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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人文歷史聆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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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影視凌凌漆
看完電影《媽閣是座城》,我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後來看到導演李少紅,我想起了她曾經導演過的一部電視劇《大明宮詞》,我突然明白了,想明白了她想表達的內容。如果說,《大明宮詞》表達的是愛情和權力的話,那麼,電影《媽閣是座城》想講述的,表達的,就是愛情和慾望。同樣,它的表達方式和《大明宮詞》一樣,也是透過一種直觀陳述的方式,沒有對與錯,只是表達,只是講述,就像一個陌生人在給另一個陌生人講述自己的故事。講完後,這個故事又像一陣風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也是該片的魅力之所在。
為什麼這麼說呢?我想,從以下三個方面來詳細闡述下:
第一,電影始終圍繞梅曉鷗的情感經歷展開。在這部電影裡,梅曉鷗先後遇到了三個男人,分別是盧晉桐,段凱文,史奇瀾。在這三個男人的身上,分別看到了梅曉鷗的不同的一面。對於前夫,她是又愛又恨,愛他給予自己曾經帶來的溫暖與快樂,恨他被賭博迷失了心智,迷住了雙眼,奪走了魂魄,最終離他而去。對於段凱文,她是既仰慕又無奈,仰慕他的氣度,他的風度翩翩,他的鎮定自若,卻對他的屢教不改感到無奈,對於他的有意欺騙感到無奈,對於他的執迷不悟感到無奈,一種深深的無奈。從電影裡能夠看出來,梅曉鷗並不恨段凱文,甚至沒有老貓對他的恨意多。對於史奇瀾,她是一種真愛,付出了自己的真情,真心,她是發自內心地想幫助他,愛他,可能是看到了他內心的純真,不諳世事,或者看到了他對於藝術的追求,那種純粹。總之,在史奇瀾這裡,她得到了一絲安慰,雖然很短暫,但是她很知足,很幸福。
第二,電影始終圍繞著慾望在表達。電影《媽閣是座城》,一直在圍繞著人們的慾望在講述,在表達。有對於金錢無限佔有的慾望,有對於利益充分掌控的慾望,也有渴望命運能夠急速改變的慾望。在不同的人物形象身上,慾望的表現方式不同。同樣是在賭場,有的人看到的是錢,比如盧晉桐,他看到的是房子,是車子,是票子。有的人看到的是時運,比如段凱文,他因為趕上了時代的機遇,從而發家致富,為此,他無比迷戀這種難得的機遇,渴望能夠再次遇到這種機會,於是,在現實中失敗後,他嘗試著在賭場找到這種機遇。有的人看到的是情感,比如史奇瀾,他想給梅曉鷗做一個雕塑,為了先了解對方,他來到了對方工作的地方。為了體會這種工作的感受,他開始瘋狂地賭博,體會這種慾望的滿足感,掙扎感,最終他失去了一切,又贏回了一切。而且,他還學會了抗拒慾望的誘惑,成功戒賭,回到親人身邊。同樣的慾望,不同的表達,這是電影的魅力所在。
第三,電影重在挖掘人性,突出客觀呈現。這部電影的魅力在於,它帶你進入了一個更加開放的領域,更加宏觀的敘事,這種表現方式,以前是沒有遇到過的。它喚醒了內心的情感,內心的審美。這種敘事上的美,在於它沒有按照觀眾的想法去展開,也沒有按照觀眾的想法去停止。它和電視劇《大明宮詞》一樣,並不在於表現這個人物的最終命運,以及他應該受到的懲罰等,而是把這個人物剖析開來,展現給大家看,客觀陳述他的起伏變化,心路歷程,只為表達,不為其它。
比如段凱文這個人物,如果按照傳統的商業片表現方式,他會經歷開始時的春風得意,風度翩翩,隨後遇到華仔設局時候的茫然不足,步入陷阱,再到梅曉鷗的出手相救,他依舊執迷不悟,陷入魔障,最終他家破人亡,垂頭喪氣。但是,電影《媽閣是座城》在表現這個人物的時候,用了一種特殊的方式,就在觀眾以為他會改過自新的時候,他依舊透過欺騙梅曉鷗的方式,繼續跑到賭場賭錢。就在觀眾以為他身陷囹圄,會意志消沉的時候,沒想到他精神抖擻,反而問了一個讓曉鷗不知如何回答的問題,你是一個被賭博傷害過的人,為什麼你卻會選擇這麼一個職業呢?
