢院而遭到驅逐,而且被扣上“舉場十惡”的帽子。他的詩作《贈翰林》裡有“應憐獨向名場苦”的句子,可見他在文場苦苦掙扎的情形。
屢試不第,又無以為生,賈島只好出家當了和尚。他法名無本,居住在長安的青龍寺裡。
長期的貧困失意,枯寂的禪房生活,原本就孤僻冷漠的賈島變得內向而又狂放。他把一切世事都拋在腦後,全身心地投入了他的詩歌世界中。他常常為構思詩句而忘乎所以,“雖行坐寢食,苦吟不輟”,所以被後人看作苦吟詩人的代表。
因為吟詩,他兩次衝撞了地方長官。
《太平廣記》記載:“(賈島)嘗跨驢張蓋,橫截天街。時秋風正厲,黃葉可掃。島忽吟曰:‘落葉滿長安。’求聯句不可得,因搪突大京兆劉棲楚,被系一夕而釋之。”
賈島痴迷於詩,不論是行走坐臥還是吃飯,總忘不了吟詩。曾經有一次,他騎著驢打著傘,走在長安街道上。當時秋風勁急,黃葉滿地,賈島突然來了靈感,吟出一句詩來:“落葉滿長安。”苦苦思索與之對應的另一句詩,竟然忘記了迴避,衝撞了京兆尹劉棲楚的轎子和儀仗隊,被抓起來關了一個晚上。
這句讓他被關了一晚上的“落葉滿長安”是賈島的名句,詩的題目是《憶江上吳處士》,全詩如下:
閩國揚帆後,蟾蜍虧復圓。
秋風吹渭水,落葉滿長安。
此地聚會夕,當時雷雨寒。
蘭橈殊未返,訊息海雲端。
這是一首懷人之作,其中“秋風”、“落葉”兩句描寫秋景,自然而又工整,氣勢蒼涼,是歷代傳誦的名句。
另一次的衝撞就幸運多了。《劉公嘉話》記載:“島初赴舉京師,一日驢上得句雲:‘鳥宿池邊樹,僧敲月下門。’始欲著‘推’字,又欲著‘敲’字,練之未定,遂於驢上吟哦,時時引手作推敲之勢。時韓愈吏部權京兆,島不覺衝至第三節。左右擁至尹前,島具對所得詩句云云。韓立馬良久,謂島曰:‘作敲字佳矣。’遂與並轡而歸。留連論詩,與為布衣之交。”
有一天,賈島去長安郊外拜訪朋友李凝,他沿著山路走了很久,夜深人靜時,才來到李凝的門前。不巧的是,李凝不在家。皎潔的月光下,他的敲門聲驚醒了樹上的小鳥。賈島就寫下一首《題李凝幽居》:
閒居少鄰並, 草徑入荒園。
鳥宿池邊樹, 僧敲月下門。
過橋分野色, 移石動雲根。
暫去還來此, 幽期不負言。
第二天,賈島返回長安。一路上,他還在想著昨夜的那首詩,覺得“鳥宿池邊樹, 僧推月下門”中的“推”字似乎不夠妥帖,也許改用“敲”更恰當些。賈島騎著毛驢,一邊吟哦,一邊做著敲門、推門的動作。這時,京兆尹韓愈的儀仗隊迎面過來了,賈島雙手比比劃劃,根本沒有發覺已經闖進了儀仗隊中。差人把他帶到韓愈面前。韓愈問他為什麼亂闖,賈島就把自己的詩句念給韓愈聽。韓愈也來了興致,思索一會兒,說:“還是敲字好些。”賈島這回不但沒受處罰,還和韓愈交上了朋友。這就是“推敲”這一典故的來歷。
在韓愈等友人的勸說下,賈島還俗了,再次參加科舉,但依然是累舉不第。直到垂暮之年,賈島才作了長江縣主簿這樣一個小官,所以後人稱他為“賈長江”。開成五年(840年),賈島升職任普州(今四川安嶽縣)司倉參軍。會昌三年(843年),他病死在普州任所。
賈島一生蹉跎,就把精神寄託在詩歌創作中,詩歌成了他最高的、唯一的追求。《唐才子傳》說,賈島“每至除夕,必取一歲所作置几上,焚香再拜,酹酒祝曰:‘此吾終年苦心也。’痛飲長謠而罷。”別人祭祖拜神,他卻在供奉自己的詩稿。
賈島寫詩,在字句上狠下工夫,極其刻苦認真。他在《送無可上人》詩中“獨行潭底影,數息樹邊身”兩句下就自注:“二句三年得,一吟雙淚流。知音如不賞,歸臥故山秋。”推敲詩句,煉字煉句,就是他的日常生活,無怪乎人們稱他為“詩奴”了。
賈島以五言律詩見長,喜歡描寫荒涼枯寂的情境,頗多寒苦之辭。但這首《劍客》卻直抒胸臆,別具一格:
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
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
他以劍客的口吻,託物言志,抒寫了自己的理想抱負,一種急欲施展才能,幹一番事業的壯志豪情,躍然紙上。
這或許是他思想之中的另一個側面吧,他也有遠大理想,也有豪情壯志,但殘酷的現實,使我們只能看到他悲苦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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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一往文學
在唐代詩人中,李白為"詩仙",杜甫為"詩聖",王維為"詩佛",李賀為"詩鬼",賈島則被稱為"詩奴",這主要與其詩的"苦寒"風格有關。
