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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命怎書0

    賈元春“封為鳳藻宮尚書,加封賢德妃”,賈家也隨之成了皇親國戚。為接待賈元春省親,賈府興建了大觀園。正月初八,宮內的太監便來察看,賈赦“監督匠人扎花燈煙火之類,至十四日,俱已停妥。這一夜,上下通不曾睡”。到十五日天未明,賈府內“帳舞蟠龍,金銀幻彩,珠寶生輝,鼎焚百合之香,瓶插長春之蕊”。等了半日,賈元春乘“八個太監抬著一頂金頂鵝黃繡鳳鑾輿,緩緩行來”。進了園內,“只見園中香菸繚繞,花影繽紛,處處燈火相映,時時細樂聲喧”,貴為皇妃的賈元春不禁嘆道:“太奢華過費了。”

    此時賈元春的內心應是五味雜陳。她既有貴為皇妃的皇權心理,又有尋常人的親情。她看到匾燈“蓼汀花漵”四字時,笑道:“‘花漵’二字更好,何必‘蓼汀’?”賈政聽了,便立刻換了。“蓼汀花漵”原是寶玉題的匾額。賈元春為什麼把“蓼汀”二字去掉,而獨留“花漵”二字?原來“蓼汀”一詞從羅鄴《雁》詩“暮天新雁起汀州,紅蓼花開水國愁”合併而成,意境蕭索,有暮秋之氣,不符合她春風得意的心境。“花漵”一詞來自崔國輔《採蓮》詩“玉漵花爭發,金塘水亂流”,符合貴妃此時的心境。耐人尋味的是在改此匾額之前,小說詳述了賈元春對寶玉的愛憐之情,“雖為姊弟,有如母子”。但賈元春冊封貴妃時,寶玉還是“無職外男”,二人地位懸殊。賈元春潛意識裡的皇權心理戰勝了往日的“有如母子”的“姊弟之情”。還有賈元春命將“天仙寶境”換為‘省親別墅’四字,也體現了她的皇權意識。在她看來,“天仙寶境”固然是一個吉祥詞,但畢竟遠在高空,有些虛無縹緲,“省親別墅”則體現了現時的榮華富貴。身份的尊貴,地位的顯赫,府第的威嚴雄壯,都使她感到心滿意足。賈元春把整個園林改名為“大觀園”,題正殿匾額為“顧恩思義”,對聯雲:“天地啟宏慈,赤子蒼頭同感戴;古今垂曠典,九州萬國被恩榮。”這正是其為身被榮耀感到亢奮的心態寫照。她說大觀園“太奢華過費了”,其實暗含了自己對榮耀的滿足感。

    到了賈母的正室,賈元春欲行家禮,但賈母等人不許。這時賈元春才現出骨肉真情,“賈妃垂淚,彼此上前廝見,一手挽賈母,一手挽王夫人,三人滿心皆有許多話,但說不出,只是嗚咽對泣而已”。其他人也都垂淚無語。賈元春安慰他們說:“當日既送我到那不得見人的去處,好容易今日回家,娘兒們不說不笑,反倒哭個不了,一會子我去了,又不知多早晚才能一見!”不禁又哽咽起來。這時她的心境極為複雜,自己地位至尊至榮,卻連自己的至親也難相見,即使被恩准相見,也為“國禮”所拘。再者,賈元春是一個文化修養極高的大家閨秀,飽讀詩書,懂得樂極生悲的哲理。她內心也隱約感到有一種莫名的憂慮。她把“天仙寶境”改為“省親別墅”,固然有一種榮譽滿足感在起作用,但其內心深處的隱衷是擔心這高居於雲端的美境化為烏有。她把“有鳳來儀”賜名“瀟湘館”,“紅香綠玉”賜名“怡紅院”,“蘅芷清芬”賜名“蘅蕪苑”等,也都表現出自己的隱秘心理。過去論者在談及此回目時,大都集中於她的失落與失情,此論雖然有據,卻失之偏頗。實際上,此回目賈元春的心理極為複雜微妙,以滿足感、榮譽感為主,失落、失情只是中間摻雜的情感,間以“失恩”“失寵”的憂慮。