比如電影在展現人物形象在賭場上的時候,幾乎都是他個人的面部表情,看不到對方的神情,就是透過人物的豐富表情,臉部表情,肢體動作的不斷變化,來達到藝術效果的層次感。比如段凱文上賭桌的戲份,每次表情都不一樣,那種大起大落,人生浮沉的過山車式的經歷,都在他的面部表情,踱步的動作,輕扶眼鏡的動作,手拿茶壺的動作,推籌碼的動作等中,輕輕一滑而過。在這整個過程中,彷彿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卻具有一種別樣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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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歌苓新作《媽閣是座城》,“城”字用得很巧妙。可以說,“城”搭建起小說的框架,為故事的進展規劃了種種方向。 小說寫的是“賭城”,具體化為一座名字是“媽閣”的賭場。與“賭”結緣,這座城裡註定會上演離合悲歡、人生跌宕的戲碼。作者選擇這樣的“城”來講故事,就已為創作籌謀著戲劇性。這部作品的意義不是用一個新故事來強化“圍城”困境哲學,而是表達人被情感圍困、被世俗圍困、被自我圍困的掙扎與痛苦。本雅明曾說:“寫一部小說的意思就是透過表現人的生活把深廣不可量度的帶向極致。”嚴歌苓筆下的“城”具有包裹著“深廣不可量度”的可能。她透過“媽閣”來記錄梅曉鷗的“城中生活”,無論是拉斯維加斯、澳門、北京、三亞,只有“媽閣”才是梅曉鷗駐紮的“城”,她以情感為準繩來權衡和審判自我選擇。也正因為這座“城”僅用於展示人生百態和象徵自我封閉,並不具有地域特質或文化意義,所以,小說的“城”在內涵上還較單薄,也略顯傳統。 城與人。“媽閣”是一個載體。嚴歌苓並不旨在為讀者揭示賭城的光怪陸離,也無意渲染賭技的眼花繚亂,而是要跟蹤“城中人”持續性的隨“賭”而變的命運。梅曉鷗無疑是敘述的核心。小說中,她被賦予了四種身份:疊碼仔、女人、母親、梅吳娘後人。應該說,這樣的四重身份是一次情理之中的人物設計,符合讀者的閱讀習慣,並沒有很多的驚喜。它模式化地對應著事業、愛情、親情和家族此類常規化的敘事元素。嚴歌苓不是平均用力,而是透過生活化的語言和現實化的情節,將四個側面恰當地整合在一起。梅家與“賭”的淵源、梅曉鷗與盧晉桐的愛恨,推動她選擇了“疊碼仔”的職業。在人性原始而真實的賭場裡,她用“越來越缺乏誠意的笑”相繼結識了藝術家史奇瀾、官員老劉、地產商段凱文。史奇瀾和段凱文,前者陰柔而藝術,後者陽剛而物質,滿足著梅曉鷗對男性的兩種期待,因此,她對兩者都懷有不可割捨的微妙情愫。同時,在對金錢與愛情的追逐中,梅曉鷗還堅守著母親的職責,與兒子的相依為命是她長期“下水道”般生活中最不容侵犯的溫暖。 “城中人”梅曉鷗成為小說的樞紐,她關聯起盧晉桐的故事、史奇瀾的故事和段凱文的故事。嚴歌苓為小說的男主人公安排了三種結局:初戀盧晉桐在悔恨中走向死亡;木雕藝術家史奇瀾迴歸家庭與藝術;地產商段凱文繼續沉淪。不可否認,這都是讀者可以預測到的賭徒常態化的人生。 城與人性。嚴歌苓對梅曉鷗的創作基點定位在“善良”。