所謂"詩奴",字面意思為詩的奴隸,引申為被詩歌所束縛、主宰,過分追求詩的嚴謹,將作詩重點放在煉字、煉句上。這種嚴謹的寫詩技巧,成就了賈島詩歌的"苦寒"風貌。
"苦寒"可解分為"苦"與"寒"。賈島詩中的"苦",一方面指作詩的過程艱辛,如賈島著名的《題詩後》雲:"兩句三年得,一吟雙淚流。知音如不賞, 歸臥故山秋。",前兩句真實而形象地表現了賈島作詩的艱辛與成詩後的複雜感慨,後兩句則是表達了對詩作予以肯定的期望。另一方面則是指其詩的內容亦是寫滿悲苦,流露出沉悶低落的不平心緒。賈島詩中的"寒",表現為其詩意境的清寒。"苦"與"寒"共同構成一種特殊的審美意象,具體表現為懷古思今、觸物傷情、感念友人這三個方面。
一、懷古思今在賈島的筆下,對古蹟與歷史的詠歎,少了幾分悲慨蒼涼,多了些許寒僻羸瘦,字字滲透著寒意,句句飽含著苦涼。如《古意》雲:"碌碌復碌碌,百年雙轉轂。志士終夜心,良馬白日足。俱為不等閒,誰是知音目。眼中兩行淚,曾吊三獻玉。"五言一句,竟有四字皆為"碌",於反覆詠歎中表達出濃厚的時光蹉跎感,終一句"眼中兩行淚",將情感推向高潮,但所呈現的意境依然是寒冷悽切,情如奔騰Mustang,境如深山老林,總體呈現出苦寒之意。
二、觸物傷情借物抒情是古代詩歌常用的寫作手法,但在不同詩人的筆下自有不同風貌。賈島詩中的觸物傷情,蕭瑟寒涼,冷如冰霜。秋天在詩中通常為衰敗蕭條的象徵,"苦吟"的賈島當然不會放過對秋天悲煞之氣的描寫。如其《感秋》雲:"昔人多秋感,今人何異昔。四序馳百年,玄發坐成白。"詩歌乍看並無特殊之處,只是如多數悲秋之作一般言及蕭瑟之感,但後兩句用"四序"、"百年"等,將此時之秋帶入到更廣闊的季節與時空中,一句"玄發坐成白",深切地表達了時光易老的無奈之感,卻又用語精警,不落俗套,於感秋中暗含人生至境,讀罷令寒意襲來,悲苦叢生。
三、感念故友
賈島詩歌的"苦寒"風格還表現為對故友的懷念,於情真意切中寒意逼人,倍感悽苦。如《哭孟郊》雲:"身死聲名在,多應萬古傳。寡妻無子息,破宅帶林泉。冢近登山道,詩隨過海船。故人相吊後,斜日下寒天。"詩末直接用一"寒"字,袒露深深的寒意,抒寫友人逝去的心傷、無奈、悲涼。與此同時,"斜日"與"寒天"交織在一起,使得整首詩呈現出更加悲苦惆悵之勢,苦寒之境畢現。又如《雨中懷友人》:"對雨思君子,嘗茶近竹幽。儒家鄰古寺,不到又逢秋",則是將雨、竹、寺、秋等組合在一起,同樣深得苦寒之致,流露出瘦硬奇崛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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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吟詩人賈島,被稱為詩奴,既是因為性格,更主要的是他作詩的風格,被詩句所“奴役”。
賈島,因為出生貧寒的原因,生活常處於困頓,養成了孤僻、內向的性格,一生不愛與人打交道,所交都是塵外之人,唯獨喜歡吟詩作對,且肯下狠工夫。
“雖行坐寢食,苦吟不輟。”不論是吃飯,走路,坐著,躺著,他都忘不了吟詠作詩。毫不誇張,是一個超級大學霸,我懷疑上廁所,他都在思考詩詞,雖然我也經常上廁所去思考問題,也許這個時候會專注些。賈島為作詩構思佳句而忘乎所以,成了中國苦吟詩人的代表,也被封為詩奴。
為了寫詩,絞盡腦汁,絕對不不止他一個人,但是卻把這個當一生的事業,且無時無刻不在做的,恐怕就只有他了。來看看他的執著。
在《送無可上人》有這樣一句話“獨行潭底影,數息樹邊身”,賈島備註說明,“兩句三年得,一吟雙淚流。”,為了兩句話,花三年時間,就是為了找到好的對仗,這人不是詩奴,就是詩痴。
也許用痴情,更合適。他是真的愛好詩詞,也把詩詞當做追求去踐行。他自己也說,“一日不作詩,心源如廢井。筆硯為轆轤,吟詠作縻綆。”並且他的詩詞多淚恨苦愁辛等字眼。
關於賈島最有名的當然還屬“推敲”的典故,現在也被用來形容寫文章或做事時,反覆琢磨,反覆斟酌的過程。
不過,我個人不太建議當代人去效仿,作詩本身出於樂趣,主要在於意境表達,如果強扭文字,為賦新詞強說愁,也失去文學的意義,在此並不是批判賈島的苦吟,而是我們與他的信念不同。他是一直在堅守,並樂於其中的“苦”。事實上,他的苦帶來了文學的“樂”,這是一般人做不到的。個人觀點,歡迎批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