  • 2 # 方哲健康生活

    《紅樓夢》元春省親,向其父賈政說道:“田舍之家,虀鹽布帛,得遂天倫之樂;今雖富貴,骨肉分離,終無意趣。”意思說,普通平民百姓儘管過著清貧日子,可享團聚天倫之樂,現今雖然得封“賢德妃”,看起來富貴,但與父母親人骨肉分離,難得一見,實在沒有什麼樂趣。元春只是說沒樂趣,並沒有說不想當皇妃。

    一、從女史到皇妃到貴妃

    元春是賈政和王夫人的長女,賈母的嫡長孫女,生於春節元月初一,故名元春。元春為什麼要入宮?賈家蒙祖上寧榮國公的榮耀,到了賈赦、賈政這一代已走進盡頭,官爵可世襲三代、每世襲一代官降一級,到了寶玉這代只能科舉才能入仕,象賈珍為賈蓉捐個五品龍禁尉虛名,對於光大家族門楣是毫無作用的。

    賈家曾是何等榮耀,寧榮二公為國之功臣,福澤綿延了三代,賈家的希望本在元春的長兄賈珠身上,不幸賈珠英年早逝,希望便落到了元春身上。難道賈母、賈政、王夫人不知道宮廷的兇險?但為了挽救家族命運,只能走元春這步棋。

    元春文才非常出眾,從她省親對大觀園題字、對聯、賜名就可知,其立意既胸懷社稷桑梓、又體現文人高雅氣質、展現文采斐然,確實非寶釵黛等可比。元春將石牌坊“天仙寶境”改為“省親別墅”,題其園之總名曰“大觀園”,正殿匾額雲:“顧恩恩義”,對聯雲:“天地啟宏慈,赤子蒼生同感戴;古今垂曠典,九州萬國被恩榮。”

    又改題“有鳳來儀”賜名“瀟湘館”,“紅香綠玉”改作“怡紅快綠”賜名“怡紅院”, “蘅芷清芬”賜名“蘅蕪院”等。

    所以元春入宮是當女史起步,女史就是負責協助宮廷後苑的文職工作,如為太后、皇后擬撰懿旨、錄撰大事記等。必須要具備真才實學、博古通今才可勝任,同時要“德才兼備”,還要有“後臺”撐腰。元春的“後臺”就是“老太妃”,甄家和“老太妃”關係非常密切,甄家賈家是互相影射相通的,“老太妃”對元春入宮和升遷都起了決定作用。

    果然元春才選“鳳藻宮”,被封“賢德妃”。在《紅樓夢》前八十回,元妃、貴妃、元妃稱謂反覆出現,妃與貴妃的級別有所不同,是什麼原因呢?估計是元春由女史納為皇妃後,又封貴妃,後來“老太妃”去世,又降回皇妃。作者曹雪芹“披閱十載、增刪五次”撰寫《紅樓夢》,對元春“元妃”、“貴妃”的稱謂絕非隨意,又鑑於涉及宮廷鬥爭,只能用隱筆。

    可見元春於後宮孤身作戰,曾榮耀一時,但波濤洶湧,絕非孤寂那樣簡單,步步驚心不足為奇,有什麼樂趣可言。

    二、對平淡生活和親情渴求

    與其富貴孤寂不如平淡幸福,是元春於深宮中悟出的道理,恐怕元春被皇帝寵幸的機會並不多,沒有子嗣懷孕跡象就是證明。

    但是為了家族的命運,元春亦是義無反顧,並囑咐賈政以“國事宜勤,暇時保養,切勿記念。”

    然而元春於深宮中排解孤獨的最有效方法恰恰是思念親人,還時常掛念著自己最疼愛的弟弟寶玉。端午節,便給親人賜贈禮物,連薛姨媽寶釵黛玉這些寄居的親屬都考慮到了,賈母、賈政、王夫人和三個妹妹,人人有禮物,每一份禮物,也決非隨意。

    除了相同的禮物,她專門給老祖母史太君多賜了一個香玉如意瑪瑙枕,賈母對元春的教養和影響應該比較深,足見其孝心;給父母和薛姨媽多賜了香玉如意;姑娘們均有扇子和數珠;李紈和鳳姐有紗、羅、香袋和錠子藥。因人而異,非常用心。