這是她一徑對“愛”的肯定。賭城氤氳著太多的黑暗、醜陋、汙穢和荒謬,因此室內設計者常試圖用“人造天空”來為賭場營造人間的白天黑夜與春夏秋冬。作者構建了一個不同於以往城鄉世界的賭城“社會”,探索在“黑”中翻轉人性的美醜,進而昇華為對“美”的弘揚與彰顯。梅曉鷗的善良與史奇瀾的善良被明確表達,如梅曉鷗明知被騙,仍一次次借錢挽救段凱文,史奇瀾以每天服藥來預防病症對梅曉鷗可能發生的傷害。但我認為,作者對段凱文內心柔軟的暗示更為生動。債臺高築的他在賭場被眾多“疊碼仔”債主圍攻,他始終苦苦支撐,兒子的一個來電,簡單告知父親:自己現在可以自立了,此時的段凱文頹然倒下。“他的口氣似乎是釋然的,似乎一位落入敵手的地下工作者,向終於抓獲了他的歹徒們宣佈,他們下手太晚,該完成的偉大使命他已經都完成了,現在他沒剩下任何價值了。”這一處細節,閃爍著真切的父愛,並且若隱若現地折射出出身貧寒的段凱文幾十年對物質瘋狂追求的原因:他不希望子女重蹈自己曾因貧窮而扭曲的人生軌跡。老貓,兇狠無情的“疊碼仔”,可他每次都在毆打段凱文的時候,始終責罵他不該屢次只騙梅曉鷗母子的活命錢。當然,人性的貪婪仍是在賭城中隨處散落的,仍是與“賭”在本質上無法剝離的,“賭”的巨大誘惑和巨大收穫,讓人不可自拔地迷失自己。嚴歌苓對賭徒的神態、語言、動作,描繪得相當出彩,對賭徒心態刻畫得十分逼真。 《媽閣是座城》延續了嚴歌苓作品對故事節奏的精準把握。它充滿戲劇性因素,以兼具敏感度與話題性的“賭城”為背景,勾連起拉斯維加斯和澳門,濃縮為具象化的體現中西特色的“媽閣”。“城中人”的狠與“城外人”的善在小說中互相呼應。最典型的例子是梅曉鷗與盧晉桐在拉斯維加斯時,賭場保安與貧民醫院護士的對比。人物的戲劇性從歷史感和現實感的碰撞中產生。梅曉鷗的家世背景解釋了她的“賭緣”,同時也解構出她個性中的決絕與堅強的基因。而盧晉桐、史奇瀾、段凱文,是活在當下的、物質的,但又懷揣理想的男性,官員、地產商、藝術家,人物從身份歸屬上看,都具有現代感和真實感。 嚴歌苓小說的可讀性強,離不開人物與故事的矛盾性強。她深諳讀者的閱讀心理,從容地在準確點上激發起讀者的閱讀興趣。具體而言,每一節都有一次矛盾的爆發與下一個矛盾的伏筆。例如,梅曉鷗與初戀情人盧晉桐的4年地下情與盧晉桐反覆戒賭纏繞在一起。歸根到底,這是要愛情還是要麵包的選擇。愛情與金錢的抉擇中又加入富商老尚這段插曲,屢次製造梅曉鷗與盧晉桐之間的不捨與猜忌,同時更成為後者進一步賭海沉淪的催化劑。盧晉桐的兩次“剁指”、梅曉鷗的墮胎與生子,都裹挾著一場場兩性矛盾的大爆發,衝擊出愛情的痛苦和慘烈。 “輪迴”與“愛”是《媽閣是座城》的兩個重要主題。梅吳娘與梅曉鷗皆“以賭制賭”的選擇、盧晉桐兒子的“復賭”、史奇瀾以“木雕”完成自我救贖,都在某種意義上昭示著一種“輪迴”。尤其,梅吳娘與梅曉鷗之間人生的重合,兒子與父親對“賭”的傳承,暗示著血緣與賭難分難解的宿命。“輪迴”更重要的想象體現在為人物的未來命運埋下了伏筆:雖現已從“城”中走出,梅曉鷗母子是否還會回到“城”裡?梅吳娘這個人物的安排是為梅曉鷗從事“疊碼仔”的職業提供一種合理性,卻顯得有些許刻意。盧晉桐兒子進賭場,其實也一直是心照不宣的閱讀期待。“輪迴”主題蘊藏著創作所需要的戲劇性,還在不經意間為作品蒙上了一層宗教色彩。