    而賜給寶玉和寶釵卻是一模一樣的禮物:上等宮扇兩柄,紅麝香珠二串,鳳尾羅二端,芙蓉簟一領。為什麼寶玉和寶釵、賈政夫婦和薛姨媽的禮品相同呢?這裡面有“賜婚”的試探,至少亦表明了元春支援“金玉良緣”的立場。

    可以想象元春思念親人、尤其是掛念寶玉到何種程度。寶釵入宮已落選,恐怕在宮中的元春已掌握訊息,也極可能是她在宮中的勢力微博,未能給寶釵予有力幫助。對於黛玉和寶釵哪個更與寶玉匹配,元春一定仔細思量過,除了才學、外貌,還有王夫人與薛姨媽親密無間這層關係,才傾向寶釵。後來賈母透過清虛觀打醮託詞“寶玉不宜早婚”、並安排寶玉入宮面謝元妃等,姊弟當面溝通,元春對寶玉的婚事關心才緩過來。

    在深宮中的元春排解寂寞,就是透過猜燈謎與親人聯絡。除了賈母、王夫人、邢夫人、尤氏等有誥命在身,定期可以入宮與元春見面外,姊妹們是難得見面的。寶釵生日一過,元春就命太監送燈謎出來,讓弟弟妹妹們將答案寫上帶回宮中,一個一個開啟謎底答案,元春亦可享受片刻的快樂,緩解一下思家的心緒,然後對猜中的給予賜禮獎賞。

    獨迎春和賈環猜不中,禮物並無虛發。元春對趙姨娘是有等級看法的,這不僅因為生母王夫人的關係,若母女於宮中見面私談提到趙姨娘的粗劣也很正常,即使沒有,亦因為她於宮中明瞭貴賤之分,所以端午節賜禮沒有趙姨娘、周姨娘的禮物。但對於賈環,連王熙鳳都認為賈環是少爺,識大體的元春當然也認為如是。

    賈環、賈蘭尚小,端午節沒有賜禮物給他們可以理解,而且元春以“賢德”著稱,其他親屬不濫賜禮物足見其美德;而猜不中燈謎不賜禮物,說明元春為人處事嚴謹,希望賈環發奮學習,有真才幹才能被看重。

    縱然深宮生活孤寂無意趣可言,元春還是想盡辦法靠那點點親情堅強地活在宮中。

    三、殘酷的命運結局

    元春的命運結局在《紅樓夢》判詞裡很明確:“二十年來辨是非,榴花開處照宮闈;三春爭及初春景,虎兔相逢大夢歸。”

    元春在宮中榮耀的時間是短暫的,三個春天過去了,伴君如伴虎,如小兔子般溫馴的元春,那裡能敵如“龍潭虎穴”的兇險後宮呢?

    隨著“老太妃”的去世,《紅樓夢》前八十回,元春無緣無故地消失了,再無她的訊息,什麼原因?

    《紅樓夢》曲令人驚歎:“喜榮華正好,恨無常又到。眼睜睜,把萬事全拋。盪悠悠,芳魂銷耗。望家鄉,路遠山高。故向爹孃夢裡相尋告:兒命已入黃泉,天倫呵,須要退步抽身早!”

    老太妃去世,甄家不久被抄家。元春身處深宮不僅失去了“靠山”,更可怕的是她得知賈府嚴重虧空面臨抄家危機,而虧空與她省親有莫大關係,“賢德”何在?後宮以此為協將她除去,龍顏震怒,要麼是元春以死謝罪希望儲存家族,要麼是皇帝或皇后“賜死”。但很明顯,元春自縊而盡。

    元春於賈府抄家前已去世,音訊全無。元春的命運,要比她說宮廷的“無意趣”殘酷得多,命入黃泉,才託夢相告。

    元春從入宮就註定成為家族的犧牲品,她省親對賈政的說話,並不是不想當皇妃,她沒有選擇權,只是羨慕平淡生活天倫之樂的日子。

  • 3 # 溯路之行2

    在這兒,雖不知元春當初是如何進宮的,但猜想能進皇宮確屬不易。若非富貴之家、才學兼優之賢德淑女,尚恐不得參與選秀。面對如此苛刻的備選條件,夠格的畢竟有限,如寶釵者尚不能夠。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那時代的價值觀念,葬送了多少豆蔻年華少女的青春。殊不知,伴君如伴虎啊,富貴榮華的幕後,是無盡地寂寞、幽怨,那倖存的一絲哀榮,需多少的傾軋、血淚,方能鑄成?

    如當時元春見賈政的矛盾心理,又有誰能說的清楚?只是互作勉勵、互致心意罷了。這是紅樓夢中又一層的悲愁、辛酸。

  • 4 # 蘇小妮

    《紅樓夢》第十八回,若是細細看過元春回省親別墅的整個過程,就能體會元春說話時刻的心境,那種難與外人道的體會了。

    娘娘要回家省親了,賈家一切隆重的準備自不必說。我們從元春即將回到賈府說起。這時候,賈赦等在西街門外,賈母等在榮府大門外。那麼,元妃到了家門口,她見到她的父母、祖母等人了嗎?完全沒有!他從進賈府起,所有的一套程式還都是宮裡的人在圍著她轉:

    一隊隊過完後,後面方是八個太監抬著一頂金頂金黃繡鳳版輿,緩緩行來。賈母等連忙路邊旁跪下。早飛跑過幾個太監來,扶起賈母、邢夫人、王夫人來。那版輿抬進大門,入儀門往東去,到一所院落門前,有執拂太監跪請下輿更衣。

    此刻,按照人倫常情,好幾年沒有歸家的元春,大概好想一下子奔進賈母、王夫人的懷抱吧?可是,不能。程式沒完。

    好,更衣完畢總可以親人相見了吧?不可,還有程式。昭容、彩嬪等伺候元春更衣後,復又上輿進園。進園幹嘛,坐在輿內觀看省親別墅。

    看過,是不是能見了呢?還是沒有,又見執拂太監跪請登舟。從舟船上,以元春的目光,對省親別墅一番審視。在園中、舟中一路審視看到不合適的匾額都是透過太監傳話給賈政,皆因為她現在是皇妃,禮儀沒到,不可隨便見面說話。

    把省親別墅從陸上和舟上兩個角度都審視完了以後,棄舟登岸,至賈母正室,才開始見人。書中說:“一手攙賈母,一攙王夫人,三個人滿心裡有許多話,只是俱說不出,只管嗚咽對淚。”脂評說,《石頭記》得力擅長全是此等地方。又說非經歷過怎寫得出!

    接下來,元春才說了那句讓所有人都記住的話:

    “當日既送我到那不得見人的去處,好容易今日回家娘兒們一會,不說說笑笑,反倒哭起來。一會子我去了,又不知多早晚才來!”

    很多人時常在解讀這句話的時候,將“不得見人的去處”解釋成“見不得人的地方”,這兩者還是有區別的。前者表述的是想要見一面不容易,後者則包含了更多的內容。

    順便說一句,“多早晚”這一詞是典型的南京方言,很多老南京的口頭禪。

    元春進府,前面鋪墊的程式越長,給人的感覺就越是殘酷。在皇家的尊嚴和禮儀跟前,所有的人倫情懷都要靠邊站。人慾天性得服從皇家威儀。這是必然,元春入宮幾年,對這一點肯定早已深諳其中的道理。

    所以,當後面元春隔著簾子跟賈政說:“田舍之家,雖齏鹽布帛,終能聚天倫之樂;今雖富貴已極,骨肉各方,然終無意趣。”試想一下,元春在跟賈政說這話的時候,旁邊昭容、彩嬪、太監們都跟著呢,她不可能表現出不想當皇妃的意思,能有此行,完全是皇家的恩寵,元春怎麼可能說出悖逆的話?此舉完全是正常的人倫情懷的自然流露罷了。人之所以為人,而不是畜生,不就是因為人擁有著其他物種所不具備的情感嗎?這種自然流露的情感與身份無關。如果這一點都不具備,那就不配為人。

    元春省親,過程鋪墊很長,中間言語並不多。到元春命寶玉進去並將他攬入懷中、撫其頭頸的時候,脂批說:作書人將批書人哭壞了。此情此景,誰不為之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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