對於“愛”的表達,小說的角度和層面更為多樣。與盧晉桐的愛情擊潰了梅曉鷗的少年叛逆;史奇瀾的關愛稀釋了梅曉鷗對“黑暗”的厭倦;對段凱文的矛盾折射出梅曉鷗人性的柔軟;兒子的痛改前非昇華母愛的拯救。梅曉鷗選擇溫哥華作為她“出城”後的精神歸宿,表面看是源於這座城市的無慾無求,實質上是基於她心中收藏著對“城中人”史奇瀾難以言說的情感幻想。嚴歌苓沒有讓梅曉鷗選擇與段凱文開展戀情,而選擇史奇瀾,也許讓讀者略感失落,但我認為它是很溫暖的一種安排,如同一個幾十年一直在奔跑的人,最終還是享受步行的簡單,這符合嚴歌苓近年作品對“平淡是真”的推崇。 這部小說的人物描寫依舊很生動。嚴歌苓擅長從人物的“話題性”切入,呈現人性的複雜。她作品中塑造的主人公都在闡釋“獨特”存在和“獨特”體驗,在其他作家作品裡找不到雷同。扶桑、小漁、文秀、穗子、王葡萄、多鶴、朱小環、馮婉喻,凝聚和展現著她的創作特色與創作功力。在《媽閣是座城》裡,嚴歌苓推出的是“疊碼仔”梅曉鷗。她的職業特殊:高風險、滾刀口、男人圈,能從事這個行當的註定是個不平凡的女人。作者並未總讓梅曉鷗開口說話,而是常以“簡訊”來展現她的不同性格面:她與阿專、老貓的簡訊,有貪婪、狡黠;與史奇瀾的簡訊,有風情、溫情;與段凱文的簡訊,有心機、善良。以這樣的方式同時對人物進行語言描寫和心理描寫是嚴歌苓的新嘗試。簡訊是梅曉鷗對“城”中自己的展示、遮蔽或顛覆,從文字中跳脫出梅曉鷗的另一個“她”,而其對簡訊的閱讀,反成為她對自我多重性的審度與揭示。 小說在詭譎而激烈的人性交鋒之外,還湧動著一抹哀傷,它輾轉在梅曉鷗和史奇瀾綿延13年的愛恨糾葛裡。雙方都試圖在心中只保留13年前的那個對方,而人為地遺忘當下的自己。作品結尾梅曉鷗仍然清楚地記得“十三年前曉鷗偶然跟一個熟人到他的工作室,看見一個清秀的男子操著一把刻刀在雕刻一隻牛犢,他聽那熟人介紹曉鷗時,看了她一眼,那是很長的一眼,超過了禮貌和驚豔所需的時間。”“她連他當時頭髮的式樣,身上戴的工作圍裙都記得清清楚楚。”梅曉鷗的眼淚能清楚地表明她確知“逝者不可追”的事實,但她雖然走出了“媽閣”那座“城”,可依然沒有走出“心”這座“城”。作者兩次用“孩子”來分別形容梅曉鷗和史奇瀾,那是還沒有成為“疊碼仔”的曉鷗與還是藝術家的老史,也許在作者心中,童心才是最美好的境界。另外,嚴歌苓將人物的故事放置於中西多個城市背景中講述,因此,在《媽閣是座城》裡,人物遷移的城市是最多的,而所涉及到的所有城市也都採用真實的城市名,這暗合著作品“城”的主題和“城中人”的多樣化經歷,同時,“城市”與“故事”在審美上也形成了一種實與虛的參差。 從構思看,《媽閣是座城》呈現的新意不多,人物設計也顯得相對平淡。作者創造了梅曉鷗這樣一個新形象,但這個形象中所暗示的或者所反映的,並未能喚醒讀者更加深遠的感情和思想,因而,此“人”此“事”較難給予受眾很大的心靈觸動。需要注意的是,這部小說是嚴歌苓再次關注當下世情和當今都市的作品,這類選題在她作品中並不多見。複雜人性的袒露方式與《赴宴者》有延續,“赴宴者”以“面具”偽裝真實自我,而梅曉鷗剝離“面膜”才突顯心靈的蒼老與疲憊,都是呈現人的表象與本質的對立;母子情、父子情的表達與《花兒與少年》殊途同歸,安排以母愛救贖來化解家庭矛盾。